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爱国者》：南北战争中南方军总司令罗伯特·李的传奇一生

《叛逆爱国者》：[英]迈克尔·科达 著/ 迩东晨 译/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 2022-6

文丨云海

一个内战中失败一方（而且是反叛的一方）的领军之将，在战后不仅没有遭到全面清算，反而成为了全民族的英雄，受到交战双方广泛而持久的爱戴，这恐怕在古今中外的历史上都很难找出第二人。这个人就是美国南北战争中的南方军总司令，罗伯特·E·李。

毕业于牛津大学的迈克尔·科达在《叛逆爱国者：罗伯特·李的生平与传奇》一书中，细致讲述了罗伯特·李的戎马一生，为读者诠释了一个虽败犹荣的李将军。

1807年出生于美国南方弗吉尼亚州的李，可以说是名门之后、将门之子。父亲亨利·李凭借高昂的精神和敢于冒险的品行，在美国独立战争中成为最闻名的骑兵指挥官，年仅25岁就被提拔为陆军中校，是公认的革命战争英雄，而且，他还是“国父”乔治·华盛顿麾下的密友和心腹。

但是，尽管身份显要，承平之世中的亨利·李却在一系列失败的风险投资中，将家产折腾一空，最后留下一屁股债务，只身逃离美国，并客死他乡。

父亲的失意，并不阻碍年幼的罗伯特·李将其作为英雄模范，指引并将小罗伯特塑造成一名优异的战士：作战勇猛、胆识过人，善于从侧翼发动突袭的军事才能，以及具备激发部下效忠的能力。这些无疑都是继续自其父。而且，在母亲的教导下，李还具备了父亲身上明显短缺的美德：俭省、谦逊、老实，凡事精打细算，笃信上帝，珍惜手中的每一分钱。

与此同时，小罗伯特还处处以华盛顿作为人生表率，严厉要求自己。从日后的军旅生涯来看，李高度继续了华盛顿的诸多品行：恪尽职守、令人肃然起敬的尊严、自我掌握的强大能力、领导才能、面对失败时展现出的勇气和韧性等等。这些优良品行，将在日后造就世人敬仰的李将军。

除了家族史、对华盛顿的个人崇拜、幸福的婚姻（岳父是华盛顿的养子）之外，西点军校的教诲和工兵的生涯，是塑造李性格的另外两大主要因素。

在贫困的家境下，年轻的李争取到了进读免费的西点军校，因为他的母亲已无力支付他们两兄弟大学教诲的学费（老大已读哈佛，老二只能加进海军，老三的罗伯特则抉择了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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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读西点军校期间，李保持了旺盛的求知欲，不仅在科学和数学能力上表现优异，还在业余时间大量阅读，特别是对拿破仑的用兵之策深躲于心。日后，李以速度、胆识和突进以少胜多的战术，就与拿破仑如出一辙。

经过四年的学习，李以第二名的优异成果从西点军校毕业，并得以进进了美国陆军的精英部队——工程兵团，开始了他长达16年的工兵生涯（1831－1846）。

在和平时期，工兵的核心和灵魂就是治水。作为工程兵，李奔走于美国南北，忙于修建各种防备工程项目，其中就包括驯服密西西比河。

“凭借一流的天赋和丰盛的科学知识，李驯服了众水之父”，实现了密西西比河的工程目的。期间，李在工程方面所表现出的专业、自信和远见，让他声名远播。同时，工兵生涯还让他熟悉了陆军内部运作方式，并在炮战战术和防备工事方面打下了坚实基础。

但是，尽管是全军知名的工程专家，李直到年近40岁时，仍然是上尉军衔，也没有在真正的战场上开过一枪。缓慢的晋升，让李不禁怀疑自己工作的价值和职业抉择。

爆发于1846年的美墨战争，改变了李的人生。这场战争对于李将军最重要的意义，是让李有机会在美国陆军总司令温菲尔德·斯科特（WInfield Scott）麾下学习军事指挥艺术。早在1844年，李就和知人善任的斯科特有过一面之缘，并获得斯科特赏识。战争爆发后，李得以奔赴战场，其作为工程师和助手的出色工作，得到了斯科特的赞赏和信赖。

