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研究生大张旗鼓搞创新,不如让他们踏踏实实读点书
德国诗人海涅曾写有这样精辟的诗句:“我播下的是龙种,可收成的却是跳蚤。”用它来看照和衡量现在的国内研究生培植,你就不能不承认:海涅的诗句,真的是天才的预见。
工业化对高等教诲中研究生教诲的最大影响,或许就是整个专业人才培植上的批量化生产,程式化治理,具体地说,准则化、数字化,成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独门神器,让学生和导师均磨平了棱角,中规合矩照着规则做,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并不想否定研究生培植上讲求操作规范化的必要性与合理性,在近些年来研究生队伍按几何级数翻倍增长、导师群体水平、水平鱼龙混杂、良莠不齐的情状下,讲求培植工作上的规范化是完全必要的,即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然而,我个人认为,这种培植模式、治理机制,用于理工科或社会学科上或许比较适宜,而落实到传统的人文学科上则很轻易导致削足适履、消灭特色的后果。在人文学科,传统的手工作场式的师傅带徒弟的人才培植途径,似乎要远胜于大工业化背景下的人才批量生产。它符合学术传承的内在法则,能够形成富有鲜明个性的学术风尚,而这种风尚又可以使得人才拥有发明性的思维,善于在学术上进行创新与突破,成为开拓型的学术薪火传承者。
可是,当今人文学科研究生培植上的数字化、程式化治理一刀切的简单化做法,则属于治丝益棼。它的良好初衷与最终回宿之间,很有可能是南辕北辙、背道而驰的。
——黄朴民
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教诲部历史教学指挥委员会委员
中国史学会理事
南辕北辙:关于研究生培植的断想
文 | 黄朴民
来源 | 高校人文界(ID: HumanitiesinChina)
这方面所存在的缺陷,挂一漏万地回总起来,就是形式主义猖獗,大玩花架子,形式大于内容,有哗众取宠之心,无实事求是之意。这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展开全文
01
首先,是表格名目各异,泛滥成灾。无论是导师,还是学生,从进进培植环节伊始,就不得不与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表格打交道,制定培植计划要填表,中期综合考试要填表,论文开题要填表,申请博士生课题要填表,学位论文答辩要填表,毕业差遣还是要填表,总之,填表成了人才培植过程中的一项重要工作,而不少表在设计上肯定不是深思熟虑的产物,而是让大家为填表而填表,所以,即便是填了表,签了字,不见得在日后学习、研究的过程中会执行落实,而治理部门在日后更不见得会仔细考核,严厉要求填表人加以逐一落实,一句话,它大多是虚应故事,彼此虚与委蛇,走个过场。既然这是画饼充饥、纸上谈兵的事情,又何必一开始时就搞出一副大动干戈、煞有介事的模样,让学生与导师为此浪费时间与精力,难道就为了虚张声势、虚晃一枪而已。
这中间,最无聊最扯淡的表格,就是研究生刚进学时就填写的“培植计划表”。说实在的,像历史学等专业,一个刚刚考上硕士生、博士生的同学,对自己接下来的学术兴致、学术规划、研究现状、研究能力以及可能的学术主攻方向基本上谈不上有什么感觉,尚处于茫无头绪的状态,所以,他(她)也就很难早早地梳理清楚研究的构思,抉择研究突破的方向。要尽快进进研究的前沿阵地,他们就必须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了解和把握自己研究领域中的研究现状与发展趋势,在此基础上,慢慢地弄清楚自己究竟喜欢研究什么问题,搞明白自己究竟能够研究什么问题。这之后,才可以基本明确并抉择自己读书期间的大致学术研究主题与方向。
可是,现在则要求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生一进学就抉择具体的研究方向,并制定出详尽细致的相应工作计划,这显然是强人所难的做法,学生们即便填了表,那也是闭门造车、瞎编一气而已。是不具备操作性的,也是短缺落实相关计划的保证的。而其导师在未完全、未足够了解自己学生的情状之下,也是很难地提出实质性的计划和修改意见的。
