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咏梅静水之下

misa2 03-13 4次浏览 0条评论

咏梅说自己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完全的人,是一棵原本往歪里长的树,那些根部生长出来的残缺注定就在那儿了。但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有「看见」的能力,她知道健康完好的人格是怎么样的,她看得见一棵美好的大树最终的形态,于是她用半生的努力往习得和抵达它。

生命中许多许多的事情可以扶助她抵达。

文|西园

摄影|吴明

妆发|金永亮

淡定

「我妈妈73岁那一年,我们在郊外公园的椅子上晒太阳,她很清静,很安祥,我给了她一颗糖,她食得很开心,我们两个也没话,就看着公园前面的那条河,鸟飞来飞往的,秋高气爽,北京那个时候(是)很舒适的季节。我妈妈突然说了一句,她说哎哟,我好幸福啊。那一刻太美好了,特殊的温热,是别的任何情感都取代不了的,我特殊想重温、记住那一刻。」

但那时短暂的两次摘访我并没有找到深进的答案。我知道了她过往曾是个飒飒的姑娘,爱听摇滚,越野车开得飞快;她很早就脱离主流生活,与作为音乐人的丈夫栾树住在北京西郊的马场里,度过清寒却富足的年轻时代;还有父亲从她小时候开始的严厉教诲:无论做什么事都得用真心,「太过钻营的人生是不高贵的」。她有一种固若金汤的自持和镇静,似乎从未慌张过。

一个人的笃定或许自有其来处。在咏梅讲起她浩荡的家族时,我一度以为已经凿开了一片根部的由来。后来第二次摘访,让我意识到还是想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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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YAYING

鞋:bash

深潭

话题还是从母亲开始的。与那段对答里的幸福感形成强烈对比的是,咏梅讲到了童年时与母亲相处的不快,母女之间的疏离、厌弃,又因为生命中已然写下联结而彼此凭依。

咏梅的母亲可能也是一个长得好看的女人,据她说眼睛大大的。咏梅的奶奶、妇科的胡大夫在治病过程中看上了她,让她成为了自己儿媳。

从小咏梅就能感受到,母亲并不喜欢自己。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她更喜欢儿子,另一方面或许是因为咏梅身上带着的父亲清高而疏远的影子。咏梅讲起发生在童年时她与母亲的一个场景:有一回母亲做饭时酱油没了,想让咏梅提着瓶子往打点回来。咏梅拒绝了,原因是那个瓶子被母亲用得太脏了,黑糊糊的东西腻在上面,她嫌弃。黑糊糊的瓶子像日常里的一个隐喻,她真正嫌弃的,是母亲那种简单粗糙的、短缺美感的生活。

而咏梅又过早地懂事和敏锐。在唤和浩特,她没有玩得来的伙伴,下雪天里就看着漫天纷扬的雪花,自个儿找了点冰花玩儿。成长过程中,她有太多困惑需要解答和倾诉,母亲那里觅而不得,她也曾试着往找其他亲人。

她也曾往找过爷爷奶奶。可爷爷后来也变了。咏梅听闻66年他曾下放到了某个深山里的木材厂,整整10年很少能与外人往来,晚年也变得孤僻而疏离。有一次咏梅往找奶奶,开门的是爷爷,她的记忆特殊清楚,爷孙俩站在门口,爷爷说完奶奶不在,就把门关上了。那时,咏梅觉得似乎身边所有人都向她关上了门。

她记得一个大海边的夜晚。她可能四五岁,一个人挪着小小的步子,走到海边那个石头搭起的厕所。那一年她被母亲寄送到了大连亲戚家中,身边没有亲昵的家人,许多事情要自己面对,她一度以为妈妈再也不会把自己接走了。

「大海,黑天,没有灯,黑乎乎的,只有天上满天星星和月亮照出来的那点亮,还有远处大海的声音。」黑夜的茅厕,她因为个子小,看不见外面的大海,任凭惧怕吞没自己。强烈的惧怕戳进心底,以至于50岁的此刻她回忆起来,细节依然纤毫毕现。「像一个人被丢进了森林里头,板和板中间是一个大沟,掉下往会被猪食了,大海里也有魔鬼。你就觉得那是万丈深潭。」

较劲

带着深潭里的敏锐和孤独往前走。年轻时候咏梅活成了一个爱跟自己较劲的人。

更早的时候是为了让妈妈看见自己。她喜欢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可以独自完成给自己和哥哥蒸馒头的重任。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优势——妈妈做起来是焦躁不悦的,而自己是轻松简单的,边做还能边哼哼小曲儿。她显然更有天分,也期看被母亲发现。然而有时母亲心绪不好,对她说的反而是一些狠话—你为什么在这里表演?

