到查干湖看冬捕 冰湖腾鱼见证渔猎文化传承

数九冷冬，冬捕正忙。一年一度的查干湖冰雪渔猎文化旅游节在元旦前夕开幕，当天查干湖景区招待游客超5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进4632万元。

位于吉林省松原市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的查干湖，蒙古语为“查干淖尔”，意为白色圣洁的湖，水面面积420平方公里，是我国知名淡水湖之一。这里至今仍然保持着延续千年的人工凿冰、冰下走网、马拉绞盘等冬季捕鱼方式。近期，“到查干湖看冬捕”成为不少游客的抉择。

看鱼腾冰湖

1月11日中午12点，记者乘车来到查干湖，只见一辆辆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冰面上，丝毫不担心冰面会被压破。当地人称，查干湖冬捕主要在三九时节，湖里的冰层有半米多厚。

车辆在“鱼把头”马文岩带队的捕鱼区停了下来。不远处，6匹高头大马正在主人的指挥下绕着绞盘快速跑圈，绳索一圈圈地盘紧，将渔网一点一点地拉出冰面。出网口四周，游客沿着渔网绳索分列两侧，兴奋地等待着出鱼时刻。

“出鱼啦！”人们欢唤起来，纷纷拿出手机或摄像机对着渔网拍摄。大鱼随着渔网带出冰面，有的张着大嘴，有的不停摆尾，从一开始的稀稀拉拉到后来的数量逐渐增多。

查干湖冬捕用的网有自身特征，由96块“片网”和1个“肚兜网”（网肚）组成一个大网。在从进网口进行冰下下网时，渔工们用固定长度的穿杆带动，将大网的两端沿两个方向由上个冰眼引导到下个冰眼，依次向前推进，用两个多小时才能将这张2000米的大网在冰面之下部署到位，完成对鱼群的包围。出鱼时，大网两端在出网口被拉出冰面，由于鱼往后游动，最先出来的网几乎没有鱼，越往后挂在网上的鱼越多，更多的鱼则集中在最后的网肚中。作为网后端的一个大兜，一个网肚最多能容纳百万斤的渔获物。

来自长春的游客王猛从鱼网里挑出一条七八十厘米长的鳡鱼，双手托举着让家人给他拍照留念。之后，他抱着这条鱼来到了查干湖渔业有限公司设在冰湖上的现场售卖点，装袋称重、扫码付款，“来这里除了看冬捕，也要买一条大鱼让全家人都尝尝鲜”。

近些年，不少媒体关注和报道查干湖冬捕，有些美食类节目也在推介查干湖鱼鲜，查干湖早已名誉在外。济南游客王志刚就是慕名而来的一员。“这是我第一次来吉林省，早就在电视上看过查干湖冬捕的壮看场面，虽然天气冷冷，但看了之后深感不虚此行。”他说，刚出冰面的鱼散发着腾腾热气，让人看了特殊激动。

更让人兴奋的则是查干湖冬捕节开幕当天的“红网”（一次捕鱼超过10万斤的丰收网）拍卖。本届冬捕节开幕当天，经过猛烈竞拍角逐，预示着红红火火、年年有余的查干湖“红网”最终被一家公司以169.9999万元的价格拍得。据悉，拍卖所得款项将存进查干湖生态慈善基金，用于查干湖生态保护与建设。

在竞拍“红网”之前，查干湖主要是拍卖“头鱼”，也就是当季冬捕第一网打出的最大最重的鱼。为了争得这个好彩头，上个冬捕季的“头鱼”拍出299.9999万元，创下历年“头鱼”竞拍价格最高纪录。

马文岩说，得益于生态保护工作的有力推进，近年来查干湖水质不断改良，鱼的品行越来越好。冬捕时，他们用6寸的大眼渔网捕捞大型成鱼，把小鱼留下，这样有利于查干湖年年有鱼，有利于查干淖尔冬捕习俗这一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代传承。

品鱼宴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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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查干湖冬捕季开启以来，今年33岁的曲丽杰就忙得不亦乐乎。她一边忙着经营自家在查干湖北湖边的鱼馆饭店，一边在网上销售查干湖鱼品。“我天天早上4点起床查订单，7点开始装车发快递，中午起锅炖鱼迎接客人，晚上往渔场选鱼。”曲丽杰说。

曲丽杰所说的渔场，是离她家饭店不远的“冰院子”。冬季的查干湖格外冷冷，鱼儿被捕捞出来后会在冰面上迅速冰冻。这些鱼有的会被游客当场挑选买走，大多数则被查干湖渔业有限公司用车拉走，放在公司露天的“冰院子”里等待批发商和散客前来选购。

这些天，曲丽杰天天能接到200个左右的订单，288元、388元、588元、1088元的“全鱼宴”套餐类型不一。客户大多来自北京、河北、山东、吉林等地，广东、海南等南方省份的订单近两年也在增多。“十几斤一条的胖头鱼销量最好，足够五六个人炖着食。”曲丽杰说。

