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的家族:亲人相继横死后,瘫痪20年的祖父道出家族秘密
“阴邪缠身,小鬼索命,近期身边将有白事。”叶苗被对方时运之低给惊到了。陈公虞一掐算,“白事接二连三,至少要失三条人命。”
1
“饮酒饮进医院,还得住上好几天,打架闹事,人没揍你,你还先吐血了。”叶苗安置好了小黄,看着半死不活躺在那总算醒过神的小黄,叶苗伸出了个大拇指,“你可真行!”
陈公虞冷飕飕地站在病房,他虽然没说话,但这气场愣是把小黄这熊孩子吓得不敢把脑袋探出被子,只露出了双眼睛,一会看看叶苗,一会看看陈公虞,不敢吭声。
“知道怕了?”叶苗拿眼光瞥了瞥陈公虞,知道小黄是怕他。还别说,陈公虞不说话的时候,真挺可怕的,叶苗没好气道:“知道怕,你和方少爷不挺熟的,怎么不求人方少爷来给你擦屁股善后?”
“得了得了,可闭嘴吧。敢情是方少爷不想搭理你,才找的我。”叶苗皮笑肉不笑,看了眼手表,天都亮了,医院值夜的医生护士陆陆续续已经完成了换班,叶苗打了个呵欠,“你休息着吧,我往一楼把费用缴了,顺便给你订个餐,然后就回往睡了,好自为之吧。”
叶苗说着,顺手就打开了病房门,一股阴冷的空气迎面而来,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挈着疲惫的步伐从病房门口经过。叶苗的视线往下,便见男人脚下挈着一长一短两道影子,就像枷锁似的,沉得让人透不过气。
“阴邪缠身,小鬼索命,近期身边将有白事。”叶苗顿时停住了脚步,可能被对方时运之低给惊到了。
陈公虞随手一掐算,“白事接二连三,至少要失三条人命。”
“这么惨?”小黄冷不丁推着输液架子凑了上来,探头探脑的,想看看叶苗和陈公虞口中命途如此多舛的人是哪位。
照理说这里是医院,人不出事怎么会来医院,时运低些不希奇,但这个人低得清新脱俗,不得不引起了叶苗的注重。
“不行,这人菩萨门前过,咋也不知道进来拜一拜呢。”小黄说风就是雨,穿着一身病号服,踩着一双挈鞋,推着输液架子,火急火燎从叶苗和陈公虞中间钻了出往,追着那男人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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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这话虽然拍了一通叶苗的马屁,但叶苗也没见得多受用,没好气道:“跑什么呢!嘿,我什么时候说要帮他了!”
这一行的规矩,对方不找上门,他们是不会主动找事儿的,若是缘分到了,该她出手帮忙的时候,自然会有机缘巧合让她摊上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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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就是小黄瞎惹事的代价。
叶苗和陈公虞追着小黄出往的时候,他在电梯口把那倒霉的中年男人给拦下来,挠着对方的胳膊,一脸严厉和神经质地劝道:“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邪气缠身,近期将有不幸,身边要有白事,至少死三人啊!”
“你,你胡说什么!”男人闻言,面色骤变,小黄又纠缠不放,惹来众人围看,那男人身侧的拳头早已攥得咯吱咯吱响。
“真的,你印堂发……哎哟我的妈!”小黄冷不丁被那男人迎面一拳砸来,砸得他立刻松手掩面,指缝间鼻血飙溅。他捂着满是血的脸,疼得抽着冷气,还不忘锲而不舍对那男人道:“你真的,时运不济,邪气缠身……”
“哎……”叶苗看到这惨烈的一幕,忍不住掩面扶额。还别说,小黄这一身狼狈,满脸病态的黄白,自己看起来可比人家好不到哪往,又缠着对方一通恐吓,这口吻听着就特殊像忽悠人的神棍,活该挨揍……
眼见着那男人又是一拳要挥下来,小黄吓得缩脖子闭眼,预料中的拳头没有落下,他睁开眼皮,便见到陈公虞高大冰冷的身影就站在他面前,随手抬起,扣住了那男人要落下的拳头。
“你,你想干什么!”中年男人本就被小黄惹得盛怒,陈公虞的个头又比他高大许多,他下意识地抬头,便对上一双冷得威严的眸子,男人愣了一愣,竟从打心眼里生出几分恐惧来。
陈公虞松手,神色漠然,只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三代皆出横死鬼,非时运不济如此简单。祖上福荫不浅,却不能佑后世家宅平安,你也难逃此劫。”
围看的人越来越多,陈公虞虽不近人情,耐不住生了一张好皮囊,一身躲青色长衫又格外扎眼,这样下往,只怕要闹出大事了。叶苗见状,连忙从人群中钻上来,打圆场递名片,对那中年男人道:“是我朋友鲁莽了,不是有意要惹你不快,这是我的名片,你有需要,就尽管来找我,若信不过,旁边就是垃圾桶,随手一丢,这事咱们就算两清,成不成?”
