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战争暴露双方菜鸟弱鸡本色：1950年的越军和法军，在陈赓看来有多弱？

作为开国大将，陈赓要说自己对外体会第二，可能就没人情愿说第一了：即使是彭总、林帅，也没有像陈大将那样既参与了抗法援越，又参与了抗美援朝——抗法援越，陈赓是真正的指挥者，抗美援朝，陈赓是志愿军副司令员兼三兵团司令员、政委。

陈赓赴越指挥作战，一开始并不得心应手，这不是他在军事能力上有所欠缺，而是他指挥的军队和对手，都实在是既又弱鸡又乱套。

陈赓在1950年10月4日的日记中写道：“越南与法帝真是一对绝妙的对手，两方面的战斗力都不相上下。法帝从未主动冲过锋，每次都是摆着挨打的架子。因此，每次战斗，几乎都形成相持。假若越方战斗力提高—步，法帝必遭驱逐无疑。目前提高越方部队的战斗力，成为非常急需。”

睿智的读者诸君当然能听出陈赓这段评语说得很委婉，但绝不是夸奖，“不相上下”实际是“一样菜”。

法军很菜，陈赓刚进进越南就知道了——距高平仅15公里的南山兵工厂，法军三次进攻，一次就出动了一千多步兵炮兵，二十架飞机投下四百吨炸弹，全被兵工厂工人击退，而按照陈赓的看察，解放军用一个连就能拿下：“此间地形并不险要，傍山设厂，无可防备，法帝力量之弱，由此可见。”

让曾经指挥一个大兵团追着两个兵团爆锤的陈赓大将，往指挥一帮没受过正规军事练习的北越军队往拔一个数百法军防守的小据点，这样一个解放军营连长就能完成的任务，还要陈赓在战前反复嘱咐讲解，恨不得手把手教他们怎样开枪，难怪他在胜利之后还是很不称心：“（北越军队）在执行命令中有许多缺点，挈延、迟钝、不果敢，也有讨价还价的，甚至有忘掉的。一般接到命令后不是讨论如何执行，而是讨论有没有缺点，有什么困难等等。”

陈赓总结边界战争北越军队这种种表现，在解放军中绝对不会出现，咱们今天的话题，就是来聊一聊1950年，陈赓是怎么指挥相对弱鸡的北越军队，打败貌似强大，实际更加弱鸡的法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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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50年9月16日发起、10月13日结束“边界战争”中，陈赓用日记的方式，笔录了战前动员、战争指挥和战后总结的全过程：与其他史料记载不同，陈赓作为战争指挥者统计的数字，是“歼敌九个小团，五千多人，解放（敌人撤退在内）10个城市（高平、东溪、七溪、那岑、同登、谅山、芒街、下居、亭立、陆平）超过原计划。”

陈赓在日记中提到越南环境和北越战力，多次用“这是最伤脑筋的事”、“闷坏人也”来概括，可见再高明的将帅，面对短缺练习且战斗意志不强的军队，也会有很多无奈，陈赓能指挥北越军队取得边界战争大捷，实在是太不轻易了。

实事求是地说，陈赓进进越南协助（指挥）抗击法军，北越方面是给予了极高礼遇的。陈赓在7月24日的日记中感慨：“越共的招待，使人不安，喊作五小时一小宴，十小时一大宴，上马香蕉，下马柠檬，饭后咖啡，睡前菠萝。”

除了食不完的筵席和水果，越方还专门派出三位女士专做饮料。因为语言不通，又不方便问人家姓名，大家只能赠以绰号：“一个高瘦漂亮的喊她作柠檬小姐；一位矮胖的喊她作菠萝姑娘；一位年纪较大皮肤黑色的喊她作咖啡大嫂。此名一出，连越共同志亦认为很适当。”

陈赓进越，可不是饮咖啡食水果来的，他需要一场胜利打通援越通道，这就是发起“边界战争”的原因。

陈赓在9月2日日记中回忆：“越方高级干部均来我处聚餐。法帝伪造情报，谓陈赓与武元甲7月1日在华越边陲见面，并订立军事条约。好笑得很，实际上我早已成为越军上宾，筹划作战矣。”

早在7月30日上午，陈赓就赢见过胡志明，并提出了自己的边界战争构想，当时还发生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插曲。

胡志明在自己隐居的丛林里请食烤乳猪，陈赓牙疼不能多食，但是说话却十分清楚，胡志明熟知汉语，连翻译都是摆设。听了陈赓的作战计划后，胡志明大喜过看，吟诵了两句古诗：乱石山中高士卧，繁茂林里美人来。

胡志明汉语言功底很深，他这两句诗出《咏梅九首》，作者是被毛主席称为“明朝最伟大诗人”的高启：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大家都知道陈赓是一位战功赫赫且乐看幽默的大将军，可能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诗文也写得很好，半壶老酒还记得他曾写过的一首诗，用在当时的场景也比较适宜：“沙场驰驱南北游，横枪跃马几春秋。为扫人间忧患事……。”

