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英姿——一个全新的漠河
英姿——一个全新的漠河
文 / 李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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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山我是熟悉的，因为是我的根。 可也是最陌生的，也留下很多遗憾。几十年后的今天，每想起在那大山里快乐的时光总有一丝酸楚。那是眷恋，也是对那块土地发自内心的热爱。
多年来游走四方，走到哪里都会说我是大山人。可我对大山却不是真正的了解。就是现在还分不清蘑菇的好坏也辨认不清树种和植被，甚至一次没有进山摘摘过野果…
我的童年和少年在内蒙古一个喊甜河的小山城度过的，从懂事起就知道幸福生活是大山里取之不尽的木材给的。这些木材产品运往全各地往支援国家建设。我家乡所有工厂也都是加工木材产品的，规模大的很。我从小奔跑在木垛里是松油香伴着长大的。
起早贪晚到处可见可听机器截木头，火车运木材的轰喊声。每次上学路过小火车站都会好奇仔细看察小铁轨延伸往的远方到底在哪里？ 一节节的，长十几米的运木材小火车一次会带下来十几节，从我身边唤啸而过让人敬畏，每次我都好奇的目送远远。脚下踩的这两条小铁轨承载着我少年的梦幻和对未来的向往，也有对自然界无私向人类奉献一切的感恩！
我工作在黑龙江的漠河也处于大兴安岭山脉。来漠河后不但离大山近了，人生也和父辈一样彻底结缘大山。漠河虽然没有老家内蒙古豪气把小铁轨展进大山深处。也是个年轻有活力素有‘不夜城’之称的漂亮山城。 处在黑龙江南岸与俄罗斯隔江相看。不但有着厚重文化历史，还因为特殊的地理天象‘北极光‘而声名远播。
漠河是汽车陆运还有黑龙江沿岸码头水运两种形式。漠河年平均气温在零下5度左右，冬天最冷时候达到零下近五十度。人们常年在高冷里作业那是个苦啊！可大山人从来都热情高涨，摸爬滚打在雪地里从不埋怨。我很快对木材生产一整套的摘，集，装，运，清理等工序有了解。我小时候心结打开了也对漫坡的野花，苍翠的草木感情更加的深厚了。
有一次在作业区听摘伐老张师傅说进山的趣事，起早背着油锯进山觅觅可伐的成才树木，奔赴在没膝的大雪里，前面脚拔出雪窝后面的脚迈不动，鞋子卡在雪窝乱树枝下回头往找鞋子脚冻的麻痹没了感觉。干起活来还好，停下来就是个透心凉。站在雪地里发抖，大沿狗皮帽子，眼睫毛都挂满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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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徒弟冻哭了直喊“师傅，我脚冻伤，刺痛停一会吧。” 我告诉他“停下更冷，要干活运动不然一会冻僵了。晚上回到工棚，鞋子棉裤脚冻冰硬化放在地火龙上烤一夜明早才能穿。”
雪地里简易的帐篷四面透风，木板床下是砖搭建凸起匍匐在地面上的，里面空心类似烟囱一样被称为‘地火龙’的取热设施。连接帐篷外的铁炉子日夜燃烧木柴，烧起来像蒸笼停下来立刻就凉。下半夜没人添柴很快就冷个透心，被褥上都有雪面早早的都被冻起身。
冬天是摘伐作业的最佳时机，全年的任务量差不多都在这时候完成。一辆运材车最多装 十几米，为了完成任务就要加班加点的跑。司机最怕的就是夜里路滑，车半路抛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里，通讯又不发达仅靠对讲机有时信号不好，守在大雪里等候救援是件很可怕的事。人员随时被冻伤的可能。冬季调度和安全人员日夜轮流值班把握车辆情状，晚上没有回来的司机要及时汇报或者出往车辆觅觅。
