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们遗忘的大捷:胡康河谷之战!一个师大破两个师团!
# 创作挑战赛#
“胡康”是缅甸语的音译,代表着死亡,“胡康河谷”翻译成中文的意思就是“死亡之谷”。
胡康河谷
1943年,这里潜伏着一支是日本陆军中的精锐王牌部队,第18师团,师团长是日本闻名战将田中新一。该师团于1925年编成,兵员来自九州岛的产业工人,以凶残顽强闻名,曾参与过杭州湾、燕湖、广州、南宁战争。1940年,18师团被调往越南进行特殊丛林作战练习后,参与南洋各岛及马来西亚和缅甸各地的作战,曾在新加坡迫使8万多英军缴械投降,长期以来第18师团因其不败的骄人战绩,被赋予“丛林作战之王”的盛名。日军第18师团,下辖8个步兵大队、5个炮兵大队、1个工兵联队、1个辎重兵联队、5个特种部队中队及若干勤务部队,共有兵力3.2万人。
田中新一
于邦位于大龙河下游左岸,是水陆交通相汇的要冲。于邦西临大龙河,其余三面被密林紧裹,地形易守难攻。这里的树林,浓郁中带有阴森,青翠里隐躲着血腥。在这片处处都暗躲杀机的丛林中,抬眼就能看到各种钢铁修筑成的日军工事,俯首就可感知松软土层下埋躲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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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孙立人收到英方提供的情报:大龙河沿岸据点,每处只有50个缅甸兵和克钦族土人据守,由一两个日本军官来指挥带领。孙立人认为时机正好,遂命令第112团第2营向于邦日军立刻展开进攻。2营第5连求胜心切,突前闯进敌军主阵地,被敌一个加强排伏击后缺失惨重。这时,孙立人意识到英军提供的情报有误,敌军如此练习有素,必非善类。
孙立人
随即,孙立人又派出第1营营长李克已带领1连人马从宁边抵达于邦支援。支援部队4日后抵达于邦前线,到达阵地后立刻在大龙河边立起两挺重机枪,封锁渡口,防止敌人的支援。
此时,日军第18师师团长田中新一也收到于邦交战的信息。他急令第55、第56联队连夜支援于邦守军,欲将中国军队各个击破。同时,日军山炮第18联队及挺进重炮兵独立第21大队也奉命来到胡康河谷。为了提高士气,第18师团司令部也从密支那推进到乔家、太柏家间,靠前指挥支援部队强渡大龙河向驻印军第112团展开全力反扑。
11月11日,于邦被围日军开始对第112团团部及第1营发动正面猛攻。同时,日军支援部队也在炮火的掩护下,强渡大龙河,想将中国先遣部队消亡。112团阵地和团指挥所凭借一个特务排的兵力,与日军展开一场混战,团长陈喊人率部反复拼杀后方得以冲出重围。
11月22日,南岸日军炮兵开始对驻印军112团第1营机关枪阵地进行轰炸,第1营第1机枪连连长吴瑾及士兵在炮火轰炸下,全部阵亡。日军第55、第56联队借机渡过大龙河,绕到李克已的1营背后,与于邦守军一道将驻印军1营官兵从四面包围。我112团第1营官兵面对日军五倍于我的兵力,面无惧色,先后实行十余次步炮联合之强攻,但均被击退。随后,1营官兵进进其修筑的防备工事,与日军相持待援。
远征军炮兵
当孙立人知道对手是日军的精锐18师团后。他立刻向总指挥部申请将第114团调来支援,但总指挥部认为敌人不可能会在“死亡河谷”部署如此强大的兵力,更不信赖会有炮兵的支援。总指挥部拒绝了孙立人的请求。
孙立人又联系到史迪威并与其反复交涉后,指挥部方赞同派出第113、第114团两个团及炮兵第2营紧急赶赴前线解救第1营。不久我第1营即转危为安。
1943年12月22日,刚刚获得指挥权的史迪威,在新平洋新建成的指挥部中召集中国孙立人等驻印军将领们,研究于邦战斗的作战计划。
史迪威一见面,就责问孙立人:“为什么你们以1个加强营的兵力都打败不了日军2个排?你们是怎么指挥的?”