所以,新生此时填写的表,不过是自己在规则的要求下,暂时拼凑出来的“计划表”,没有价值,短缺必要。完全可以不填或仅简略填一下应付就可以。假如,太把它当一回事,那真的是买椟还珠,脑残进水了。所以,我在指挥硕士生、博士生时,学生提交的这类表格,我一般是不会太较真地审读把关的,只要表格上的空白之处已被文字基本填满,相应环节没有缺漏的,我就毫不犹豫签名通过。
其实,大家都知道一个基本道理,即,“计划赶不上转变”,《何博士备论·霍往病论》有云:
“法有定论,而兵无常形,一日之内,一阵之间,离合取舍,其变无穷。一移踵,一瞬目,而兵形易也。”
用之看照我们制定所谓的研究生培植计划,实不无启发意义。人文学科的研究自有其内在的法则,讲求灵光闪现、文思泉源,立地顿悟,豁然开朗。最犯忌的是中规合矩、刻板僵化。学生三、四年学习期间,学术关注上的兴奋点,或许会转移;学术研究的潜力与特长,有个性上的极大差异,如有的沉潜守拙,适合于做精美的考证;有的高明灵动,擅长于从事思辩色彩深厚的阐释。而这些都需要学生在治学过程中慢慢实现自我定位,需要导师在指挥过程中慢慢地往发现。否则就等于是作茧自缚,即所谓“守一定之书,而应无穷之敌,则胜败之数戾矣。”(《何博士备论·霍往病论》)
当年我们那个时代读硕士生、博士生,并没有这么多乌七八糟的表格要填写,不是也顺顺当当走到今天了吗?那个时候,学位论文可以写成像模像样、花团锦簇的正经论文,也可以拿以校勘注疏为主体,但又确有学术价值的古籍整理成果往交差。没有人会来横加干涉,甚至在一些老先生眼里,与其炮制玩弄概念、故弄玄虚、虚张声势、大而无当的高头讲章,不如脚踏实地做些文献整理的基础性工作。更何况,文献整理同样是发现问题,并运用厚重学科知识、正确研究方法来解决问题的练习过程,同样可以提升学术研究的能力,同样是学术文化传承上的发明性努力。
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位论文的选题也可以随时改变,根本没有什么固定的计划。像我的博士生同学齐涛教授,刚进学时初定的题目是韩偓《香奁集》的整理与研究,可一年后便换成了“唐代盐政研究”,从原先的以文学历史研究为对象,变更为以经济史研究为对象,跨度不可谓不大,可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而我本人的博士学位论文题目,更是到临近毕业前三个月时才最终确定下来,且与最初的题目有了很大的不同,即由整体观察两汉儒学演变的历史,换成了专门讨论董仲舒思想的内涵与意义。这一样也没有导致任何麻烦。假如事先有什么的计划,那么,这计划岂不等同于一张废纸。
所以说,没有计划,这恰恰是最好的计划,就像武侠小说中所讲的那样,无招胜有招。应该讲,这合乎兵法上所显示的克敌制胜最高原则:“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转变而取胜者,谓之神。”
02
其次,是规定要主修完相当数量的学分,搞莫名其妙的课程体系。研究生,特别是博士研究生的课程开设不开设,开设多少门才合理适当,怎么开设,等等,同样关系到研究生培植的质量。
研究生是不是应该上课,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天底下,哪有作为学生而不用上课的道理。问题是,现在各个高校研究生的课程设置,似乎很有值得反思和改良的地方。仅就我所比较熟悉的历史学专业而言,其形式上的欠缺,它至少有两个地方。
一是课程多为本科生专业课程的放大或延伸,改头换面,了无新意,没有体现研究生教诲自身的特征,侧重于一般知识性的传授,而较为漠视对发明性思维的培植和对方法论运用的把握。如我所在的人大国学院,本科阶段开设有“中国思想史研究”,而硕士生学习阶段又开设有“古代思想家研究”,多年来一直如此。其实,要对这两门课之间的异同作区隔与界定,是比较困难的。学生们在短短时间里,修读两门性质相近、内涵相似的课程,自然不太轻易激发起学习的兴致,其授课的效果、接受的能量肯定会相应打了折扣。
