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九天后,广州夫妇主动捐献不幸夭亡孩子器官,仅7个月大
由心脏受体一院传回的心脏移植后的心电监护图片,广州捐献者的心脏在孩子体内正常跳动。
中山一院器官获取组织(OPO)工作人员将一份拥有完全正常波形和跳动节律的心电监护仪图片、视频发送给希希爸爸时,这位年轻的父亲心绪是怅然中略带欣慰的。希希是他和妻子的第二个孩子,刚刚7月龄。但意外来得太突然,这个乖巧的小家伙突发脑血管意外导致脑死亡。夫妻俩如同天下所有的父母般执拗的坚持了九天,绝口不谈舍弃,也根本不接受孩子已然脑死亡,现代医学回天乏术的现实。
“假如不是PICU的医务人员告诉我们希希的情状已经期看渺茫,假如不是看到了重症监护室外器官捐献的宣扬画,随即产生了让希希换一种形式存活于世的想法。我们不会主动往找医生谈捐献这个繁重的话题。”
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PICU的一张器官捐献宣扬画让夫妻俩豁然,于是就有了那张来自新生儿心脏移植后的图片和视频。这一边的希希往了天堂,逝往时捐献了心、肝、肾,那边的新生儿重回人间,带着另一个幼小生命的馈赠开始自己的童年。一同获益的,还有另外三名罹患终末期肝肾衰竭的孩子。“希希能帮到其他孩子是她的福气,我们的心愿就是接受希希器官的孩子们可以健康成长,活出别样的出色。也非常感谢中山一院器官获取组织和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PICU的医务人员,能让希希以另一种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希希父母如是表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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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而庄重肃静的辞别仪式。
7月龄孩子突发脑出血
发病后快速进进弥留期
发病时,希希这个可爱乖巧的小囡囡刚好来到这个世界7个月,是家中的二宝。乖巧得很,天天除了饮奶时会哼哼唧唧的咂巴咂巴小嘴外,绝少哭闹,就是往接种疫苗都表现勇猛,很少哭鼻子。
“天天都乐呵呵地笑,是个可爱极了的小胖妞。”希希爸爸这样回忆着自己刚刚逝往的宝贝。
二月下旬,一向乖巧的小家伙突然哭闹不止。爸爸、妈妈察觉到不太对劲时,立刻就把她送到了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诊治。
“不明原因的脑出血伴凝血功能差,小家伙的病情进展得非常快。还没来得及细查究竟是脑血管畸形或是其他原因引发的脑出血,孩子就进进脑死亡阶段。”
中山一院器官获取组织负责人告诉南都记者,一般情状下,对于潜在的捐献病例,都会由协调员常态化前往进行器官捐献的宣扬。但希希的爸爸、妈妈是主动通过重症医学科医生联系的器官获取组织。“夫妻俩都是广州本地人,知书达理,基于做父母的本能,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让人激动与钦佩。”
经历了第一次脑死亡判定,年轻的夫妻依然坚持着绝不舍弃的信心。在他们看来,孩子还那么小,有着无限的可能性。时间一天天过往了,现代医学穷尽了各种方案,仍对一个已然脑死亡的幼小生命无能为力。就在孩子病危后的第七天,医生又一次无奈的向夫妻俩叹息、摇头,无能为力时,希希的爸爸、妈妈通过监护室外的宣扬画萌生了器官捐献的念头。
王长希教授、刘龙山副主任医师等儿童肾移植团队。
天天前往ICU探视宝宝,都亲眼见过别的孩子,特别是那些因为罹患终末期器官衰竭的孩子正在接受的磨难。深知每一个幼小生命的艰辛与不易的夫妻俩,主动和重症监护室的黄医生说起了捐献的事情—既然痛失爱女已经不可避免,何不器官捐献帮希希和更多的孩子延续生命。
散作满天星辰
一个孩子的陨落挽救了四个孩子的生命
一切都是按照最严谨的程序来操作捐献前的相关工作,脑死亡判定环节,专家组间隔24小时严谨地进行了两次,均得出脑死亡结论。整个治疗期间,PICU医护团队尽量保护希希的循环稳定。
