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作家|陆梦:超乎想象的动物(小说)
兔子里也有邪恶的,还不少!
前几天我负责喂兔子,兔们隔了那么久见到我,有的表现得很开心,扒在笼子上站得直直地看我。以前我进兔圈只是清理它们的粪便,还没资格给它们喂食。这次我拿起料桶,给第一只兔子喂食,其他兔子立马激动起来,纷纷扒在食盒上,弄出各种响声,很像一群要饭的,敲打着饭碗,给点食的吧,快给点食的!又像火车上那个卖盒饭的乘务员,推着装满食物的车子,在人行道上走,用一根不锈钢的铁棍敲打铁皮做的车子,发出震耳的声音:让让,让让,盒饭,大米饭,五元一份;面条五元一碗!没人买她的盒饭,她就用车子崴坐在过道里的旅客,没命地敲打铁皮箱。我不知道她是跟车子有仇呢,还是跟旅客有怨,反正她成为我记忆中挥不往的阴影。我知道她是一个不快乐的列车服务员。既然天天不快乐,完全可以躺在家里睡大觉,到公众场合发泄,让那么多人跟着愤怒,让那么多人心里留下挥不往的阴影,真不地道!
我这样想着那个厌恶的乘务员,不停地把玉米渣放进料盒。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喊吓到我。赶紧往发生地跑往。一只还没满月的小兔子跑到隔壁大兔子那儿,嘴巴都淌血了。我赶紧打开笼子,把小兔子送到它妈妈那儿,不放心,又放进产仔箱。那只兔笼里有个东西,又白又红,后来运用体会,那该是一只小兔子,它食剩下的。我不敢确定,因为恐惧,看了很久没往动那个东西。
第二天,我又来喂兔子,那个又红又白的东西不见了。我在母兔子那儿发现一只小兔子的头。用棍子取出来,放在地上。我往加水,突然觉得脚下踩了什么,心里咯噔一下,踩着的感觉让我心惊,低头一看竟然是那只兔头,我觉得万分邪恶,赶紧把它放到外头,德牧金豆过来把它含走了。
又是喂到一半的时候,又发出尖利的吱吱声,又往查看,这次那只兔子又把一只小兔的肚皮咬破了,一条腿也快食没了。我把笼子打开,夺救出小兔子,后来想想这个坏兔子,打它几下,想想,又把它提溜出来,放在笼子最上层,和谁也不沾边。邻边的那只母兔子十个孩子给它食得只剩5只了。等过几天,那两只受伤的也死了。我狠狠地指责那只食小兔子的大兔子,说它太恶毒了,作为一只兔子,不爱惜别人的宝宝,还拽过来就食,你没孩子吗,那么恶毒!它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我,我指指它脑壳,看什么看,可耻!
我又往教诲那只不合格的母兔子,你看看你,怎么看护孩子的,眼看着人家食你孩子,也不反抗,也不吸取教训,你啊,你啊,让我怎么说你个蠢货呢?你看人家大灰,休息的时候都把孩子驮在身上。不是一会儿啊,是天天!天天都驮在身上,那才是母爱!说完,我还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它看。它看到没有,也不知道。让它懊悔往吧!无能的家伙!
还有一只母兔子,不知怎么搞的,三个白孩子,后背都光秃秃的,毛都没了。我仔细地检查一下,也没皮肤病啊。后来隔壁唯一的白孩子也跑进它的笼子,我一看,后背毛也不见了。直到那天我把食物放完,看它们时,才发现那只母兔子把白孩子扒拉在嘴边,拔毛食呢,那只小兔子温顺地蹲在它嘴边,一动不动,连腿上的毛都拔光了。天呐,我立刻打开兔门,把小兔子拿出来,母兔还不给我拿,拼命反抗咬我,幸亏我戴着手套,穿着棉袄,就这在我手腕上留下两个牙印,我当时想,会不会得狂犬病,仔细看没流血,放心了。我把四只小兔子放一个笼子里,给它们放很多玉米渣和树叶。那只母兔子气得不行,看到我就咬食盒。我也不理它,哼,坏家伙,呀呀呸,咬我!
下午往清理兔圈,打开门,看到没毛的小兔子在地上,看我进来,跑过来,我脱口而出:小同情,你咋下来的!抱在怀里,安抚它很久,又放进小伙伴里,它们呆在三层高的笼子里,掉下来竟然没有受伤,真是奇迹。我想是不是它们的毛有降落伞的功能,或者因为母兔子把它的毛食了,剩下的毛更像一把撑开的伞。因为它不停地掉下来,从来没受伤,在地上跑得飞快。我要是伸手,它会到手里来。
展开全文
还有两只小黑兔,我刚给它们分好豪宅,还没起身,它们就跑出来。我喊:小黑孩,快过来,小黑孩听话!小黑孩果然很听话给我挠在手里,又给它们换一个新豪宅,它们才不闹腾,在里头站起来看我。没事的时候我就把其中的小黑孩抱在怀里,抚摩它滑溜溜的毛,小黑孩会很乖的趴在我怀里,静静地任我抚摩。
有一只小灰兔,跑到我们住的房子四周,我和大嫂挠了很久,也没挠到。过好几天,它竟然跑进一个没有关的笼子里了。那里面还有食物,它一只兔呆在里面,我抱在怀里,说,小坏蛋,怎么跑回来了,是不是恐惧狐狸、金豆挠你啊!我把它放进同龄的兔笼子里,它们很协调,我觉得肯定是一个妈的,因为它们没有陌生感。我想这只跑出往流浪好几天的小坏蛋一定有很多的故事讲给其他兔子听。那些兔子们一定会羡慕地不行。其实兔子也需要旅行、探险,特别在少年时代。
以前总以为兔子是温顺的,是可爱的,看到兔子邪恶的一面,不禁探求起人类,探求了世界,全人类都如兔子般,有好有邪恶,还有伟大的母爱!
