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觅被留在家乡的“自己”,作家阿乙推出新长篇小说《未婚妻》
日前,作家阿乙的最新长篇小说《未婚妻》由人民文学出版社推出。12月14日晚,该书以“记忆辽阔,一触即发”为主题,举办了线上发布会,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阿乙研究专家、文学博士徐兆正,与作家阿乙一起,畅谈《未婚妻》的故乡情结与多重自我。
《未婚妻》书影。
阿乙原名艾国柱,1976年出生于江西瑞昌,毕业于警校。他做过警察、体育编辑、文学编辑,曾任《天南》文学双月刊执行主编、铁葫芦图书公司文学主编。在当代作家中,阿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生于乡村、长于县城、借居一线城市的经历让他始终有一种在边缘野蛮生长的“野生”气质,他的写作总是能打破审美陈规,产生创新性的经典气象。近20年的创作中,他的小说集《灰故事》《鸟看见我了》,中篇小说《模范青年》《下面我们该干些什么》,长篇小说《早上九点喊醒我》,均以鲜明的阿乙风尚,赢得了众多拥趸,他同时也成为中国当代的作品被翻译语种和次数最多的作家之一。
作家阿乙。
长篇小说《未婚妻》,既是阿乙风尚的延续,也包含他更成熟的自我认知和更蓬勃的写作野心。小说中,“我”作为小镇警察、事业编的公务员,在一次公干的时候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然而,情感这种形而上的波动仅仅一刹那,接下来是情感变成婚姻,无休无止的一地鸡毛。于是,县城版的门当户对被提上日程。“未婚妻”这个看上往有时代感的词,就这样与当下的时代,与永恒的中国婚恋伦理结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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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评论家徐兆正是阿乙的朋友,追踪阅读和研究阿乙多年。他简短回忆阿乙的创作历程后表达,《未婚妻》是阿乙对自己的一次再造,他能够将看起来平凡无奇的一次订婚写得风生水起,甚至让这样一件小事具有了包蕴整个世界的弹力。这个世界是阿乙在时间——记忆的维度开垦出来的新世界,连接着过往与未来,真实和妄想。
他认为,《未婚妻》从记忆进手,打量小镇警察、文学青年、外省人的命运现实,捕捉爱、醉、病、生与死的虚无,精微摹写县乡中国波澜壮阔的流动变迁。正是由于小说专注于地区性,专注于个人,专注于家庭和社会,专注于普通和日常,使得很多普通人的一生都涌现到了作家阿乙的笔下。这些记忆不再仅仅是个人的记忆,同时也融进了整个时代、整个民族的体会之中。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说,小说中的“我”作为“未婚夫”,因为出走县城,而获得了多重身份、多重视角,爱情和“未婚”也由此变成了“想象另一种可能”。他评判《未婚妻》与读者、时代、自我、命运对话的特征,是一部带有奥德修斯(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般反抗命运的英雄气质和史诗气质的作品。
“未婚”,这确定的又尚无结局的过渡状态,让阿乙的小说获得了无尽的空间。“这空间辽阔无边,与生活和人生相关;又逼仄无比,只是一个普通青年半途而废的爱情。然而就是这既辽阔又逼仄的感觉,让阿乙的叙述获得了浩大的审美弹性。《未婚妻》于是也获得了生活的辽阔、审美的辽阔和情感探索、精神探索的深不可测。”
有读者称,《未婚妻》是一部“追忆瑞昌似水年华”。在李敬泽看来,《未婚妻》是“一个曾经出走家乡、现在要回乡的奥德修斯,对一个从未离开过家乡的奥德修斯的书写和想象”。这书写和想象带有普及意义,伴随着改革开放和城镇化进程,我们几代人都成为了这样的奥德修斯,我们每个人都有无数个自己被留在家乡、留在原地,那些自己是我们永恒的乡愁,“自己找自己”的乡愁。
“上世纪80年代之后的中国,几乎所有的小说都涉及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关于一个从县城出发的‘奥德修斯’如何往到广大的世界中。现在阿乙把这个书写的方向倒转了过来。”因此,《未婚妻》实际上书写了一个时代、几代人的精神异史。
长江日报记者万建辉 通讯员王薇
来源:武汉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