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让一代人惧怕的美国警察杀手：丈夫后背的碟子掉下，就杀死妻子

在美国历史上，一直有一个待解之谜：为什么1980年代涌现出那么多的连环杀手，使之成为美国暴力犯罪史上的巅峰？

当时，至少有200名连环杀手在美国各地出没，警方处理的类似案件越来越多，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领域。此后30年，出现了明显下降趋势。

犯罪学家认为，原因应该有好几个。

一是社会正在发生重大转变。1970~1980年代中期，经济停留在滞胀的阴影下，人们生活、工作压力加大，轻易伴随严重的心理偏激以及价值看扭曲；全美交通网四处扩展，随之而来的人口迁徙频率大增，陌生城镇中人们的疏离感加剧，对邻居了解更少。搭便车也更为常见，而宽广无垠、渺无人烟的公路网，营造出可随机掳人的下手地点。

二是频繁发起海外战争，对士兵及其子女造成的心理创伤。

三是那个时代的犯罪侦查手段相对落后。警方短缺大数据，导致追踪杀手极为困难。直到1980年代中期，警方才开始用DNA进行法医鉴定。

事实证实，随着科学技术的进取，不仅有效抑制了犯罪案件的多发频发，而且，一些长期悬而未决的积案，也先后重现生气。

2018年3月，时隔28年，甜肃白银案凶手被判处死刑。凶手被发现，正是借助了Y-STR数据库，警方从凶手一位堂叔的DNA进手，最后发现其家族成员与当年命案现场留下的痕迹高度吻合。

无独有偶，2018年4月25日，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警方公布，加州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金州杀手”一案告破，72岁的退休警员迪安杰洛被捕。

这个肆虐加州12年，并且销声匿迹32年的连环杀手，因为当年留在现场的血迹，在40年后，透过私人机构的遗传基因族谱数据库，从他的堂、表兄DNA，追溯到曾祖父辈，最终利用缩小比对领域，逐渐让他的身分暴露在调查人员眼前。

他的犯罪手法与白银案如出一辙，但情节却严重得多。

其犯罪时间轴上的连续性、密集性，对幸存者、当地居民和当时社会所造成的惧怕和负面影响，以及其狡诈和嚣张程度，足以让他在美国犯罪史上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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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抑制罪责，必先了解罪责。

了解迪安杰洛罪责的一生，你将体会人性最龌龊的一面，以及由此带来的悲剧……

隐躲40年

迪安杰洛，1945年11月8日出生于纽约州巴斯镇，父亲是美国陆军中士，他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1964年9月，他从加州佛森高中毕业，加进美国海军。越战期间，在堪培拉号重巡洋舰、皮埃蒙特号驱逐舰上服役22个月。

1968年8月，迪安杰洛回国，先后就读加州谢拉学院、萨克拉门托州立大学，以优异成果毕业，获刑事司法学士学位。后来在红杉学院修习研究生课程，完成进一步的警察培训。

1970年5月，他与谢拉学院的同学邦妮订婚，后来断绝关系。调查人员称，一次袭击中，凶手曾骂出“我恨你，邦妮！”

1973年5月到1976年8月，迪安杰洛来到一个约五千人口的小镇埃克塞特，当了一名小片警，负责处理进室盗窃。

1976年8月到1979年7月，任职奥本警察局，后来他在商店偷窃一把锤子和驱狗剂，被判处六个月缓刑，罚款100美元，并在当年10月被警局解雇。

1973年11月，他与哈朵结婚，1980年在柑橘高地买房，这也是他最终被捕的地方。

哈朵在1982年当上律师，他们有三个女儿，1991年夫妻分居。

迪安杰洛在1980年代的工作经历无人知晓，从1990年直到2017年退休，他都在罗斯维尔的超市当配送卡车的修理技工。

从警时期，他一直是讨人喜欢、外表干干净净的年轻人，缺陷就只有那参战时受伤缺了一小段的手指。

他在警局的前同事也顶多认为，他是个不苟言笑、办事认真、热心服务民众的古板警员。

2018年4月被捕时，他与一个女儿和孙女同住。

当时，他的邻居认为，这名老人普通只是不好相处，若有人靠近他的住处，他就会向对方大喊大喊，即使是修剪草皮的工人也一样，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就是曾经在加州肆无忌惮地性侵和残杀的连环杀手。

“金州杀手”

从1974年到1986年，他在加利福尼亚州犯下至少12起谋杀案、50多起性侵案和100多起盗窃案。

他的犯罪足迹遍布整个加州，并在不同地区获得各种绰号，几年之后，警察才确认他们是同一个人。

1970年代中期，他在加州中部被称为“劫掠者”，在萨克拉门托县被称为“东区性侵魔”，然后在南加州被称为“暗夜尾随者”。之后，他不断犯下命案，被称为“金州杀手”。

他习惯以蒙面方式，在深夜、凌晨时分，闯进独居女性家中，用绳结捆绑被害人，实施性侵，洗劫财物。

从1976年开始，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数起同样手法的案件，至1979年间，至少有50名妇女惨遭性侵。

