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古迹的莲莲:辽国余风 | 古蓟州还在幽云十六州的风云中
辽国余风古蓟州还在幽云十六州的风云中
觅古迹的莲莲
我想穿越回千年前,看看作为幽云十六州的蓟州,佛事如同国事重要时,信众们真诚的样子;我想往一览黄崖关夕照的古朴雄姿,再看看乾隆眼中“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皇家风范,想往......我想和最美的蓟州相遇!
上图:蓟州老城航拍三座辽代古建筑几乎在一条轴线
蓟州,就是今天的天津市蓟州区,曾经喊过蓟县,历史上第一个在蓟州建都的是西周的周召公。我听过一种说法:天津有些领导喜欢把蓟县喊作“天津的后花园”,噗!笑死我了,这逻辑真让人无语,好端端的一个蓟州城,在他们眼里俨然成了天津的陪衬?天津是什么?只是燕王朱棣从南京到北京的个人码头而已,即使他1402年做了皇帝,离今天也不过才600余年。而人家蓟州,从西汉开始,有五个王国都或长或短在蓟州建都,唐宋元明清一路走来,此间还有大辽、后金、蒙古、俺答、鞑靼在这里的历史交错,怎是天津能够相提并论的?
上图:蓟州现存的汉代小石人,这是近2000年的真实史迹遗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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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州的古称有很多,被后人熟知的是“无终”和“渔阳”,那是春秋时期的“无终”子国,隋末更名“渔阳”,唐置“蓟州”。此地是一千多年前“安史之乱”起事的地方,《长恨歌》里有句“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是蓟州城真实历史的记忆。蓟州城内的独乐寺,见证了辽国狼主的崛起,实际上,它就是大辽国艺术与文化的简要总结,现存的“八大辽构”中,唯独这个独乐寺,一座寺就占据了两席,盘据着古老契丹文化的独乐寺,在走过了一千多年的历史征程中,依旧笑看风云。
上图:独乐寺辽代山门与辽代看音阁
从空中俯瞰,古城内三座辽代建筑几乎建在同一条轴线,背倚燕山。步进古寺内,庑殿顶的山门面阔三间,斗拱粗壮有力,这是国内现存最早的庑殿顶山门。有传说安禄山起兵叛唐在此誓师,因为他想做皇帝“思独乐而不与民同乐”,古寺因此得名。发现并正确断代独乐寺山门及看音阁的,是1931年日本学者关野贞的意外观察,1966年,中国的政治形势已经发生改变,梁思成依旧冒着风险抵达蓟县,提出保护独乐寺的理念。
上图:独乐寺重建千年碑,注重是“重建”都有一千年了,你说这独乐寺厉害不?
建筑与彩塑,无不诉说着时间的久远。独乐寺山门上悬挂的“独乐寺”匾额相传是明代官吏严嵩所题,而山门内两尊高大的哼哈二将则是辽代彩塑的珍品。同为辽代彩塑的,还有看音阁内须弥座上耸立的看音菩萨站像,高大的看音头部直抵三层楼顶,面容丰润慈爱,两肩下垂,仪态端庄,其两侧各有一尊侍侯菩萨塑像,也是辽代的原塑。
上七图:独乐寺看音阁内辽代彩塑
上四图:独乐寺山门内辽代哼哈二将
看音阁内四壁的墙上满是壁画,内容是十八罗汉立像和三头六臂的明王像,有记载这些壁画均出自明代画师之手。九脊歇山式的檐下有“看音之阁”牌匾一块,因为是李白的真迹,而被收进“中国名匾大全”。
上九图:独乐寺看音阁内明代壁画
上图:收进“中国名匾”的看音之阁牌匾
辽代角兽以戏狮为题材,造型活泼,保存至今极为宝贵,已被罩上玻璃保护。
上三图:辽代角兽