孙立人脖子爆出了青筋,他直视史迪威回答道:我们的对手是第18师团,他们有两个联队外加一个炮兵大队的支援。“我们面对的是5倍于己的‘丛林猛虎’,而不是几只嗷嗷待哺的羔羊。明明是英军提供情报不力,导致我军伤亡惨重。你不指责盟军情报部门,为什么反而还来责怪我们进攻不力呢?”
史迪威在知道真相后,决定不再追究责任,究竟英军对此次反攻作战本来就不感兴致。史迪威只是象征性地当着孙立人的面骂了句,“这帮英国佬,参战不积极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帮我们的倒忙!”
史迪威与蒋介石夫妇
史迪威随后问孙立人:“你预备摘取什么战术对付于邦的日军?”
孙立人早已成竹在胸,他用手指着作战地图说:“我企图重新部署兵力,一方面增加兵力向于邦正面敌之据点进行进攻,吸引日军注重力。同时以钳形攻势,由两翼渡过大龙河于敌后进行夹击,迫使于邦之敌崩溃,最后在大龙河畔将日军合而歼之。”
史迪威点了点头,说:“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把日本人赶出大龙河,并将中印公路展到大龙河对岸。”
次日,史迪威召集孙立人和第112团团长陈喊人、第114团团长李鸿等一起确定了作战计划,决定对于邦发起猛攻。
24日,史迪威在晨光熹微中,来到担任正面进攻的第113团第3营的指挥所。在发起进攻之前,官兵们竟看到一位60岁的中将兼战区副统帅,跑到一线的营指挥所来视察战斗。大家都不敢信赖自己的眼睛!
史迪威“御驾亲征”的举动极大地鼓舞了参战官兵的士气。上午9时,中国驻印军的进攻战斗在于邦开始打响。炮兵在进攻于邦的战斗中足够发扬了威力,它们掀起了一阵钢铁风暴,像台风般卷起了日军的阵地,落下的尘土和残枝败叶一起,将负隅顽抗的日军永远地埋葬了起来。
史迪威检查远征军
10点,步兵从两侧向日军前进阵地发动进攻,逐步肃清敌人。每一次交锋几乎都是肉搏,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汗的代价。但是勇猛的中国军人,肩负着家国使命,他们不顾日军的枪炮,穿行在硝烟战火之中,向着日军的于邦主阵地步步逼近。
防备的日军在进行殊死反抗无看后,除部分逃跑外,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自杀。战斗继续了整整24个小时,残余日军全部被中国驻印军肃清。有意思的是,当中国军队清理战场时,发现逃跑日军留下的小纸条:“中国弟兄不要追了,这仗我们打败了,孟关再见!”
日军在打败了情状下还没有忘记幽中国军队一默!
12月29日,经过连续几个昼夜的苦战,新38师取得了于邦大捷。史迪威听到胜利消息后,十分兴奋地在当天的日记里写道:“中国人打得很好,这些人很勇猛无畏,下级军官是好样的!”
中国驻印军首战告捷,给了号称日军“丛林作战之王”的第18师团当头一棒,展示了中国军人惊人的战斗力。据日军战史记载,在第18师团遭到我打击惨败后,田中新一才“搞清楚,敌军原来是中国第38师一支劲旅,和第18师团过往在中国大陆上接触过的中国军队,在水平上完全不同,因而大食一惊。过往,日军以一个营消亡中国一个师是家常便饭,特别是这个在九州编成的师团,在中国战场上久经战斗,纵横驰骋,同中国军交战最有自信。然而,此次在于邦的中国军,无论是编制装备,还是战术、练习,都完全改变了面貌。尽管我军奋勇猛攻,敌军圆形阵地在炽密的火力网和空军的支援下不仅毫不动摇,而我军的缺失却不断增加。敌军虽已遭到了将近900名的缺失,却顽强反抗,坚持密林陆地,毫不退让。于是立刻向上级报告了这个情状,使全军不禁为之愕然”。
美军也在军战史中这样评判此次战斗:“于邦战争是敌我在非常接近地区的一次猛烈战斗,中国新编第38师官兵的奋勇无畏,给我们留下了非常难忘的印象。”
十八师团士兵
于邦的硝烟还没散尽,中国驻印军就急不可耐地陆续向着太柏家方向挺进。太柏家处于胡康河谷的心脏位置,是河谷上半部的重要据点。皮克带领着中印公路工兵部队,也正如之前向孙立人所保证的一样,始终像跟屁虫一样尾随着前线部队快速推进,有时就似乎甚至要超过开路部队一样。皮克以天性乐看的心态在战争中觅觅着自己的乐趣,也是以一种特有的方式给前面的“竞争者”孙立人施加压力。
1944年的新年才过,史迪威就在前线阵地与孙立人不期而遇。史迪威才打过胜仗,心绪大好,他开着玩笑对孙立人说:我们刚在于邦把日本人打了个屁滚尿流,你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看看你胡子拉碴的样,哪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打了胜仗的人?
