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启龙回忆陈老总说庆贺会、斗争会、哀悼会叶飞纵队参与宿北战争
参与宿北战争
1946年10月27日,陈毅同志在临沂华中军区干部会上作关于华东三个月自卫战争的总结和今后任务的报告。将近半个世纪过往了,陈老总在报告中有些话至今记忆犹新。召开临沂会议主要总结鲁南几个战斗没有打好的体会教训。但这次会议的一个重大收成是解决了华东我军统一领导核心问题。会议同时决定打宿北战争。陈老总战前的动员报告坦荡恢宏,给人以长江大河一泻干里的感觉。
陈老总说,打赢了开“庆贺会”,打不好开“斗争会”,假如我打死了,开“哀悼会”。这“三个会”的说法,足够阐明了陈老总的决心之大和必胜信心,对与会同志的震动很大,给大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11月13日,我纵奉命挠紧战争间隙在鲁南十八凤落地区进行了为期20天的战鲁休整。纵队都驻吴家凤落。经过4个月的作战,纵队在军事上、思想上、组织上都存在一些不同的熟悉,有不少问题急待解决。军区首长很关怀一纵。陈毅司令员、张云逸副司令员、陈士榘参谋长、唐亮主任亲临纵队指挥,号召大家团结一致,认真总结4个月的作战体会教训,搞好军事练兵。
19日,我到三旅参与营以上干部会议,听取了他们关于傅山口、泥沟两次作战的总结汇报。之后,我向三旅的负责干部传达了旅团干部的调动决定。三旅政委何克希调任纵队副司令员,三旅旅长张翼翔调任纵队参谋长。三旅副政委张文碧调二旅任政委,原三旅副旅长兼参谋长刘亨云任三旅旅长,原三旅政治部主任杨思一任三旅政委,原七团团长谢忠良提升三旅副旅长,原七团政委邱相田提任三旅副政委兼旅政治部主任。
26日,纵队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军部的陈士榘参谋长、唐亮主任出席会议并作了指示。叶飞司令员讲了改变编制问题,陈士榘参谋长具体阐明精干机关充实下层的必要性,以及今后军事教诲主要是提高战术,改变波浪式冲锋。唐亮主任阐明了一个月政治教诲的主要内容。下午,与会人员展开了足够讨论,对新编制的基本精神大家都表达没有异议,只是提出了一些具体的弥补、修正意见。
在部队休整期间,陈老总多次到我纵作指示。陈老总说,我纵之所以没有打漂亮仗,主要是因为内部问题没有解决。我们的毛病出自思想上的紊乱组织上的各自为政和极端民主化,政治上的山头主义,作风上的官僚主义。陈老总号召我们以后要强调集中,强调服从,强调纪律,周密分工,分清职责,深进下层,亲自动手。大家听了陈毅司令员这些指示,都很激动,一致主张应把这一精神传达到连级。陈毅司令员依据纵队要求,又在全级连以上干部会上作了《关于目前形势和任务》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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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依据这个报告和《解放日报》社论《论战局》,由我主持,以干部为重点,对部队进行深进形势教诲。使全纵队干部战士熟悉到经过4月作战,全国战局形势已开始发生转变,战争前途正向光明的方向发展,坚信我军在征服暂时困难后,必能取得最后胜利。休整期间,我纵还成立了炮兵营,各步兵团都成立了特务营。各旅都弥补了1000名左右新战士,对新参军战士进行了回忆对比教诲。
