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道一一六之下

看到这模样，我才明白听到的炮声原来便是这样产生的。此时对空炮发出的自然不是正式的炸雷，怪不得声音不大。我道：“精度有这么高么？”

表叔却摇了摇头道：“不成，对这种静止靶还能有较高的命中，若是移动靶，反应跟不上，命中率连十分之一也没有。”

我心想也是，飞龙在空中高速飞行，本来要瞄准就是极难。我道：“那还是要用真正的火炮是吧？”

“是。但真正的对空炮，要铸造出来我想至少还得两个月时间。”

我道：“两个月？那应该来得及啊，为什么不直接就铸对空炮了？”

表叔道：“这是傅元帅的要求。他说不能留空档，就算暂时一用也必须要有，所以趁你们这次过来，必须将这对空炮弄好。”

说到这儿，表叔一笑道：“其实说这是对空炮，也是有点吹嘘了。而且这个机括的力量会随着发射次数增多而慢慢减小，不过就算减少了也得当心，别让衣服挂在上面，不然连人都要弹出往了。”

我心想舅舅也真够仔细的。葵花王军发动下一波攻势，应该会在明年二三月间，不过舅舅这么做也是对的。军情万变，必须将一切都考虑在内。只是表叔也会说句笑话，倒是让我始料未及。我道：“表叔，姨公，你们还弄了些什么新战具？”

姨公这时脸上浮起一种老年人不多见的神摘，炫耀般地道：“新战具倒也谈不上，倒是翰白你上回带来的那个发动机，实是新奇无比，我和敏思两个算是开了眼界了。来，我带你往看看。”

对他来说，这种发动机虽然是研究我带来的那个样品而成，但已是与如意机完全不同的东西了，自是值得自豪。

我跟着他下到动力舱，却见里面干干净净，竟是一尘不杂。我也见过宣武号上的动力舱，因为要烧柴或炭的，所以里面灰尘不少，根本无法清理干净。可这儿的根本没见柴禾，也没见到一颗灰尘。我道：“是用酒做燃料么？”

姨公点了点头，却有点沮丧地道：“是啊，成本比较大，我实在想不通葵花王军用的那种油是哪里来的。”

葵花王军用的燃油是一种十分清亮的液体，并不是平时食用的油，烧起来也没有黑烟。我知道他们是从南方的路舒国运来的，现在也仍是如此，却不知道这种油是用什么树籽榨出来的，可能是一种路舒国特有的树种。我道：“用酒能开多快？”

“测试了一下，目前应该与葵花王军的战舰相往无几，可能还要更快一点。”

他说要“更快一点”，自是在吹嘘这发动机比葵花王军用的更好。不过要烧酒的话，确实成本很大，因为酒得用粮食来酿造，战争之时，耕种自然受限，粮食没那么富余。我叹道：“那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看完了万利号，我便往看看姨婆。表叔的家属没跟来，姨婆却也到了岛上，说是因为姨公和表叔两个忙起来根本不过脑袋，若无人照顾，两人身上臭得长虫都不会管。

姨婆看到我时大为兴奋，翰白长翰白短的问了一大堆。我跟她说了一大通，她听我说到往找无相库了，大为惊异，说道：“真有这个宝库？我还做姑娘时就听说过，一直以为是讹传呢。”

我道：“是真的，而且这地方似乎并不是我们建造的。”

姨婆一怔，问道：“那是谁建的？”

我将无相库的墙面那种异乎普通的样子说了，又道：“还有我带回来的那个发动机模型，便是姨公和表叔都不能完全搞懂，我觉得，那是上一代人传下来的。姨婆，你说上一代人的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直以来都有一个传说，认为在我们这一代人之前，还有已经灭绝了的一代人。那一代人曾经有过极高的成就，一切都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以前我也只当成是一个故事，但这个模型让我不得不承认这只怕是真的。在那么远远的过往，竟然已经造出了如此精美的发动机。姨公说我带来的发动机有很多地方他也不明白，应该有其功用，但一来他无法复制，二来也弄不清，所以都是删繁就简，尽量简化了。假如真能搞懂，照原样做出来的话，只怕还要有千百倍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