这些连环案件集中在加州萨克拉门托东部地区，凶手被称之为“东区性侵魔”，被害人年龄从13岁到41岁。

一时间，萨克拉门托的女性闻风色变，晚上不敢一人单独睡觉，当地家长都拿他来恐吓小孩。

1977年左右，他的目的从落单女性变成夫妇。凶手侵略民宅后，用手电筒照醒睡梦中的夫妇，命令妻子用鞋带将丈夫绑在床上，并在丈夫的背上堆放碗碟，扬言只要听到碗碟摔落的声音，就会杀害其妻子。然后带着女方到客厅，进行数小时的性侵，不时猛击女方的面部，中间还到冰箱翻找食物、啤酒。在其作案过程中，有多对年轻夫妇惨遭杀害。

这一系列暗夜性侵、残杀事件，在1978年左右被称之为“暗夜尾随者”。

1979年，他失往干了6年的警察工作，和妻子移到了南加州。

当时每次外出作案，他总是告诉妻子，或是往上夜班，或是往打猎，或者往探看住得很远的亲人。

他的犯案地点，也从萨克拉门托转移到加州南部、旧金山湾区东部及东南部的多个城市，被称为“金州杀手”。

十多年中，加州人人自危，市民们不停地敦促警方加强巡逻、悬赏追凶。除此之外，报警器、铁栅门、门锁等销量激增。

“金州杀手”气焰嚣张，他曾在作案现场留下一句话：“你将永远开不了口，而我将消失在黑暗中。”

因为线索不够足够，警方一直难以追缉真凶。虽然警方也分析出他的一些特征，比如生活整洁、心思缜密、身手灵敏等。

1986年，“金州杀手”将18岁女孩克鲁兹性侵之后杀死，这是他最后一次犯案，之后就销声匿迹。

他惯常使用捆绑、凌虐、性侵等手段，如最后死在他手上的女孩克鲁兹，遭他以管钳满屋殴打，屋内到处有她的血迹喷溅。

除此之外，他在凶案现场总会留下一个具有代表性的菱形绳结。

凶手十分狡黠，他在预备离往时，会打开收音机、水龙头、闹钟等各种可以弄出噪音的东西，让被害人搞不清楚他到底离开了没有，以及何时离开。

另外，他在潜进住宅时，喜欢从正门闯进，用手电筒照醒夫妻或年轻女孩，施暴时经常打开电视机，再用布盖住光线，来布置微微透亮的环境，除了让被害人看不清他头套下的眼神，同时还能适度欣赏他们惊恐、恐惧及求饶的表情。

而这些不留下任何指纹、作案工具的缜密规划，要回功于他1970年代期间在警察工作上累积的经历，以及早年在海军当兵、越战历练所打造的矫捷身手。

他知道如何掌握对象的行为，并把握对方心理，同时清楚警方办案的死角，通过适时转移下手地点、掩盖自己的行为特征、不落物证痕迹的手法，留下一个警方和调查人员完全摸不着头绪的案发现场，成功躲躲了40多年。

虽然他也曾偶然失手，在一个案件中留下自己的DNA证据。但70年代尚未有运用在刑事领域的DNA鉴识技术，即便是把握血迹，也没有数据库可以比对。

在最后一次犯案的1986年，全美建档的几百万罪犯、犯罪嫌疑人的DNA资料中，也不会有迪安杰洛。

一堆未破的悬案，真凶一直逍远法外，对案件中的当事人来说，无疑是种煎熬。他们不断施加压力，要求无能的联邦调查局陆续追凶。

40年后，2016年6月15日，美国联邦调查局悬赏5万美元，向社会大众征求破案线索。

2017年，70岁的遗传家谱学家雷凡特，以志愿者的身份加进了追踪“金州杀手”的行列。

她经常用到一个私人机构的网站，上面约有1700万份个人自愿提供的DNA数据档案，用于扶助人们觅觅失散的亲人。

2018年4月，雷凡特通过DNA家谱比对，已经将嫌疑人的领域缩小到6人。

据当年的目击证人回忆，凶手具有一个明显的特征——蓝眼珠。

在这6人当中，雷凡特迅速锁定了有蓝眼珠的迪安杰洛。

2018年4月25日，美国加州萨克拉门托警局逮捕了迪安杰洛，并依据DNA摘样最终确定了他的身份。

但是，由于加利福尼亚州法律，2017年之前的性侵案有诉讼时效，现在不能以1970年代后期性侵罪来起诉犯人。

罪有应得

迪安杰洛是太多美国人的童年噩梦，他的落网引起全美轰动。

2020年8月21日，迪安杰洛在加州萨克拉门托法院受审。

因为关注的人太多，萨克拉门托法院首次搞起了“直播审判”。

他的相关犯罪文件，超过130万页，若每个案件都详尽审理，恐怕得至少花10年时间。

检方决定，答应迪安杰洛仅面对部分原告认罪。

检方指控其作案领域横跨加州11个郡，累计有53个犯罪现场，受害者人数达106人，犯下至少12起谋杀案，50多起性侵案和100多起盗窃案。

检方称，他从窗户偷窥开始，后来发展到跟踪，直至连环凶杀。

图 | 被杀害的12名死者

迪安杰洛身穿橘色囚服，坐在轮椅上，被推上法庭。

他被捕2年多以来首次认罪，并以往日无多、虚弱装死的模样，透过认罪程序自首，承认62起原本已经无法起诉的性侵罪，并向受害者道歉悔过，换取免往死刑的处罚。

听证会上，许多涉案受害者家属在现场默默哭抽泣。

最后，迪安杰洛获得12个无期徒刑，并且不得假释。

迪安杰洛虽然没有判死，但注定要在牢里蹲到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的那天。对受害家属来说，这虽不是理想的告慰和结局，但正义终回还是得以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