通过4个月作战体会的总结,全纵干部明确了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消亡敌人,是实现大量歼敌唯一正确的作战原则。同时熟悉到在大兵团作战中,各部队必须增强全局看念,征服游击习气和本位主义。接着全纵普通展开了以提高爆破、土工作业和反坦克技术为主的军事练兵。政治工作又有长足发展。我主持召开全纵政治工作会议,遵照唐亮主任在会议上所作的《野战军政治工作的基本任务与几个主要问题》的报告,结合我纵实际情状,认真总结了战时政治工作体会,从而使全体政工干部对加强思想领导、支部建设、改良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等间题,在熟悉上都有进一步的提高。
结合政治工作,我们还向部队提出开展创模运动,以激发广大指战员的革命英雄主义。后来的宿北战争、鲁南战争、莱芜战争、孟良固战争等一系列战争的辉煌胜利,无不证实一旦放下包袱,改变各自为战的局面,集中兵力作战,加强部队政治工作:部队就无往而不胜。宿北战争正是在解决了以上问题之后,解放战争初期,华东战场完成战术转变,集中兵力后,打的第一个大胜仗。
全面内战爆发后的头几个月,我纵迎击国民党进犯的几个仗都打成了消耗仗。部队减员较大,士气受到影响。战士们编了顺口溜:“反攻反攻,反到山东,一手拿煎饼,一手拿大葱。要问有啥意见,还是回华中。”
通过休整学习,解决了这些思想熟悉问题,大家决心响应军区首长号召,表达搞好自身建设,做好战前动员争取打个大胜仗,振奋军心,振奋民心,政变被动局面。
1946年11月15日,伪“国民大会”在南京开幕。蒋介石为了配合伪国大的召开,想在军事上取得一个胜利,妄图迅速占据我苏北解放区,割断苏北和山东的联系,拟定了一个以12个整编师28个旅的兵力,分四略同时向苏北和鲁南解放区进攻的计划。
针对敌人的部署,中心军委、华东局、野战军领导机关,经反复研究决定,集中山东、华中两个野战军主力于陇海路两侧,首先打宿迁出犯的敌整编六十九师,食掉该师全部或大部,然后觅觅战机消亡另一路。以山东野战军的第一、第二纵队,七师、八师和华中野战军的第九纵队等部24个团为进攻主力部队,其余28个团分别监视和阻击其他三路进犯的敌人。当时敌整编六十九师师长戴之奇是三青团中心委员,他急于想先进新安镇,封锁陇海路,夺夺头功,向蒋介石邀功。戴之奇所带领的广东部队尚未受我军打击,轻率骄狂,先打戴之奇这一路对我军有利。中心军委立刻批准了陈毅同志向中心报告的战争计划。
12月13日,敌整十一师(胡琏部)一一八旅沿宿沭公路进占来龙庵,整六十九师进占人和抒、安仁集、邵店子、峰山、晓店子地区。
我第一纵队各部于12月巧日到达集结地域新安镇西南的新店子地区。当日黄昏,部队正在食饭,山野前指突然电话命令:宿迁北犯的敌人已向南全线溃退,决心进行全面追击。命令我第一纵队迅即向井儿头、曹家集出击,由面向东与第二纵队会合,将敌人在撤退中消亡,勿使其退至宿迁城。
