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弑神,尺度破壁!春节档隐喻最深的电影,为限制题材指明出路
《死亡诗社》里说,“金融、工程、建筑、计算固然很重要,那是我们存在的条件,但诗歌、浪漫和爱,是我们生而为人的原因。”
《刺杀小说家》说,“只要信赖,就能实现”。
依据小说改编的电影《刺杀小说家》无疑布满了文学性,不仅是在文本层面上的虚实交映,而且还有故事主题上的文学理想主义。
文学是理想主义者的哀喊,电影是现实主义者的合唱。虽然这是一个文学凋落的年代,但电影给了它焕然一新的活力。文学带领阅读者进进别人的故事,电影要人从别人的故事里看到自己。
《刺杀小说家》最成功地方在于,将电影与文学,借用技术的力量得以合成,并以镜像式的对比让看众投射于角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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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影的异世界里,红甲战士和黑甲少年联合起来干掉了赤发鬼,两个在现实里的失败者,在异世界里杀掉了一个神。
导演路阳以电影为粘合剂,将两个世界,文学与电影,虚构与现实合二为一,告诉我们“执念”的强大魔力。
虚与实
赤发鬼不承认凡人精神的原力,鄙夷地说那是“凡人无妄(无用)的念想”,但导演路阳却以理想主义者的姿态告诉看众:“只要信赖,就能实现”。
借用了小说的结构,《刺杀小说家》利用精妙的转场将两个世界与相互对应的人物完成了“共振”。
电影里的现实——两江市,和小说家路空文的虚构世界,两者的对比无需再做暗喻,几乎以明喻的方式给到了看众面前。
影片刚开始开始,我们就看到了财团大佬李沐借用技术“蛊惑人心”,全息投影出的浩大人形伸出了手掌,仿佛挠住了台下的每一个人。
虚构世界里,赤发鬼让城市里的人们互相争斗,其信徒们听信了赤发上人的蛊惑,像蝗虫一样浩浩荡荡地往攻打他族、干着杀烧夺夺的恶事。
路阳电影特征鲜明,叙事充足、连贯,主角大多因一桩迫在眉睫的紧急事件,意外被牵进一场大案,被当下处境逼往绝境,最后发现自己不过是一颗弃子。为此,他故事里的人物都发狠地活着,一开始因利益纷争而碰撞到一起,最后又为理想主义热血搏命。
同时,故事渐次展开的过程,也是对一个个角色进行再审阅的过程,当真相出现后,看众会发现这些人都不是一开始被理解成的样子,他们内心的柔软、善良,世界看这个时候才被完全显现,带有深厚的悲剧主义色彩。
《刺杀小说家》同样如此。虚构的世界不断侵略现实世界,角色和故事不断共振,直抵片尾高潮。
小说家路空文的写作生涯仰赖这个虚构时空,故事中的空文为了复仇踏上弑神之路;财团大佬李沐的生命和小说里赤发鬼的安危息息相关,不过是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责;屠灵委任关宁在现实中刺杀路空文,最后往成为黑甲一样的人物,与主角合为一体,揭露真相弑神复仇;而关宁在现实中丢失了女儿,却发现路空文在写的故事与他的女儿莫名发生了关联,最后在虚实不分里完成了对于自我的救赎,“找”到了女儿。
强调精神力量,令这部影片无法从普通看众习惯的唯物主义思维往理解,因为它是彻头彻尾的诗性叙事,用唯心主义的哲学体系往讲述“弑神”的故事,而电影本就是一场“造梦”仪式。
工业武侠
除了文本层次上的细腻,《刺杀小说家》还在类型上进行了尝试。
武侠与日漫,在这一刻完成了神异合成,并且因为叙事的展陈,而显得非常自恰,不会因破壁而出戏。
海量的特效场面是对工业准则的浩大考验,《刺杀小说家》不同于硬科幻片《流浪地球》的工业革新,它需要把“旧”的东西装进“新”的瓶子里。
比如,空文被红甲武士追逐的桥段就带有温子仁《海王》里的跑酷既视感,且丝毫不逊色。
相似的段落与人设,从扎克·施耐德《美少女特工队》同样的双时空叙事与高概念的游戏化动作设计处理,到对无数日系动漫游戏特摄名场面的借鉴,也从一个角度宣告了华语时髦电影步进了某个新层面,即对王道叙事和极客文化的痴迷与推崇。
当关宁续写路空文的小说结尾大战时,冒着蓝火的加特林机关枪,“代表月亮消亡你”等梗顷刻间打破次元,完成了类型间的跨越。
路阳完成了类似庵野秀明在《新·哥斯拉》中让一群怪胎组成了救世军;斯皮尔伯格《头号玩家》中的御宅狂想曲,实现了内地类型电影工业准则和美学趣味的双重突破,将工业技术与武侠元素成功嫁接。
尺度破壁
因为“虚”的存在,影片可以尽情的完成“指涉”。虚实空间里,两个凡人弑神的故事,无比悲壮与热血。蚍蜉撼树、泥牛进海,牺牲得壮丽,愚蠢得浪漫!大雪覆盖不了凡人的热血,尊严和自由在绝境里逢生。
无论是空文、黑甲、关宁或者屠灵,他们的全部行为都与道德有关,影片结尾最终也是一场道德论证下正邪大战。
影片把绝对纯真与绝对邪恶对立起来,拿进故事里捉对厮杀,再用虚构世界里少侠空文和魔头赤发鬼之间的世仇,放进现实中的对比人物,让其也具有了黑白分明的对立矛盾。
尺度,由此得到了破壁。隐喻也在此得到了阐明和阐释。
《刺杀小说家》以一种较为迟钝却卖力的态势完成了市场定位的期许,同时,以一种概念先行的创作策略对部分过往无法言说或者说在表达显现上受到较多束缚的题材与类型进行了二次包装。
比如权力和资本如何引发狂热,普通人被蛊惑后化身狂热分子,关于宵禁的真相,毁掉盛产“字画”的白翰坊,屠戮诗人、刺杀作家等。
这种“包裹式”叙事伪装在过往的好莱坞与日本电影中较为常见,且往往用作突破现实主义叙事边界的时髦的技艺。《刺杀小说家》在实现工业武侠类型突破的同时,也为文本输出开掘出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安全区。
《刺杀小说家》打开了奇幻电影、部分隐晦主题阐释的全新道路:现实里不能实现的、不方便说透的,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实现、尽情隐喻。
这,就是我们需要电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