美墨战争期间（1846－1848），李深进敌方阵地的勇猛侦察（有一次差点被俘虏），以及为炮兵勘察和选址的特殊才能，扶助美军获得多场胜利，让他崭露头角，并被提拔为名誉晋级上校。与此同时，李还得以深进了解一些同僚军官们，在日后的南北战争中，双方的高级军官，几乎没有李不熟悉的。

然而，战后的李，直到53岁，都再也没有得到晋升，也看不到退休前晋升为准将军衔的期看（排在他前面的还有22人）。这让他在回忆自己的军事生涯时，总有一种挥之不往的失落感。

就在李心灰意冷，以为将在默默无名中老往的时候，改变无数美国人的南北战争爆发了。1861年初，蓄奴的南方各州纷纷公布脱离联邦。

对于像李一样的许多军官来说，此时都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因为他们必须在效忠自己的州和美国之间做出取舍。尽管李期看保护联邦的完全，但他的立场也很果敢：“假如联邦解体，政府被解散，我将回到我的家乡，与我的同胞们分担苦难，除了自卫，我不会向任何人拔刀。”

事态发展很快，1861年4月，李的家乡弗吉尼亚州公布脱离联邦。李随即拒绝了林肯晋升其为少将的提议，辞往在美国陆军的军职，返回弗吉尼亚首府、南方联盟国首都里士满，成为北弗吉尼亚武装部队的指挥官。从此，一代战神走上了荣耀之路。

1862年8月以后，临危受命的李，指挥北弗吉尼亚军团实施了南北战争中的四大战争——七天战争、两次马纳萨斯战争、夏普斯堡战争，逼退了人数上占优势的北方军的攻势。正是弗吉尼亚军团一次次的胜利，成就了李的威名，也保护了联盟国政府的生存。

然而，李十分清楚时间才是他的敌人，因为工业基础发达的北方可以迅速弥补人员、枪支弹药等资源，而以农业经济为主且遭到封锁的南方却做不到。所以，他只能一场接一场不间断地投进战斗，为此也付出了骇人听闻的惨重伤亡，特别是得力干将“石墙”杰克逊的战死，让李痛失左臂右膀。

终于，由于用人不当和杰克逊的缺席等因素，李在1863年7月发动的葛底斯堡战争中惨遭失败，付出了2.3万人伤亡的惨重代价，进侵北方马里兰和宾夕法尼亚以获取英国承认南方联盟国的企图也因此受挫。

而李此时的困境不止北弗吉尼亚军团兵力锐减，他还面临给予不足、粮草短缺的问题，而且，儿子被北方军俘虏，妻子也长期患病。在辞职被拒绝后，李陆续坚守岗位，率军战斗到底。

此时，李已然被身处困境的南方人当成了强大的民族神话，因为人们需要神话来保持战斗力。

然而，对于李来说，更糟糕的是，1864年3月，林肯任命格兰特为北方军的陆军总司令。作为李老友的格兰特，深知李是机动作战的高手，熟悉李的打法，所以他摘取了与前任截然不同的战术——消耗战。格兰特狠辣地熟悉到，无论从兵力还是工业生产能力来说，北方都占据着绝对优势，所以，不论伤亡多大，格兰特都决定跟李死磕到底，目的就在于不断地消耗南方军的有生力量。

1865年2月4日，李终于被任命为联盟国军队的总司，但已于事无补。此时的南方，既短缺粮食和弹药，军队也深受悲看失看情绪影响，逃兵屡禁不止。

在北方军的围攻下，联盟国首都里士满最终失陷。1865年4月，弹尽粮绝的李将军向北方军投降。南北战争结束。

在《叛逆爱国者》一书中，我们看到的是一个近乎完美的罗伯特·E·李：不论是作为士兵、将军，还是丈夫、父亲，甚至是对于敌人，李将军几乎都是无懈可击的。

此外，该书在为李将军作传的同时，对于他参与的美墨战争以及南北战争中的几大战争，都做了详尽的介绍，占据了该书一半以上的篇幅。对于军迷而言，这是一场丰盛的阅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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