羊的语言
昨天一大波人到我们羊圈度假。三个烤肉炉一起工作,炖了两大锅野生鱼。食饱饮足他们往钓鱼。
我往看砍头枣,只看到新栽的黑枸杞,满心欢喜,以后我就可以给弟弟邮购黑枸杞了。那谁说,一千块到八百块一公斤,你也舍得?不给他食,还给谁?我反问,这是最好的礼物啊,再说,我刚学会晒制枸杞子。以后不用劳烦他人。没事我就往摘。
羊们从羊圈里出来,像流动的激流,哗啦一声,就占据了食草,整整洁齐排好队伍。有一只帅帅的羊,长着长长的白毛,聪明的很,每次都不屑于和其它羊共食,总是在上料的时候,就开食,怎么也收拾不住它,没方法,又帅又有脑子,这是它生存的优势。别的羊食草,这位帅哥看谁不爽,就往挑逗一下,用角碰碰人家的屁股,碰碰人家的腿,人家惹急了,会回头跟它干上几下子,无奈肚皮饿着,只好匆匆收场。每当这时候,帅哥表现的极度兴奋,跳起好高,还要在空中做几个高难度动作。只是,没有羊欣赏它的表演。在羊的身上,我懂得食饱了撑的是怎么回事。这个词对人说有用,对羊来说最妥当。因为羊不会掩饰自己的行为,人会,会装。
还有一只羊,特有战斗力,还带着一只和它长一样花脸的小羊。隔着围栏,它都想和狐狸干上一架。狐狸当然没那个闲心,它卧在我腿跟前,看着那只战斗力十足的羊妈妈,别的羊都在食草,这只战斗力十足的羊就跟那谁战斗起来了,它用头轻轻地顶一下老公的腿,他走几步,它就跟着顶,老公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样跟他玩的。然后他就用脚顶住羊的头,一人一羊玩得不亦乐乎。我远远地看着笑死了。
中午下了一只褐色的小羊羔,它被羊群冲出来找不到妈妈了,一直在羊群里喊:嘛、嘛喊了好几个小时,它的妈妈也没理视它,估量是个光生不养的主。老公在羊群里觅觅那只不合格的羊妈妈。后来母羊回到小羊的跟前,就把它们抱出羊群,放到孕婴场地。
我正看着羊群食草,形势一下大变,羊们一下高声呐喊起来,并且冲到我趴着的围栏前,齐声高喊,我一下听懂了它们的语言,竟然是拿来!快拿来!我回头,看到老公提一个黄色的桶来了,那些羊群情激奋,喊声洪亮。我惊问,羊们咋抗议了。这不是我提着玉米来了。它们精得很,想食玉米。黄桶挂在树上,那些羊们就清静了,回头找到自己的位置,陆续埋头食草。老公又拿起黄桶给母羊们加料,那些羊们又群情激奋,这次我听得出是骂老公了。要不是木栏全是大木头做的,它们就跳将出来,泄愤了。
小羊还不会食奶,那只新当妈妈的母羊光顾得食料,哪有心管孩子。小羊在母羊肚子下闻闻,别的母羊就顶它。不给沾。老公挠住不合格的母羊,我把小羊拿到羊肚子底下。结果它不会食奶。折腾很久,只好舍弃。我走几步小羊就跟着我走,还喊:妈……妈……
老公说,这次惨了,它只认你了。
等他开车走的时候,小羊娃竟然跟着车子跑起来,速度竟然跟车的速度一样,跑着嘴巴也没闲着,喊着妈妈……我跟后边追啊。小羊又跟着我了,我蹲下往,让它回到羊群里往。
我无意中碰到它的嘴巴,它就回头喊着往回走了。这个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小羊娃,脑子里一定布满茫然和渴求,它对这个世界是好奇的,也是惊恐的,也不知道那只不合格的母羊,给予它温热没?
不是狐狸的狐狸
狐狸是只小狗,两个多月的小狗。这名字是昨天老公给它起的。
中午的时候,老公喊,狐狸过来,它就兴致勃勃地从屋里跑出来,一直到我站的位置。黑丫头正在食饭,狐狸闻到肉味直接伸头到黑丫头食物边。黑丫头一口就咬狐狸,幸亏老公反应快拾起一根树枝,挡在黑丫头嘴边。好险,黑丫头一口就能要了狐狸的小命。黑丫头厌恶别的狗,唯一不咬的就是狐狸,经常用它的大爪子把狐狸拍倒,爬不起来,这次,黑丫头算是给狐狸结仇了。黑丫头那么会过,食不完的食物立刻就用嘴巴拱土盖上,还要用嘴压实了,它能容忍狐狸和它分享食物吗?当然不能!每当看黑丫头埋食物时,我都在想,黑丫头的前世一定是位挨过饿的女子,后来给饿死了,才会对食物这么珍惜。也可能是60年饿死的,要不然不会那么憎恨别人跟它共用餐。它曾经咬死过一只饿极的小狗,就是因为人家想偷食它一块肉。
对于黑丫头的小气就不说了。说说这狐狸。狐狸才来几天,就有了不起的故事。
我们在地里种很多菜,葡萄、果树。有几只老弱病残的羊们单独放出来。它们就游荡在菜地里,食各种蔬菜,就是不到苜蓿地食草。人又不能时刻看着,很是无奈。狐狸第一天就把菜地里的羊驱逐出往了,它用小小的嘴啃羊的蹄子,一只只啃出往。那些羊不服气,想你这小小的狗,还不经我一蹄子,还想管我,不鸟它。无奈,腿给人不停地啃着,只好撤。撤到玉米堆里,这也是狐狸的保护地,它不给羊们食玉米粒。羊们气得不行,跟狐狸斗了好几天,失败告终,再也不来菜地食菜了,菜们都开心地舒了口气,开始重新长叶子结果实。
狐狸有如此天分,和它的娘有关系。它的娘是牧羊高手,原主人家有一群羊,都是狐狸的娘天天吆出往放。它在前头走,羊们尾随在后。这狗可不是人,它经常把羊吆到别人菜地里,把人家菜食食。人家往撵,这狐狸的娘不能让别人沾到羊,一挨近羊,它就毫不留情地上往咬。为此赔了人不少钱。无疑,狐狸的娘是只聪明的狗,就是不识时务,经常犯致命错误。狐狸可能看到它娘的错误,及时纠正自己的思想境域,想从小树立男子汉的正确世界看。这点,狐狸作对了,人家说青出蓝,更胜于蓝,一点不错,对人对狗都是一个理儿。要不然咋喊它狐狸呢。
狐狸对人有排挤行为,不熟悉是绝对不让碰的。它昨天见到我,就似乎熟悉了好几百年一样。上来舔我的手,笑眯眯地看着我,讨好地卧在我脚边,把肚皮露出来,让我抚摩。我们玩得很协调,老公闷闷不乐地说,它跟你咋没距离呢,我和老儿还跟它相处几天,才让我们抚摩。我也想不通,难道这狗的前世是我的朋友,它没饮孟婆汤,依然熟悉我?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我喜欢狗,狗永远记得你对它的好,哪怕是一次食物的赐给,一次小小的抚摩。人却不一样,你对他付出全部,哪天他变态,觉得那都是你在讨好他,别有专心,利用他,就会变成一种仇恨,一种过激行为。反过来报复你。
喜欢狗,在狗的世界里,可以享受到友谊和生命的坦诚。
不是么,生命的坦诚!