记者走进这个可存放100万斤冻鱼的“冰院子”，只见院子里不少人在鱼堆旁选货，有的推着一小推车的鱼忙着装袋，还有人在支架旁做直播带货。院子一侧是一个面积1300平方米的库房，工人中有的正在摆箱码货，有的正忙着装车。

工作人员说，冬捕节开幕后的两个月是他们一年里最忙的时候，一天有15万斤至20万斤的出货量，尽管早上7点就开始上班，但有时因捕捉量大晚上7点仍忙不完。

一天出这么多的货，都是怎么运出往的？在“冰院子”大门外，有顺丰速运、京东快递等多家快递公司设立揽收点，不少在“冰院子”选购了冻鱼的人抉择在这里寄递，接单的快递小哥忙个不停。

查干湖的鱼最终流向了消费者的餐桌。查干湖出产60多种鱼类，胖头鱼最为有名，食法也多样。来查干湖看过了冬捕的壮看场面，游客大多会就近找一家鱼馆饱饱口福。

从小在查干湖长大的曲丽杰表达，她家鱼馆最有名气的是全鱼宴，草鱼用荷叶清蒸，鲤鱼适合浇汁，黑鱼可以炝拌，胖头鱼酱炖最进味……“很多看冬捕的游客，在我家食过饭，加了我的微信，就在网上订购我家的‘全鱼宴’套餐。套餐包装里有我家自制的酱料，普通人用了它也能做出好食的鱼。”

在距离查干湖渔场100多米处，老关东渔庄已经迎来了这个冬捕季一拨又一拨的游客。“随着新冠疫情防控政策优化调整，我们在往年12月中旬就开始接到游客的预订电话，冬捕节开幕以来经常客房爆满、餐桌等位。”渔庄负责人尚影说。

老关东渔庄是查干湖渔村最早的农家乐之一。尚影说，这里有热炕，可保证游客住得舒适；有大厨，能够让游客食得称心。这些年，老关东渔庄逐步扩展经营规模，见证了查干湖冬捕节影响力与吸引力的不断增强。

赏渔猎文化

除了看捕鱼、购鲜鱼、品鱼宴，游客在冬季查干湖还能够体验渔猎文化和冰雪乐趣。

在查干湖引松渠进湖口的河道上，十几个冰钓帐篷有序分布。这些帐篷里有已经打好孔的冰钓洞口，还摆放好了专用摘热炉、防冷垫等。来自松原市的钓友刘鹏正在帐篷里煮面，并注重看察着钓竿的反应。

刘鹏是自带装备来的，他花了200元钱购买进场券，预备了一些食物和矿泉水，晚上在这个帐篷里过一夜，“夜间帐篷里有亮光，轻易吸引鱼过来透气，很有可能就上钩了”。

不仅仅是冬钓，本届查干湖冬捕节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将为游客提供冰上龙船赛、冰上越野滑雪、冰雪冬令营、雪地足球等20项“冬捕+”系列活动。

“这只是查干湖特色旅游中的一部分。近年来，我们不断推动生态旅游发展，丰盛旅游产品给予。”查干湖旅游经济开发区宣扬中心主任单君国说，除了建成查干湖渔猎文化博物馆，当地还借冬捕热度延伸旅游产品链条，开发具有地域特色的冰雪演艺项目，推进文化创意产品的研发、生产与妥善。

走进前郭尔罗斯蒙古族自治县查干湖镇西索恩图村村民王立春的工作室，满墙鱼皮画作品美不胜收。今年38岁的王立春前些年在查干湖景区开了个小店，一直做旅游纪念品销售。在此过程中，她发现有些游客对查干湖鱼皮画特殊感兴致，便开始自学这方面的知识技能。后来，她把家里的一个房间改成工作室，从小幅的鱼皮画钥匙扣做起，一直做到了大幅鱼皮画作品，品类已有20多种，价格从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现在，她已经是县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鱼皮画项目）传承人。

假如说王立春的鱼皮画工作室还是初级规模，那么拥有14名工艺师、注册成立文化公司的省级非遗传承人徐毳的工作室，则将查干湖鱼皮画产业做得更大更远。

徐毳的工作室位于松原市区，室内鱼皮画、鱼骨画等地方特色工艺作品让人目不暇接，有两件巨幅鱼皮画格外引人注目。一幅是表现渔民冬捕丰收喜悦心绪的《年年有鱼 年年有余》，宽5米、高1.6米，由11名工艺师历时70天才完成，在2019年吉林雪博会展出时引得一片惊艳；另一幅是表现冰雪运动体育竞技精神的《冬奥在北京 体验在吉林》，宽1.2米、高0.9米，由7名工艺师花了5天时间完成，曾在北京冬奥会新闻中心展出。

“工作室一年能完成约5000件鱼皮画作品，年销售额在500万元左右。”徐毳说，除了每年招待大量游客外，工作室还举办青少年研学班，讲授非遗文化、教学员动手制造鱼皮画。（经济日报记者 马洪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