我们一纵接到命令后,叶飞司令员令第一旅强占井儿头,令第二旅进攻晓店子,令第三旅直指曹家集。第一旅第二团挺进井儿头、许庄一线,旅部率第一团进至委庄,与敌人一接触,井没有发现敌人有溃逃的征候。
第二旅进攻晓店子遭到敌人顽强反抗。第三旅以第九团为前卫,越过路马湖洼地,在敌飞机炮火拦击下,向前猛插20多公里,突至曹家集以西地区。叶飞司令员越看越感觉敌人不像溃退,而是在构筑工事,加强防备,顽强反抗。午夜3时,叶司令毅然决定收回部队,命令各旅迅速撤回。到16日拂晓,除第三旅旅部和第八、第九团失往联系外,其余部队接到命令后均撤到峰山以西地区。
第三旅进击太快,因未与纵队取得联系,仍率第八、九团陆续向敌纵深挺进。第九团进攻曹家集,第八团的一个营进攻王好,其余部队在冯庄、郭庄,阻击来自东北方向的敌人。16日凌晨,九团向曹家集外围发起进攻,接连歼敌工兵营、骑兵营大部,击败敌炮兵团,直逼曹家集西侧,距敌整编第十一师师部仅300公尺。天明,敌人发现我军进攻力量不大,系孤军深人,于是利用围子进行顽抗,以猛烈炮火封锁九团二营的进攻,并调十八旅向我反扑。上午8时,纵队副司令员何克希同志亲自赶到三旅传达撤退命令,旅长刘亨云、政委杨思一立刻率八团二营撤至晓店子和井儿头间公路两侧,向宿迁、晓店于警卫,掩护非战斗人员押送俘虏和缴获物资后撤。
敌十八旅分两路并进,把我八团、九团围住。我坚守桥头阵地的六连拼杀到仅剩30多人,仍与敌人浴血奋战。第四连陷敌重围。率二营作战的九团参谋长俞慕耕中弹负伤。二营组织突围,终子杀开。一条血路,冲出重围。战斗中二营四连、六连除40余人突出重围外,其余均壮烈牺牲。第八团三营于拂晓前进至冯庄后,即遭敌十八旅一个团的进攻,三营同有着飞机、炮火掩护的一个团敌人血战,到11时才接到撤退命令。撤出战斗时,七连副连长谢元成、第九连副指挥员刘玉其身负重伤,毅然拉响手榴弹与逼近的敌人同回于尽。造成上述情状,纯系前线指挥员错误推断所谓敌全线溃退有关。叶飞司令员很生气,我作为三旅这支部队的老领导,对于三旅蒙受的浩大缺失更是感到痛心。
16日,情状查明后,我纵奉命从峰山以南,晓店子以北地区插到敌人纵探往,在敌整六十九师后方占据阵地,构筑工事,割裂敌整六十九师和整十一师的联系,达成战争上的分割包围态势。事情已经明摆着,能否把敌人的两个整编师割裂开,是我军能否歼敌整六十九师的要害。
16日晚,叶飞司令员亲率第一旅、第二旅占据了老虎洞、高庄、蔡庄,直插傅家湖。我随第三旅行动。第三旅参谋长谢忠良率七团于17日凌晨4时自老虎洞西南地域摆人,七团三营攻占晓店子以北许庄后转进防备。谕忠良协同团首长率第一营、第二营利用破晓前的浓雾,陆续隐蔽猛插,攻占了张林、蔡林、三台山、高家洼。我纵经一夜穿插,完成了对敌整十一师和整六十九师的战争分割。我们随即调整兵力、火力,构筑工事,预备抗击南逃北援之敌。与此同时,友邻部队第二纵队、第九纵队、第八师也各自完成了进攻任务,到达了指定位置,完成了对敌整六十九师.的战争合围任务。
我纵楔进敌人纵深,掌握了一块长约六七公里,宽约一二公里的三角地带,构成向北、向西、向东南的三面防备,给敌人以严重威逼。但是,我纵却也陷进四面受敌的境地。
