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的鸟,齐白石的鸟,毕加索的鸟:八大真是能顶八个大师
2010年,叶永青的的《大鸟》拍出了25万人民币。喏,这就是它的“尊容”——
大肚子,小脑壳,乱长几根毛,这是什么鬼?25万?!25块我都不买!
网民们快乐疯了,终于又有机会开键盘狂欢节了。
“这尼玛是只大跳蚤吧?还是吸饱血的蚊子?”“这是抽象派吧?我都看抽了也不懂”
“我3岁的儿子画得都比这好。”“我用脚丫子都比他画得好。”
还有被自个儿画的小鸟25块都没人气昏头,把自个儿绕进往的——“这要也算只鸟,我就是只狗!”
当然少不了祝枝山的《小鸡食米图》郑重出场——“祝爷这一只也比它像只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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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个星期,总访问量就达到了1000万次,一只胖丑呆的四不象小鸟,又一次的网络狂欢。
其实画过小鸟的艺术家还真有很多,咱们来看看,谁最有引爆“键盘狂欢节”的资本。
毕加索的小鸟。
这是毕加索寄给好友艾吕雅的明信片,鸟是毕加索画的,文字是“爱你的朋友们”,还有一堆人的签名,包括毕加索的情人朵拉·玛尔。
这个大肚子小鸟,跟叶永青那张像兄弟。不过说是“鸟”,其实四不象,肚子是条鱼,脑袋不知道是啥,背上还一堆不知道是人还是什么鬼。
科恩的小鸟。
这只小鸟做了科恩《期看之书》诗集的封面。
科恩是诗人、作家、歌手、画家、和尚,出版过9本诗集、2本小说、17张音乐专辑,36岁开始修禅,62岁剃度出家,法号“自闲”,三年后还俗。
科恩自上世纪70年代开始修禅,《期看之书》中的诗歌是科恩在南加州身心山禅修中心等处写下的。
“我沿那路程,从紊乱到艺术。欲看为马,抑郁为车。
我像天鹅航行,我像石头下沉。而时光远往,不理我的笑柄。
我的纸太白,我的墨太淡。白昼不肯写下,夜用铅笔涂鸦。”
齐白石的小鸟。
1919年,为了躲避战乱,57岁的齐白石离开湖南老家湘潭定居北京。这是齐白石最艰难的一年,画在北京不受欢迎,居无定所,生活艰难,不停的移家。
从1919年到1957年往世,近40年,齐白石一直保存着这个长只有20.5cm、高只有28cm的小稿。
2010年,北京画院美术馆及齐白石纪念馆成立五周年,预备搞一个“首届齐白石艺术国际论坛”及齐白石精品展。
齐白石一生创作极丰,如何找到一个突破点,来贯穿他90余载的艺术历程。北京画院翻遍院躲的2000余件齐白石作品,正是这张小小的图稿启发了大家——“真有天然之趣”,这只轮廓简略、形态呆萌的小鸟,岂不正像一生饱经世事沧桑,却依然保持童心的白石老人?
展览名遂定为“真有天然之趣”,这幅小画也被放在了展厅最重要的位置。
和八大相比,齐白石作品中没有太多的冷逸孤绝,满溢的是对日常生活的热情,他笔下的萝卜白菜雏鸡水鸭枫叶喊蝉蝌蚪蚂蚱牵牛荷花,还有他那闻名的虾,除了鲜活的乡土气、生活的情致,更妙的就是那份童心。一眼看往,满纸生气,处处趣意,让人心生欢喜。
没有雄伟浩大的场景,只于细微处见真情,鲜艳的浓墨重彩,借鉴也提升了民间大红大绿的乡情,为文人画的意境吹进乡村的清新之风。白石老人自言“世间事,贵愉快”,看其作,得八大、徐渭之魂,而又童心未泯,欢喜直接跃然于纸上,愉快之极矣。
能做到这样,艺术的作用已足够,不需要再有什么“伟大意义”。
八大山人的小鸟。
齐白石说自己刚定居北京时,“我那时的画,学的是八大山人冷逸的一路,不为北京人所喜爱。”其实只能说他们的画法有相似,画意则全然不同。
看看八大山人的鸭子,再看看齐白石仿八大的,就很清楚了。
八大山人行徐渭一脉大写意,而他的一腔愤懑,又远在徐渭之上,那不是文人所谓的傲骨,而是奇冷至骨的失看。徐渭的狂是自找的,是对境遇不满的发泄;而八大的癫是时代给予的,是对人生惨痛的无奈涂抹。
八大山人作画有个特征,无论飞鸟、野鸭还是游鱼,都瞪着大大的眼白,几乎不见眼珠,其意或是“白眼看人”,怪异中含着几分愤怒,几分嘲笑,“天地间为之一冷”。
总感觉八大笔下的动物是活的,倔,顽,冷,固守着那一方天地,谁也夺不往。
“横涂竖抹千千幅,墨点无多泪点多”,这是郑板桥在八大画卷上的题诗,刘鄂《老残游记》序亦言:“《离骚》为屈大夫之哭抽泣,《庄子》为蒙叟之哭抽泣,《史记》为太史公之哭抽泣,《草堂诗集》为杜工部之哭抽泣,李后主以词哭,八大山人以画哭。”
这个“泪”和“哭”,不是受了委屈掉眼泪,而是“抽泣血”。
“八大山人”是朱耷还俗后所取,从59岁一直用到80岁往世,所以凡画面标“八大山人”者皆朱耷晚年之作。苦痛的人生经历让朱耷疯傻癫狂,孤愤狂涂,他常把“八大山人”连写在一起,看上往像“哭之”,又像“笑之”。
哭家国之沦丧,笑世人之痴忙,人生至此,方知哭笑不得之惨痛。
毕加索说过,“我14岁就能画的像拉斐尔一样好,之后我用一生往学习像小孩子一样画画。”
对于不常接触艺术的人来说,这些“鸟”可能都不够好看,似乎跟自家小孩子画的差不多,看多了你会发现为什么他们会成名成家,不只是大师光环,还有人生的很多东西。
你看看八大山人的鸟,才知道什么是大师中的大师,即便是这些名家,也是高不可攀。
余秋雨《青云谱随想》说招研究生时出过道“略谈你对八大山人的了解”的题,“一位考生的答案是:‘中国历史上八位潜迹山林的隐士,通诗文,有傲骨,姓名待考。’把八大山人说成是八位隐士我倒是有所预料的,这道题目的‘圈套’也在这里。把中国所有的隐士一并概括为‘通诗文,有傲骨’,十分有趣,至于在考卷上写‘待考’,我不禁哑然失笑了。”
余秋雨说把所有隐士概括为“通诗文,有傲骨”十分有趣,其实大多数情状下不是“有趣”,而是“有效”。咱们国家书中的隐士大多这德性。说起来只能怪这位考生运气不好,要给他撞到晋代的“八达”,就凭这“大小通食”的答案,怎么着也能弄个及格。
而八大山人的笔墨,真的是能顶八个业内顶级的大师。
再回到开头的叶永青,他画过100多幅鸟,看几幅,不服的也可以试试,你能不能画成他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