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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赌球产业链调查:“不要挤我,我好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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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赌球产业链调查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周群峰

发于2022.12.19总第1073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不要挤我,我好上天台”,这是记者在网络赌球平台上,看到的一名赌客留言。“上天台”,是网络时髦语,意为“买球输光了,一起往跳楼”,表达的是一种赌输后的沮丧心绪。

在卡塔尔世界杯如火如荼地进行时,一些不法分子,看到了其中的“商机”,他们挠住机会,与境外赌博平台勾结,发展境内代理,煽动球迷在他们的赌球平台充值下注。众多梦想靠赌球一夜暴富的赌客,往往会一步步陷进赌球平台圈套,输得倾家荡产。

11月28日,公安部召开新闻发布会介绍,针对卡塔尔世界杯足球赛期间赌球活动态势,公安机关及时提示广大球迷赌球的危害,并依法严厉打击赌球行为。

近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通过卧底赌球网站,了解不法分子拉拢代理和会员(赌客)的模式,并摘访多地警方了解这类作案团伙的组织架构及“盈利模式”等,发现虽然网络赌球团伙多种多样,但普及有很强的隐蔽性,他们如同传销组织一样不断发展下线,形成了一条从境外赌球平台(庄家)到总代理,再到各级代理,一直延伸到赌客的完全黑色产业链。

赌球平台的“返利诱惑”

世界杯开赛期间,一些网络平台对赌球网站的宣扬广告等加大了审查和惩治力度,这类网站很多已被屏蔽、删帖、封号。但仍有赌球网站通过制造图片、发谐音字等形式躲避审查,在贴吧、微信群等传播。

12 月10日,《中国新闻周刊》记者在国内一家贴吧,搜索“世界杯”等要害词,看到一张彩色图片,上面写着“卡塔尔世界杯指定投注站,独赢、滚球、波胆 玩法齐备”,还留有一个网址。

记者搜索该网址,看到该网站首页出现一段话“欢迎来到开云体育 2022卡塔尔世界杯官方赞助品牌”,网站下方介绍说“开云体育拥有欧洲马耳他博彩治理局(MGA)和博彩委员会(PAGCOR)颁发的合法执照。注册于英属维尔京群岛,是受国际博彩协会认可的合法博彩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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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网站右下角对话框,便可与 “福利专员(在线客服)”在线交流,该客服表达,需要下载一个Letstalk谈天软件,并添加其指定的好友。记者下载该软件并添加后,这名“好友”发来一个下载“开云App”的链接,同时还发来一个微信群的二维码。

记者注重到,“开云App”在iOS和安卓软件市场无法查到,只能通过他人分享的链接或者扫描二维码下载。

河南省一位反诈民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网络赌博属于赌博行为,而非诈骗行为。这类网络赌博的App,不可能从正当程序下载,下载这类App还可能产生安全隐患。

江苏当地媒体报道称,今年11月18日,一位扬州球迷收到陌生短信,进了一个网站,充值近1万元后,收到赌球激活码,提现时发现账户被冻结。在“客服”引导下,他登记个人信息、人脸识别,结果发现手机银行App自动连续转账。民警在其报案后查实,骗子发的链接有木马病毒,可远程操控手机,在多个网贷平台贷款并转走20多万元。

资料展示,LetsTalk公司成立于1999年7月,是一家私人持股公司,总部在美国旧金山。

值得注重的是,多位侦破过网络赌球案件的警方人士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为躲避打击,这类团伙在作案时,不用境内常用的微信群、QQ群等,而是用境外的社交软件,这也增加了警方的侦查难度。

记者下载“开云App”后,打开首页,发现上面不停滚动着“燃爆绿荫、玩转世界杯”“福利情报局、万盏世界杯”等标语,以及招募代理的广告,上面还有存款、转账、取款等图标。记者看到,其支付方式包含网银转账,银行卡转卡等,但推举的支付和充值方式为虚拟币。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以追求做合营代理的名义,与该App的在线客服取得了联系。该客服表达:“代理就是您自己申请一条代理线,拉玩家往您线上玩,您要保护好您的玩家,这样才能给您带来盈利。当月的活跃人数和公司盈利的净输赢成正比。”

当被问及做代理最多可以拿多少佣金时,该客服称,现在开通代理有扶持活动。当月达到5个有效活跃会员,佣金比例可达55%。“打个比方,您这个月有5个活跃会员,他们输的总数字,减往他们的红利、返水等,得出的数字假如是10000元,新代理可以获得55%的佣金比例,也就是5500元。这就是您所得到的佣金。”

怎么样算是“活跃会员”?客服表达,发展会员(赌客)后,当月存款≥500元或投注≥1000 元,就算是一个活跃用户。开通代理可享新增人头礼金,最高1000元/人,优质用户最高可额外再拿500元/人,最高共计1500元/人。