孙立人整夜都在想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看起来的确是既疲惫又憔悴。孙立人听出了史迪威在拿自己开玩笑,他捋了捋自己长长的胡须,笑着说:“我这喊蓄须明志!这不还有个硬骨头孟关没拿下来吗?不拿下孟关,我就不剃须。”
史迪威点了根烟,用力地吸了两大口,一副享受的模样,他抬手指着前方说:“前面就是太柏家,他是胡康河谷的心脏,占据了它,孟关就唾手可得。我看不用拿下孟关,攻下太柏家后,我就亲手为你把胡子剃掉,到时我们一起好好庆贺庆贺!”
在场的官兵全都被史迪威的话给逗笑了。
史迪威在给远征军打气
孙立人笑过后,立刻言回正传,他对史迪威说:“总指挥阁下,据可靠情报,日军第18师团的主力联队已抵达胡康河谷。我认为应该让廖耀湘的新22师也参与到战斗中来,以优势兵力保持驻印军对日军的继续高压态势。”
史迪威说,我与你的意见一致,走,我们到室里详谈。
史迪威和孙立人并肩进进作战室。
孙立人将熬了几个通宵想出的作战计划讲了出来:“我的主体作战思想就是‘作大领域、长距离的迂回包抄’,这一计划必须得到新22师的配合才行。”
孙立人将手指向墙上1比5万的军用地图中的大龙河,陆续说道,我带领新38师从左路,沿大龙河南下进攻大奈河一线的太柏家;廖耀湘带领新22师从右路进攻大洛,切断太柏家日军第18师团的后路。待攻下太柏家和大洛两个据点后,再以钳形攻势共同夹击,一举拿下攻孟关!
史迪威一边听一边吸着烟,慢慢陷进深思中,不知不觉中他吐出的烟气已将作战室笼罩在一片云雾中……
日军田中新一师团长正手按指挥刀,在孟关的第18师团指挥部中面色凝重地盯着作战地图发呆。指挥部中其他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田中新一慢慢走到收发报机前,构思着如何应对中国军队的进攻!
突然,他眼前一亮,对着一旁笔直站立的参谋长濑尾少将说:“中国人有句古话,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就用中国人对付我们的方法还击他们!”
田中开始道向太柏家、大洛守军口授命令。
濑尾立刻坐下身子开始笔录:以大奈河为屏障,以太柏家为支撑点,在大奈河两岸构筑牢固阵地,第55联队第3大队迅速支援太柏家,乘中国军队发动攻势之际,摘取钳形攻势击破敌军。
1月下旬,大地开始回春,缅北却连下了十多天的雨。在大奈河南岸的日军连夜扎了4只大竹筏,预备偷渡过河偷袭驻印军。大奈河从山中奔泻而出,水流急速地撞击着河中的礁石,形成一个个污浊的旋涡。
日军趁着雨雾,将大竹筏推进大奈河中,一个中队的日军携带着轻武器跳上竹筏,奋力朝对岸划往。他们祈求河对岸没有中国军队的防守,他们期待着成功过河,打中国军队个措手不及。
其实日军的这些伎俩,已被孙立人预料到了。孙立人早在战斗之前,就视察过地形,他见此处地形险要,很轻易被人漠视。他特意安顿了一支奇兵潜伏于此,防止日军从此处偷渡。
当潜伏在密林中的战士见日军果然如约而来,心中暗自兴奋。见日军来到河中心时,只听到一声“打!”的命令。一排排子弹穿透雨幕朝着江心日军射往。
日军顿时一片慌乱!在最先面的一个竹筏为了躲避密集的子弹,将竹筏横了过来,一下撞到礁石上,被侧弹出10余米远,与后面的4只竹筏乱作一团。第二个竹筏上的日军,出于躲避子弹的本能低下了身子,哪知竹筏立刻就出现了倾斜,重心一变就被卷进到旋涡中往。其余3只竹筏也没能逃脱覆进河底的命运。就这样,一个中队的日军全部葬身鱼腹,成全了“死亡之谷”的名誉。