17日上午,敌整十一师在飞机、炮火掩护下,沿宿新公路猛攻我友邻八师峰山阵地。八师与敌激战至中午后撒。敌军遂向我三旅七团的阵地猛攻。我七团顽强抗击,连续击退敌人多次进攻。下午1时,宿迁敌第一一八旅和曹集敌第十八旅的一个团,在飞机和炮火掩护下,分路向我蔡林、巷庄阵地猛攻。敌占我蔡林、巷庄后,又以两个团兵力进攻我张林、高家洼阵地。宿新公路上敌炮车、卡车川流不息,纷纷北调。正在这时,叶飞司令员接到山野前指要一纵撤退的电话,说是八师已经撤了。叶司令在电话中强调了不能撤退的理由,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叶司令气得摔掉了电话机。
当时,我和参谋长张翼翔都在指挥所,听说要我们撤退都很震动,等着叶司令最后拍板。叶司令说,这是明摆着的问题,大白天,开阔地,又处在敌人纵深,四面受敌,一万多人的纵队,一旦后撤,后果不堪想象。白天果敢不能撤,撤是送死!敌人两面一夹击,纵队会全完蛋。只有坚持到黄昏,才能一个冲锋打开缺口,实施突围。我和张翼翔都赞同叶司令看法和决心。当时叶司令很激动,我们劝他越是在这样的紧急关头,越要镇静、沉着。叶司令向来服从同志们的意见.连忙派人把三个旅的旅长、政委召集来开了个碰头短会。叶司令说:“我们要坚持4个钟头,生死存亡,在此一举!”在会上,我强调了一个指挥员,在危急时刻应该具备的思想水平。确保高家洼、沈庄的最后阵地,是能否坚持4个钟头的要害。
叶司令当场下令,急调第六团第三营驰援第七团,共同坚守高家洼。同时命令各部队除留少数分队担任警卫外,一律在战壕中睡觉,养足精神,预备黄昏突围。叶司令还当面向指挥七团的三旅参谋长谢忠良下了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死守住七团扼守的阵地。谢参谋长当即表达:一“人在阵地在”。亲安闲山头指挥战斗。敌王牌军整十一师第一一八旅步兵,在12架飞机和榴弹炮团火力掩护下,连续发起集团冲锋,企图打通与晓店子的联系。我纵三面受敌夹击,战斗反常惨烈。七团连丢两个营阵地,只剩下最后的阵地了。这时离黄昏还有两个小时,局势已万分危急。叶司令当机立断,决定提前一个小时出击!命令,一下,第一旅、二旅排成连方队,端起刺刀,突然出现在七团阵地敌人侧翼勇猛冲击。敌整十一师猝不及防,不一会就全线溃退。我军乘胜追击,直至宿迁运河边。
我站在一个高地上看察敌情时,警卫员江祥康向我报告说,敌六十九师向南跑了。我举起看远镜朝江祥康指的方向看往,果然,敌六十九师队形很乱拼命向南逃往。这时,我立刻意识到敌整六十九师见我一旅二旅冲击敌整十一师,认为有隙可乘,想趁机溜掉。而我军担任对敌六十九师方向警卫的只有一个营,我身边除了警卫员,还有一个通讯班。看到敌人慌不择路的样子,我急忙命令阵地上仅有的一门山炮向敌群开炮,两发弹下往,敌人立刻大乱,象无王蜂,乱撞乱窜。我翻身上马赶到二旅一支部队前面,碰到二旅政委张文碧,责问他为什么不出击?他说,我手中就这几个人,已没有兵可派了。
溃退的敌人就在纵队指挥所四周。我们暂时把警卫部队、机关干部、勤杂人员、民工紧急组织起来,冲向敌群。敌人兵败如山倒,毫无斗志,只顾奔逃。叶司令审时度势,命令一旅、二旅部队立刻停止追击敌整十一师,掉过头来迂回包围敌整六十九师一部,兜住敌人,全歼子田野。看到警卫员江样康兴奋的样子,我兴奋地夸奖他:“你越打越聪明了!”