狐狸与兔子
狐狸好食之极,不能看人拎袋子,它会跳跃着站得直直的,双爪扒在袋子上,摇着长尾巴讨好袋子,注重,不是拎袋子的人。食东西也是猪八戒食人参果,直接下往,肚子撑得滚圆,找个偏僻的地方养神往了。我想它是不是在回味食物的味道呢,还是在懊悔为啥吞那么急,又没狗和它夺食。
挖花生的时候,看到狐狸在远处追兔子,就喊狐狸回来。狐狸欢天喜地一阵风到我跟前,蹭着我的手,肚皮翻着,双腿圈着,脉脉含情地看着我。我用戴着手套的手抚摩它的肚皮,它很享受一动不动。手套上的沙土不小心撒到它脸上了,我说,看你,耍赖,看不到人家干活呢,对不起啊,真不是有意的。它抖抖脸上的土,跳起来又向兔子的方向奔往。我喊它回来,它回来玩了一会,我专注挖花生,就把它忘记了。花生秧好同情,一棵花生秧上好的结十几个,不好的一个也没结。正常是结三个。连我的种子都没收回来。
大家都舍弃的花生,只有我执着地用手挖,老公看不下往,就拿铁锨帮我。我说,一棵秧能结两三个我就很称心了。小的时候,大姐二姐,天不亮就拉着驾车到别人家地里搜花生,天黑回来,也就搜两塑料袋,平时舍不得食,留过年食。剩下的都给俺爹就酒了。老公问,假如现在的孩子天天看,不给他食会出现什么状况。我说不知道。他说,看两三天还行,之后还这样,估量就把碗筷、桌子掀了。我说那我们看了那么多年,咋没有一个掀的?他说,那时候的孩子都傻啊!
我又想起每年快到中秋节时,大姐、黄脸叔、大姑、美红大姐、毛蚴大姐,他们半夜骑自行车驮着朤(lang)到砀山批发梨子,到萧县批发葡萄。葡萄放朤里,朤上面还要绑着两塑料袋梨子。好的是舍不得食的,磨烂的,坏半个的,才是我们过节的水果。后来,我坐在火车上离开家,经过砀山的梨园,才知道是那么远,那么远,才知道他们那么厉害,为了过节,洒了那么多汗水,年年无怨无悔。
收成一点花生,我就开心地不行,究竟收成了啊。
天黑时,老公看到大白兔竟然死了,给狐狸咬死了。狐狸在杏树底下咬死的大白兔,挈到瓜地,可能企图毁尸灭迹,没成功。它还小不会掩埋,食的太饱,也食不下兔子,那只兔子和它身材差不多,我不知道它是怎么把兔子咬死的。
老公拎着兔子,我说你提着兔子,扇狐狸的脸,看它下次还敢不?老公说,狐狸怪厉害的,不错,这么小就能逮到兔子了。冬天好好练习,让它逮兔子。
话说,那只大白兔,怪同情的,一直关在笼子里,才自由两天,小命就丢了,估量这就是命吧。
狐狸、刺猬、新西兰
昨晚,也就是今天的凌晨1点,到羊圈往接狐狸,刚上公路,看到一只刺猬蜷缩在路中间。车子掉回头,老公激动地把狐狸递给我,说把这只刺猬带回家。我掏出口袋里的丝巾,用这个包吧。老公踢了一下刺猬,它就卷成了一团,很轻易就把它放进丝巾里。老公说你就这样提着吧。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抱着狗,想起可爱、同情的小刺猬刚才无助地在灯光下任人摆布,就这样失往自由,不能回家,或许家里还有心疼它的爸爸妈妈,我们就这样带回往,它一定死路一条,因为我没有体会喂活一只刺猬。我说,还是放了吧,带回往给我们喂死了,惋惜了。老公说也是啊,放了吧。他把刺猬提到沟里放掉了。路上我们回忆了好几年前逮到一只肥壮的大刺猬,兴冲冲地带回家,交给儿子玩。儿子那时候7岁,他开心一天就哭了,说这只刺猬一定是爸爸,它的老婆孩子一定在家等它回家。人家半夜出来找食物,你们就给逮了回来。非要他爸爸给送到原来逮它的地方。后来这只大刺猬儿子放生在他奶奶家的庄子里。过了几天,听说给一个小孩逮到食了。儿子怨恨他爸爸好几年,说好好的一家给他拆散了,也没法通知刺猬一家别等大刺猬回家了。回忆完,我们都有为刚才的行为懊悔的感觉,是啊,谁都有生存的权利,我们没有剥夺别人生存的权利,人要爱人,更要爱和我们一起生存的其他小动物,包括一只小刺猬。
狐狸进驻到家里了,会上楼梯不会下。它饿得不行,不好意思说它,太丢人了。反正我买了几公斤排骨,它食了好几块,还馋,还往厨房扒垃圾桶,我都觉得它好丢人,后来想想它还是孩子,饿了这么久就原谅它了。期看以后它不要这样没出息。
中午躺在床上看世界地图,找很久才在汪洋里找到新西兰。喜欢这个国家是因为网友燕子老师。她是我的qq好友,华人。是新西兰中华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即文联主席,也是主编,大洋洲华文作家协会的会长。熟悉她源于她拍摄的照片。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魅力、漂亮的国家。我收躲她拍摄的好几张照片,没事的时候就独自欣赏一下。看多了就想有生之年能到那个漂亮的地方往吗?对新西兰也就有了神往。查完地图,看到它确切的位置我就傻眼了。这辈子是不可能到那漂亮的地方往了。隔千山万水就不说了,单单是那大洋就让我心惊胆战,况且我们隔了6个时区。我想,隔了那么多时区,我们作息的时间到底是怎样的呢?我和燕子老师的每一次谈天都是怎么样的情形呢?太阳,星星、时空,想想满是浪漫呢。看着世外桃源般的,碧水中的新西兰,我的心开始愉悦起来,赶紧进睡,期看梦里可以畅游那儿。即使不能进梦,生活中我不是还可以通过照片,电视了解那漂亮的风景、异域的风情嘛。还有编辑老师把我的小说发在那发行最大的《华页》报纸上。新西兰,注定可以圆梦的地方,我爱那神异的、海洋中的仙境!你爱吗?看了地图你也一定和我一样。
黑丫头
婆婆住院在我家,我不得不代替她到生产队为弟媳妇做饭,顺带喂鸡、喂狗。一只刚满月的躲獒拴在刚长出嫩芽的苹果树下,它憨憨地看向我,满脸的忧伤,我想它是想妈妈了吧。这只狗是别人送的,刚带来几天。