当被问及做代理是否需要交费时。该客服称,“代理不需要交任何费用,我们还会给您扶持活动,还有专员全程协助您发展会员。”

记者表达,世界杯期间警方盯得紧,佣金提现是否会安全时。客服表达不要有顾虑,“可以使用虚拟币提款,正常出款。”

客服表达,佣金在每月月底的最后一天结算,次月3日能计算出佣金,次月7~15日派发。但是佣金不能由代理直接结算,需要由“规划师”向平台递交申请后,才可结算,“我们为您配的规划师,全天24小时在线,一对一的辅助您发展妥善。您可用下载谈天软件添加规划师”。

《中国新闻周刊》发现,该App上还可以看到卡塔尔世界杯的直播画面,画面下面可以看到盘口,赌客可以进行即时投注。

北京时间12月10日23:00,世界杯四分之一决赛,葡萄牙对阵摩洛哥。最终摩洛哥爆冷击败葡萄牙,进进四强。该场比赛尾声,眼看葡萄牙即将被淘汰,有赌客在画面发弹幕留言称“不要挤我,我好上天台”“这盘口太硬了”等。

10月21日,公众号“网信衡水”发文称,近日,深州市网信办接网民举报称,属地“开云体育”等6家网站存在违法违规现象。在衡水市网信办指挥下,深州市网信办依法对这些网站负责人进行了集体约谈。经核查,这些网站均是由于负责人疏于治理,域名到期后未及时注销备案,导致网站被非法分子盗用篡改,发布赌博类、游戏类信息。

金字塔架构,传销式发展

《中国新闻周刊》摘访多地办案警方获悉,网络赌球团伙普及有一条“境外赌博网站——总代理——下级代理——会员(赌客)”的违法链条。

在卡塔尔世界杯期间,四川泸州警方打掉了一个涉案流水高达1亿余元的网络赌球团伙。警方把握的线索展示,在泸州、成都等地有一团伙正组织赌客进行网络赌球。经前期侦查,四川泸州警方初步把握了该团伙的违法犯罪事实:郑某等人合谋通过境外赌博网站开设平台账号,在泸州、成都、重庆等地发展下级代理,组织赌客投注,获取赌博网站返点。

12月8日,专案组成员、四川省泸州市公安局纳溪区公安分局安富派出所副所长胡松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们收到线索后,经过前期摸排,发现该团伙已形成一定规模。此后,在泸州市公安局统一调度下,纳溪区分局抽调70多名警力组成20多个挠捕小组。12月初的某晚,挠捕小组分头行动,在泸州、成都、重庆等地统一收网,共挠获犯罪嫌疑人29人,参与赌球人员60余人,扣押10多台电脑、30多部手机,涉案资金数百万元。

审讯后,警方进一步把握了该团伙的组织架构和人员分工。该团伙以郑某等4人为首,发展二级代理人员50余人,参赌人员上千人。

郑某生于1985年,是广东人,长期生活在广州。一次偶然机会,他接触了一家菲律宾的赌博公司(庄家),通过网络客服与该公司取得了联系后,申请成为该公司在中国西南片区(云南、贵州、四川、重庆)的总代理。

办案民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总代理是赌博公司和下级代理之间的纽带,郑某在招募财务和客服(妥善员)、会员(赌客)等人员的同时,也向下发展二级代理,二级代理再发展三级代理,三级代理还可以陆续向下发展代理,每一层代理都有相应的工作人员,也会拉人做赌客。从而形成了一个从庄家延伸到各级代理和会员的金字塔形组织架构。

郑某成为总代理后,拉拢林某、余某、李某三人进伙。李某负责资金结算,林某负责妥善宣扬,余某负责发展会员。办案人员称,郑某等四人此前曾在其他网络赌博平台参与过非法活动。

郑某等犯罪嫌疑人供述,今年9月,他们就开始从事网络赌球活动,涉及种类包括国内外的篮球、足球等赛事。今年卡塔尔世界杯前夕,他们开始专注世界杯,想利用这项大赛大捞一笔。

办案民警称,该团伙拉会员时,类似于传销模式。比如郑某最初在微信中做宣扬,吸引朋友通过他下注赌球,接着一传十,十传百,不断发展赌客。郑某与境外的赌博公司结算时,可以拿到10%左右的返点。这意味着,不管赌客输赢,只要在平台投注,代理都会赚钱。在世界杯期间,该团伙一天流水有时就达到上百万元。

办案民警透露,赌球时,会员投注的金额少则几百元,多则上万元,“这个团伙,在世界杯期间,发展速度很快,落网前几天,菲律宾总公司的客服还给郑某增加了3000万元的信誉额度”。