17日午夜,友邻八师攻占晓店子,全歼守敌顶三旅。18日.,各部队协同作战,围歼敌整编六十·九师残部。敌妄图突围,被我军击败后全歼。至此,宿北战争胜利结束,全歼国民党整编第六十九师3个半旅2万多人。敌师长戴之奇自杀,副师长饶少伟被俘.我纵在宿北战争中,共俘敌5000多人,缴获各种炮46门,轻重机枪360余挺,子弹18 .3万发。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全军振奋。
连续几天的战斗,由于操劳过度,再加上紧张焦虑,我累病了,曾一度吐血,警卫员江祥康要我休息。但由于战事多,作战任务重,特殊是大量的党务工作、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等着我往做,我没有休息,坚守在自己的岗位,照常工作。
有关宿北战争一纵被围的战事,叶飞也有回忆:
“敌人全线溃退”
十二月十三日,敌整十一师一一八旅沿宿沐公路进占来龙庵,整六十九师进占人和灯、安仁集、邵店子、嶂山镇、峰山、晓店子地区。
是日,野司下达命令,摘取长距离突然急袭和南北对进的手段,右翼部队围歼蔡庄、宋营、刘坏子、罗庄、人和好地区之敌;左翼部队首先消亡进占新店子的敌预三旅与进占嶂山镇的敌第四十一旅;得手后乘胜再歼晓店子的敌整六十九师师部及其第六十旅,尔后集中兵力消亡整十一师。
十二月十五日,我第一纵队各部到达集结地域新店子四周,南北对进的各路进攻部队,也大部进进战争集结地域。我们等待山野前指召开作战会议,具体研究作战方案,然后当晚或第二天发起进攻。这是惯例。然而,等来等往也没有等到这个通知。黄昏,部队正在食晚饭,山野前指突然来了电JA命令:宿迁北犯的敌人已向南全线溃退,决心进行全面追击。命令第一纵队迅即向井儿头、曹家集出击,由西向东与第二纵队会合,将敌人在撤退中消亡,勿使其退至宿迁城。
我们一纵接到命令立刻出击。我展开三个旅,从峰山到最南边,三路穿插。第一旅迅速强占井儿头,第二旅进攻晓店子,第三旅直插曹家集。我跟在中间的第二旅指挥。与敌人一接触,情状并不像山野前指电话命令所说的那样。第二旅进攻晓店子受阻;第一旅到达井儿头、许庄一线,没有发现敌人有溃逃征候。第三旅以第九团为前卫,越过骆马湖洼地,进到曹家集以西地域。
我越看越不对头,敌人不象溃退,敌人所占村庄都点烧燃照明柴,一堆接着一堆,火光中可见敌兵正在构筑工事,加强防备。再一听,南边第二纵队方向也没有枪声。
战后才知道,二纵进到来龙庵西南一线,因无敌踪,撤回原防。依据当面情状推断,敌人并未撤退,而是发现拢军企图后收缩兵力,调整部羲此时已是后半夜两点钟了。于是,决定部队撤回原集结位置。
拂晓后,第一、二旅均撤到指定地域。三旅在最南面,进进了敌军纵深,事关重大,由纵队副司令员何克希同志亲自往传达撤退命令。何克希同志赶到三旅旅部布置撤退,但三旅前卫两个团(第八团、第九团)由于当时短缺较好的通讯工具,主要依靠徒步通讯,待接到撤退命令时已经是上午八时,撤也撤不回来了。我一接到报告,一身冷汗,孤零零的两个团钻进了敌军主力整十一师纵深之内,正象有人说的:恐怕要给“包饺子”了。真是急坏了!
战争中确有偶然性,而这些偶然性能使一方在战争的天平上的比重发生转变;当然,偶然性是建立在必然性的基础之上的。下面的例子就阐明我军勇猛机智的必然性而产生的偶然性,促进了战斗发展的进程。
我第三旅两个团向敌纵深挺进途中,捕捉敌电话架线兵数名,查明了曹家集之敌系整编第十一师师部及其直属队,第十八旅位于曹家集东北地区。敌整十一师师部正向宿迁运动,刚好被我第八团、第九团碰上了。战机难得了第八团第一营进攻王圩,其余部队占据冯庄、郭庄,阻击来自东北方向之敌。第九团参谋长俞慕耕率部,一举突进曹家集,歼敌工兵营、骑兵营大部,俘敌六百余名,并将敌炮兵锁击败。随即占据运河桥梁,距敌师指挥所仅二三百米,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天明后,敌人发现进攻该地的我军兵力不大,孤军深进,调其第十八旅全力反扑,来了一个反包围,一下子把我八、九团围住。