二是课程的数量太多,学分要求牵着同学们的鼻子走,让大家把大量宝贵的时间消耗在课堂听课记笔记上,严重缩减了研究生能自主支配的学习和研究时间,其研究的主动性与积极性无形之中受到侵蚀,与培植研究生独立从事研究能力的宗旨相背道而驰。在我们现在的体制之下,政治理论课、外语课是人人都得受教的,这一点,生活在地球上的中国人都懂的,没有人会往挑战它,所以,可以暂且不论,上面怎么规定的,身为草民的我们照章办事就是了。但专业课开设得这么多,则是大可不必了。除了讲授研究方法论的课程和开展重大学术专题讨论的课程之外,一般的知识性介绍课程完全可以减省掉,以大大压缩学分修习的数量。这样,学生便可以拥有更多的自由支配时间,为泡图书馆、读文献资料乃至外出进行学术观察、参与学术会议提供更大的空间。
以我过来人的切身体会,我觉得课真的不必多上,要害在自学。记得我在杭州大学历史系跟随黎子耀师攻读硕士生、研习先秦史期间,专业课程也就两门,一门先秦史专题研究,一门先秦文献研究,学得很轻松,可同时也学得很有效率。再如,在山东大学历史系师从王仲荦师、杨向奎师、田昌五师攻读博士学位时,专业课更只剩了“先秦史研究”一门了,由徐鸿修教授负责讲授。这同样也不曾影响到我对专业知识的系统学习,对研究能力的专门练习。
另外,我个人认为:与其上大量少有新意、乏善可陈的课程,倒不如多听些权威学者的专业讲座,因为这些讲座或是讲演者本人殚一生精力所提炼而得的学术精髓,或为学术前沿信息与动态的第一时间反馈,对于拓展学术视野,把握学术信息,了解学术新见,借鉴学术研究方法,均不无裨益,受用良多。
我本科生、硕士生的学习生涯都在杭州大学度过。“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江南忆,最忆是杭州”,杭州这样的好地方,外地的学者也是普通的人,都有游历的兴致与意愿,所以,当时好多的学术会议都在杭州开。历史系的领导很是敬业,处处为学生们着想。于是秉持“江湖”的规则,“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打从杭州过,留下买路钱”,诚诚恳恳地请求那些专家留下“买路钱”:给杭州大学历史系的同学们作专题讲座。
吾生也有幸,曾聆听过多场出色的学术讲座,近距离感受了不少史学大师的学术风摘。这个名单可以列上长长一串,包括有:闻名历史地理学专家、复旦大学的谭其骧先生,闻名经济史专家、厦门大学的傅衣凌先生,闻名古文献学专家、华中师范大学的张舜徽先生,闻名先秦史专家、兰州大学的赵俪生先生,闻名法国史专家、北京大学的张芝联先生,闻名先秦史专家、吉林大学的金景芳先生,闻名宋史专家、北京大学的邓广铭先生,闻名先秦史专家、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张政烺先生,闻名明史专家、中国社科院历史所的谢国祯先生,闻名史学史专家、华东师范大学的吴泽先生,闻名俄国史专家、北京大学的张蓉初先生……。至今思及,犹是悠然神往,感恩于上苍的眷顾!
与课程设置无能无特色、课程过于繁多相比,授课内容上过分强调系统性、齐备性,授课方式上与本科生授课雷同性、同质化,则是更严重影响到研究生培植质量的提高。《孙子兵法》有云:“无所不备,则无所不寡”,研究生的授课最忌讳的就是追求面面俱到,做平展直叙式的介绍。研究生不同于本科生,一般的历史学知识他们早已有所接触和把握,在这种情状下,你若是泛泛地介绍某一领域的知识,一定无法得到他们的认可,听你口干舌燥地讲,远不如他们自己上电脑,到百度、谷歌的检索系统中往检索和了解。他们听你的课,是要听你别开生面的看法,了解你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构思与方法,可是,每个老师的知识结构中都一定会有软肋的,有学术上的盲点。其真正有独到研究心得的,是非常有限的。假如过于追求系统性,那么,许多内容的讲授只能是浮光掠影、浅尝辄止。
像我本人,虽以思想史为专业,但有所擅长的不过是先秦军事思想和两汉经学思潮而已。而《古代思想家研究》这门课,从系统性、体系性齐备考虑,魏晋玄学、宋明理学的代表人物就应该讲到,我哪里做得到,硬的要讲的话,也只能拿本参考书,依样画葫芦式的复述一遍,这难道有意思吗?所以,我开这门课时,每讲完两汉思想家,就加以“腰斩”,打住不往下说了,这显然是不符合课程教学大纲的要求的。