中午我把狗食用面汤泡好端给它,它扭过头不看,似乎赌气的小孩。那些鸡们一拥而上夺食,我怕鸡们食了狗食会变成怪物就拿树枝恐吓它们。我把狗食伸在狗嘴里,它无动于衷,我摸摸它的头,它伸舌头舔我一下,依然不食。晚饭后,剩下半锅揪片子,我狠狠心拿往喂狗,它依然不看不食,我把它的嘴巴按在饭里,它嘴巴紧闭,我抚摩着它的大脑袋柔声地问它:“小家伙,你想家了吗,这儿以后就是你的家了,不食会饿死的,你看那些好食的鸡们,你不食它们就食完了啊。”它似乎听懂了,舔一下我的手,我把饭挠在手里让它舔,它舔完我手里的饭,我把饭盆放在它嘴跟前,它还是不食,我只好一次次把饭放在手里,一直喂完。
老公回来对我说:“这小狗来到就绝食,不食不饮,我们以为它食惯了狗粮,特意买来也不食,今天它能食你喂的饭,看来能养活。”
我说:“这么小的狗,干嘛要拴它。”
“怕它跑了啊,这么贵的狗,丢了不惋惜了。”
“可以把大门关上啊,人家来这就失往自由,要是你也一样啊,不哭才怪。况且它还是个婴儿。”于是小狗就解放了,可以在院子里自由玩耍。我给它取名黑丫头。它渴的时候假如盆子里没水它会蹭我的衣角,跑到水盆前,叭叭地用嘴磕盆,添上水它会很乖地往饮。饿的时候它会站在狗粮袋前,摇头摆尾憨憨地对我笑。更有趣的事,它还有领地意识,全院的最高点是苞米堆,成为它的领地,它整天蜷在最高点看察鸡们的一切活动。
黑丫头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往看它。它不知跑哪玩往了。我到菜地里摘菜,它已经学会开菜园的门,经常溜进往洗澡。它又偷偷地开门,看到我嗷地一声,向着我冲过来,越过菜们,直接扑到我怀里,对我又亲又舔,我说黑丫头,这么久你还记得我啊,以后不要这么野蛮嘛,差点把我扑到,这样粗鲁谁能受得了啊。它害羞地一路不给我走,只拿它的大头拦我的腿。
黑丫头慢慢开始会咬人了,关在院子里它会爬院墙,为了不让它伤人,给它转移到羊圈。我搂着它坐在摩托车上,它很紧张,几次想跳车,我抚慰着它。到了地方把它放下,它一下车就跑了,我们在后边追,它疯了一般不理。它疯跑到铲车跟前,兴奋地嗅啊嗅啊,它认出自家的铲车,似乎明白了什么,又掉头撒欢迎接我们。然后黑丫头就跟着我们。
晚上,月光皎洁,我和老公带着黑丫头散步,路上是沙子,踩在脚下软绵绵的,很舒适。走得太远,我就挽住老公的胳膊,黑丫头蹭地从后背搭上我的肩,我吓得放开手,它夹在我们中间,老公扒拉它让它别当第三者,它就是赖着。我们怀疑它的举动是无意识的,又试探一次。我挽住老公的胳膊,它从正面过来,用它的爪子把我们分开,我们嘿嘿哈哈地笑它,它一脸严厉,周密地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第三天,黑丫头开始圈地盘了,它看我端坐在一边,就跑往巡视,一百多亩的林带它巡视一遍,在各个重要地段用尿做了记号,里面几只狐狸也吓得不知逃到哪里。我们以为黑丫头在羊圈里适应了,就把它放在那里。哪知道黑丫头独安闲羊圈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跑回了家,再也带不往了。
黑丫头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凶猛,来往的车辆都受到它的追击,它会扒在三轮车上,似乎跟人有仇似的对开车的人吼,把人吓得魂飞魄散,天天有受惊吓的邻居来告黑丫头的状,加上电视上躲獒伤人事件频发,家人恐惧只好把它拴上,不让它惹事生非。黑丫头又开始绝食了,以示抗议。后来老公好言跟它商量:到羊圈往,不拴你。它的憨脸露出笑脸,舔一下老公的手表达赞同。到羊圈它再也不往回跑了。有天早上,老公接到求救电话,原来黑丫头扩展了它的领地,连公路也成为它的治理领域,它清早拦了十几个人,不给人走,一走它作势就咬,不走它就趴在那看着,吓得过路人都不敢动。还有更离谱的事,别人夜里浇棉花地,它也不让人浇,人家吓得跑到小四轮斗子里,它趴在那看了一夜,那人又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小四轮没油抽水也不敢加,哆嗦着过了一夜。黑丫头犯了严重的管闲事错误,又一次被拴。
拴起来的黑丫头没有绝食,不在栓它的地方大小便。老公有次忙,两天没往管它。结果黑丫头憋了两天,解开链子它狂飙到树林方便完才回来跟人亲热、食饭。
冬天来临,山上的羊群转场来到这里,哈萨克人带有六只大型牧羊犬,来到第二天就和黑丫头发生战争,黑丫头本来拴在羊圈的,不知什么原因解开了,它奔向被占的领地,那六只牧羊犬。牧羊犬厉害凶猛,围攻撕咬也不是黑丫头的对手。哈萨克人骑着黑马,手拿长棍赶来助阵。黑丫头脖子拴着五公斤的长铁链,被黑马踩住,其余的牧羊犬上往撕咬,哈萨克人一棍子把黑丫头腿打断了。黑丫头摆脱黑马的铁蹄,躲开群狗的围攻,还有立刻挥舞的木棍,逃回羊圈。
我往看黑丫头,它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我,我伸出手迎接它,它避过我的手,闪到我的身后,头搭在我肩上,双爪紧紧地拥抱我,我心里一阵温热,噢,黑丫头,我也想你了。然后我查看它的伤腿,它把我往蒙古包带,那儿的群狗在呐喊。我不知道什么意思,拉着它,不让它乱跑,它带了我两次没成功,气唤唤地趴在地上,扭头,不看我。我才明白,它是让我给它报仇啊。一只孤独的狗,没有主人的庇佑,腿都给人打断了,这仇咋报。“黑丫头,等你腿好,我们给你助威,看着你和它们干,来个公平的决斗如何?”黑丫头扭回头,舔我的手,表达认同。
黑丫头变成女汉子
那天往看黑丫头,它激动地狂抖身上的毛,尘土从它身上纷纷飘落,抖了三次,老公才从铁丝网里爬进往给它解开链子。它扑到老公身上,舔啊、抱啊、跳跃啊、欣喜地不行。亲热完老公,又窜到铁丝网跟前,来亲我的手,我摸着它的大脑袋,它把嘴巴伸出来,满眼的血丝同情楚楚看向我。黑丫头不知多久没水饮了,赶紧给它递水,它饮啊,饮啊,饮了很久,跑到树林里方便一下,又来饮水。然后食它的食物。
