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7岁,得了妇科病,被朋友以正义之名杀死
故事就发生在你身上。
是的。
别转头看。
你那时候,你正在念中学,17岁,很好看。
你有一个名字,喊易远。当然,喊陈远、李远、张远、付远......什么的都可以,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会死于蜚语,死于玩笑。
而凶手是所有人。
你曾爱着、视之如朋友的所有人。
他们说:你是赔钱货。
你穷且卑贱,没有父亲,被人瞧不起。
母亲靠给人按摩为生。她告诉你,下午5点前,绝对不能回家。她怕。怕她的“客户”盯上你,羊进虎口,母女二人都难逃肮脏的宿命。
母亲年纪大了,客人少,钱越来越难赚。她打你,骂你,邻里们讽刺你,学校里的人拿你当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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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默着,接受命运早到的倾轧,和无法转圜的痛苦。
你以为只是如此。
可母亲阴暗的生活,还是影响到了你。
你得了尖锐湿疣。
有一天,你感到不舒适,往了医院。
医生说,治疗要钱,很贵。
你没钱。你连一件新校服的钱都没有,哪来的钱往治病。你找到黑乎乎的小诊所,从黑洞洞的、歪曲的楼梯上往,你看见一个中年人。他坐在那里打盹。他满脸油腻,不像一个好人。你吓得直接跑下楼。
在楼下,你坐在地上大哭。
一个银铃般的邪恶声音说:“来,笑一下。”
她笑着说:“这些病,好多字我都不熟悉......”
你的眼泪掉了下来。
悲剧就此开始。
从此,你成为一个污秽的、下贱的形容词。
人们提到你,会狠狠地啐一口。
他们说,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卖的。
他们还说,你是婊子,烂人,贱货。
你走在学校里,脏水会从高空倾泄而下。
在食堂食饭,别人会把垃圾,全部倒在你的盘子里。
走过人群,他们喊着你的绰号,发出恶毒的哄笑。
他们逼你食粉笔灰,往你身上泼红墨水,把你挈到无人的操场,扒掉你的衣服,在你头上套上丝袜,把你变成赤身裸体的、羞耻的小丑。
大家隔离你,嘲弄你。
侵害无处不在,无时不在。
哪怕你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也有人会踢断你的凳脚,在你的发间黏口香糖,关于你的蜚语,像病菌一样,在教室里到处传播。
他们要你死。
他们笑着,把你逼上绝路。
校园成了地狱,行走着年少的魔鬼。
而你,是那只被迫献祭的羔羊。献祭之前,他们说:“停,我要先享受一下折磨的快感。”
天空下,多少恶畅行无阻。大家戴上集体的面具,以正义之名,把受害者一刀一刀地杀。
没有正当的理由。
也无需正当的理由。
没有人知道,你染上疣,是因为母亲的“客户”用过你的毛巾。没有人知道,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哭着说:“我没有做过......”
但谁又信赖呢?
大家呆在自己的逻辑里,认定你是一个婊子。
你的阐明,他们说是狡辨。你的自我证实,他们说是假的,是伪造的。
你百口莫辩。
你也试图反抗,但是,只引得更疯狂的加害。
后来,他们不仅侵害你,还侵害你的朋友。
你开始觉得,这条路永无尽头,似乎只有死,才能终结这种痛苦。
你站在苍茫的大水边,哭诉人心的冷凉。你的身后,站着围看你自杀的“同学”。
他们想要你死得更残暴些,因为“这样更好看”。
恶就是这样。
你无法阻止。除了变成另一种恶,或者离开。
你会看到,初一女生们可以因为“看不惯”一个人,集体进行迫害。她无法反抗。
你会看到,浙江临海一中学女生,被一群人在校门口当众殴打和羞辱,而过路的家长和学生没人禁止。
你会看到,初二女生被一群女孩抽耳光,扯头发......
你会看到,南京浦口陡岗中学,一个喊陈子涵的男生,长期被校园霸凌。
打人者闲得没事,就会抽他一顿。打累了,就逼他自己抽自己耳光。
除此之外,一年级小学生也开始被校园暴力。
恶的世界混浊、肮脏、毒汁四溅。
你不会知道有多少屈死的冤魂,有多少失真的蜚语。
在校园的粉色光环下,家长、老师不会当回事,只说:孩子们闹着玩,哈哈......打个哈哈就过往了。
惧怕的孩子,等不到期看;凶残的少年犯,等不到应有的惩罚。
悲剧就这样此起彼伏地发生。
每一种悲剧,都和你的一模一样。
所以,他们是另一个你。你是他们中的一个。所有的受害者,都有着同一个名字:易远。
NO!
NO!
NO!
那样凄厉的呐喊,我们闻声了吗?!
更残暴的是,在更广泛的现实中,当我们被霸凌,我们不会有一个朋友,喊齐铭,一直站在你身边;
也没有一个守护者,名喊顾森西,和你一起对抗整个校园的恶。
在我们哭抽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来擦往眼泪。
在我们被全班围攻时,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说:“她不是,你们都给我闭嘴!”
真正到来的,是避之不及的玩伴,急于划清界限的同桌,从此不再在放学时,等你一起回家的朋友。
电影中有一句话,说得很精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一旦你落到低谷时,四目一看,身边空无一人,全是黑暗。
顾森西是远不可及的妄想。
唐小米才是我们近在咫尺的噩梦。
所以,易远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在她自证清白,反抗不公的过程中,她一直有同伴。她不孤独。顾森西是生死同盟军。齐铭也一直没离开。
母亲最终也知道了,了解内情后,二话不说,牵起她的手,穿过阴暗的弄堂,和邻居鄙夷的眼光,往帮她治病。
那一刻,我泪如雨下。
对于饱受集体折磨的人,最温热的,无非这两句话:“我信赖你。我陪着你。”
暴力是传承的,受害者也就是施暴者
但她讲得更深。
她告诉我们一个残暴的理念:所有的施暴者,曾经都是受害者。
唐小米的可恨里,躲着她的同情。
她率众欺辱易远时,自己也饱受欺凌。
他人施加在她身上的恶,她全部攒下来,变成火药,变成匕首,投向更弱的易远。
恶就像一种能量,一直守恒。它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他处。
这一点,我们并不陌生。
父母打孩子,孩子也会打别人;男人打女人,女人就会打孩子;一群人打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往找另一帮更凶残的人,来打这群人......
被侵害的人,有着更深的戾气。
暴力受害者,也会成为暴力本身。
心理学家说,恶是会轮回的。斩断轮回,只有从此时、此刻、此身开始。
也就是说,我们要做的,是让每一个孩子,都饮爱而生,食善而长,在温热中长大,变成明亮的少年,继而变成温热的青年,从容的中年,温慈的老年……
当他们免于受害,也就不会加害。
当他们免于受霸凌,他们就会信赖。信赖人间有爱,前程似锦,自己要善待一切人。
只有这样的共识中,更太平的社会,更和煦的关系,才会真正到来。
而那时候,易远不会被害。
唐小米不会被伤。
每一个弱者,都能各得其所,感恩生活。
但愿每个见证者
都不再沉默
愿每个受欺凌的人
都能被救赎
现在,让我们对校园暴力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