希希的待捐献器官在获取之前,就开始在中国人体器官获取与分配系统进行了大领域的匹配,两个七月龄的肾脏,匹配给了两个已经进进终末期肾衰期间的儿童,肝脏则匹配到了珠三角兄弟城市的肝移植中心,至于那颗同样七月龄的小心脏,则匹配给了更远远的兄弟省份的一个小小儿。那个同样可爱的小宝贝,因为复杂的先天性心脏病和扩大性心脏病,心脏移植成了唯一活下往的机会,为了等待适宜的供心,当地的医疗团队已苦苦支撑一个多月。
器官获取那天,是小囡囡病危后的第九天,满身导管的希希从PICU被推送到手术室后,接受了肃静的辞别仪式。
相对远远的兄弟省份的心脏移植手术反馈回来的结果展示,当希希的心脏成功接驳进进小小儿的胸腔内后,很快就健康、强力地搏动起来。于是有了文前提及的那张心电监护图片、视频。而在中山一院内开展的两台儿童肾移植手术也非常成功。一名因为基因缺陷而肾衰竭的3岁娃娃,此前已经透析了7个月之久,在接进健康肾脏的瞬间就开始析出尿液。另一名同样因为基因缺陷即将被迫透析的肾衰孩子,手术同样成功。肌酐、尿蛋白等指标在接进希希的健康肾脏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在其进进到痛苦的血液透析前,希希的小肾脏就开始承担起重要使命。“我们是进行过严厉的匹配、考量的,这一前置到透析之前的器官移植,将更有利于受体生命的延续”,中山一院器官移植中心、儿童肾移植专家刘龙山副主任医师向南都记者表达道。
临近的珠三角兄弟城市所进行的肝移植也非常成功,那个一岁多的先天性胆道闭锁孩子正在努力的康复之中,各项指标趋于正常。希希的四个脏器,散作了满天星辰,挽救了四个孩子的生命,也改变了四个家庭的生活轨迹。
大爱广东
继续蝉联公民器官捐献第一
由于肾源匹配的困惑和开展手术团队较少、肾衰儿童家庭对移植技术不了解等诸多因素影响下,我国儿童肾移植在过往截至2012年的三十余年里,累计仅八百例上下。
“很多家庭不知道可以通过移植来改良肾衰孩子的生存期和生活质量,加上儿童血透、腹透的操作难度高、实际效果又略差,就舍弃了。”肾移植专家、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肾移植科主任王长希教授告诉南都记者,即便儿童肾衰竭患者在器官移植分配系统中往往拥有更为优先的权限。他就接触过一个正处于快速生长发育期的肾衰竭孩子,天天代谢产生的毒素太多,血透已经做到了每周五次,效果仍不理想……
最近几年,中山一院移植团队在儿童肾移植领域发力,每年的18岁以下肾移植开展例数都达到了60-100例之间,是全球领域内开展例数最多的中心之一,并且得益于公民器官捐献意识提升后的儿童捐献增多,中山一院也探索出了一条迥异于欧美国家由成人供肾给儿童的新路径。
“在美国,是将青壮年供体的肾脏优先匹配给儿童,要把最好的供体给儿童,但却同时带来了大肾挤进小腹腔后的相关问题。而在中国,正是得益于希希父母这样深明大义又富有大爱的儿童器官捐献者家属,让儿童供体给儿童受者有了更好的临床实践。”
专攻儿童肾移植方向的刘龙山告诉南都记者,在全国的分配系统里,儿童等待者的数量每年新增五六百,正好和全国开展的儿童肾移植数量匹配上。“也就是说,当年新增的儿童期肾衰竭患者,基本在当年得到了适宜的供体,完成了肾移植。”
至于儿童肾移植的成功率等核心指标,中国的儿童肾移植模式(儿童-儿童)也在接近欧美模式(青壮年-儿童)。“以三年移植存活率为例,美国的数据是95%,而在中山一院,这一指标已经达到了93%。”
王长希教授告诉南都记者,目前中山一院移植中心正有意开展一项从卫生经济学角度来评判肾移植和透析之间效费比的研究。移植专家和团队们一致认为,肾移植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将包含器官获取费用在内的肾移植手术费用给降低下来,让其效费比更优于透析。“这一切的一切,前提都来自公民器官捐献者和家属们的大爱。因为没有器官捐献,就没有器官移植。”
而依据最新的数据统计,自我国全面开展公民器官捐献工作以来,广东省的器官捐献数量,连续12年蝉联全国第一……
摘写:南都记者 王道斌 通讯员 彭福祥 陈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