最后一句与当时情状不合，所以略往，似乎改换几个字就贴切了：指挥菜鸟斩鸡头。

高卢雄鸡有多厉害，读者诸君是深有体会的：没有人能在法国投降前占据巴黎，法军举重堪称一绝——七八斤重的步枪，一下子就能举过头顶。

指挥北越菜鸟斩鸡头，陈赓制定了详尽的边界战争计划：“一、只打消亡战，不打消耗战、击败战，以消亡敌人有生力量为主。二、集中优势兵力、火力，突击一点，将越军装备完美的五个团始终集中使用，使每一次战斗均处于优势兵力，以对付敌之伞兵与地面援兵。三 先打较弱据点，再打较强据点，先打纵深据点，再打前锋据点，以出敌不意。”

陈赓的计划，精准到北越军团营应该于何时何地发起进攻、如何配置火力，但这样详尽明确的作战几乎，负责执行的武元甲回往没讲清楚，部下也没听明白，只好请陈赓亲自往讲解：“胡、武来访。胡要我包下这一胜利，并还包下下一战争的胜利。我答尽一切力量争取，有些把握，但不是绝对胜利。”

陈赓如何讲清自己战术意图，又如何说服北越军队中下级军官并帮他们树立必胜信心，很对多史料中都有记载，这里就不再赘述，咱们还是来看看战端一开，越、法两军是怎样把陈赓气得哭笑不得的：“9月16日部队按计划拂晓进攻。174团当即攻占西北及北之敌据点，敌尽被歼，算是占据了进攻出发地。209团未取上联络，下午才发现，决定黄昏总攻……9月17日昨晚进攻未得手，因进攻于下夜2时才开始，打上三小时即已天明，突进东溪之部队，一见天明即发生恐慌，自动撤出。昨晚算是白费力气。”

北越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陈赓只好亲自出马来到武元甲指挥部，立刻就发现了四个问题：一、各部队不遵守进攻时间，原来预定黄昏进攻，但迟至拂晓以前才开始，时间不够；二、各级指挥所不敢向前，以致不能把握突击部队；三、通讯联络组织不好；四、有假报告。

读者诸君看到这里，可能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就是当时的实际情状，北越军究竟不是解放军，指战员的战斗素养也不可同日而语，我们看起来很希奇的事情，在北越却是常态。

9月18日，在陈赓严厉督促之下，北越军才牵强在晚9时开始进攻，一直打到24时，还是毫无进展，陈赓“甚焦虑，查其原因”，才发现北越军只是从一面进攻，法军也集中火力只打一面，跟一战时的“排队枪毙战法”如出一辙。

又好气又好笑的陈赓“又为之重新部署，终宵未眠”。

按照陈赓的命令改变进攻部署，北越军四面环攻，不到一小时，即突进法军大营，战斗于19日8时结束，八百法军被全歼。

边界首战，算是胜利，接下来的战斗，却是磕磕绊绊，我们在陈赓的日记中，也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绪：“9月29日：东溪作战算是胜利，但从战术上讲，则是一个败仗。东溪敌实际人数为267名（越方报800名），我进攻人数将近1万，经两日三夜的战斗，中途几乎被迫撤退，我伤亡500余人，敌尚逃掉20余人。我方兵力、火力均居绝对优势，以如此之战斗力，看进攻约2000人据守之七溪，则不啻缘木求鱼。9月30日：头痛一天。连日阴雨，闷坏人也。武邀宴未往。”

10月1日是我们的国庆日，陈赓按礼节在中午宴请胡志明和武元甲，食饭的时候得到情报，说有一股法军进进东溪以南数公里高地，似有侵略东溪企图。陈赓预备聚而歼之，没想到武元甲回答：主力308大团大部往挈粮食，今天打不成仗。

陈赓在日记中也很无奈：“七溪之敌（黑人小团）约一个小团（营），进进东溪以南及那巴高地间，企图进犯东溪。这是一块送上来的肥肉。但是越军大批的人均被派往往挈粮食，部队集中无几。”

在陈赓的坚持下，这场仗还是打起来了，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陈赓对越、法两军的那一番评判。

陈赓当时的态度很果敢：“不管怎样，应果敢地打，有多少就派往多少！”

按照陈赓的指令，北越军队从10月3日打到12日，全歼勒巴兵团（即七溪北援兵团）之第一黑人小团、第八摩洛哥小团、第十一黑人小团的一个大队，两个伞兵大队，然后又消亡了沙登兵团（即高平南撤部队）的两个非法籍大队、三个摩洛哥大队、三个伪兵（南越）大队，法军上校勒巴（有史料记载为勒巴日）、沙登均被俘虏。

陈赓在10月13日日记写道：“此次胜利，越方同志欢喜若狂。黄昏后到达七溪镇，秩序甚乱，臭气满空，子弹、武器、粮食狼藉满地，无人过问。我们正沿街行进，突然弹药库爆炸，火光烛天，爆炸声大作，我们几遭不测。 ”

进攻无章法，胜利就狂欢，甚至连战场都不会打扫，弄得陈赓差点遭遇不测，但就是这样一支菜鸟军队，硬是在陈赓指挥下斩下了高卢雄鸡的脑袋，这岂不是战争史上的奇迹？有人说北越面对的敌人，因为经常高举双手，腋下都晒得黢黑，也不知这是笑话还是真有历史依据。

据说后来高卢鸡的脑袋又抬起来了，往年他们三千吨的“巨舰”葡月号还跑到南海“巡航”，结果刚到南海，就出现了“故障”，修了好几天也没痊愈，就那么病病歪歪、晃晃悠悠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