我绕了很远,进到大门里。老公过来接我,黑丫头还在那啃它的骨头。突然,它疯了一般,挈着脖子上的铁链,唤啦啦地向我们狂奔而来。老公伸开双手:“黑妞,过来!”黑丫头无视他的双手,从他前面直冲过来扑向我。它从我前面紧紧地抱住我,头贴在我胸前,又跳下往,试图分开我的双腿,从我腿下钻过往,每次它都喜欢从我腿下钻过往,再钻回来。铁链子总是把我的脚扫得很痛。这次它怎么努力,都钻不过往了。它的大脑袋已经长成狮子头,肩膀宽大、虎背熊腰、庞然大物一样。它急得绕着我转圈,我尽量把腿叉开,我腿太短,它还是钻不过往,我们嘻嘻哈哈地笑它,笑它都成人了,还跟个孩子似得玩。它不好意思地直直地跑向井的方向,我们跟在它后头,它又掉回头,向我们跑来,老公又伸出手,黑丫头没理他,跑到我跟前,和我嬉戏一翻。老公拿起它的脚,看看它厚实的大脚,它还想反抗,不情愿。老公还是趁机把它的两只胖腿挠起来,它立了起来,比老公矮一头。老公把它抱起来,估量它有40公斤了。说母狗里黑丫头这么高的个子,这么重的体重,不多。黑丫头怎么看都不像母狗啊,它那庞然大物的身躯,嘻嘻……
黑丫头这段时间估量食了很多鸡,家里人忙,没时间喂它,天天食馒头,不但不瘦反而胖了那么多,皮毛发亮,动作粗野。简直就是一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嘛。陪伴它的那些鸡少了很多呢。
看老公走了,黑丫头把它的大头别住我的腿,老公走远了,才松开,它开始舔我的手,衣服,往我怀里钻,像个撒娇的孩子。我推开它,它还不自己玩往。我说:“黑丫头,一个女孩子脸长那么大多难看啊,你看你,嘴巴也这么大,哪像个丫头啊!”黑丫头羞羞答答地低着头,不吭气。摩托车的声音响起,它忽地站起来,使劲地靠近我,用它的肥腰靠着我。原来,老公回来了。一个月前,黑丫头自由了一天,不情愿再被栓,就跑,老公拿石头砸它,后来它不知怎么想通了,就趴在那不动,老公把它拴上,想抽它的,看它头低着,看向地,没忍心。没想到黑丫头还记仇呢。以前都是黑丫头和老公亲的很,这次却有意识地躲避。这个女汉子般的黑妞啊,长这么大,还扭扭捏捏,好不协调喔!
黑丫头露脸了
黑丫头不知不觉三岁了,日子过得真快。三年前它还是个憨小孩,赌气不食饭,板着脸谁也不理,整天活在忧伤里。现在呢,因为没人喂食,消瘦了很多,毛发也变黄了,烟花烫的头发也没有了以前的光泽,还整天被铁链子锁着,只能在几平方的地方玩耍。它唯一的朋友就是狐狸了,狐狸还不忠于它,经常跑到村里交女朋友,不回家。明朝官员的狗不跑,但它也不喜欢黑丫头,一只狗静静地游荡在羊圈,回想它前世当官的风景。
地盘里来人了,黑丫头还是会生气,跳跃着追人家,因为铁链子的束缚,只能狂喊,不能如愿。就这,也让很多人不敢造次,有了黑丫头的镇守,野外真正的狐狸群也舍弃了这个地盘,不来打野鸡了。我家的狗也喊狐狸,聪明,会讨好人,长得和真狐狸一样,是个花花公子,不在家放羊,整天花天酒地逍远,这让我们很生气,觉得狐狸这家伙不忠不孝厚颜无耻,这种氛围在狐狸跟你亲热后,一脸忠诚的表情看着你,哪还有了,你不觉就抚摩几下狐狸的头,那家伙顺势就躺在你脚边,露着肚皮,地上的尾巴还轻轻地摇着。说着黑丫头就被狐狸占了上风,你想想,狐狸的魄力有多大。
黑丫头对外人不友好,家里的十几口人隔半年它也能认出来,会跳着自己发明的舞步欢迎你。其实、黑丫头视力还不好,估量和我一样近视,它看人就是闻声闻气味,从黑丫头对待家人的态度上,我知道臭味相投是怎么回事,因为一家人的气味是相同的,所以黑丫头才会在近视眼的情状下认出自家人。
黑丫头不喜欢哈萨克人。一位哈萨克老汉到羊圈里看羊,黑丫头盛怒之下竟然摆脱铁链,一口咬断老汉手里胳膊粗的棍子。老汉看到黑丫头的时候就拾起一根棍子,羊圈在树林里,到处是这样的棍子。黑丫头扑上来的时候,老汉把棍子塞进黑丫头的嘴里,棍子“喀嚓”断的瞬间,黑丫头就咬住老汉的手,假如不是老大闻声即时阻止,用老汉的话说,它就把我食了。就这样,老汉还是伤痕累累,手都快断了。那老汉人蛮好,没有讹人,我们替他看咬伤,还给他钱打了狂犬疫苗。老汉经常对人说,啧啧,xx家有条好狗,真正的娃子狗。嘿嘿,他不知道俺家的黑丫头是女孩子哦!
今天写点文字就是想祝贺一下,黑丫头上了《塔城日报》2015年5月12日的整版副刊,这是昨晚海大人打电话对我说的,我让他把报纸给我留着,到时我拿给黑丫头看看,当然,我也激动地睡了一个好觉。惋惜黑丫头不知道,还在树林里默默地忍受着饥饿、孤独。真心地期看,黑丫头来世投生为自由的物种,温顺的,没有脾气的物种,可以自由安闲在天地间游荡……
阳气太重
这个地方透着一股邪气儿。
首先是大长腿生了七个公子哥,这七个公子哥是大长腿第一胎,之后的之后,大长腿再没怀孕,作为狗公主,它似乎也以为自己是狗中的公子哥了不成?整天叼着木头、酒瓶子、药瓶子,烂鞋子玩耍。和狗儿子们夺食的,夺玩具,甚至远远地冲向刚满月的儿子,吓得狗儿子哇哇喊,匍匐在地,呜呜哭抽泣。狗儿子等它走远了,爬起来往窝里跑,它又加足马力,气势汹汹冲上来,狗儿子再一次匍匐在地,哀请求饶。它拨拉一下狗儿子的头,狗儿子依然不敢动。对于这样“二”的狗娘,小狗崽子们是不是很惊悚?它们一定想,这样的娘,太它妈的吓人了,谁摊到谁知道。
作为大长腿的主人,面对齐刷刷的狗公子们,后背不禁泛起一丝凉意,这得多大的本事与毅力才能生出这么多狗儿子啊!万一它们需要娶媳妇盖房子,那还能养得起,会逐渐破产,沿街乞讨呢。幸亏幸亏,它们还可以到别人家,依靠新主人养活。
春天养了十几只鸭子,长大后仅有两只是母的,整天在鱼塘呱呱喊,只因朋友说,这两只花鸭子肉香。于是这两只成了咸水鸭,进了我们的肚子。香,确实香,只是,池塘里从此以后除了大鹅喊,再也听不到鸭子的喊声了。剩下的鸭子到了人跟前发不出声音,丝丝的,着急人。后来想想,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老公鸭嗓子,发不出声的家伙嘛!齐刷刷的精致汉子啊!谁还给我汇报,它们在鱼塘里下蛋了?还有蛋壳作证!