其实,真正有价值的课程,都是那种富有学术个性特色的课程。不应该强调体系性、系统性。这方面前辈学术大师已为我们做出了很好的表率。马叙伦先生当年在北大讲授《庄子》,一个学期就讲了其中的《天下》一篇,遂得“马天下”的雅号。陈寅恪先生在清华大学讲授中国通史课程中的“魏晋南北朝史”,第一堂课就开宗明义申明:
“本课程虽属通史性质,也不能全讲。假如各方面都讲一点,则类似高中讲法,不宜于大学。每星期二小时,在听者或嫌其少,在讲者已恨其多。其原因有三:(一)自己研究有限,自己没有研究过的,要讲就得引用旁人的研究成果和看法(包括古人的和今人的)。这些,都见于记载,大家都能看到,不必在此重说一遍。(二)有些问题确是值得讲,但一时素材短缺,也不能讲。(三)以前已经讲过的也不情愿再重复。有这些原因,所以可讲的就更少了。现在预备讲的是有新看法、新阐明的。”
——蒋天枢:《陈寅恪先生编年事辑》“卷中”
这可谓是真正的“通人之论”应该奉为讲授研究生课程时的最高原则。
我所遇上的不少优异老师,在给学生授课时,也都或多或少不约而同地呈示着陈寅恪先生的教诲理念。如杭州大学主讲“世界上古史”的毛昭晰老师,一个学期下来,就讲了“腊玛古猿”专题,古希腊、古罗马,他抄了一黑板的提纲,就算完了。而主讲元史的黄时鉴老师,也只是重点讲了“怯薛”、“探马赤军”、“也里可温”等几个题目,其他的蒙元史史实,则同样漠视了过往。可恰恰是他们,才是我们当时最崇拜的师长,而且觉得听课最有收成。
至于我的硕士生导师黎子耀先生,他虽给我一个人开设了“先秦史专题研究”和“先秦文献研究”两门课,但是每二周让我往他家里一次,前一门课以王国维的“卜辞中所见的殷先公先王考”为题,对甲骨卜辞所反映的殷代统治谱系展开讨论,提出他自己的看法。后一门课则只讲《诗经》,而《诗经》中则又仅仅疏解了《关雎》一首诗。
到了山大读博士生期间,徐鸿修教授的“先秦史研究”,课同样在他家里讲,且也只是讲了“周代宗法”“国人议政”等三、四个专题。然而,他们的授课,却真的是第一流的课,因为通过他们的讲解,我多少窥见了治学的门径,能扶助自己做到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这才是成功的课程设计,典范的研究生教诲之道。而今天求大求全的研究生课堂教学与之相比,其水准低下,相距实不可以道里计。
03
其三,是违犯“因材施教”的原则,消灭学生个体之间的差异,同时对“学术创新”作简单化、机械化的理解,任意割裂学术传承与学术创新之间的内在辩证统一关系。
学术的生命力在于创新,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现在研究生教诲与培植上的问题之一,是将所谓的学术创新流于口号化、形式化,一味强调创新,而相对漠视了必要的传承。事物是辩证统一的,传承与创新互为关系,相辅相成,没有创新,就会窒息学术发展的活力;但没有必要的稳定,创新也会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式的忽悠。所以,《周易》既有“革”卦,肯定开拓、变革、创新的意义,又有“鼎”卦,强调稳定、积淀、厚重的价值,二者不可偏废。在我们中国,“保守”似乎完全是负面的意义,意味着固步自封、封闭僵化、消极落后;其实,事情哪有这么简单,保守在许多情状下是合理的、也是必要的。所以,人家英国一个主要的政党,就干脆取名为“保守党”,因为在某种程度上,坚守自己的核心价值,坚守自己的文化传统,坚持自己行之有效的做法,坚守自己的合理制度,乃是一种美德,一种正能量。
在学术研究上,我们一方面要努力开拓,积极创新,另一方面,也要倡导传承,足够借鉴和吸取前人已有的研究成果,使我们的研究基于原来的学术成果,又超越于原来的研究成就。然而,我们现在的研究生培植却倡议为创新而创新,这在论文写作上更是强调到了不妥当的地步。
我本人忝列教授之位,也经常受邀担任硕士生、博士生的论文评阅人,或参与同行评议。经常看到评议书的阐明文字中,要求评阅人指出该论文有哪些创新,罗列出一、二、三、甲、乙、丙,A、B、C,等等等等。说实在的,我最嫌烦的,就是这个提法了。人文学科,特别是历史学,主要的命题,千百年来,早已让读书人研究得相当饱和了,从某种意义上讲,可谓是“题无剩义”了。那有这么轻易让今天的我们任意创新?
