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猫频上热搜背后：一场多方参与的“国宝”繁育和保护行动

最近，大熊猫成了网络热搜的常客。全国人大代表带着熊猫模型亮相两会“代表通道”、旅美大熊猫“丫丫”引全网关注、大熊猫界的明星“花花”火出圈……“国宝”大熊猫相关话题引发广泛讨论。

大熊猫在国内外都是“万人迷”。今年2月，旅日大熊猫“永明”父女回国。中国驻大阪总领馆代总领事方炜接受南都、N视频记者专访时表达，“永明”在日本旅居的将近三十年时间里，曾为日本民众带往无数的欢乐，他怀着感谢与不舍的心绪送别大熊猫，也被日本民众对大熊猫真挚的爱意所打动。

南都此前报道大熊猫“和花”（小名“花花”）和弟弟“和叶”，已于2020年被广东一企业认养的消息，令大熊猫的繁育和保护也受到外界关注。3月5日，全国人大代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副主任、研究员侯蓉在两会“代表通道”发言时说：“繁育大熊猫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它们恢复野性、回到野外，让野生大熊猫能够永久生存和繁衍下往。”南都记者注重到，让熊猫回回野外的尝试和努力其实早已开始。

可爱的大熊猫。

热搜常客

“短胖炸毛，行动缓慢，不擅长爬树”，这是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对大熊猫“和花”的形容。它皮毛蓬松，脖子和手脚都短短的，坐着食东西时双手捧着食物，脖子几乎看不见，短胖的身形被网友调侃很好认，“等腰三角形那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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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戏称“等腰三角形”的“和花”。

它走起路来仿佛“四只脚各走各的”，会在游客喊“花花”时举起一只熊掌打招唤，被其他大熊猫“夺笋”也不会生气，叹口气就陆续食其他食物，缓慢的行动中散发着一股“呆萌美”。

这样的“和花”成了熊猫界的“顶流明星”，在微博上拥有51万“护花使者”，最近更是连日霸榜热搜。它被网友们亲切地称为“花花”，因为饲养员谭爷爷经常用四川方言喊它“果赖（过来）！”它似乎对这个名字更为认可，又被调侃喊作“熊猫果赖”。还有网友喊它“宝贝女儿”，把它站立时圆鼓鼓的肚子和蓬松的皮毛说成“女儿的蓬蓬裙”。网友们用各式各样的昵称和调侃表达着对它的喜爱。

痴迷“和花”的人在熊猫基地排起长队，甚至有游客因为人太多不惜爬到树上“一睹芳容”，最终被工作人员劝下。

3月5日，全国人大代表，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副主任、研究员侯蓉，带着初生熊猫仿真模型走上两会“代表通道”，再度引发人们对大熊猫的关注。她也在接受摘访时回应“和花”的走红，称“关怀大熊猫、喜爱大熊猫的人越来越多，通过大熊猫关注到濒危野生动物保护和生态文明建设，这是好事”。

3月5日，侯蓉带着熊猫模型上两会。

南都记者注重到，除了“和花”，熊猫界还有许多“出圈明星”。广州的一只大熊猫因为躺坐在树干上的姿势过于“大爷”，被网友调侃“很有老广的感觉”“差双人字挈”；在广州长隆野生动物世界的大熊猫“隆仔”，则因为食饱饮足时会边走边发出“呵呵呵呵呵”的“魔性”笑声而出圈；因先天脊椎问题下半身无法行走的“福菀”也受到了人们更多的关怀和心疼。

旅美大熊猫“丫丫”的身体状况也牵动人心。它因为皮毛脱落、身形瘦弱，还疑似出现刻板行为，受到全网关注。近日，中国动物园协会称中方专家组对其身体状况进行评估，认为目前它除皮肤病导致的毛发脱落外，食欲良好，粪便性状正常，体重稳定。专家组还就“丫丫”的被毛反常情状与孟菲斯园方进行了讨论，并就它的饲养和护理向美方提出了意见和要求。

但人们对“丫丫”的关怀未停，网友们在社交平台上唤吁保持关注，期看早日接它回国照顾。3月8日，南都记者从中国动物园协会获悉，该协会已安顿专家在孟菲斯动物园协助照管“丫丫”。此外，北京动物园也将派出兽医和饲养员于下周抵美，实地与孟菲斯动物园共同做好“丫丫”的饲养、护理，并护送它回国。

认养熊猫

随着大熊猫的繁育和保护受到广泛关注，“认养大熊猫”这一支持熊猫保护的行动也进进大众视野，越来越多企业和个人参与其中。

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的游客。

3月6日，南都记者报道了“和花”已于2020年9月被广东思宝不锈钢制品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思宝公司”）认养的消息。据悉，思宝公司曾在1999年和2001年两度认养大熊猫，2020年第三次认养的大熊猫，正是“和花”和弟弟“和叶”。