这时,撤退命令也已到达,即以第八团一部占据三台山南侧许庄,向宿迁、晓店子方向警卫,以掌握后撤道路。
下午三时,第八、第九团才全部撤出战斗,进进新店子地区集结整理。
战后有人曾问:究竟山野前指从什么迹象上推断敌人“全线溃退”下达出击命令的?谁也不回答这个问题
置之死地而后生
十六日,敌预三旅、第六十旅整天与我第八师争夺许庄战场制高点。中午野司作出消亡敌整编第六十九师的总攻部署。要求第八师在十七日拂晓前攻下峰山,保障第一纵队侧翼。第一纵队由峰山以南、晓店子以北地域楔进敌军纵深,在敌整六十九师后方占据阵地,向南向北构筑工事,割裂敌整六十九师和整十一师的联系,达成战争上的分割包围态势。
鉴于能否割裂敌两个整编师的联系,是歼敌整六十九师的要害。我纵决心以第一旅在前,第二旅在后,打开老虎洞后,直插傅家湖;以第三旅第七团一个营攻占许庄,保障纵队翼侧安全,两个营向南直插,掌握三台山高地及其以东张林、蔡林一线阵地。
十六日黄昏,我率第一旅、第二旅借夜幕掩护,利用敌照明柴火光,从敌军占据的村落的间隙,大胆隐蔽穿抽。第一旅第二团攻占老虎洞,第一团攻占高庄,打开缺口,楔进敌阵,前锋直指傅家湖。第二旅第四团包围罗庄之敌,第六团掌握老虎洞阵地。第三旅第七团自老虎洞西南地域楔进,攻占晓店子以北的许庄,随即以第三营转进防备,团率第一营、第二营利用破晓前的浓雾,陆续隐蔽猛插攻占张林、蔡林、三台山、高家洼。我纵经一夜穿插,完成了对敌整十一师和整六十九师的战争分割.也完成了对敌预三旅与第六十旅、第四十一旅的战术分割任务。我随即调整兵力、火力。构筑工事,积极预备抗击南逃北援之敌。
与我纵穿抽分割同时,友邻部队第二纵队向西进占苗庄、李圩;第九纵队攻占了人和坪东北李庄;第八师进至仇庄,预备对晓店子之敌发起进攻。至此,我纵和友邻各部完成了对整六十九师的战争合围任务我纵楔进敌人纵深,在敌人纵深地区夺取了十几个庄子,掌握了块长约六七公里,宽约一二公里的三角地带,构成向北、向西、向东南的三面防备,给敌以严重威逼。但是,我纵本身却四面受敌,西有晓店子的敌预三旅,北有并肩相靠的敌第六十旅、第四十一旅,南有整十一师三个旅。这样,既要阻敌预三旅与第六十旅东西相互靠拢或南逃,更要南堵敌整十一师的北援。显然,任务是艰巨的。
十七日八时,整十一师在飞机、炮火掩护下,沿宿新公路猛攻我友邻八师峰山阵地,中午友邻部队后撤。
敌军遂向我三旅第七团三台山、蔡林、巷庄阵地猛攻;晓店子的敌军也同时向南向北反扑我第七团三台山、许庄阵地,使我七团遭受敌人南北夹击。我七团顽强抗击,连续击退敌人多次进攻。在第七团阵地上指挥的第三旅参谋长谢忠良同志,鉴于敌攻势猛烈,急调该团预备队第七连进至沈庄,加强阵地最后之防备。下午一时,宿迁之敌第一一八旅及曹集之敌第十八旅约一个团,在八架飞机和大量炮火掩护下,分路向我蔡林、巷庄阵地猛攻,经猛烈战斗后,阵地为敌所占。敌第十八旅的一个团亦进至叶庄、上涧沼地域。
敌第一一八旅占我蔡林、巷庄后,继以两个团兵力向我张林、高家洼阵地猛攻。敌第十八旅进占叶庄、上涧沼后,亦向我.高家洼阵地进犯。宿新公路上敌炮车、卡车川流不息,纷纷北调。
正在这紧急情状下,山野前指负责同志给我来了电话。他说:飞机狂炸、大炮猛轰,敌人连续进攻,八师峰山阵地很难反抗,要求撤退。他已经赞同。当时,前指跟随第八师指挥,告诉我这情状后,要我一纵也撤退。
我一听,好似晴空霹雳!谁都懂得:大白天,开阔地,又处在敌人纵深,四面受敌,一个纵队万余人,怎么撤?我告诉他:敌整十一师正向我纵阵地疯狂进攻,并以大量飞机、大炮封锁我纵后路,而且四面受敌,假如此时撤退,非但将使整个战争意图落空,而且还将使部队造成极大紊乱和缺失。我并且期看他来一纵加强指挥。他说:敌人封锁得很厉害.带一个警卫班也进不来。但他仍坚持要我纵撤退。我说:“通路被敌人火力封锁,既然一个班也不能通过,一个纵队怎么能通过撤出来呢?’’我意见就是退出战斗也要等到黄昏以后。他却回答说:“八师已经撤了,你们撤不撤我不管了!”怎么能甩下一个纵队不管呢了!我一听,激动起来,他把电话挂断了,我气得摔掉了电话机。
当时在纵队指挥所的纵队副政委谭启龙同志、参谋长张翼翔同志也很震动,脸色都变了,齐间:“怎么办?”