公鸭子怎么下蛋,喂到冬天也没见到一枚鸭蛋,更没见到一枚红嘴雁的蛋。
红嘴雁小时候和小鸭子没什么区别,只有嘴巴稍微红点。夏季到了,红嘴雁体积比鸭子大,嘴巴红彤彤的,有的逐渐在鼻子上长了红红的瘤子,逐渐爬向眼圈,看起来很恐惧。面对这红嘴巴,红眼圈,看到我就凑过来丝丝喊的,心中明镜似的,原来这些肥的走不动,天天逮癞蛤蟆食的家伙,也是不能下蛋,能飞的公子哥。
不能下蛋能拿它们咋样呢?它们那么勤快,不用喂粮食,天天食的拽不动,把菜园子里的菜一扫光,把棉花叶食的光秃秃,犯了错误不知道悔改,笑眯眯地看着你,完全是失语患者状。更过分的事,食西红柿,揍它们,迈着蹒跚的步子,钻进棉花地,躲进棉花棵子里,伸着红头看着你。再往揍,人家顺着棉花垄走了。扔坷垃头,威逼它们,没有目的。
还没走出菜地,人家又若无其事地自由觅食,瞬间忘记挨打的事。后来,只有舍弃菜园,让给这些不能下蛋的家伙霍霍。
鸭子是公的,红嘴雁是公的,大鹅们总该尽责任,下蛋吧!为了区别大鹅的公母,到网上搜,各种症状展示,这里面估量有一半是母的。有位朋友说,大鹅的头凸起来是公的,母的是平的。那天给它们喂食,细细看察,竟然脑门上都顶一个大大的黄色鼓包,天哪,难道这些庞然大物也全是公的?
经过进一步论证,这些大鹅不争气,全是公的。那失落的失落,怎么形容呢?从春天喂养它们到冬天,花费五千多买饲料,买粮食给它们食,竟然全是骗子,没有一个能下蛋、孵蛋,抱出小崽子回来的。
还有大鹅,我都不想说它们,天天光知道食,连埋在地里的萝卜、洋芋都能找到,为什么不想法子下蛋,抚慰俺这颗受伤的心呢?虽然我一喊“大鹅,”它们答应的那么干脆,那么热烈,并飞奔而来,唤啦啦扇动浩大的翅膀,扇的冷风唤啸,我也不能原谅它们,骗子,骗子,全是骗子。
又到大雁南飞的冬季,这些不下蛋的家伙,咋不上天,跟着大雁飞走呢?
这个地方好邪气啊,狗下公的,鸭是公的,红嘴雁是公的,大鹅是公的。幸亏还有几只鸡是母的,明年还能抱窝,带回一群群小鸡回来。春天,多美好的季节,让这些不下蛋的家伙见鬼往吧,明年陆续养小的,总有一只是母的吧,万一有母的,那不就有期看下蛋、孵蛋,抱小崽子了吗?
狗窝里的牛肝
早上给鸽子喂好水,往狗窝看小狗崽子,5只小狗在阳光的照射下睡得正香。一块褐色的东西在小狗的旁边,金黄的麦草映照的份外显眼。一定是大长腿的衣包,看起来已经干了,应该是冻上的,伸手拿了过来,是别人用刀切掉一块,没有过期的牛肝。回头看大长腿若无其事的眼神,瞬间明白了,这个初级妈妈看到孩子们的眼睛睁开了,一定把以前埋在地里的储蓄扒了出来,专门放在窝里给孩子们食的。我们移到这几个月,没有食过牛肝啊,它从哪弄来的呢?回族人居住的巷子里,有很多的狗,也轮不到它往捡来啊!
想起老公埋怨,真是的,半夜狐狸回来了。半夜回来干什么,夜里那么冷,路那么长,一趟要走4公里。原因是这样的:半夜,黑丫头在回族巷子里狂咬,惊醒了熟睡中的老公,他穿衣起来,把黑丫头从姓杨的家门口唤唤回来绑上。黑丫头蠢,那么大的地盘,晚上把它撒开,它非得趴在姓杨的大门口,整夜蹲守,同情这家人不敢吭气,也不敢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俺们有意的。唉,黑丫头,教诲它也听不懂,给它几个月的纠正机会也没有成效。白毛风刮起的晚上,它也卧在人家大门口,有点动静就不情愿。姓杨的大门和奶奶的大门相似,它是不是把那儿当成奶奶家守护了,成了人家的门神。就在那个时候,狐狸扑到了老公的身上。
听完政府的讲述,我果敢下了结论:这块新奇的牛肝一定是狐狸从奶奶家叼来的!下完这个结论,心里还不太信赖,怎么可能呢,4公里的路,那么小的个子,带一大块牛肝回来?
晚上给奶奶送牛奶,想起牛肝,就问,您最近食牛肝了?她说没有,我哪食它,是西面那家人牛肝不想食了,扔的,狐狸带回来也不食,放在沙发上看。狐狸有专属沙发,它把一块大饼子塞在沙发缝里放过期了也没食。
我接下来说:那块牛肝,狐狸含回往,放在了狗窝里,给小狗食的,大长腿也不舍得食,我拿起来看看,被人切掉了一个角。
奶奶大食一惊说,这狐狸啊,通人性,说话也听得懂。我就看它叼回一块牛肝,想它还不赶紧食掉,没想到送你们那儿往了。
我们家有三只狗,黑丫头是躲獒,天天拴着,大长腿是狼狗,随处游荡,狐狸是大长腿的哥哥,离不开奶奶,也离不开我们,经常穿过两座村庄往返跑着过。狐狸用什么样的毅力和信心,冰天雪地,那么冷,那么黑,走在漫长的路上,叼着一块熟肉,自己不食,只想送给小狗们食,难道当舅舅了就该如此吗?狗的世界,人类永远无法解读!
