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封面|种姓制度无形之手撕裂美国
参考消息网2月14日报道 美国《时代》周刊2月13日刊登题为《从2021年1月6日国会山骚乱到泰尔·尼科尔斯遭遇暴力执法,美国人的生活仍由种姓制度界定》的文章,作者是伊莎贝尔·威尔克森。全文摘编如下:
我们的国家如何走到这个破裂和愤怒的时刻?群体性枪击事件甚至瞄准课堂上的孩童,警方杀害像泰尔·尼科尔斯这样手无寸铁的有色人种公民,这些又如何成为我们时代的主题?
在这个以宪法第一修正案作为立国之本、保护言论自由的国家,政客们是如何禁止书籍的?美国富甲天下、技术先进,却如何因新冠疫情死亡100多万人,超过世界上其他任何国家,成为全球之最?叛乱分子如何能攻进美国民主的堡垒,企图推翻总统选举结果?我们又如何在美国国会大厦内当真看到一面邦联旗,也就是说,与当年的罗伯特·李本人相比,我们这个时代的暴徒把邦联旗插到了更远的地方?
可悲的是,近年来发生的上述事件证实了以下看察:保护种姓制度的意愿会促使一些人践踏民主本身,就像我们在2021年1月6日看到的那样;强大的势力会追求收回那些边缘化、不那么强大群体的权利,就像我们在最近最高法院裁决中看到的那样;这些事态转变都是我们历史未能调和的自然后果。
美国《时代》周刊2月13日一期封面
人为分化社会阶层
种姓制度本质上是对人类价值人为且任意地排序,是社会分化的底层基础。在种姓制度中,任何数量的随机衡量准则都能用来划分群体并为之排序,这些衡量准则包括民族、血统、宗教和语言。就美国而言,早期殖民者选定的是原本中立的体貌特征,这些特征构成了现在我们眼中的种族,而种族是人类历史长河中相对较新的概念。早期殖民者利用种族来确定谁被奴役、谁是自由身,谁拥有权利、谁一无所有,他们还为各个群体在等级制度中指定了代代相传的身份,而这一等级制度一直延续至今。
从美利坚合众国建立至今的漫长岁月里,欧洲后裔,那些看起来像早期殖民者的人从来都是多数派,也是主导种姓。假如美国人已经习以为常的人口结构经过调整,表现为全国闻所未闻的分布方式,那会发生什么?人口普查推测,2042年或2045年将成为人口剧变的节点,仅仅是想到人口结构重新调整,又会发生什么?
取代理论的话语已经进进主流,这一理论认为,左翼运动将移民和有色人种并进白人多数派,导致白人灭绝。于是强大的势力摘取引人注目的措施来巩固历史上多数派的人数和最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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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由于种姓制度受到威逼,我们目睹了一小群不断缩减但仍占据主导地位的美国人孤注一掷地将意志强加于全国其他群体,执着地在最私密领域掌握人口数量,包括禁止堕胎、否定个人在如何建立家庭以及何时建立家庭方面拥有自主权;限制来自边陲以南的移民;以及限制女同性恋、男同性恋、双性恋与跨性别者的权利,限制他们的权利相当于拒不承认那些在外界看来不那么有可能生育孩子的组合,禁止人们做自己、禁止他们爱想爱的人。对于这些行动,要作何阐明呢?