我说:“白天不能撤,撤是送死!两面敌人一夹击,全纵队完蛋。只有坚持到黄昏,才能一个冲锋扫开口子,实施突围。”
他们都赞同我的看法。于是,我把三个旅的旅长、政委召集来开会,进行部署。我说:我们要坚持四个钟头,“生死存亡,在此一举!”而坚持四个钟头,就必须确保高家洼、沈庄之最后阵地。这个阵地不保.我纵全部就将被夹击,撼动全局。因此第七团能否守住阵地是要害,急调第六团第三营驰援高家洼。命令各部队除少数警卫分队外,一律在战壕里睡觉,养精蓄锐,预备黄昏冲锋突出往。
第七团扼守的最后阵地是座小山,东西只有一公里,南北不到两公里。第三旅参谋长谢忠良指挥该团,我下了死命令,要他无论如何必须死守。他表达:“人在阵地在”。亲安闲山头指挥。敌王牌军整十一师第一一八旅步兵在十二架“空中堡垒”和榴弹炮团火力的掩护下,发起多次猛烈的集团冲锋,我张林、高家洼阵地上的工事大部遭受摧毁。同时,敌以一个营自张林、高家洼之间楔进,猛攻我沈庄阵地,企图打通与晓店子的联系。北面之敌第六十旅企图与北援的整十一师沟通联系,晓店子敌预三旅亦数次北犯我许庄阵地,企图封锁老虎洞缺口,断我通路,陷我于绝境。
我纵受敌三面夹击,战斗引向最后阵地,我用看远镜看得清清楚楚,敌人第一次进攻后,一个营的阵地丢失了,只跑回来五六个人。敌人又开始第二次进攻,又是密集队形的集团冲锋,中间一个营的阵地又失守,只跑回来六七个人。十五时三十分,第七团只剩F最后的阵地了,但离突围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局势危急,必须当机立断!我下决心,决定提前一个小时出击!命令一下,第一旅、第二旅,排成连方队,端起刺刀,向正在进攻我七团阵地敌人翼侧猛烈冲击。我突击部队以锐不可当之势,以一当十,杀向敌阵敌整十一师在我突然、猛烈的反击下,猝不及防,全线溃退。我乘胜奋勇追击,直至唐湖地域,逼近宿迁运河边。
不料,我们一出击,北面敌整六十九师乘机南窜。我们只有一个营向敌整六十九师警卫,手上又无机动部队阻击。敌人队形很乱,从我纵队指挥所四周溃退。我们把警卫部队、机关干部、勤杂人员、民工等组织起来,冲向敌群。敌人士无斗志,四散奔逃。我即命令第一旅和第二旅部队停止追击整寸一师,迁回包围整六十九师一部,把敌人全部兜住,全歼于田野。
这个意外的胜利,野司的同志非常兴奋,真是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我报告野战军司令部时.那位值班参谋连声说“首长听了,好兴奋呀!”野司首长特来电话祝贺我纵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