胡松称,该团伙有着非常强的反侦查能力。比如,作为主犯的郑某只和下级代理联系,从不和赌客直接联系。而且,赌博的网站来自菲律宾和缅甸,为让赌客可以登录,他们就在境内设置了虚拟服务器,“为躲避打击,网站每隔两三天就会更换域名。每次更换后,郑某等人就会把更新的总域名发到群里,让代理们及时更新”。

11月29日,广西北海市公安局铁山港分局侦破了一起特大网络赌球案, 9名嫌疑人被刑拘。经查,该团伙于2022年2月开始从事网络赌球活动,累计投注金额达1000余万元,非法获利200余万元。

专案组成员、北海市公安局铁山港分局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陈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该团伙内部组织架构明确,主犯陈某等3人是股东(通过与博彩公司协作获得信誉账号),还有3名“操盘手”(利用陈某开的信誉账号,帮赌客下注),2名“拉客仔”(负责拉顾客),1名财务人员。该团伙相当于一级代理商,上面还有更高级代理商。

办案民警称,该团伙利用不同的赌球网站对同一场球赛同一盘口下的赔率差,通过在网上“找料”(即所谓的“赌球内幕”,比如自称跟球队有协作之类,可以提供一些信息供赌客参考),对球赛的盘口赔率分别进行投注,从而赚取“水位”差,这一网络赌球方式也被俗称为“打水”。

陈某交代,2022年2月开始,其纠集了叶某等8人组成团伙进行网络赌球。他通过从澳门皇冠赌球网站觅觅“信誉庄家”开设信誉账号,随后将开设的账号交给“操盘手”,“操盘手”依据他在网络等渠道“找料”进行下注买球,等球赛结束后再跟庄家结算赌资从而获利。

博彩公司是永远的赢家

世界杯是球迷的节日,也是赌徒的梦魇。

今年11月24日,中心纪委发布文章《莫让赌球毁了年轻干部》称,“90后”干部钟垚桢,在大学期间就涉赌,到浙江省嘉兴市不动产登记服务中心经济技术开发区分中心工作后,更加痴迷网络赌球,甚至在窗口办理登记时一边对着手机下注,一边为群众办理业务。据纪检监察机关办案人员介绍,钟垚桢在网络赌球中欠下债务近2000万元,仅打印其流水账目就使用了近两包A4纸。

值得注重的是,诈骗案件侦破后,受害人有看拿回被骗的财物。而参与网络赌球的赌客本身也违法,这类案件即便侦破,不但其赌资无法追回,而且还要面临法律制裁。

胡松告诉《中国新闻周刊》,网络赌球,害人害己,“赌客违反《治安治理法》,会受到行政处罚,代理一级的涉案人员,会受到刑事打击,被扣押的赌资等,经过法院判决后,要全部上缴国库”。

与赌客相比,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境外赌博网站成为永远的赢家。

资深足球媒体人冉雄飞,也是一名足彩分析与推举的专业人士。在接受《中国新闻周刊》摘访时,他表达,不少人有好赌的习惯,特殊是在一些大型体育赛事举行时,也期看图个好彩头。足彩是国家为筹集社会公益资金,促进社会公益事业发展而特许发行的,是合法行为,但玩法比较单一,而且都是在赛前购买,而非法的网络赌球玩法灵巧多样,在比赛进行时也可以随时下注,特殊是世界杯这样四年一次的赛事,场上的一些不确定因素非常多,也就造就了更多玩法,“博彩公司足够研究用户心理,不断吸引大量赌客”。

冉雄飞表达,博彩公司像吸血鬼一样,利用赌客追求一夜暴富的心理弱点做文章,还高薪聘请了专业的“精算师”,“精算师”通过大数据分析,把一些科学方式综合到每一个球员身上,来推算进球概率,比赛走向,可能比分等,然后再开出盘口和赔率。

他说:“博彩公司有资金储备和技术支撑,在大数据系统摘集的支持下,经常设置各种陷阱和骗局等着赌客上当;而赌客普及欠缺足球知识,下赌注时也没有经过缜密探求。他们没法跟集团化专业化的博彩集团抗衡。”

“博彩公司跟赌客玩科技、玩专业,而赌客在玩冲动、玩感性,怎么会赢球?”冉雄飞说。

冉雄飞表达,包括他在内的足球圈内专业人士,也只是因为了解博彩公司背后的游戏规则和逻辑思维,才避免了冲动,推测比赛时也只能做到概率比常人高一些,而无法做到完全预知比赛。