说着,叶苗便一左一右,拉着陈公虞和仍在飙鼻血的小黄逃了出来,躲回病房里,把门一关,不多时,外头便听到有人开始遣散围看的人,恢复了这层的秩序。
沈友乐站在那,手里捏着多出的一张名片,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阴阳斋,他自然是听过的,甚至早已打听多时……
3
叶苗上午回了阴阳斋,下午,那喊沈友乐的中年男人就找上门了,一夜没睡的叶苗睡眼惺忪,打着呵欠招待了沈友乐。
陈公虞见叶苗精神不济,从来沉默寡言的他罕见地代替叶苗开了口,请沈友乐坐下,看了对方一眼,丑话说在前头,“三代皆出横死鬼,近期白事不可免,即使我们情愿帮你,也只能尽量令厄运止,福荫续,后世不再受前世苦。”
叶苗没搭腔,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搭在陈公虞肩头睡着了,发出极其小声的鼾声。
那喊沈友乐的中年男人老老实实地点头,一面为自己上午的冲动道歉,一面乞求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家祖上还算福荫深厚,衣食无忧,算得上书香世家,在当地也算是豪绅。但从我祖父那代起,就不行了,代代出横死鬼,祖父的兄弟手足无一幸免,我父亲也是横死在外,现在,就连我们夫妻……这样吧,这趟来,我是专程想请先生往我家祖宅一看,看看可有破解之法?”
沈友乐的妻子快要生产了,但胎相不稳,现在一直在住院,只剩下瘫痪在床几十年的老祖父和与老祖父相依为命的老祖母,还在老家祖宅住着。好好一个大家族,到了现在,满打满算,算上妻子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也只剩下他们祖孙五人。
沈友乐听到陈公虞那句“后世不再受前世苦”就已经感恩涕零了,他不想自家几代人的厄运,还要代代传下往。
陈公虞点头,沈友乐当即千恩万谢,走到外头开了车门,请陈公虞上来,叶苗也模模糊糊地跟着陈公虞身后,上了沈友乐的车。
路上,沈友乐大致介绍了家里的情状,“我原来在外地上学,毕业后就留在外地工作了,和妻子也是在工作上熟悉的,十多年了,一直也没要上孩子,现在妻子怀孕了,我想到家里只剩下老祖父和老祖母相依为命,放心不下,也没方法两头照顾,就和妻子商量,回了江北,移回家里老宅和祖父祖母一起住。”
沈友乐看了眼后视镜,见陈公虞没说话,叶苗又睡得正沉,他细心地将车里的热气开足了些,广播关小声了些,不再说话了。
叶苗这一觉补上了,精神好多了,睁眼的时候,沈友乐的车也才刚停下。这是位于江北外环的乡镇区,老房子一座挨着一座,路不大,居住在这的大多是当地的老人,不少屋子已经空置了。
沈友乐的车只能停在路口,回过头向二人介绍道:“先生,叶老板,前面就是我家老宅了,不远,咱们得走过往。”
“行。”叶苗点了点头,和陈公虞一道下了车,一路跟在沈友乐后面,叶苗时不时东张西看,打量这四周的环境,偶有饭后出来散步遛孙子的老人,可能是很少见到沈友乐带陌生人回来,也时不时朝叶苗和陈公虞俩人行注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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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就是我家了。”沈友乐手指着前方自建的老宅子,宅子不小,还有自家庭院,听说是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才建的,可见当年他们家的确是充裕,这都算得上豪宅了,大门上挂着“沈府”二字,也颇有些书香世家的意思。