禁止堕胎看似为黑人和棕色人种生育人数不成比例地增长敞开大门,但纵看我们的历史,种姓制度已经证实,当它受到威逼时,可以通过变异来自我保护。除了限制移民来掌握拉美裔的总体人数外,部分拉美裔作为仅次于白人的中间种姓,已经获得保守派精英的示好,可以想见他们可能像前几代意大利人和爱尔兰人一样被纳进白人族群,充实主导种姓的势力。即使在其他所有方面都失败,种姓制度还可以诉诸暴力,打击居于中间和从属位置的种姓,就像亚特兰大的亚裔女性、纽约州布法罗的黑人购物者以及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的拉美裔遭枪击那样。布法罗枪手宣称,他的动机是防止“灭绝白人”。
黑人生育遭受不公
种姓制度已对从属种姓的增长造成结构性限制。在受到非暴力犯罪指控时,主导种姓往往获得较轻的判决,黑人却遭到大规模监禁,这使得多得不成比例的黑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脱离了生育群体。黑人出了学校进监狱、对黑人在校生更严厉的惩罚,以及警察针对黑人可能率的暴力执法,陆续威逼从属种姓的人口数量。
针对医疗体系的多项研究笔录展示,或许最直接、最普及的成见阻碍许多从属种姓的孕妇得到所需的治疗,她们的人性和症状经常遭到无视。这会危及黑人母亲和孩子的生命。
在美国,从属种姓的妈妈和婴儿比其他任何群体都更有可能死于分娩并发症。黑人母亲的死亡率是白人母亲的3倍,而且从种姓角度看并不让人感到意外的是,接受大学教诲黑人母亲的死亡率是接受大学教诲白人母亲死亡率的5倍。这种差异如此悬殊,以至于接受大学教诲的从属种姓母亲比没有中学毕业的主导种姓母亲更有可能死于分娩。
这种不平等也延续到新生儿身上。2018年美国杜克大学一份研究报告的作者说,黑人婴儿死亡率是白人婴儿死亡率的2倍,“拥有博士学位和专业学位的黑人女性比没有中学毕业的白人女性婴儿死亡率更高”。报告还说:“黑人与白人婴儿死亡率的差异体现在各个教诲水平,而硕士及以上学历的群体中差异最大。此外,拥有博士学位或专业学位的黑人女性婴儿死亡率最高。”
这些有违直觉的结果反映出长期的怨恨和无意识的成见,反映出那些不甜按照外界预期、待在种姓制度底部的人面临的压力,也反映出那些细胞末端端粒危急缩短的人身体所遭受的侵害,这些人凭借自己的雄心和成就,发现自己在不断与种姓的界限较量。所有这些因素在种姓的支撑下,使得黑人的生育受到结构性进攻。
美式民主岌岌可危
种姓是我们惧怕和不满背后的无形之手,让我们所有人变得微小。它让邻居相互敌对,让受到煽动往监视种姓制度瞄准目的的普通人成为间谍。
今年1月在孟菲斯,泰尔·尼科尔斯被5名警察殴打致死。这些警察和尼科尔斯一样,都是黑人。这起悲剧事件提醒我们,种姓制度不是黑人和白人的对立,而是执行等级制度,是针对从属种姓的致命非人化,使得任何群体,甚至包括他们自己群体中的任何人都可以向他们施以几乎任何暴行,以便保护种姓制度,保护自己在这一制度中的位置,而不管自己的位置有多边缘化。正因如此,仅用“种族主义”这个词有时似乎无法完全描述我们国家所面临的挑战。
现在的问题一如既往:我们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我们情愿为实现这个目的做些什么?答案是,我们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在全球新冠大时髦期间,美国以最不堪的方式“领先”世界:不仅笔录的新冠死亡人数超过其他所有国家,确诊病例也是世界之最,比疫情第二严重的国家印度多出数百万。和美国数字相当的,不是其他发达国家,而是发展中国家。
美国和印度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一个被认为是最古老的民主国家,另一个被认为是最大的民主国家,怎么会受到如此严重的打击?因为一个国家有世界上最古老的种姓制度,另一个国家的种姓制度没那么轻易识别出来。种姓制度依靠纷争和不平等来维系自身。在种姓制度的操纵下,人们认定自己和另一些人的福祉毫无关系,因为人们被告知,那些人次于自己,对他们不屑一顾。这会让整个社会变得不那么宽浩大量,在不同群体间内置了一种“我们”与“他们”的距离。因为种姓制度,我们更轻易反目成仇;因为种姓,我们彼此保护不够;因为种姓,再加上社会中的其他崩坏,我们的民主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