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信172亿美元债权一夜清零，多家银行AT1债券大幅下跌，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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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刘晨光

瑞信事件的影响，仍然在继续发酵，其AT1债券减记无疑再次搅动了整个银行市场。

瑞士信贷称，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已确定瑞士信贷名义总金额约160亿瑞郎（约合172.4亿美元）的额外一级资本债券（AT1）将被减记为零。

公开资料展示，AT1债券全名为additional tier 1 capital bond（额外一级资本债券），瑞信是AT1市场最大的发行人之一。额外一级资本债也属于应急可转债(contingent convertible bonds, 即coco债券)的一种。

据悉，这可能是欧洲规模2750亿美元的AT1市场最大一次价值减记事件。

此前不久，瑞士央行公布将提供大量流动性援助，支持瑞银收购瑞士信贷，且此次收购得到了瑞士联邦政府、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finma)和瑞士国家银行的支持。

瑞银以30亿瑞郎总对价收购瑞士信贷。

值得注重的是，瑞士金融市场监管局称，在瑞士政府支持瑞银收购瑞信后，面值约160亿瑞郎（约合172亿美元）的瑞信AT1债券将被全部减记，从而增加银行核心资本。

受这一消息的影响，银行AT1债券市场乃至股市均产生较大震荡。

在伦敦上市的景顺AT1资本债券ucits etf一度下跌17%，创纪录最大跌幅。

此外，亚洲部分银行的AT1债券创下纪录最大跌幅。东亚银行5.825%永续美元票据每1美元面值一度下跌9.4美分，至约80美分。汇丰银行20亿美元的AT1债券周一每1美元面值一度下跌10美分至85美分左右。

股价上，亚洲银行股价也受此波及，汇丰控股3月20日大跌6.23%，盘中一度下跌超过7%，东亚银行下跌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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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安抚投资者，包括单一决议委员会(Single Resolution Board)、欧洲银行治理局(European Banking Authority)和欧洲央行银行监管局(ECB Banking Supervision)在内的欧元区最高监管机构发布声明称，普通股权一级资本（CET1）仍然先于AT1债券承担缺失，瑞信可能只是特例。

欧洲监管发声后，欧洲市场出现明显反弹，银行股跌幅也逐步收窄。

瑞银首席执行官 Ralph Hamers 向分析师表达，将AT1债券减记为零的决定是由FINMA做出的，因此不会给瑞银造成负债。

市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瑞信的AT1减记影响银行债券市场现象背后有着什么样的逻辑？

香颂资本执行董事沈萌告诉界面新闻， AT1是一种特殊的债券，类似优先股弥补额外一级资本，一旦银行的额外一级资本不足就要将其转换为普通股 ，所以当瑞信被收购股本价值变低后，所谓债券价值也被减记。

“AT1是是次贷危机后巴塞尔3要求银行为提高资本金而设立的科目，AT1债券就是为了补足AT1而发行的一种特殊债券，更像是一种优先股，具有转股的功能，通常是当银行的一级资本金不足时要转换为股本，所以这次瑞信事件中，应该是AT1债券按要求转为股本、防止银行一级资本金不足，所以才有所谓回零之说。”沈萌弥补道。

红蚁资本投资总监李泽铭向界面新闻表达，AT1是一种债券，但是它在众多债券里面的级别是最低的，介于普通债券跟股权之间。可能是2008年以后才出现的的一种新的债券，一般这种债券，按照正常的情状，跟普通债券一样，定期可以收到利息。由于它的级别比较低，所以利息就会比较高。但是有一个特殊条件，就是当银行的一级资本充足比例跌到某种程度，这种的债券就会按照原来约定的价格就转换成股权。

李泽铭表达，这次因为就是瑞银收购瑞信，是瑞士央行促成的决定，所以他们提出的一个条件，就是要求瑞信把所有的AT1都完全减值，直接减到零，但就这个条款，是有权这样做的。

“之所以市场反响会这么大，都是没想到瑞信会倒，会被打折卖给瑞银，否则AT1也不会被转股回零，现在不知道瑞信这事背后会有多大的窟窿，会不会导致其他发行AT1的银行也不得不这么操作。”有熟悉海外资本的市场分析人士表达。

事实上，此次瑞信AT1债券被完全减记，让瑞信AT1债券回零，引起投资者们极大愤怒，这背后打破了一种常规的清偿逻辑。

李泽铭表达，因为按照清偿的顺序来说，AT1级别是债券里面最低的，但是它还比股权要高，所以假如是直接把股权跟债权都减到零的话，其实是没有太大问题的，但现在最大问题是没有把瑞信股权的相关权益减到零，所有瑞信的股东加起来还可以分到可能30亿美金左右。

李泽铭进一步指出，一反常规的是，作为AT1持有者的话，他们持有债券的价值就直接变成了零，就打破了原来市场认知上的清偿顺序，“万一 一家银行出事的，最先受到缺失的肯定是作为股东，其次就是AT1，再其次就是其他债券，但这轮操作直接打破了这个惯例，这一轮银行出事里面最先受损的就是这些AT1持有者，其次才是就是一般的股东，也引发了市场对于AT1债券安全性的担忧。”

一位资深机构人士直言，“其实就是趁这个机会，需要还的钱就少了很多，就瑞信的AT1可能占他总的债务的比例可能是20%，所以他这么削减的话，就就直接有20%的债就不用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