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学神问鼎状元之路太富戏剧化，师叔不战而胜，师侄却惹怒皇帝和重臣

瑞安的文教科举事业巅峰时段在宋代，特别在宋室南渡后，大批来自北方的文人大儒进进瑞安周边地区，使得当时瑞安读书人有了更多求取不同知识的机会，文教科举水平自然也水涨船高，士风浸盛，被称为宋代“东南小邹鲁”。

当时的读书人求学与我们现在不同，在启蒙后便多拜师，跟随名师大儒学习他们主张的理念与把握的知识，以期在科举中博取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前两周我们聊了南宋瑞安人耀眼的科举成果、瑞安的第一位省元徐履，今天讲讲另外两位省元——木待问、蔡幼学。

师出同门，

木待问是蔡幼学“师叔”

在讲这两位省元的同门友谊之前，先简单介绍下这两位“学神”。

木待问雕像

木待问（1140-1211），字蕴之，号抱经居士。《木氏家谱》记载木氏家祖木昌为避闽朱文进之乱（五代十国时期闽国内乱），于晋天福八年（943）“自闽迁瑞之藤岙，后即聚族而居”。绍兴十四年（1144），5岁的木待问随父母迁居温州城区问政坊（今七枫巷）。木待问少年时已经文摘出众，王十朋赞扬他“少年才气已超群，场屋能擒锦绣文”。

蔡幼学画像

蔡幼学（1154-1217），少时名有学，字行之，瑞安莘塍人。他的名与字均取自孟子语“夫人幼而学之，壮而欲行之”，自幼勤劳好学，人如其名，以文喊于时，自幼拜师陈傅良，“天天待侧者且十年”，陈傅良对其影响甚大，幼学“每视公以为出处”。

这是两位从小就天资聪慧的“学神”，虽一人迁居温州城区，一人长留瑞安，但是这两位相差14岁的瑞安才子都曾是当时的全国学界代表郑伯熊门下弟子。

郑伯熊（约1124-1181），字景看，学者称敷文先生，永嘉县表山村人，南宋绍兴十五年（1145）登进士第，曾任国子监丞、著作佐郎兼太子侍读，婺州知州、宁国知府等职。他不顾秦桧的禁令，在全国首次雕版印刊《二程遗书》《外书》《文集》《经说》等洛学典籍，并在温州兴办城西书塾，聚徒二百余人，宣讲洛学，使得洛学在温州得以重振并崛起。木待问、陈傅良等人就是这时拜进他门下学习的，同学还有叶适、永康陈亮等人，可谓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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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木待问是陈傅良的“同班同学”，是蔡幼学的“师叔”。虽在史书上没有过多对三人交游的记载，但木待问老宅遭火灾时，陈傅良曾“欲遣问蕴之，报有意外之忧”，想来作为师出同门并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他们一定有着匪浅的交往。

殿试暂停，

木待问从省元“直升”状元

除温州本土名儒郑伯熊外，木待问还曾师从福建长溪知名学者张叔振，同时颇受曾任温州知府的张九成、州学教授史浩的青睐。

张叔振是乾道年间（1165年-1173年）进士，张九成是绍兴二年壬子科（1132年）状元，而史浩也是绍兴十四年（1144年）进士出身，在这些名师的授业和指挥下，木待问学业大进，于隆兴元年（1163），木待问应礼部试，中“省元”。

绍兴三十二年（1162），宋孝宗赵昚即位，年号隆兴。当年，依规宋孝宗应居丧守制，按例罢殿试，不亲策进士，故省试第一名的木待问被定为当年的状元。

中状元时，木待问年仅23岁，是温州地区最年轻的文状元。南宋49名状元中，比他更年轻的只有18岁的汪应辰和22岁的张孝祥。

木待问的《谦施帖》

虽未经殿试选拔，但是木待问在省试展示的学识和才华绝对匹配得上状元之名。他的主考官洪遵（一作洪遵的弟弟洪迈。洪适、洪遵、洪迈三兄弟绍兴年间先后中博学宏词科，有“三洪”之称，曾同朝并列三公宰相之位）对他的才学十分赏识，招他为女婿；宋孝宗对他的工作十分称心，把教授太子学习的重任交给了他；宋光宗对木待问同样给予高度评判，为他题写过“荣庆”二字。