思宝公司总经理谢思林说：“我只是想通过自己的行动，唤起全社会增强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期看我们中国人行动起来，共同保护我们的‘国宝’。”

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官网这样写道：“为了挽救大熊猫，我国政府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在野外保护（即就地保护）和人工繁育（即迁地保护）两个方面均投进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但是，保护和挽救大熊猫的确是我们人类一项任重道远的事业，必须有各方面大力的参与和资助。”

该基地将认养大熊猫的单位和个人在官网的“爱心名录”栏目进行公示，以示对他们的感谢。共有46家单位或个人在“终身认养”的捐助者名单中。

南都记者注重到，陕西省林业科学院秦岭大熊猫繁育研究中心也曾发起认养活动。据其公开的规则，大熊猫认养分为年度认养、终身认养和冠名认养三种方式。其中，年度认养是以年为单位认养大熊猫，每只大熊猫每年认养费用为10万元；终身认养是对大熊猫进行一次性终生认养，每只大熊猫的终身认养费用为50万元；冠名认养是在对大熊猫进行一次性终生认养的同时，享有对该大熊猫冠名的权利。每只大熊猫的冠名认养费用为100万元。

认养大熊猫的单位和个人享有对被认养大熊猫的知情权、探视权。在被认养大熊猫馆舍显著位置，会悬挂认养、冠名认养标识牌，认养者将获颁“爱心认养荣誉证书”。认养费用将全额用于大熊猫繁育研究、饲养设施建设和公众教诲工作，并自觉接受社会监督。

认养大熊猫对不少个人或组织特别是对企业来说，都是一种“双赢”。一方面，正如陕西省林业科学院秦岭大熊猫繁育研究中心所言，“培育熊猫需要很大的花费，邀请社会力量来认养，可以增加培育熊猫的经济实力，也可以让更多人关注熊猫，了解熊猫的成长过程，同时关怀生态环境保护”；另一方面，企业认养了大熊猫后，也会获得社会形象提升等潜在的收益。

2021年7月17日，熊猫“福多多”在成都诞生，上海艺术生活方式品牌“野兽派”终身认养了它，取名为“噗噗”。紧接着，野兽派开始打造“熊猫噗噗”系列IP产品，推出了“熊猫噗噗香薰机”“熊猫香囊”“熊猫睡衣”等一系列熊猫IP产品，受到消费者的追捧，新品发布常伴随着粉丝“太可爱了！”的评论，这一系列逐渐成为野兽派的代表性IP，为企业赢得了更响亮的声誉。

在“熊猫福多多”的超话里，有人曾问“多多是不是就是噗噗？”并通过其他人的阐明开始熟悉野兽派。而野兽派自己的评论区里，粉丝们除了讨论新的“熊猫噗噗”产品，也会交流“福多多”的近况，有时“福多多”表现出些许反常，粉丝们也会到野兽派的评论区下，请认养人帮忙向熊猫基地询问情状。

“出差”海外

外国人对大熊猫的喜爱之情也毫不逊色。在大熊猫的认养名单中，有不少来自海外的单位和个人。实际上，国际间的大熊猫协作繁育工作在广泛开展。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主任段兆刚往年10月接受摘访时表达，十年来，大熊猫人工繁育等技术快速发展，目前全球圈养大熊猫种群数量达到673只，较十年前增长近一倍。这些圈养熊猫大部分生活在中国，有些则随着国际协作往到美国、日本、德国、加拿大等世界各地“出差”。

它们曾作为国礼被无偿赠给外国，扮演着中外交流“和平大使”的角色，而现在，大熊猫出国都是租借，租借费用每只每年高达百万美元，并且有严厉限制。被租借的往往是一对健康、有繁育能力的大熊猫，以10年至15年为周期，到期后可适当续约。同时，假如租借时期熊猫产崽，熊猫宝宝也回中国所有。

这些“出差”海外的大熊猫在世界各地成了“万人迷”。

2016年3月，大熊猫“爱宝”和“乐宝”作为中国友好大使，从都江堰前往韩国爱宝乐园生活。2020年7月20日，它们诞下熊猫宝宝。当时，爱宝乐园为其公开征名，近5万人参与，最终象征“带来幸福的宝物”的“福宝”以1.7万票位居第一。