冉雄飞称,一些博彩公司也会通过调整“水位”来把控风险。他举例称,比如,博彩公司开出阿根廷让荷兰半球,或者是荷兰受让阿根廷半球的盘口,这意味着即便打平,也算是荷兰赢。通过调整“水位”,荷兰的“水位”是0.85,此时赌客投注100元,在荷兰打平或赢球的情状下,博彩公司赔赌客85元。假如阿根廷赢球,“水位”是0.95,意味赌客投100元,博彩公司赔赌客95元。“这种情状下,即便赌客在两边各下注100元,最后这200元拿到手的也只能是180元,有20元被庄家抽走。博彩公司就成了永远的赢家。”

从一些案件看,违法分子为赚到更多利润,其制定的玩法非常灵巧,不断吸引人下注。陈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北海警方破获的上述案件中,赌球团伙除了世界杯,还曾组织赌客赌过中超、中甲、中乙等国内足球联赛,“他们的赌球玩法几乎可以覆盖球场上能出现的各种情景,比如比赛时会有多少红黄牌、有多少角球、半场比分是多少、哪支球队先进球等”。

一些博彩公司,开出的玩法更是多种多样,有些甚至超出常人思维。比如,因为乌拉圭球星苏亚雷斯有过“球场咬人”的前科,2014年巴西世界杯前夕,瑞典有一家博彩公司对苏亚雷斯是否会在世界杯上咬人开出了赌盘,而且赔率高达175倍。

知名足彩专家、公众号“老鬼看盘”负责人余祖云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十多年前,菲律宾很多博彩公司的三大核心部门(营销客服、技术、支付)都实现了外包化,“一个老板带两个马仔,可以挂上百个博彩公司名字。基本上这些小作坊,都是碰到大额一点的提现都会跑路的草台班子”。

他表达,国内很多代理与国外博彩公司协作后,通过虚拟服务器,可以在境内让赌客登录博彩网站。域名费用一年才几十元,他们可以经常更新域名,以躲避警方打击。“赌客赢球数额较少时,还可以顺利提现,一般超过万元,平台就很少让赌客们提现。当赌客赢球的钱多到一定程度时,一些博彩网站甚至会直接关闭域名,让赌客们无处觅觅,究竟一个域名的费用才百十来元几乎可以漠视不计,而不用负担用户提现的费用。”

因何屡禁不止?

北京市中闻律师事务所律师李亚表达,在我国境内只有通过国家批准的彩票中心参与世界杯的比赛竞猜才是合法的,其他的地下博彩平台投注行为均是违法行为。地下博彩平台与代理揽客的行为,属于网络赌博犯罪案件中的开设赌场行为,视情节情状可能构成开设赌场罪。用户参与违法赌球属于赌博行为,情状严重的同样构成犯罪。

我国在法律层面上,打击网络赌博由来已久。

2010年8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关于办理网络赌博犯罪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意见》(一下简称《意见》)公开印发。其中明确提到,利用互联网、移动通讯终端等传输赌博视频、数据,组织赌博活动,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属于 “开设赌场”行为:建立赌博网站并接受投注的;建立赌博网站并提给予他人组织赌博的;为赌博网站担任代理并接受投注的;参与赌博网站利润分成的。

2015年,财政部、民政部、国家体育总局就联合下发通知,禁止了一切互联网彩票销售行为,只能从实体投注站购买彩票。2016年4月,财政部、公安部等多部门又发出通知,重申了禁令,要求严厉查处网络公司等单位和个人擅自利用互联网销售彩票行为。

2021年3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十一)》加大了对开设赌场罪的打击力度将开设赌场罪的法定刑由“三年有期徒刑”调整为“五年有期徒刑”。依据修正后的刑法第三百零三条第二款规定开设赌场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但法律法规的不断完美,并未抑制网络赌球的蔓延势头,世界杯期间,仍有赌球团伙铤而走险,陆续作案。《中国新闻周刊》梳理发现,卡塔尔世界杯期间,广东揭阳、辽宁沈阳、福建福州等警方均打掉了类似团伙。

2018年世界杯期间,公安部公布数据称:当届世界杯开赛以来,各地侦破赌球刑事案件300余起、打掉赌球团伙100多个,涉案金额逾10亿元。

陈宇认为,这类犯罪组织往往涉案人员众多且分散,信息复杂,通过境外网站联系,比较隐蔽,所以也给案件侦破带来一定难度。

上海凯远律师事务所律师杨潜认为,当前主要存在的问题是,网络赌球涉及国内外,境外设置服务器与境内发展代理相结合,按照中国法律很难对国外架设的服务器进行治理;网络赌球的投注时间极短,侦查取证工作难度很大。

让余祖云印象深刻的是,有些人因沉迷赌球导致倾家荡产后,找到他的目的,不是痛改前非,而是问他有什么技艺可以下注翻身,“他们把我当救命稻草,却不知道禁赌远离赌博才是他们止损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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