反常艰苦的情状下大家却干劲十足，每年都提前完成摘集任务。火车四季不停的把加工好的成材运往全国各地。江边船运只能是夏季运到下游的富锦，佳木斯等有码头的地方，直接进造纸厂或者再装火车运往各地。自然一船最少装上千米是火车比不了的，那时候的大山可谓威名远扬，盛级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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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大兴安岭原始森林起自额尔古纳河，南到赤峰的西拉木伦河。长达1400公里的莽莽大森林不但为生活建设提供着有利的保障还对调剂气候，水源，稳定生态平衡有着重要的作用。
人类在索取的同时也要从资源永续利用的看点出发给于保护修养。挑选可伐的成材时要看四周的环境，抉择林木密集的地方伐使其空间更大。然后把杂木清理掉，距离间隔开来，通风好，有利于林木更好吸取养分促进其迅速成长，这就是山里人俗称的‘清林。’
‘清林’是伐木的最后一道工序也是最艰苦的一道工序。前面的人用机器切割杂木后面的人紧着回拢，然后点燃灰烬。夏季蚊虫叮咬，蛇出没，冬季冰雪几尺其艰苦是可想而知的。大山的豪迈也塑造了大山人的坚韧不屈个性，在恶劣的环境下硬生生的把个大山打造成花园。
漠河属于冷温带的气候，冬长夏短，降雨量不大。特殊在春秋两季风大干旱防火是林区重中之重，每年投进大量人力物力防止火灾的发生。大风天人们不敢烧火做饭，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林区的职工都有一身过硬的能耐，不但有一套在大山里生存的技艺 还有一套完全的保护大山的技能。平日里他们居安思危，经常练习演习学习扑火的知识和技艺。如有什么情状几秒内迅速集结出发不会耽误一点时间。连孩子都懂得防火的重要性，不能带火种进山。职工们可以数日不进家门对大山的生命给以严防死守，可大大小小的火灾也没有间断过。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那场史无前例的大火彻底损毁了资源，大兴安岭五万余军民在大山里奋战25个日夜才扑灭大火。过火面积100多万公顷土地、焚毁了85万立方米林木，烧毁大型贮木场近五个。苍翠延绵的大山顷刻间化作黑漆漆的地狱，大山的儿女呜咽声响彻云霄…
大火无情的掠走了花团锦簇，绿树成荫，蝶飞鸟喊景象。十几米高的白桦松柏通体漆黑枯掉了，几尺厚的地表植被灰烬了。动物鸟儿迁徙了，世代依靠大山生活的人无奈也远走他乡了..
没有了林木花草和动物这个自然形成的天然大氧吧就徒有虚名，消除二氧化氮净化空气平衡自然，防止水土流失都是空谈了。
一部分留守大山的人转为育林，他们不辞辛劳的为伤痕累累的大山愈合着伤口。一干就是三十年过往了。当年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风华正茂的年轻一代已经满头华发还依然坚守在那里..那里是根，是家，他们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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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夏季我回到阔别已久的漠河。从车拐进大山那一刻，看着无际的莽莽绿色一直延绵下往的山岭我满眼渗着泪水。大山又布满生气像当年的我们年轻的生命泛着的青春活力，那样的光线四射..
厚厚的植被，密集的林木，笔直参天的小白桦松柏横竖排列有序整洁又葱郁，野花小草争奇斗艳，蝶舞鸟喊一派繁华昌盛的景象。宽敞平整的公路直延伸进苍翠的深处。过往坑坑洼洼尘土飞扬的情景不见了，路上车流不断很是热闹，都奔着原生态的大山旅游而来。
近些年在加大力度育林造林的同时人们不断的探觅新的发展机遇。背靠着大山就是宝地。林木植被逐渐恢复的同时也向人类奉献着丰盛的财富。野果，菌类，药草等山产品形成新型产业链，每年夏秋两季进山摘摘人们收成颇丰。
当地政府也给与大力支持，新兴产业链逐渐走向成熟。通过深加工的山产品走向全国各地。依靠这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大搞生态旅游，修建了机场，公路。交通便利直达大山腹地。漠河成为近几年旅游打卡网红之地，以全新的面貌显现在世人面前。