叶苗醒了醒神,没急着进门,掏出罗盘辨认了方位,嘴里道:“我虽不是熟知地理堪虞、安宅营葬,但习阴阳术的,多少和堪虞风水有共通之处,略知皮毛,看人问鬼之前,我得先看看你的宅。说起来,要真是宅子的问题,我顶多知道问题在哪,至于怎么改,我得再给你另介绍一位行家,方少爷挠鬼不太行,但这方面比我强。”
像沈友乐家这种祖上福荫深厚,后世却频出横死的,不是祖先阴宅有问题,就是后世阳宅有问题。但既然说了其祖上福荫深厚,祖父那代也确实家底殷实,乃一带豪绅,可见与阴宅的关系不大,那多半就是阳宅出问题了,叶苗还没正经开工,就已经开始打起了甩锅给方不羁的主意。
“是是是,您请便。”沈友乐对叶苗和陈公虞倒是出奇地敬重,不仅仅是因为阴阳斋名誉在外,他沈家那位瘫痪的老祖父也是懂风水的,和阴阳斋算得上半个同行,因此他格外笃信这些。
叶苗抬头看了眼沈宅前头顶的那片绿荫,是棵老榕树,也不知是本来就生长在这的,还是后来移栽到沈府宅门前的,叶苗直言不讳道:“宅外大榕树,根会蔓延到住宅地基底下,对人的健康、家运自然不利。”
沈友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却没有多说什么,叶苗也浑不在意,看向沈府正对面的那一排坐东向西的红砖大厝,沈家中轴正对着那红砖厝的屋角,叶苗忍不住摇了摇头,“住宅四周百步内的高大建筑,有返照对宫之气的作用,屋脊兽头更是忌讳与对面相冲。你们家门前这条小巷道,由艮方大马路引进,经坎、乾至大门前,主伤丁破财。”
“再看你家大门吧。”叶苗吐槽得越发起劲,“这都什么啊,看门户有一句话,喊,喊什么来着……”
陈公虞早已习惯叶苗在这方面的不学无术,她的悟性极高,但偷懒也是时常的,便轻叹了口气,提醒道:“关煞二方无阻碍,光明正大旺门庭。”
“对对对。”叶苗一拍自己的脑门,阐明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前面正门和位于八宅飞星煞方的门,不可有高尖逼压、直冲直射的恶形。门嘛,本身形要端正,高低大小与住宅相当,门前的空间平整宽舒,这样家宅才平安。老祖宗的话,总回是有几分道理的。”
反看沈宅,这家二黑进主中宫、五黄到艮宫,故沈家人才注定受病魔缠扰,轮流不已。
氛围有些凝重,沈友乐也不说话了,陈公虞直接开口嘱咐二人道:“进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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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叶苗点了点头,随着沈友乐进了沈府大门。
门后是一片院子,院子前挖了一斗圆的水池,里面养了些鱼,沈友乐见叶苗盯着这池子看,忙主动阐明道:“当年我祖父建宅的时候,特意让人挖的,说是为了挡路冲,他还说,门前池塘似斗圆,兴家主多积银钱,所以水池挖的是斗圆形的。”
叶苗顿了顿,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是行家吗?”
