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猛敢战的边军：九边防备体系的缺漏

文｜原廓

相对中心军的重建失败，边军却得到了相应的加强。如前面所说，自“土木堡之变”后，明帝国对蒙古的战术转向防备，更依靠于九边防备体系。此体系从东到西把整个明帝国北部边疆牢牢包在里面。但是九边实在太长了，将近7000多公里，即便九边驻军70多万，分散到各个堡垒墩台道关隘口也就所剩无几了，基本上堡垒守军少的几十人，多的几百人，超过千人的很少。大部分情状下，进寇蒙古人的数量都能对明军形成数量优势，再加上远超明军的机动能力，明军一般很难有时间聚集优势兵力再出往拦截。

而明代中后期面对蒙古骑兵的进寇，对明军有三个要求：上等是第一时间将进寇敌军驱逐出境；中等是夺回被掳掠的人口财物；下等是虽有斩获首级却没能把敌军驱赶。明廷还严令各地明军只要接到战报警情就必须带兵出城策应救援，凡是推诿不从的事后一律治罪不分官职。除非是碰到蒙古人大规模进寇，那么可以先防守城堡，同时上报长官调兵策援，而长官们集结好部队与敌军接战，守军亦要出兵策应。

因此很多时候明军将领只能先带领手头上现有的士兵出往拦截，经常要以少打多，比如领兵350人拦截3000蒙古人，领兵480人追袭上万蒙古人。由此，边军将领只能在出击的同时散发战报，运气好能撑到援兵来，运气不好没援兵的话那就只能力战殉国。那不出战不行吗？“按兵不救”“坐视掳掠”的罪名将等着你，假如有友军出战败绩的话，那就再加一条“坐视兵败”。边将怯战的话，运气好了降几级，运气不好革职为民，掉脑袋的也有一堆。

这就使得明朝中后期的边将往往表现得反常勇猛和敢战。这种情状下，边将对部下的精锐程度有了超高的要求。刘景纯《明代九边的军事策应与救援》一文中，曾提及明军的游、奇兵制。游兵是专门为策应救援而组建的机动战斗部队，各边镇普及设立。据《皇明九边考》记载，九边诸镇均设有游击将军。因为蒙古进寇主要以小规模骑兵为主，因此游击将军一般也就统领2000—3000名士兵，数量并不多。游兵所追求的第一要务还是快速支援或拦截。游兵开始是从各地卫所军中抽调精锐士兵进行练习编组，后来由于蒙古进寇次数日益增多以及军户的大量逃亡，于是逐渐开始由募兵弥补。比如宁夏镇游击统领的“义勇士兵三千员名”，其中就包括募兵。

奇兵是游兵之外，另一种专门为策应和救援而组建的机动精锐力量。正统九年(1444)宁夏镇总兵官黄贞奏请：“乞简选宁夏卫，分旗军马匹等为二等，上等者充奇兵，专委勇略都指挥一员统领之。无事则操练，有警则调发。”弘治十二年(1499)兵科给事中蔚春也意见京营：“请令各营举武艺之精者为教师立格验试，以赏罚之。有警出征，就于教师内选充头目,别为奇兵。”弘治以后，还出现了专门建置的“奇兵营”,如大同奇兵营、宣府奇兵营、保定奇兵营等。由此可知，当时各边镇已经比较普及地组建了奇兵部队。奇兵主要由各镇精选体质健壮、武艺精良、战斗力强的士兵构成，并经专门的军事练习。在很多情状下，两者作战任务一致，所以“游奇兵”或“奇游兵”又往往并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