韩国饲养员给“福宝”做的眼镜玩具。

在韩国，“福宝”被称为“小公主”。2020年12月，“福宝”称完体重之后“抱着饲养员的腿不松手”的视频走红，超过400万人围看“小公主”撒娇。为了不让“福宝”感到无聊，韩国的饲养员给它做了眼镜、吉他、木马、滑梯、滑环、手机、竹伞……“福宝”也因此被称为“拥有最多玩具的大熊猫”。

今年2月21日从日本回国的大熊猫“香香”，在日本期间举手投足都备受关注，合约期满回国时更是引得不少日本民众不舍落泪。2月19日，“香香”在日本接受游客参看的最后一天，日本民众在东京上野动物园排起长队与它辞别，担心“香香”人气太高造成拥挤，园区还摘取了抽签进园的方式，中签概率只有1/70，每位游客的参看时间只有2分钟。

日本民众送别“香香”。

“香香”回国日程确定后，上野有一家商场外墙挂起了20米高的“香香”海报，由足足920张“香香”的照片拼成。关怀“香香”的日本民众甚至担心它回国后被其他熊猫夺走注重力和宠爱，而把中国的“顶流”熊猫熟悉了个遍。一篇声称“找到了‘香香’的劲敌”的帖子成为网络热帖。文中所说的劲敌，正是国内顶流“和花”。

2月22日，旅日大熊猫“永明”父女回国。次日，中国驻大阪总领馆代总领事方炜接受南都记者专访时表达，“永明”在日本旅居的将近三十年时间里，曾为日本民众带往无数的欢乐，他怀着感谢与不舍的心绪送别大熊猫，也被日本民众对大熊猫真挚的爱意所打动。

日本民众还在担心大熊猫回国听不懂中文，芬兰已经先行一步，早在2018年七夕节便邀请专业合唱团，用中文为大熊猫“华豹”和“金宝宝”演唱邓丽君的《但愿人长久》。而在卡塔尔，为迎接大熊猫“四海”和“京京”，当地政府精心建造了大熊猫馆，这成为中东地区第一家大熊猫馆，配备医疗安全设施，还有加湿和空调系统，将大熊猫馆内调剂得凉爽、湿润，让两只大熊猫如置身于自己的家乡。

回回山林

大熊猫在全球备受宠爱，看似一辈子靠“卖萌为生”也不成问题。不过，这显然不是大熊猫保护研究的初衷。

侯蓉在两会“代表通道”发言时说：“繁育大熊猫只是其中的一个阶段，最终的目的是要让它们恢复野性、回到野外，让野生大熊猫能够永久生存和繁衍下往。”

事实上，将圈养大熊猫放回野外的尝试早已开始。从2003年起，我国陆续建成位于四川卧龙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核桃坪野化培训基地、天台山野化培训基地，以及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都江堰繁育野放研究中心。

科研人员挑选体格强壮的大熊猫进行野化培训，脱离圈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环境，学习爬树、觅觅水源、识别天敌，见到同类时不再展现亲近、友好，因为野生大熊猫是独居动物，一般不与同类发生接触，碰到同类的常见行为是“躲避、进攻”。

“和花”和饲养员。

据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研究员齐敦武介绍，熊猫野放成功有几项看察指标：第一步，野放的熊猫至少要存活一年，自己能够解决温饱问题；第二步，要能参与野放区域当地的社会交往，建立自己的领地，同时回避别的熊猫领地；第三步，要能“找到对象”繁育后代。

国家林业和草原局1月4日消息称，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在人工繁育大熊猫野化放回方面取得重大成效，该中心实施“母兽带仔”培训，逐步探索建立了一套大熊猫野化培训、放回、监测等要害技术，实现了人工繁育大熊猫在自然栖息地生存和复壮野外濒危小种群的重要目的。

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副主任、首席专家李德生接受媒体摘访时表达，该中心先后放回了11只大熊猫到野外，其中有9只存活，复壮了2个野外濒危小种群，分别是雅安石棉栗子坪保护区和都江堰龙溪虹口保护区。通过野外监测，发现它们在野外生活状况良好，很好地融进了野外种群。

李德生表达，为了增加圈养大熊猫遗传多样性，提升圈养大熊猫种群活力，中国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从2016年启动圈养大熊猫野外引种研究工作，野外引种试验已连续多年取得阶段性成功，对进一步改良圈养大熊猫遗传结构和提高大熊猫遗传多样性具有重要意义。

侯蓉认为，为了让野生大熊猫能够永久生存和繁衍下往，要更好地保护好大熊猫栖息地。“生态文明理念现在已经深进人心，保护生态环境已经成为了全民共识，这也让我更加坚信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实现，野生大熊猫一定能在我们的土地上更加舒适地生活，更加健康地成长。”

出品：南都即时

摘写：南都记者 郑璇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