或许太得宋孝宗的器重，木待问做皇帝侍从官的时间很长，在京城担任过经筵侍讲、中书舍人等职。宋光宗即位后，木待问又被升为太子詹事，掌太子府内外众务，并有训导太子之职。可以说木待问在教授太子这件事上，两任皇帝都十分称心。

木待问后官至礼部尚书，于嘉定五年（1212）往世，赠少师（从一品），谥“文简”。

仗义执言，

蔡幼学从省元到“吊车尾”

如《南宋时瑞安人有多会读书？“高考”有多卷？这组数据告诉你》一文中提到的，乾道八年（1172），瑞安蔡幼学与老师陈傅良、平阳徐谊三人包揽省试前三，成为南宋科场的一大传奇，轰动朝野上下。

陈傅良和蔡幼学均曾进读太学，陈傅良的治学与文章在当时太学内十分出名，而时年18岁的蔡幼学竟然在省试中超过他的老师，获得省元。朝堂上下都在传蔡幼学“辄出傅良右，皆谓幼学文过其师。”宋孝宗听闻后，将蔡幼学提到策问考试的首位，想要亲自考校下这位年轻才子。

蔡幼学所撰《育德堂奏议》

当时的朝堂虽没了秦桧，但是外戚张说主掌了朝堂的话语权，连宰相虞允文、梁克家都暗中依附、巴结于他。年轻气盛的蔡幼学在策对时直指时弊，批宰相，辱外戚。

蔡幼学以史为鉴，无畏强权，在计策中直指时弊：“陛下即位之始，冀太平旦暮至。奈何今十年，风俗日坏，将难扶持；纪纲日乱，将难整洁；人心益摇，将难收拾；吏慢兵骄，财匮民困，将难正救。”

针对虞允文、梁克家二相的阿谀之态，幼学直言：“陛下耻名相之不正，更制近古，二相并进，以为美谈。然或以虚誉惑听，自许立功；或以缄默容身，不能持正。”

对张说以外戚身份把持朝政之况，幼学继言：“汉武帝用兵以来，大司马、大将军之权重而丞相轻。公孙弘为相，卫青用事，弘苟合取容，相业无有。宣、元用许、史，成帝用王氏，哀帝用丁、傅，率为元始之祸。今陛下使姨子预兵柄，其人无一才可取。宰相忍与同列，曾不羞耻。按其罪名，宜在公孙弘上。”

这番策对虽是刚直之言，却也惹得宋孝宗不悦，外戚张说与宰相等人生怒，最后失了争取状元的机会，名次列于当科进士后列，仅得官广德军教授一职。

蔡幼学官场起点虽然很低，但才华难掩，自孝宗乾道八年（1172年）试礼部第一，任广德军教授始，至宁宗嘉定十年（1217年），官至兵部尚书，将近半个世纪仕宦生涯几经波折，有因直陈时弊，为小人所恶而贬官；亦有因才能卓著升任朝官。

与木待问相似，蔡幼学也曾出任侍讲、中书舍人等职，后官至兵部尚书，兼太子詹事，谥号“文懿”。

参考文献：

1.《永嘉学派的先驱者——郑氏兄弟》谷峰

2.《蔡幼学研究》王小平

3.《陈傅良史学研究》李展展

4.《宋代温州科举研究》陈永霖 武小平

5.《宋代温州科举的兴盛及其背景》朱海滨

6.《宋代科举考官制度研究》夏亚飞

7.《宋代两浙路进士时空分布研究》傅蓉

8.《宋代温州科举的兴盛及其背景》朱海滨

9.《宋代浙江进士研究》邓涛

10.《永嘉学派与南宋温州区域文化的进展》王宇

编辑：凯　哲

美编：小　叶

审读：何光明

审核：欧兴俊

终审：陈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