我本人研究《孙子兵法》近三十年,创新的地方少之又少,无非是写过“伐交”考、《孙子兵法》与《司马法》关系辨析等论文有些新意之外,其他的方面还不是沿袭古今学术界的成说而已。现在一篇博士生学位论文的完成时间一般也就是三年、四年而已,想有多少创新也实在困难。
我个人认为,一篇博士学位论文,能全面梳理清楚前人这方面的研究状况,个别地方有些自己的看法,文通字顺地写出10多万字来,那就算是一篇优异的学位论文了。假如念兹在兹地强调创新,那么很有可能会是一厢情愿的白费劲。甚至会“创新”出类似“武大郎个子不会太矮”“西门庆是君子”这样的胡说八道。
在研究生教学的实施与治理上,同样也不宜刻意追求所谓的“创新”。否则,同样轻易走火进魔,大闹笑话。政出多门、朝令夕改、出尔反尔,标新立异,总是喜欢打着“创新”的旗号,静静地夹带追求“政绩工程”的私货。让人手足无措,无所适从。法国罗兰夫人有言:“自由,多少恶行借汝名而行”,套用之,我们也可以这么说:“创新,多少折腾借汝名而行”。
明明是培植方案,却故弄玄虚命名为“某某图”;明明是个必读论文选,却煞有介事宣称为“某文献”。实在看不出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况且,即使是同一个专业,学生之间的情状千差万别,该读的书,该看的文,不应该整洁一律。硬性作统一规定,就违犯了古圣贤所倡议的“因材施教”之道,是值得商榷的。况且,哪些论著该必读,每一位做导师的,也往往众说纷纭,莫衷一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也许推崇陈寅恪,我可能赞赏梁启超,哪里会有准则的答案!
所以,与其费心在研究生培植问题上大张旗鼓搞“创新”,还不如鼓励所指挥的研究生沉静下来,踏踏实实读点书,顺其自然做学问。究竟,“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字空”,才是颠扑不破的永恒真理,乃至“宇宙真理”。
THE END
文化名人纪念演讲
梁漱溟先生逝世三十周年纪念讲座 |梁漱溟文化思想 |叶圣陶孙女回忆叶氏文脉 |柳诒徵先生纪念讲座 |陈寅恪先生诞辰一百三十周年纪念讲座 |陈作霖先生逝世一百周年纪念讲座 |作家张爱玲诞辰一百周年纪念讲座 |林散之、高二适先生纪念讲座 |钱穆先生逝世三十周年纪念讲座 |阮玲玉诞辰一百一十周年纪念讲座 |上官云珠、周璇诞辰一百周年纪念讲座 |谭延闿逝世九十周年讲座 | 孙中山先生逝世九十五周年纪念论坛 |王阳明逝世四百九十周年纪念论坛 |
文化名家系列讲座
莫砺锋:开山大师兄 |周文重:国际关系新格局 |周晓虹:口述历史与生命历程 |周晓虹:费孝通江村调查与社会科学中国化 |周晓虹对话钱锁桥 |周晓虹、张新木、刘成富、蓝江对谈:消费社会的秘密 |群学君对话舒国治 | 群学君对话叶兆言 | 黄德海、李雄伟、王晴飞、王苏辛、黄孝阳五作家对话 |孙中兴:什么是理想的爱情 |杜春媚对话郭海平 |程章灿:作为诗人与文学史家的胡小石 |谷岳:我的行走之旅 |黄盈盈:中国人的性、爱、情 | 金光亿:人类学与文化遗产 | 周志文:人间的孔子 | 严晓星:漫谈金庸 | 周琦:越南法式风情建筑 | 魏定熙:北京大学与现代中国 | 胡翼青:大数据与人类未来 | 生命科学与人类健康系列高峰论坛 | 毕淑敏读者见面会 | 徐新对话刘成 | 谢宇教授系列演讲 | 王思明:茶叶—中国与世界 | 祁智对话苏芃:关于写作 |甜满堂:闽台庙会中的傩舞阵头 | 张静:研究思维的逻辑 | 翟学伟:差序格局——奉献、局限与新发展 | 应星:社会学想象力与历史研究 |吴愈晓:为什么教诲竞争愈演愈烈? | 李仁渊:《晚清新媒体与知识人》 |叶檀读者见面会 |冯亦同:金陵之美的五个元素 |华生、王学勤、周晓虹、徐康宁、樊和平对话 |
城市文化与人文美学