独乐寺正南不远处,就是白塔所在的位置。白塔与独乐寺是古渔洋的珍宝,它们两者在布局上不仅有着亲昵的关联,也同为古渔阳的重要标志。1932年,梁思成来蓟县观察时,除对独乐寺进行详尽勘测外,对白塔也进行了观察,以先生慧眼,看察出独乐寺、白塔和蓟州古城的关系,并作出了高度的评判,梁公认为,此白塔有可能是辽代独乐寺的一部分。他在《蓟县看音寺白塔记》一文中说:“登独乐寺看音阁上层,则见十一面看音,永久微笑,慧眼慈爱,向前注视。若深赏蓟城之风景幽美者,游人随菩萨目光之所之,则南方里许,巍然耸起,高冠全程,千年来作菩萨目光直焦点者,看音寺塔也”寥寥几句道出一寺一塔的关联。《水浒传》第八十四回中,宋公明兵打蓟州城卢俊义大战玉田县中记载过此塔。古塔由石基、亭阁式仿木结构的须弥座、塔身、覆钵、相轮、塔刹组成,须弥座上的伎乐俑笛筝齐奏,翩翩起舞,无声演绎着严厉而欢乐的礼佛场面。
上五图:蓟州白塔
属于辽代的印记还有蓟州山里的千像寺,这是一处辽代民间石刻造像群,古寺已毁,现存辽碑一块及辽代佛教石刻,题材有释迦牟尼佛、大日如来佛、药师佛、弥勒佛、看音菩萨、地躲菩萨等。史载千像寺曾是盘山名寺之一,如今虽是断石残垣,但古韵犹存,辽碑上字口清楚,为辽统和五年所刻,算一算时间是987年,时隔千年印证着唐代到辽代这一时间段,盘山史况和千像寺的建造背景,具有宝贵的历史价值与书法价值。
上四图:辽代千像寺石刻与辽碑
乾隆皇帝曾有:“早知有盘山,何必下江南”的感叹,地理条件与四季时令不同,乾隆的感叹明显夸饰,但盘山在京东的地理区域里确实算秀美,古迹虽然大部分都重建重修过,但仍有辽金到明清时期的若干石刻与古塔遗存。
上二图:从年款可看出,盘山元代摩崖题记
作为明代蓟镇长城的重要关隘,黄崖关是明代蓟镇总兵戚继光在北齐长城的基础上重新设计、包砖大修的。近代对黄崖关的修复下了不少功夫,建了长城碑林,空心敌台也是肉眼可见比例大改,古关口扼守在太平寨的崇山沟谷处,气势尚存。
上二图:黄崖关长城
几次往蓟州觅访都是清晨抵达,彼时阳光从东方照射而来,整个老城都沐浴在阳光中,和煦温热的让人激动。进眼的是繁华落尽后的纯朴清静,是禅音里一笑尘缘的世界。老城的知识多了,似是懂得沉默也是一种表达的道理,算算李白的生平,假设他真的是天宝十一年到蓟州,那一年他已经五十二岁,距“安史之乱”还有两年,距他被发配到夜郎还有四年,距他离开人世,还有十一年。“夜郎万里道,西上令人老”,李白的流放,是有往无回的那种,所谓“长流”,终生不得返。这两句自言自语的感慨,可以想象是怎样令人心碎的心境下娓娓道出的。结局却并不在夜郎,流放两年,还没走到夜郎,皇帝大赦天下,李白得赦,那是乾元二年759年。世事难料,不卑不亢做好自己最重要——蓟州就是这样。
几十次的地震,上千年的风风雨雨,不大的古城几平方公里内至今还保存着千年以上的古建筑,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当我们真诚的双膝跪地念出阿弥陀佛的时候,期看我们都能尽己之力付出友善,那快乐的笑脸一定仿若菩萨脸上的祥和。
溜达在老城里,渔阳古街在冬日的苍茫中,虽然崭新,倒也可看。“摩的”在不宽的街道里飞驰来往;榆树枯枝下,算命先生摊开卦,见到生面孔就要给人算一卦;耍孔雀的汉子忙着招唤两只孔雀,白铁架子艳粉花配正宗孔雀蓝,艳丽夺目……所谓的浮生之乐,都在这儿了。
临别前最后再看独乐寺和白塔一眼,跟千年前的建筑辞别。
墙里,升出屋瓦一片,几簇烟树,似乎画中景物,隔过闹市朝我致意,说的是: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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