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察 | 近两个小时14个问题，秦刚直面“战狼外交”争议

3月7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于上午10时在梅地亚中心多功能厅举行记者会，邀请外交部长秦刚就“中国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相关问题回答中外记者提问。据现场工作人员介绍，共有200多名记者参会。

外长记者会一直是全国“两会”召开期间，最受关注的记者会之一。此前，秦刚在外交部新闻司任职期间，曾与时任外长一起出现在“两会”记者会的现场。今年是秦刚作为新任外交部长，首次在全国“两会”上亮相。

据新京报记者统计，在此次继续近两个小时的外长记者会上，秦刚全程脱稿回答了有关中国外交、俄乌冲突、中美关系等14个热点问题。专家表达，在记者会上，秦刚不仅对国际大形势有正确睿智把握，还关照到具体问题细节。 秦刚展示了作为中国外交官的自信，构思灵敏，胸有成竹。记者会展现了中国开放宽容、务实协作的外交风范。

开场：强调中国的全球角色

2023年是全面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的开局之年，党的二十届二中全会强调，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世界进进新的动荡变革期。

在此背景之下，记者会的开场，秦刚表达，当今世界正进进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国将果敢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果敢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术，始终做世界和平的建设者、全球发展的奉献者、国际秩序的保护者。

新京报记者梳理发现，本次外长会共提问了14个问题。本次外长记者会的首个问题聚焦今年元首外交以及作为新任外长对今后中国外交的期待。秦刚表达，我们将以元首外交为引领，特殊是全力办好首次“中国+中亚五国”元首峰会和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协作高峰论坛两大主场外交，不断展现中国外交的特殊风范。

秦刚弥补道，当今世界并不太平，动荡与变革交织，团结与分裂碰撞，机遇与挑战并存。新征程上的中国外交，是布满荣耀梦想的远征，是穿越惊涛骇浪的远航。惟其艰巨，更显荣光。

辽宁大学国际经济政治学院国际政治系副教授李家成表达，随着中国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日益提升，中国发展动向同样会对世界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外长记者会势必受到国际社会极大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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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直面热点事件

在秦刚担任外交部发言人期间，国际关系学院校友办公室曾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形容秦刚的发言风尚，“秦刚的发言强硬且直接……直截了当地表达出了随着我国国力的强大，我党和政府开始变得布满自信，不必对外曲意逢迎，不必往顾及外国政府和组织的非议，敢于发出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

在本次外长记者会上，秦刚同样直面热点问题，言辞诚恳地详尽讲述中方立场。

秦刚直言不讳提及中美“无人飞艇事件”，秦刚表达，这完全是一起因不可抗力导致的偶发意外事件，事实和性质都很清楚，连美方也认为不构成现实威逼。然而，美方却违反国际法精神和国际惯例，有罪推断，过度反应，滥用武力，借题发扬，制造了一场本可以避免的外交危机。

被凤凰卫视记者问及如何看待有媒体爆料称，美国已经制定了“摧毁台湾”的计划，秦刚表达，中国人民有权问：为什么美方在乌克兰问题上大谈尊重主权和领土完全，却在中国的台湾问题上不尊重中国的主权和领土完全？为什么一边要求中国不向俄罗斯提供武器，一边却长期违反“八一七公报”向台湾售武？为什么一边口口声声说保护地区和平稳定，一边却暗地里制定了所谓“摧毁台湾”的计划？

面对外界针对所谓“一带一路”债务陷阱的质疑，秦刚表达，所谓“债务陷阱”，这顶“帽子”无论如何不能扣到中国头上。据统计，在发展中国家主权债务中，多边金融机构和商业债权人占比超过八成，这才是发展中国家债务压力的最大来源。特殊是往年以来，美国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急速加息，各国资金纷纷外流，使有关国家的债务问题雪上加霜。

2023年3月7日，北京，第十四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期间，外交部长秦刚就“中国外交政策和对外关系”回答了中外记者的提问。图/视觉中国

秦坚强调，日本政府决定将福岛核污染水排进大海。这不是日本一家的私事，而是关系海洋环境和人类健康的大事。我们敦促日方以负责任的方式处理好这一问题。

秦刚还专门就“战狼外交”问题进行回应。事实上，“战狼外交”也是秦刚就任驻美大使期间经常被问及的问题。2021年12月20日，秦刚在接受美国媒体联合摘访时直接有力地回应，“我们不是主动出击，而是做出回击。更正确地说，中国外交官不是战狼，而是与狼共舞。”

在本次外长记者会上，秦刚再次提及“与狼共舞”。秦刚表达，其实，所谓“战狼外交”就是一个话语陷阱，制造这个话语陷阱的人，要么不懂中国和中国外交，要么无视事实，别有专心。两千多年前，孔夫子就说过，“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中国外交有足够的厚道与善意，但当豺狼挡道、恶狼来袭，中国的外交官必须“与狼共舞”，保家卫国。

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美国研究中心主任王勇接受新京报摘访时表达，直面热点问题展现了秦刚作为中国外交官的自信，胸有成竹、以理服人。特别针对“战狼外交”的回应掷地有声。其实，外部世界由于信息战甚至舆论战，对于中国外交存在诸多误解、误读，中国一方面需要展现自信和定力，同时也需要耐烦仔细向外界阐明，让他们更好地了解中国外交的精髓。

细节：现场读宪法回答台湾问题

从事多年外交工作，秦刚在讲话中经常引经据典、金句不断。

在本次外长记者会上，秦刚引用“天下兼相爱则治，交相恶则乱”“道私者乱，道法者治”，强调全球治理要守法，要遵循《联合国宪章》所体现的国际法精神；要秉持公平公理，反对霸权私利；要坚持同船共济，不搞分裂对抗。

