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刘正言：赴京杂记

作者：刘正言

来源：中国视窗

三月二十二日，偕妻京城一游，虽形容枯槁，老眼昏花，然足履所及，颇有可慰可思之处。

夜里四时即往火车站赶，怕安检复杂耽误事，故提前了一个小时。但工作人员看我们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不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刻板严厉，反而很热情，按流程一项项引导，帮我们顺利登了车。回程在北京丰台站亦如是，还单有老弱病残检票口，我们先进站，我们进完了，其他人才放行。这种“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传统的回回，喊我满满的激动欣慰，我心里想，这才是文明古国的样子啊！

七时多到京，然后换乘地铁往协和，正赶上上班高峰，地铁站上满满的人，车厢里更是人挨人，大家拥挤着谦让着艰难前行。在地铁十号线连坐四站如此，换乘一号线连坐九站亦如此。虽没坐，一直拥拥挤挤，但我很兴奋，认为这才是一个人口大国应有的样子，这才是生气，这才是活力，阐明后疫情时代的春天正唤啸而来。只有不躺平，只有奔走起来，血脉汹涌着，我们才有期看和未来。

协和作为国家医学的高地，让我信赖的，除了她高端精美的医疗水平，更主要是她一贯秉承的平民化作风。比如这次，按规定进进院区应出示该院的绿色行程证，这要扫其二维码，填写必要事项才能完成，这对年轻人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对老年人来讲就要颇费一些工夫。我本就笨愚，总也弄不成。正为无法进院发愁，院方一工作人员过来，向我们亲切笑一笑，没说一句话，做了个手势，就让我们进往了。我们在协和出进于老楼、新院之间，往返穿插，按理每次都应出示那截图，可一会儿一换的保安们都对我们老两口格外施恩，从无询问，挥手示进。看来，他们的人文精神决不是偶然而为。最能阐明问题的是这里的专家。我们見的是我们国家核医学的奠基和领军人物林岩松，女性，五十多岁，行事严谨，但说话非常亲切幽默。我们见到她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虽前边已招待了三十三名患者，但她仍精神抖擞，谈笑风生。她问老伴近日的感觉，老伴说有点迷糊爱忘事，林教授说，那就喊家人伴守着，多提醒提醒，过一段能纠正过来。说罢，转头看向我，意思是让我多尽点心。老伴说，他比我还糊涂，更烦人，我常怕他把自己弄丢了呢。林教授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也是，闷头闷脑，像个木头人似的，以后換人，别让他陪你来了。我们都笑起来，连她带的研究生及门外过道里等候的患者们，她的习惯是开门接诊，她说的话大家都能听到。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活泼起来。这样的就诊过程，都打开了构思，使医患交流得足够而明晰。

一个好的医院，对四周的产业也是很好的带动，环繞协和遍布的旅舘、餐饮、水果、糕点等店摊，个个做得风生水起。中午在相对人少的魏家凉皮店就餐，我们点餐时序号是六十，就在我们食饭的一个小时内，那号就排到了三百六十，还不包括那一个接一个穿梭般提了东西就走送外卖的。这也就是说，该饭店一小时就做了三四百单生意。他们的利润也很高，一碗南瓜小米粥八元，黑米豆粥十二元，一个火烧六点五元，一个肉夹馍低档的十四点八元，锅贴一份六个，与一般水饺大小差不多，每份十六元……旅馆的价格也不菲，普通间己到了六百元，还不好找，联系了近处的几家，回答都是客满。一个好的医院，就是一个很红火的经济圈啊！

总的体会是，在一线的基层的普通人，真诚善良，能彼此理解，由同情而友爱，给弱者以温热；而社会资源的分配布局管控却显得苍白无力，在这冷热之间，但愿英明的决策层能有点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