与此同时,中国驻印军一部正从公路右侧,穿过森林开始向南侧进攻,威逼日军右侧背,形成钳形攻势,并向太柏家为中心的大奈河东岸日军展开全面进攻。在大奈河东岸顽抗的日军第56联队的主力,经过交战后,即返回到河西岸,陆续阻击进逼师团指挥部阵地侧背的中国军队。
这时,从雷多经新平洋到太柏家的中印公路初段,已与胡康河谷的旧公路衔接通车。2月1日,当驻印军经过一阵激战,攻下太柏家后,史迪威便迫不及待地把指挥部移到了粗通公路的太柏家。这样一来,也顺利解决了前线部队的后勤补给问题。
史迪威随即将皮克召到太柏家的指挥部,对皮克说:“3天之内,在太柏家修建一座可供运输机起降的暂时机场,能够办到吗?我期看你能在2月20日之前,将中印公路修到我现在脚下所踩的地方。这样一来,新平洋的作战物资就能顺利地送到前沿阵地。”
皮克一如既往的自信,回答道:“请将军放心,我们的原则就是‘战斗打到哪里,公路就修到哪里’,我们筑路兵的天职就是修路,我们不但要按时完成展设机场、修通公路的任务,还将以最快的速度在河上架好浮桥,以方便战斗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到孟关杀敌。”
孟关是胡康行政之中心,扼交通之要冲,也是日军最重要的据点。正如日军在胡康河谷的“命门”一般,孟关一旦被驻印军击破,胡康地区的日军也就意味着大势已往。
孟关,日军第18师团指挥部里一片紊乱!
田中新一面对接二连三的溃败,有点沉不住气了。田中新一原本是日本大本营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部长,因与首相兼陆军大臣东条英机有了意见分歧,才被借故调来缅甸作战。田中新一心想:不能让支那军陆续羞辱下往了,否则会让东条英机那个混蛋看了笑话!
田中新一咬着牙狠狠地对四周的几个联队长说:“孟关是支那军的必经之地。我们在此有7个步兵大队、2个山野炮大队、1个重炮大队还加一个城防炮大队。我们的兵力和火力配备都要优于支那军队,这次孟关一役只准胜利,不准失败!”
田中新一指着防备图开始下达命令:“现令第55联队置于第一线,第56联队作为预备队,形成阵地防备之势。令炮兵4个大队构筑反战车设施,对付支那军的战车部队建设。只要我们坚守孟关,将支那军紧紧吸引住,等待援军从两路夹击敌人,孟关就将成为支那军的坟场!”
史迪威最近有些顺风顺水,一方面他对于中印公路的进展比较称心,中国驻印军指挥部也随前线不断地向着南方快速推移,从新平洋到于邦再到太柏家;另一方面,他麾下又添了一支劲旅。应史迪威的再三请求,马歇尔将一支擅长丛林作战的步兵团,由南洋调来划回史迪威指挥。这支部队由梅里尔准将带领,部队官兵曾经接受过3个多月的热带丛林战练习,多数人有着丰盛的丛林作战体会,常被人们称作美国陆军中“最坚强也最粗野”的步兵。全团编制3000人,正式编号为“5307混成团”,因为他们经常摘取出其不意的隐蔽袭战术给敌人致命一击,所以他们也被人们称作“梅里尔掠夺者”。这支美军部队也是史迪威在滇缅印战场上唯一指挥的一支美军地面作战部队。史迪威对拿下孟关显得信心十足。
暗夜低垂下的驻印军太柏家指挥所中灯火通明,史迪威、孙立人、廖耀湘、梅里尔等一干将领低头研究着地图,偶然小声交流一下,大家都在想着如何拿下孟关。
过了一阵,史迪威抬头说道:“我有一套方案,请大家议一议。新22师为右翼纵队,负责从孟关正面进行进攻;新38师为左翼纵队,从东方迂回南进切断孟关日军退路;梅里尔的5307团,向夏都苏方向迂回。最后,我们在孟关至瓦鲁班一线包围日军第18师团,全歼日军!”