2021年7月，秦刚抵美履新，出任第11任中国驻美大使。在美工作18个月后，秦刚正式结束驻美大使任期。在此次记者会上，谈及中美关系时，秦刚表达，美国对华认知和定位出现了严重偏差，把中国当成最主要对手和最大地缘政治挑战。第一粒纽扣扣错了，导致美国对华政策完全脱离了理性健康的正轨。

在秦刚看来，美方口口声声说要遵守规则，但如同两位运动员在奥运田径场上赛跑，一方不是想着如何跑出自己的最好成果，而总是要往绊倒对方，甚至想让对方参与残奥会，这不是公平竞争，而是恶意对抗，犯规了！美方所谓要给中美关系“加装护栏”“不冲突”，实际上就是要中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这办不到！

此前，秦刚就曾使用体育运动比喻中美关系。在担任驻美大使期间，秦刚曾在尼克松访华50周年纪念活动上发表主旨演讲，以美式橄榄球为例区别中美关系。他指出，中美关系显然不同于猛烈对抗的美式橄榄球比赛，这里不应有攻方、守方，不应有“达阵”得分、“四分卫擒杀”。

2023年3月7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一次会议在北京梅地亚中心多功能厅举行记者会，秦刚现场读宪法回应台湾问题。图/视觉中国

在被问及台海问题时，秦刚直接拿出预备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引用序言里的两句话，“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神圣领土的一部分。完成统一祖国的大业是包括台湾同胞在内的全中国人民的神圣职责。”

此外秦刚还用歌曲《大中国》回答两岸关系，“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喊中国。”秦刚表达，解决台湾问题是中国人自己的事，任何外国都无权干涉。最近美国高官声称台湾问题不是中国内政，对此我们果敢反对并保持高度警觉。

李家成表达， 从这次外长记者会整体来看，秦刚头脑镇静，逻辑清楚，胸有成竹，佳句频现，既高屋建瓴，又很接地气，首次亮相很成功。

焦点：外长会上的“中国方案”

本次外长记者会同样聚焦不少国际热点问题。值得注重的是，在近两个小时的外长记者会上，有许多问题都涉及中国在世界舞台上提出的中国倡议及中国方案。

埃及《鲁兹尤素福》杂志记者提问时指出，中国式现代化给世界各国的现代化提供了新的道路，可以给各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一些启发。秦刚表达，中国式现代化的启迪至少体现在五个方面：独立自主、人民至上、和平发展、开放宽容、团结奋斗。

《人民日报》记者表达，在如今国际形势下，习近平主席提出的全球发展倡议和全球安全倡议受到了国际社会的普及欢迎。秦坚强调，新时代十年，习近平主席相继提出了一系列重大倡议和主张，包括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建“一带一路”、全人类共同价值、全球发展倡议、全球安全倡议等，这些理念的核心，就是世界各国相互依存，人类命运与共，国际社会要团结协作。

在俄乌问题上，此前中国外交部发布《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中国立场》。秦刚表达，文件提出尊重各国主权、放弃冷战思维、停火止战、启动和谈等12条主张，核心就是劝和促谈。

资料图：装载车运输中欧班列集装箱。图/视觉中国

2023年是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十周年。秦刚指出，10年里，倡议拉动近万亿美元投资规模，形成3000多个协作项目，为沿线国家发明42万个工作岗位，让将近4000万人摆脱贫困。中老铁路让老挝从“陆锁国”变成“陆联国”。斯里兰卡普特拉姆电站点亮了万家灯火。蒙内铁路拉动了当地经济增长超过2个百分点。“鲁班工坊”扶助20多个国家的年轻人把握了职业技能。中欧班列迄今已开行65000列，是联通亚欧的“ 钢铁驼队”，是运送防疫物资的“ 健康快车”。今年，中国将以主办第三届“一带一路”国际协作高峰论坛为契机，与有关各方一道，推动“一带一路”取得更丰硕的成果。

中国方案在国际舞台上备受关注，李家成表达，近些年来，中国不断输出具有中国特色的国际理念，这意味着中国在国际社会更加举足轻重，国际社会公认中国是国际安全的保护者和世界经济的引领者。

链接：新任外长的“两会”首秀

这是秦刚就任中国外交部长以来，首次在全国“两会”上亮相。

秦刚出生于1966年3月，天津人，1988年毕业于国际关系学院国际政治系，先是被分配到外交部下属的事业单位“北京外交人员服务局”。

1992年，秦刚进进外交部工作，任西欧司随员、三秘；1995年首次被派往英国，任驻英国大使馆三秘、二秘。2002年，秦刚二赴英国，任驻英国大使馆参赞。2005年起，秦刚任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并兼任外交部发言人。2010年，秦刚三赴英国，任驻英国大使馆公使。

2011年12月，秦刚回国出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并再次担任外交部发言人。值得注重的是，秦刚是外交部发言人制度建立以来，目前唯一一位两次担任发言人的官员。

2014年，他转任外交部礼宾司司长；2017年任外交部部长助理，并陆续兼任礼宾司司长。在政论专题片《大国外交》中，秦刚曾谈及他对礼宾工作的熟悉与感受，“礼宾是政治的体现，也是国与国关系的晴雨表。”

2018年，秦刚升任外交部副部长；2021年，秦刚作为第11任中国驻美大使抵美履新。在美工作的一年半里，秦刚多次接受美国主流媒体摘访。依据中国驻美国使馆网站发布的消息，秦刚任驻美大使期间曾接受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国会山报》等媒体的专访。秦刚还接受过美联社、彭博社、全国公共广播电台（NPR）、《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纽约客》、美国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AXIOS、“防务一号”等多家主流媒体的联合摘访。

2022年12月，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八次会议决定，任命秦刚为外交部长。

记者 | 栾若曦

编辑 | 张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