东方人文美学深度研修班(第一期) |东方人文美学深度研修班(第二期) | 大唐风物,侘寂之美:日本美术馆与博物馆之旅(第一期) |大唐国宝、千年风物:日本美术馆与博物馆之旅(第二期) |当颜真卿遇上宫崎骏:日本美术馆与博物馆之旅(第三期) |史上最大正仓院与法隆寺宝物展:日本美术馆与博物馆之旅 | 梦回大唐艺术珍品看展会 | 四姝昆曲雅集: 罗拉拉、单雯、孙芸、陈薇亦 |昱德堂躲扬州八怪精品展 | 《南京城市史》系列人文行走活动 |《格致南京》系列文化活动 | 文心雅韵:中国传统人文美学系列讲演 | “文学写作与美好城市”高峰论坛 | 仰之弥高:二十世纪中国画大家展 | 首届微城市文化论坛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一期:南京运渎)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二期:明孝陵)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三期:文旅合成)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四期:城南旧事)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五期:灵谷深松)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六期:清凉山到石头城)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七期:从白马公园到明孝陵)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八期:从玄武门到台城)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九期:从金粟庵到大报恩寺)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期:从夫子庙到科举博物馆)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一期:从五马渡到达摩洞)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二期:从狮子山到扬子饭店)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三期:从南朝石刻到栖霞寺)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四期:牛年探春牛首山) | 南京城市文化深度行走(第十五期:中山陵经典纪念建筑) | 从南京到世界:第一届微城市论坛 |园林版昆曲舞蹈剧场《镜花缘记》 | 秋栖霞文学日系列活动 |
社会科学研修班与专题课程
社会心理学暑期班(2016) | 社会心理学暑期班(2017) | 社会心理学暑期班(2018) |社会科学经典理论与前沿方法暑期班(2019) |口述历史与集体记忆研修班(2020) |中国研究:历史看照与社会学想象力学术研讨会 |中国社会学:从本土化尝试到主体性建构——纪念中国社会学重建40周年学术研讨会 |第一届长三角社会学论坛 (2018) |第二届长三角社会学论坛(2019) |长三角论坛2019新春学术雅集 | 第三届长三角社会学论坛(2020) |
新书分享会 | 经典品读会
《金陵刻经处》 | 《 生活的逻辑: 城市日常世界中的民国知识人(1927-1937) 》 |《谢辰生口述》 |《袍哥》 | 《年羹尧之死》 | 《朵云封事》 |《两性》 |《放下心中的尺子——庄子哲学50讲》 |《东课楼经变》 |《旧影新阐明孝陵》 |《光与真的旅途》 |《悲伤的力量》 |《永远无法返乡的人》 | 《书事》 |《情感教诲》 |《百年孤独》 |《面具与乌托邦》 | 《传奇中的大唐》 | 《理解媒介》 |《单向度的人》 |《陪京首善》 |《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 |《诗经》 |《霓虹灯外》 |《植物塑造的人类史》 |《茶馆:成都的公共生活和微看世界》 | 《拉扯大的孩子》 |《子夜》 |《读书的料及其文化生产》 |《骆驼祥子》 |《朱雀》 |《死水微澜》 |《通往父亲之路》 |《南京城市史》(新版) | 《被困的治理》 |《双面人》 | 《大名道中》 |《笺事:花笺信札及其他》 | 《九王夺嫡》 |《乡土中国》 |《白鹿原》 |《冯至文存》 |《在城看乡》 |《海阔天空》 |《遗产的旅行》 | 《城堡》 |《被遗忘的一代:第四代导演影像录》 |《了不起的盖茨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