后来这种努力的展示是在工作之中。做演员之前她往公司做职员,最大的困难不是完不成任务,而是完成得过度了。后来当了演员,几乎没有哪一场戏她不是紧绷着的。和陈道明、蒋雯丽拍《中国式离婚》,那部十几年前她第一次被广为人知的一部戏,她几乎天天都处于紧张的较劲中。与其说是为了表演本身,更不如说是担心自己成为两个主角旁边的一个闲笔、一个过场。「自我」这个东西大得很。

还有生活。和任何一个需要极强掌控感的家庭主妇一样,甚至更甚地,咏梅掌握着家中的一切。比如大到买哪里的房,怎么装修;细到一个阳台的储物角上她亲自用电钻钻好多少数目的孔,用以挂对应数目的不同清洁工具。阿姨也常被她规训,怎么样洗碗更好,什么抹布擦窗户干净,一年一度大扫除时,阿姨应该按照怎样的步骤从CD架上把CD取出来再放回往……她说自己的世界有一个浩大的体系,秩序的紊乱对她来说是一种打搅。

她想起刚上大学时,和几个同学住在一间宿舍里。她和另一位室友共用一个窗帘,她需要隐私,需要窗帘的庇护,而那位室友总是把窗帘扯到自己的那一边。两人短缺沟通,商量之后也发现没有结果,于是有一天,在窗帘又静静跑到对方那边的时候,咏梅掏出剪刀,在中间剪了一道口子,说这一半是你的,这一半是我的。同学被咏梅吓到了,往后打交道都小心翼翼。

抵达

50年的人生脉络,往回倒着看是轻易的,可以清楚地看见咏梅越往后越趋于平缓的节奏。可改变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咏梅说自己很早就意识到自己是一个不完全的人,是一棵原本往歪里长的树,那些根部生长出来的残缺注定就在那儿了。但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有「看见」的能力,她知道健康完好的人格是怎么样的,她看得见一棵美好的大树最终的形态,于是她用半生的努力往习得和抵达它。

生命中许多许多的事情可以扶助她抵达。

比如遇见栾树。他是与自己从根上截然不同的人。栾树的父亲是青岛一名优异的音乐教师,母亲是文学爱好者,栾树从小在父母严厉却温存的关爱下,日复一日练小提琴,随后成为摇滚乐手,后来又在碰到喜爱的马术之后扎进了马场里。一段自由的路。咏梅看见了他身上那种自己短缺的和煦的感觉:「你会感觉到他在对待人,对待事,对待他学习的东西、他喜欢的东西,他就比我要和煦。我似乎是永远都觉得任何事情都有问题,但他不觉得是那样。」

于是,咏梅也经常会看察身边这个正常健康的人。让她说几个记忆深刻的例子,她拾起的都是一些日常里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某年某月某日,年轻而穷困的他们往买了茶叶,离开了之后才发现被找多了的几十块钱,咏梅第一反应是窃喜,可以拿来买点什么。栾树则是想都没想,就决定回头把钱送回往。再一个某月某日,两人往医院挂号,身边碰到一个穷困的母亲,没钱买药,栾树二话不说就帮她付了。

模糊

慢慢地,人生走到了50岁的现在。柏林影后算是自己的成功吗?也是算的。但看起来它更像是个偶然到来的礼物,一直以来咏梅并没有在电影这个事业上追逐什么,甚至在《地久天长》里她才第一次演电影女主角。人生笃定与清静的状态,可能是她更大的一种成功,如她所说,到现在不再需要谁来证实自己。

她说假如有孩子的话,她与孩子之间也能有这样的爱。一直没要孩子的很大原因是她看得见自己的残缺,总期看自己变得更好一些,她自己也在成长,但成长到完全的此刻,有些事情终将成为遗憾了:

「年轻的时候觉得还应付不了,自己还是一个不健全的人,自己还有这么多麻烦,来一个孩子怎么解决。那会儿自己也不是处在一个健康的状态,纠结太多,冲撞太多,可能无意中你就侵害到孩子了,有可能就会伴随孩子一生。我不情愿干这样的事情,我说那等一等吧。

咏梅说假如是现在的人生状态,但自己还是30岁,那么她会有信心往面对孩子的到来。但没有假如,人得陆续往前走。

「可能一年后我在想,只有好好爱自己才能够弥补这样的遗憾,才是对父母最好的报答,也是对自己最好的抚慰,也是他们的爱的延续。」

那时候已经将近夜里10点半了,咏梅的讲述慢慢地走到了人生平缓的阶段。看起来她的人生似乎没有太多的冲突了,但她又说起了前几天和栾树的一件小事。

那一天在更衣室,她发现栾树又忘了关灯,说了好几年了,习惯就是改不了。「每次都说对不起,然后还是会忘,还是老问题……」生活中所有琐碎的问题还是在自己眼皮边上,永远存在着。怎么办呢?她花了片刻想了想,算了,就这样吧。有些烦恼永远都在,她决定让它们「模糊」着。

「这种事情一直存在。我们一起走进坟墓的过程中,这些事情永远都在发生。我们就接受问题存在,然后往更好地解决它。解决不掉就让它(在)模糊的地方存在着。我信赖美好这个东西的存在,我想要走到那儿,我就在这个过程当中不停地,走完一生。」

恐惧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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