沈友乐这才一五一十交代道:“我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乡里有些小名气的风水师,这个宅子从头到尾也都是祖父亲力亲为,看过风水,让人按他的意思建的。”
这就怪不得了,叶苗刚才还没进门就把人家的宅子指责得一无四处,怪不得沈友乐一声不吭,她这是上门砸人招牌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叶苗还是不得不说些得罪人的话,坦言道:“水池的确能挡路冲,可能能挡个百分之三十的路煞吧,但对人丁并无太大的益处,你祖父建宅后,膝下只怕仍会至少死一子一女吧,子孙后代的人际关系恐怕也不会太好。”
沈友乐闻言,果然面色大变,他的父亲的确是在他幼年时就横死在外了,还有个姑姑,还未成年就夭折了,而他在外的人际也确实一贯不佳。
叶苗轻叹了口气,“水池挖对了,方位不对,且距离路冲,至少要五十公尺以上才论吉。”
“叶老板,您的意思是……”
叶苗直言道:“这个住宅,处处是断头局,聚阴宅,祖上福荫再深厚,也帮不了你们。我本想问你们,是不是你祖父在建房的时候得罪了人,但听你说你祖父也是懂风水的,这就奇了怪了。”
叶苗说着,便要踏进院子另一面的屋门,老宅有两层,按沈友乐的说法,一层是大厅和厨房、厕所,二楼有三个卧室,一间老祖父和老祖母住着,一间他和妻子移回来后住着,还有一间空置,放些杂物。
陈公虞抬头看了看那二层老宅,脚下一时没有要往前迈的意思,他的眼潭幽深,一言不发。
叶苗看了看陈公虞,又看了看那老宅子,继而也慢慢地皱起了眉,问沈友乐道:“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沈友乐茫然地摇头。
“进往看看。”陈公虞出声嘱咐,眉宇紧拧,显然和叶苗一样,闻到了那股若隐若现的腐朽的尸臭味。
叶苗没有再多说,收了罗盘,踏进了连通大厅的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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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祖母住在二楼向西的那间。”沈友乐在前面带路,将二人领上二楼,口中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这个点,祖父应该刚饮了药睡着了。他老人家中风瘫痪几十年了,一直躺着,祖父祖母很恩爱,这几十年,一直是祖母在照顾,我们这的人都知道,他们二老感情深厚,伉俪情深,我提过让祖父往疗养院的事,祖母说什么也不肯。”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向西那间卧室的门前,沈友乐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反应,他只好擅作主张开了门。
门一打开,房间里充满着浓郁的药味,混合着那股只有陈公虞和叶苗才闻得到的腐朽的气味,十分难闻,让人反胃。
“爷爷?”沈友乐也感到惊诧,究竟他们二老平时秤不离铊的,很少见到祖母把祖父一个人留在屋子里。
那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微微有了反应,但他似乎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干瘪的单音节。
沈友乐也知道,久病才床的老人,身上难免不好闻,见祖母不在,便想等她回来了,给老祖父擦擦身子,再让客人进往,他刚要带上门,便被叶苗拦住了,只见叶苗的神色凝重,摇了摇头,“老人家的床有点问题,床横头的有柱,损口小,是斩头形的床。”
一般住家的床以方方正正最佳,圆形床不宜一般住家,更何况这种床形。按说沈家老头儿也算懂这方面的,不可能容忍得了自己几十年卧病在这样的榻上,就算是什么也不懂的人,睡久了,舒不舒适自己也该知道。
这还是指出来后,沈友乐看得见的,还有他这双肉眼凡胎看不见的。
老头浑身死气沉沉,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但腐朽的尸臭味已经熏天了,只不过这聚阴宅恰恰好将他给留下了罢了,躺在这几十年,是绝对不可能见好,但也不易气绝,这格局,真是一言难尽。
“你们在干什么。”
这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吓了叶苗一跳,转过身来,便见到一个衣着纯朴,却将自己拾掇得整整洁齐老太太。老太太手里还提着菜篮子,看来是往晚市上买菜刚回来的。
“奶,奶奶……”沈友乐明显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忙向老太太介绍道:“这二位是阴阳斋的高人,机缘巧合,我请他们来家里看看。”
屋子里的老头喉咙间发出的声音更猛烈了,老太太抬起眼皮,那双眼睛虽因年迈而略显污浊,但眼神却清冷犀利得很,她看了看屋子里挣扎着发出呜呜声的老头,又看了眼叶苗和陈公虞,老太太率先转过了身,嘱咐道:“把门关上吧,让你爷爷休息,别吵着他。二位请跟我到一楼会客厅来。”
前面那句话是对沈友乐说的,后面那句,则是对叶苗和陈公虞二人说的,口吻不容置疑,十分有主人家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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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在会客厅坐下,老太太坐在主人位,目光始终打量着阴阳斋来的二人,好半天,老太太才开口,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们二位是行家,一定看出了门路来。”
陈公虞不说话,面色冷峻,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苗见状,礼貌性地笑了笑,和老太太打起了太极,“倒也没看出什么门路,略知皮毛而已。”
老太太闻言,冷笑了一声,“我看友乐的样子,你们看出了不少门路来吧。既然今天你们来了,我也奉劝一句,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老头子的情状也不太好,你们还是不要多管,由着他来吧,反正我们都是半截进土的人了,也时日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