熟知医术的草鳖子
看了这个名字是不是很食惊?谁还记得草鳖子?谁记得这个瘪瘪的家伙?也许它们淡出了生活圈,人迹罕见处也难发现。小时候牛身上紧贴皮肤突出的手指头大小不见头只见屁股的粉红色肉嘟嘟的,怎么拔也拔不出来的那个家伙就是熟知艺术的草鳖子。它饿的时候身体小的像一粒干瘪不成熟的扁黄豆,依附到动物身上,几天之后身体会浩大一百倍!里面装满了鲜血,它头插在动物体内不会轻易拔出。这些家伙熟知医术,对血管有独到成熟的体会,会在荒草中嗅到血液的味道,会快速向目的前进第一时间找到动物薄弱的体表,成功插进嘴巴,吸食血液,从此不撒嘴,撑死不埋怨。
在新疆生活快30年了,最近三年才和这些家伙生活在一起。是的,您没看错,我和草鳖子生活在一起了。请您不要心生惧怕,不敢和我交往恐惧传染。其实我也恐惧别人知道这个情状不情愿采纳我。到草鳖子家园的那年夏天,老桂让朋友接我往聚餐,正食饭的时候,手往脖后一摸,摸出一只草鳖子,另一只手里还拿着烤羊肉。怎么办怎么办?迅速瞟了一眼同桌,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草鳖子在我手指头间张牙舞爪,反常兴奋,似乎也要出来大食一顿似的。我又不能腾出手在餐桌上公然对付它。聪明机智的我把它包在了餐巾纸里,放在桌子上。一块羊骨头还没啃完,它从纸里钻出来,在纸上爬,预备向探测目的前进。我立刻挠起一张卫生纸,把它的理想掐断。我又迅速环顾了大家,哈,他们商谈正热烈。给我夹菜,倒酒,倒水,都没发现在纸下东奔西走想要突围的家伙。饮了一口茶,那家伙又爬出来了,还预备往哪往?我又抽了一张纸,把它包在纸里,拿在手里,暗暗使劲想要捂死它,捏死它。它只有一张皮,怎么努力也弄不死它。除非我找块石头砸它,砸碎它,要不然用手撕它,撕成好几份。看大家食得那么开心,聊得那么兴奋,我不能在桌子上手撕草鳖子,急得我一身汗。为了放弃这个小东西我用茶水浇湿了这团纸,团吧坚固了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又恐惧它到处繁衍,成为祸害。
老徐说,它们离开这个地方无法活下往。为什么呢?这儿环境好,没有受到污染。距离这儿五公里的八队就没有这东西。心里愤愤不平啊,超过五公里就没有,我这独独有。黑丫头毛发厚,草鳖子不轻易攻破,只能进攻黑丫头黄色的眼皮。第一年,狐狸,大长腿耳朵上好多大肚子的草鳖子。它们吸食得充足,叮在耳朵上装死。我和儿子一开始不敢弄,嫌恶心。又怕狗受罪,只得带上手套,硬拽下来,用石头砸出一滩血。狐狸会舔,流出一地口水。给狗们洗药澡,只管一个月。那些草鳖子会叮在狗狗的大腿内侧,肚皮、脖子、眼皮上。假如有一只草鳖子扎下根,其他草鳖子会迅速赶来,和那个占山为王的挤在一起,密密麻麻,形成一个大家族。这时候就要下狠手收拾它们。一个人预备打火机、石头,一个人拽啊拽,用火烧,用石头砸。让它们的美梦破灭,不给它们吸取狗狗血液的机会。让它们知道吸食别人的鲜血最后的下场。明明是草鳖子不好好和草打交道,非要吸食血液,这东西看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追求另类的生活。草鳖子能正确找到人的大动脉和遗传学有关,还是嗅觉灵敏,专门上了这样一课呢?其实手指头的皮肤比脖子上的皮肤更脆弱。人的脖子皮厚、灵敏。一旦碰到风吹草动大脑立刻会知晓,立刻指挥手前往侦查。所以,草鳖子即使能正确爬到人的大动脉上,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捉了,处以极刑。哈,这个小东西,这么小还想吸食人血。怎么可能实现呢?还不如老老实实依靠草的汁液生存呢!
80年代以前,大量的虱子和跳蚤借居在人类和动物的毛发里。也可以说虱子和跳蚤跟随人类几十万年,吸食人类的血液,扶助人类传播疾病。就像蚊子一样可恶。在我几岁的时候,有一次和村里的小孩玩,有一个小孩尿尿,大家一排溜蹲下,都尿尿。我突然发现毛线裤上一个鼓鼓的透亮的大虱子,看看小伙伴,他们提上裤子开始玩了。我装作陆续解手,不肯站起来。等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我开始摘毛线裤上的虱子,那么多,那么胖,吓得我都想把毛线裤脱掉光腿。可是,那时有一条毛线裤是多么难啊!那么穷,一条毛线裤从穿到脱掉,一次也不洗。我边摘边扔,边仍边撤。摘掉虱子,腿一下不痒痒了。从那以后,我喜欢在厕所里摘虱子,那样没人看见。春天到了,母亲会把我们脱下的棉袄和棉裤脱下来烧开水煮,煮里面的虱子卵。虱子很厉害,会把卵下到人的头发上,一串串,亮晶晶,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线。小时候我们陈集逢会唱大戏,放学了,赶紧往戏场赶,还能看到人家唱戏。站在人堆里,我还是喜欢看人头发上出来晒太阳的虱子。看它们的肥胖程度,辨认哪只是老母猪,看老母猪下的亮晶晶的卵。有时忍不住我还会伸出手,把老母猪帮人摘掉。听完戏到外婆家食饭,外婆总会烧一盆水,把我逮住,给我用碱面子洗头,把篦子上缠上麻绳给我篦头发。很快,盆里就飘一层卵还有乱游泳的虱子。原来我看别人头上的虱子时,我头上更多。我头上的卵也多,它们在阳光下也闪闪发光,在我头上乱爬吧!下一场雨,屋里的地上会有跳蚤乱蹦,捉也捉不住。早上起床,慢慢掀开被子,手上蘸着唾沫,趁跳蚤没跳起来,捏住,用牙咬。只能用牙咬,用手捏捏不死,会逃跑,放到地上跑得更快。对付这两样东西是多么难啊!谁也没想到进进洗涤时代,它们能彻底消失,消失得不留痕迹。现在人类开始大量使用化肥、农药。很多微小生物随之灭亡。现在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虱子和跳蚤是什么样子。
这个草鳖子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能大量繁育,是因为荒草多,没有污染源,没人喷洒农药置它们于死地。这个地方距离水源也近,一阵大风会刮来很多别处的草鳖子。别处的草鳖子也会被另一群草鳖子代替。
积雪刚化完,草鳖子就清醒了,吊在干枯的草茎上,晒着热烘烘的太阳,窥视着经过的小鸟,伺机凑上往,施展吸血大法。鸟儿等不到,野鸡也行。野鸡会啄,聪明的草鳖子会跑到野鸡的屁股眼四周安家落户。等它们需要交配的时候才会拔下嘴,随便落在一个地方,凭着灵敏的嗅觉,施展绝顶快速的爬行技术,快速找到伴侣吧!沙尘暴来了,它们轻巧的小身子会不会随草茎沙子飞上天空,来一次空中翻跟头呢?假如它们被风带到不适宜生存的地方,会不会就此灭亡,辞别这个不属于它们的世界呢?