2月5日,廖耀湘奉令带领新22师第2营为先头部队,战车为第1营协同配合,开始从正面向孟关发动进攻。先头第2营遭到2倍于己的日军的三面围攻,日军凭借防备工事,组成交叉火力,将2营部队网在枪弹之中。2营冒着日军的炮火,以轻、重机枪齐射予以回击。营长杀红了眼,手举驳壳枪,向前一挥,喊道:“兄弟们,跟我冲,杀光日本鬼子!”全营官兵一齐冲杀进日军阵地,与日军展开肉搏。日军被中国军人的气势所震慑,留下七十多具尸体,向南逃窜。
廖耀湘
新22师66团迅速切断了班尼至孟关的道路,将企图支援孟关的日军堵截在孟关以南,一步都难以前行。65团则迂回至班尼以北地区,与66团配合默契,将支援日军全部消亡。
此时新38师官兵,正在轻纱般的薄雾中穿行,孙立人率队渡过了冰冷彻骨的布朗河,从左翼对日军进行迂回包围。远处传来阵阵炮声。随着炮火逐渐稀疏,星月悄然落下,将冷冷的夜幕包裹在每一位战士身上。孙立人清瘦的脸庞在煤油灯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刚硬,他用红蓝铅笔在军用地图上画着进攻的线路,长长的胡须轻轻地触在作战图上,时刻提醒着他不破孟关不剃须的誓言。
当月光再次隐匿起来时,一阵仓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指挥所的寂静,孙立人接到前线部队的电话。一线部队报告:“正面敌人已开始撤退,右侧发现日军支援部队正在向正面转移。”
孙立人正想下达作战指令,突然“嗖”的一声,明显是“三八式”发出的声音,子弹的震动波摇摆着四周的枝叶。一颗流弹划破了寂静,死神就在四周犹豫。
此时,侦察部队开始和敌人接上了火,“三八式”和冲锋枪急促的展开互射。“哒——哒——哒”“卡——砰”一来一往好不热闹。
孙立人立刻命令部队全力向大奈河右岸日军发动进攻,以牵制日军,使其无法将两个联队主力调转至孟关正面支援。
田中新一看到孟关已陷进中国军队的全面包围之中,遂于3月2日将18师团指挥部转移到瓦鲁班,企图与新38师和美军5307团进行最后的决战。
3月5日上午9时,担任正面进攻任务的廖耀湘一声令下,新22师各部队对孟关守敌发动了总攻!
只见一串串火球带着撕裂般的尖喊飞向日军阵地,孟关城内传出了一声声撼天动地的巨响。新22师的迫击炮、山野炮一齐发射,将火炮炮弹向雨点般向孟关投撒下往,远处日军阵地瞬间变成一片焦土火海。紧接着,新22师第64团、65团、66团从三路向日军猛扑上往,与日军展开巷战、进行贴身肉搏。
残阳如血,大奈河上吹来一阵晓风,孟关的浓烟随岚雾逐渐散往。经过一天的鏖战,日军留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弃城而往。至此,孟关终于被中国驻印军攻克。
胜利的消息很快传到指挥部,新22师师长廖耀湘挺了挺腰,自豪地对史迪威说:“新22师在昆仑关打败了日军第一王牌部队第5师团,这次我们又打败了日军另一支王牌部队第18师团。”史迪威对廖耀湘投往了赞许的微笑,拍了拍廖耀湘的肩,伸出了右手的大拇指,说:“中国军人了不起!”
