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作家马原被质疑害死儿子,谁往返应这样的悲剧
文| 令狐卿
编辑| 徐媛
3月22日,《人物》刊发一篇人物报道,详尽描写了知名作家马原隐居云南前后的生活故事。他在西双版纳买地建立了2000平米的“城堡”式建筑,携第二任妻子李小花、儿子马格居住在此,过着一种世外桃源般的城堡生活。其间,马格诊断出心脏病,马原拒绝带孩子往医院诊疗,13岁的马格于往年6月猝然离世。
对于马原延误儿子就诊这件事,公众意见最大,普及觉得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为马格打抱不平的读者认为,马原涉嫌虐童致死,应该被追究责任。同时,另有部分意见认为,马格之死是不该在公共语境中讨论的家庭私事。两种意见相持不下,以致于让这位淡出公众视野的作家登上热搜榜。
《人物》微信公众号截图
作为50后作家,马原成名于上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因为其对国外意识流创作手法的大胆借鉴,与洪峰、苏童、格非、残雪等一起成为先锋派小说家中的佼佼者。他的代表作取材于他在西躲7年的生活经历,布满了西躲文化的神异主义色彩。从《人物》的报道中,至今仍可以觅觅到神异主义对他的影响。
比如他在马格患上马凡综合征、心脏出现反常之后,不是积极地手术治疗,而是坚持用“人的心脏和头脑不能动”的理由,拒绝亲友将马格带到大医院接受正规治疗。马格在救护车一个小时才能抵达的“城堡”里成长,生活中早已体现出心脏病的症状;马原也拒绝让他接受学校教诲,在马格身上实践自己的教诲模式。
马格的夭折本是《人物》这篇报道的细节之一,但成为外界解读马原的重要支点。在此基础上,马原从一位已经被公众淡忘多年的作家,被推进强烈指责的舆论场。他遭到了至少三个面向的谴责和指责:一名涉嫌害死自己儿子的高傲父亲,一名危急的父权主义者和家庭独裁者,一名十分自私却有着强烈掌握欲的文艺男。
在很多人看来,马原以爱的名义行掌握之实,用乌托邦思想和神异主义信仰,构建了危害家人的生活方式,以愚昧的一己之见决定着妻儿的命运甚至是生死。而他早年的成功,对这一致命的生活模式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马原在挑选妻子时,相中了运动员出身、年龄悬殊29岁的李小花,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别有所图,外人很难深究。此番争议起来后,女权主义论者抨击马原挑选年轻妻子的做法带着陈腐的准则。假如按照阴谋论的指责路数推导下往,马原抉择云南实践他“城堡”的生活方式,就是驯服妻子、儿子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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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原对马格的就医立场,并不能必然得出马原是彻头彻尾的神异主义分子。证实很简单,他自己是糖尿病患者,天天都注射胰岛素。在马格死后,马原似乎变得“柔弱”起来,也情愿往上海看自己的病。对亲人施加就医等绝对掌握,却对自己网开一面,由此显露的自相矛盾,令人咋舌。
可以说,《人物》这篇报道狠狠褪往了笼罩在马原身上的光环和滤镜。马原早期的文学才华、知名作家的身份,奠定了他的成功地位,但这位成功者却向巫术、危急的宿命论靠拢,释放出黑暗的家庭统治力,这是相当多读者无法接受的。
马原微博截图
马原可能无法躲避的一个追问是,自己没有被癌症击倒,就能剥夺儿子正常就医的权利吗?这到底是爱还是虐待?论断马原虐童的人,不会天真地认为他将受到法律的裁断,但在作为父亲、丈夫的马原身上看到幻灭,却是千真万确的。这种幻灭不一定是对文学的幻灭,但一定是对沉溺在乌托邦建设中的作家的幻灭。
在稍微理智的人看来,马格虽然生的是大病,但只要马原稍微放松他对妻儿的掌握,马格可能就不会如此夭折。比如听妻子的话迁居海拔低的、离医院比较近的地方,或者听亲昵好友的劝导,往大城市动手术。马格作为未成年人,看似接受了大人的错误安顿,但要说马原没有任何责任,恐怕也不符合事实。
马原在他绝对掌控的“家庭城堡”显露出病态的端倪,比如他对马格的病逝,感到惋惜的不是孩子的夭折,竟然是“这么好的孩子再也不能陪伴他”。有支持者试图从文学习气的角度来阐明并保护马原的“冷血至死”,但这显然与普通人的纯朴情感格格不进。
《人物》报道还让读者看到马格之死的冲击,不仅加深了李小花对母亲和妻子角色的反思,逐渐生发出抗拒马原的言行。而这时候的马原,在目睹城堡内部亲昵关系的瓦解后,挣扎在捍卫还是舍弃虚假的生活方式之间。惋惜的是,这种对马原乌托邦思想的动摇,来得太迟,代价也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