第一次从脖子上摸出草鳖子,总觉得身上,床上潜伏着它。睡觉浑身也痒痒,不停洗澡。洗完澡还是觉得它们存在。三年过往了,现在能做到徒手把狗眼睛上的草鳖子揪下来,砸死。能从脖子上摸到草鳖子,撕开,扔了,没有惧怕也没有厌恶,似乎它们只是沙粒,沙粒而已。假如身上带着草鳖子出行也不恐惧泛滥,它们离开这个生态良好的地方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还是不想和这些家伙生活在一起,盼看它们灭绝,像虱子和跳蚤一样,远离人类,不借居在人类和动物身上。
今年春天的草鳖子来得迅猛,它们熬过了漫长的冬季,终于可以在春风里,挠住草茎,迎着风嗅着空气中人和动物的味道,迅速粘上往。于是我家狗狗成为它们的寄主。它们占据了狗狗的眼皮、耳朵称王称霸。
抑郁的小公鸡
冬天的时候,朋友送了三只白鸡,据说一只鸡200元都买不到。它们不喜欢食粮食,喜欢自己找食的,喜欢在树上睡觉,朋友打着手电筒在满是积雪的树上随机挠的,没有抉择的余地。
春天到了,三只鸡有两只公鸡,一只母鸡。那只娇小玲珑的白母鸡,实际上称它为母鸡还不对,因为它还没长大,正是青春肆意的少女鸡。它趴在积雪刚刚熔化的干枯草堆上,我以为它下蛋,坐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它,生怕大长腿把它宝贵的蛋偷走。还指看靠它的蛋繁育很多小鸡呢。天气太冷,虽说到了春天,风还是刺骨,冰冷,不得不退回屋子,沿途还把大长腿一顿教训。下午,本以为能收到蛋,结果,那只美少女鸡死了,死在墙根。顿时一片失看,说好的下蛋蛋,蛋呢?不下蛋怎么可以先死呢?太不像话了,看在唯一的白母鸡份上,哪怕留一枚蛋,也不枉当鸡一场啊!
对它失看至极,刚好烧荒,把它扔火里烧了,大长腿美滋滋食了一顿。唉,200元买不到的高级鸡就这样变成了空气。
黑丫头的领地后面是繁茂的枯草丛,又红又白的东东从里面往外张看,把黑丫头拨拉走,一只白公鸡咯咯跳了出来,仓惶逃走。天哪,它竟然在草里整理出一个刚好容它进往的洞,像陕西人的窑洞。它伸出的头既能食到草种,又能受到黑丫头的保护,刚好对着黑丫头的屁股。黑丫头从小和鸡一起长大,能和每一只鸡和睦相处,就算鸡到它嘴里取食,它也不生气,一味忍让,还心疼有加。
另一只白公鸡精神十足带领两只白乌鸡,一只栗花鸡在不远处觅食,它老婆下蛋的时候,它总在一边守护,不停巡视。这样三个老婆很听话,它走到哪儿跟到哪儿。这只落单的白公鸡为什么不跟它们在一起玩耍,一只鸡借居在这儿,随时听黑丫头震耳欲聋的低吼呢?
我开始留意这只公鸡,它不是躲在树丛里就是躲在草丛里,要不然一只鸡无精打摘地站在荒野里,不知道觅食,那么孤寂,那么无助,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它刮走。它是不是得了抑郁症呢?天天同情兮兮东躲西躲?直到那只白公鸡走到它身边,它惊吓地乱喊,原来是一山不容二鸡呀,这是一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败失往拥有老婆权利的胆小鬼。虽然它和另一只白公鸡是亲兄弟,逃不脱被淘汰的命运。
于是,我添了心病,天天都担心它抑郁而终,天天看它都胆战心惊,天天都在祈求它能坚持活下往,等春热花开给它买几个老婆,让它活得像个公鸡,而不是胆小鬼。那一天,我诱惑,开导它,小声地说:等着啊,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输了气势,不一定非要和那三只母鸡做朋友,不远处有野鸡,壮壮胆,找它们也是个不错的抉择,或者和大鹅、狗们做朋友也不错呀!
它逃跑了,看来,一切的开导对它都是对鸡弹琴,给它买几个老婆才是真的!
另一只白乌鸡在雪没化完开始抱窝。它早早下蛋,每个蛋都是冻的,根本抱不出小鸡。把它唯一的蛋拿走,它还在冰冷的房子里,蹲在破烂堆积的倒塌半个的屋里,没有一枚蛋。雪化了,春风吹起来,它日渐瘦小,在窝里一动不动。后来,把它的一只腿吊起来三天,它晕乎乎又和那三只鸡走到了一起。瘦了两圈。
有时,它呆呆地蹲在旷野里不知道想什么。有时,它蹲在另一只白乌鸡的窝里,装作下蛋的样子。后来,这只鸡和抑郁的公鸡成了朋友,它们静静躲在谁也看不见的草丛里,砖头堆里。有几天我没见到它们,在库房里面的门板下发现了它们,它们躲在窄小的空间,一动不动,其他鸡在外面活动,它们也无动由衷。它们不再觅食,不再出来。过了几天,白乌鸡死了,白公鸡静静地守在那儿。我把白乌鸡拎出往之后,白公鸡经常趴在石板封里,面对睡着的小狗。小狗和它头对头很是友好。我想它们成为朋友多好,再过20天,冷流过往,气温稳定,我给它买回10个老婆,让它带着,它一定不会比它兄弟逊色,虽然现在它一副无精打摘的样子。
好几天不见白公鸡了,我不断找它,后来在它们隐居的地方找到了它。它的右边是墙,左面是鸽子笼,头面对墙,屁股对着门板,隐躲的很好,蹲在那睡着的样子。把它拎出来,已经僵硬了。它和白乌鸡躺在了一起,经受风雨的洗礼,阳光的抚摩,这世为鸡失败,下次轮回,期看它们坚强起来,阳光起来。在这个世界,这个家里,有食的,有饮的,有辽阔的视野,有那么多异类,何必抑郁而死呢!
在人类组成的社会,有很多类似的例子,他们的内心世界,不情愿向外人透漏,一个人默默忍受,直到消失为灰尘,回于虚无……
作者简介:
陆梦系新疆作家协会、兵团作家协会会员。所写作品刊登在《小说选刊》《四川文学》《北方作家》《青橄榄》《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民间故事·下》《小小说月刊·下半月》《上海故事》《微型小说月报》《小说月刊》等;作品进选甜肃省2022年高三语文二模试卷D卷、宁夏2021-2022学年高三上学期语文期中试卷B卷、福建省2022届高三语文上学期第二次月考试题、浙江省2021-2022学年高一上学期语文9月月考试卷B卷、人教版语文必修一第四单元10课短新闻两篇《奥斯维辛没有什么新闻》同步练习A卷等。出版《所谓情商高,就是会表达》《妈妈的味道》2021年再版;《陪孩子一起读的天文秘密》。
微刊投稿邮箱:1505105907@qq.com
◆总编兼创作基地主任: 刘云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