3月6日,东南亚战区盟军总司令蒙巴顿勋爵在16架战斗机的护航下,带着一大帮记者来到孟关。蒙巴顿穿一身笔挺的棕黄色热带军服,戴着金光闪闪的大肩章,胸前的勋章夸饰炫目。这个帅气阳刚的英国皇室成员来到前线,只是想向世界证实一件事,他才是盟军总司令。史迪威、孙立人、廖光耀湘等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将领,则身穿着粘有泥土的野战服,戴一顶钢盔,手提卡宾枪来迎接总司令蒙马顿。
蒙马顿对中国军队在缅北作战中的表现赞不绝口。他不停地与前线官兵们握手表达祝贺,他当着记者的面夸奖史迪威“是出色的老勇士”,又夸奖孙立人是个“擅长迂回包围的优异指挥官”,还赞扬廖耀湘“是无坚不摧的铁锤”。随着一系列仪式般的表演结束后,蒙巴顿带着记者又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史迪威看着天上飞机屁股上冒着的白烟越来越远,转过身幽默地对孙、廖二人说:“其实,我觉得蒙巴顿对你们的夸奖并不正确,我看你们二位倒像不错的猎人,只惋惜你们的陷阱设计还不够高明,让田中新一这只老狐狸给溜掉了。你们预备何时将田中那个家伙再给我挠来呢?”孙立人和廖耀湘相视一笑,同时敬礼并答道:“立刻行动!”
孟关失守,日军18师团长田中新一将主力集结于瓦鲁班四周重新进行部署,瓦鲁班成了日军在胡康河谷最后的据点。田中新一心想:再怎样,这支精锐部队总可以在瓦鲁班顽抗一阵。哪料,新22师、新38师在拿下孟关后几乎没作停留,便向瓦鲁班猛扑而来。
新22师在夺取孟关后,与战车第1营的部队浩浩荡荡地从正面和东侧一路乘胜追击,不给日军任何从容撤退的机会。
孙立人的新38师从左翼向瓦鲁班背后的秦诺迂回,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断绝日军的退路,给日军第18师团拉张大网,活捉田中新一。从进进胡康河谷第一天起,新38师就没闲过,几乎是天天都在作战。孙立人的军服没有洗过一次就已经烂了,天天打仗,一门心思想着杀敌,根本没有时间再做其他事。孙立人看着战士们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了,穿着用体温烘干,陆续打;过河时,被河水浸湿了,就穿着利用阳光晒干,接着行军陆续打仗。新38军官兵的衣服就这么干了湿,湿了干,直到烂成一缕一缕。孙立人看着可爱的士兵们,心想,这才是真正的中国军人形象,在战火中历练、在炮火中成长。孙立人带着部队在寂静的丛林里穿行,他们知道任何大一点的声响都有可能惊动日军的侦察兵,这会让人更多的人送命。
暮色渐浓,在幽暗的南比河畔的森林中,负责担任纵深穿插、远程奔袭瓦鲁班的任务的“梅里尔掠夺者”美5307团,丝毫没有感觉到危急的存在。他们认为连中国军队都可以把日军王牌军杀得人仰马翻,只要他们出马,日军应该会一触即溃。担任团侦察任务的士兵,甚至还悠闲地抽着烟,哼着小调。当美5307团行进至瓦鲁班河南岸地区时,不想遭到日军从孟关撤退下来的主力的潜伏和包围。梅里尔眼看部队陷进日军重围,才知道了日军的威力,他指挥部队多次尝试突围都被日军强大的火力压抑回来。
梅里尔心想,怎么可能呢?难道我们和中国军队打得不是同一支日军?他立刻向驻印军指挥部的史迪威发往求救电报。史迪威接到自己同胞的唤救讯息,立刻命令孙立人的新38师前往支援。在仁安羌中曾营救了7000多英军的第113团在1年后,又一次担任了救火队的任务,只不过他们这次往营救的对象换成了美军。当第113团主力突然出现日军阵地侧后方时,日军立刻阵脚大乱、溃不成军。美军部队在第113团的掩护下,撤退到安全地带。113团顺利完成营救任务后,一刻也不停留,陆续朝着瓦鲁班杀将而往。
3月7日,新38师截断了瓦鲁班到秦诺之间的公路。田中新一发现后路被断,便发了狂似的调集增重力,向截断公路的中国军队进行疯狂反扑。