辞别多年的老同事见面格外亲切，年过五十的姜志诚头发已经稀疏掉的仅剩后脑部分，额头眼角布满深深皱纹，常年在山上风吹日晒粗糙的皮肤尽显苍老。
当年封山后人员纷纷外流，他抉择留守大山。春秋两季防火，夏季进山摘摘，冬天清理杂木..这一守近三十年过往了。大山又绿树成荫恢复当年的生气可他却老了。他的皮肤像干裂树皮失往水分裂开口子，牙齿也脱落像足即将枯萎老树。
“老姜，现在还好吧？每年夏季的摘摘收成颇丰吧？” “好啊! 今年的野果价格高又收山。昨天小惠她娘俩摘了7百多块钱。“
“蓝莓吗“我又问。”是啊，你再晚几天回来蓝莓就没有了，要摘摘红豆了。“ “ 李姐， 老姜是顶级能干的，手腿都快眼神又准.进山一会就不见人，出来时满满一桶让我们忌恨哈哈哈..” 卢海英调笑着老姜。
“哈哈哈..海英，进山就跟紧他。”“李姐，他可是食独食的主。上个月摘灵芝说好带我们一起可进山就没人影。灵芝和蓝莓生长习气不同。不懂的，真的找不准呢。”
“海英，给你姜哥买几瓶酒啥问题都解决了。酒后他躺在木头上睡觉你们找灵芝哈哈哈..” 胡军的话逗的大家笑出眼泪。
“当年老姜也是最能干的一个，还是捕鱼能手。我可一直记得咱们住宿时候饭堂没有好食的，老姜经常在额木尔河打鱼给咱们打牙祭哈哈哈..说老姜是小气人我可不认。” “ 看看，就是李延有良心，还记得食鱼哈哈哈..” 老姜人老实很是幽默，有着大山一样倔强耿直的个性，做事不服输还要做好。
“当年都不知道大山里还有这么宝贵的灵芝啊？我都想往看看..有蘑菇了吧? ” “李延，当年工作忙的都难见人谁还有空见灵芝。” 哈哈哈哈… .老姜慢声细语引起阵阵哄堂大笑。
“蘑菇还等几天下雨就有了。那你们也不能往，山里有虫蛇。“ ”你怎么和我老妈说话一样，这句话耳朵都听出茧子。 就在这山里长大的，恐惧虫蛇？“ 话是这样说可遗憾还是留下了，我终究没有走进大山深处。
几年了，一直计划组织外面的老同事集体回一次漠河，以慰大家天南地北思念之苦。有些老同事年龄大，船车劳顿再迟出行也艰难。可多种原因也一直没成行，这几乎是我的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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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丰厚利润的驱使下，每年到摘摘季节大批外来人涌进大山和当地人分一杯羹。
“看着那些外地人不懂摘摘技艺，铁皮工具下往伤了根苗很是心疼。“ 赵雅丽一脸的无奈。”在这大山里一辈子了，大山的习气是最了解的。伤了根，枝秧不死掉来年也不挂果。“ ”多普及一下林木养护方面的知识，大家获得丰厚果实的同时也做好保护就行。“ 老姜的话引起共喊。
无私的自然界向人类默默奉献着所有，人类也需要回馈和感恩给于保护。自然界才能源源不断的奉献给人类更多的财富。
记得当年老局长每次开会都会说养护大山就是给子孙造福给后代留下饭碗。他的这句话直到现在我才深层的理解深刻。 我们人类生存在地球上，假如恣意破坏地球伤痕累累，我们的生存环境怎么会好呢？
近些年很多地区风沙大，乱砍伐，水土出现大面积流失造成生命财产缺失。空气和水的污染， 气候变热冰川熔化，很多动植物灭绝，造成生态失衡….自然界一切都和我们人类息息相关，在改造自然同时也要保护自然，我们生存环境才会美好。 我们不能只是肆无忌惮的索取更多的要感恩回馈，对自然界爱护就是对我们自己负责。
生态旅游的兴起让大山走出东北的同时也让人们爱上这里的山峰叠翠，鸟语花香，三百六十度皆美景的纯天然大氧吧。漠河人也不负众看，和这松柏一样根系深深扎在大山有着大山一样粗犷，坚韧与火热的性格。锲而不舍的代代人的坚守，信赖神异的大山必会向世人显现一个又一个传奇并且以崭新的英姿耸立在中国最北方！
作者简介：李延，黑龙江漠河人。 山东省散文协会会员。著有长篇短篇，散文诗歌散见报刊平台发表。
编辑：意不尽网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