3月8日中午,新38师第113团、战车第1营和重整旗鼓的“梅里尔掠夺者”向瓦鲁班发起进攻。当战车第1营从河堤缺口涉水渡河时,日军压根没想到坦克还能涉水过河。等他们集中火力想封锁河面时,中美盟军的大小火炮已经开始对日军阵地实施压抑射击。这时,美国飞机也赶来凑起了热闹,一枚枚炸弹发出响亮的哨声,把日军阵地变成一片火海。由90辆轻型、中型坦克组成的战车营趁机登上对岸阵地,坦克手们越打越兴奋,似乎一头头饥饿的猛狮闯进羊群一般,将瓦鲁班活活变成了一个捕猎场!他们一马当先,踩大油门,冲进日军阵地,用战车反复碾压“蹂躏”着战场,将日军的防备阵地冲得支离破碎。
许多日军的尸体在战车车轮下变成肉泥。在日军的枪声慢慢消失的时候,坦克兵在日军第18师团指挥所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个无五寸高、三寸见方的小东西,这居然就是18师团的司令部关印。中国官兵们看着这个新奇玩意,闹作一团,都想用这关印在白纸上压上印记,以纪念这一次具有特殊意义的胜利。
日军放弃的尸体
惊魂甫定的田中新一,眼见大势已往,匆匆下了一道撤退的命令,他命令死伤过半的第55、第56联队绕过正在激战的瓦鲁班和秦诺,沿丛林一直向南,掩护待师团指挥部撤完后再撤退。随即,田中新一通过工兵联队长深山忠男中佐开垦的一条隐秘通道,挈着一群残兵败将狼狈逃出绝境。
3月9日,中美联军顺利进占瓦鲁班!
3月16日,在瓦鲁班大捷后的第8天,在缅北的丛林中,孙立人接受了一件荣耀的纪念品,史迪威代表美国总统罗斯福,将“丰功勋章”授予缅战中屡获战功的孙立人。云霞辉映着盛开的野花,夕阳遍洒了带着硝烟的战地。佩戴着蓝底白星勋章的孙立人,显得更加威武坚强。
获得勋章的孙立人知道现在谈胜利还为时过早,他紧跟着退踞杰布本的第18师团后面,索要着田中新一的老命。本想陆续反抗的日军18师团,早就失往了战斗意志,在胡康河谷已无心恋战。
此时,再次担任迂回任务的美5307团,本应对日军构成第二道阻绝包围圈,但因为是第一次与中国军队进行联协作战,盟军之间在战术协同方面出现了失误,被日军在反击中被冲开一面,使田中得以再次大难不死。
3月29日,杰布本山上,孙立人和廖耀湘一左一右地站在史迪威两旁。廖耀湘对史迪威说:“我们第66团官兵在攻占杰布本山时,都说要用胜利当做您61岁时的生日礼物送给你!虽然礼物晚了点,但官兵们的祝福却是真诚的。”
孙立人 史迪威 廖耀湘
史迪威咧着嘴笑得十分开心,他对看着身边两员大将说:“感谢你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兵的生日。不管怎样,这个特殊的生日礼物都让我感觉非常愉快。但是我可是个不轻易称心的人。”
史迪威长长地舒了口气,低下头说:“你们看,我们脚下就是分界线,这阐明我们已经成功走出了胡康河谷。这一路走来,我的胃口也越来越好,我还想要一个更大的礼物。”
史迪威又抬着头,用手指着前方说,“那就是孟拱河谷!”
1943年10月24日到1944年3月29日,历时五个月,在史迪威的带领下,中国军队一扫在中国战场上畏敌退缩之貌,屡挫日军,像疾风一般擦过“死亡之谷”,向南推进近200公里,占据面积3100平方英里。中国军队给一向骄横的日军第18师团以重创,先后击败日军第18师团第55、第56两个联队及师团直属团队,打死第55联队藤井小五郎大佐以下官兵4100余人,日军伤亡总数达12000多人。胡康河谷的胜利,为中印公路作战奠定了良好的基石。
战利品
当时,取得胜利的驻印军在日军指挥所中搜查出一本日记,上面有着这样一段话:“皇军在东南亚战场上可以以一个师团对五个印度师或两个英国师,与美国师也可一对一,但两个日本师团还难以应付中国驻印远征军的一个师。”可见在日军眼里中国军队已具有非常强大的战斗力了。这本日记,当时由昆明陆军总部军务处处长冷欣送往重庆军委军令部,如今仍完好地保存供国人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