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乡狂欢节,盛大神异六月会,信仰的力量直抵人心
被称为躲乡狂欢节的“六月山神祭奠会”(简称六月会),是青海同仁地区隆务河流域躲族、土族人民最为盛大的民间传统宗教节日,已有1400多年的历史,也是青海省黄南躲族自治州最富民族特色、历史最为悠久、领域最广的民俗活动。
相传在很久以前,同仁地区有许多毒蛇猛兽侵害人类,后来有大鹏鸟飞来降服了这些祸害,并驻留在了四合吉村四周的西山上。躲语把大鹏鸟喊做“夏琼”,为了供奉夏琼神,保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沿隆务河两岸的躲族、土族村庄每年就在农历六月十六至二十五日依次接力举行盛大郑重的热贡六月会。
六月会期间,不论是在寺院中供奉的躲传佛教中的佛、菩萨、护法等神还是在神庙中供养的山神,都要从寺院和神庙中“请”出来,为他们祭奠、敬拜,并为之祈求、表演。
法师通过酒、血、火、谷物、哈达、奶、跳舞等物件或形式进行祭奠。例如本图向煨桑祭奠台洒酒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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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酒泡沫雨中起舞的法师
跳莫合则(军舞)前用柏枝蘸酒向山神行祭奠仪式
四合吉村供奉的阿米夏琼是整个隆务河谷一带最有威信的至善神。每年的六月会都是四合吉村首先开场,这里为期三天的活动结束后,其他几十个村庄才依次举行,包括大规模的请神、祭神、娱神、送神等一系列仪式,其中以四合吉、年都乎、苏乎日等村的六月会最古老,规模也最大。
跳舞前的祭奠仪式
法师用小刀划破额头,然后用手沾着鲜血向唐卡上的山神祭奠
接着手持长刀跳起祭奠舞,鲜血流满脸部、染红胸襟
用火祭奠
六月会源于人们对龙图腾的崇拜,融宗教历史、民俗风情、祭奠、娱神、娱人于一体,以祈求来年的五谷丰登、六畜兴盛、村寨平安、人寿安康的太平盛世,布满了神异、神异与欢乐,是一种带有浓郁原始遗风的宗教祭神仪式,2006年被列进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这种祭神方式在全躲区是独有的,是一种原始宗教氛围浓烈、文化形态与文化内涵复杂而丰盛的人文现象。在祭奠过程中许多特殊的风俗和仪式,有的与康巴、卫躲躲区相同,有的则迥然不同;有的甚至在其他躲区已经消失,而只在热贡地区的躲族、土族民间得到完全的保留。这种郑重的祭典活动,祈求消灾往难、人寿粮丰,正式参与者是所有的男子和年轻未婚的少女,其他人只是欣赏者。
法师向神像抛洒谷物
法师为山神敬献哈达
法师在助手扶助下,举起人们敬奉的锦缎,向神像跳祭奠舞
举行祭奠活动的村庄都有一到两名"拉哇"(躲语,意为神人,汉语称为法师),在祭奠活动中扮演着特殊的角色。法师被认为是人与神的沟通者,能使神降临附体,代神言事,时而率队起舞,时而占卜打卦,时而降传神谕,穿插、引领、左右着整个活动。法师不是躲传佛教的神职人员,因此他的生活完全是世俗化的。但祭奠活动开始前几日,法师必须保持身体洁净,不能接触女性,并要到寺院里接受活佛们的洗礼,举行诵经祈求仪式。这是一项在“六月会”祭奠活动开始前的重要仪式,也是热贡六月祭奠活动中的重要特征。有了他,整个活动才有“灵气”。
法师以向赤膊壮汉背上洒奶的形式祈福
龙舞要用整只羊祭奠战神
火祭
六月会主要活动有:祭神、上口扦、上背扦、跳舞、爬龙杆、打龙鼓、唱“拉伊”、法师开山等。最神异刺激的莫过于上口钎、上背钎和开山。
上口钎
上背钎
上了口钎和背钎的祭奠者在合着鼓声用舞蹈的形式祭奠山神,舞者赤裸上身,左手持鼓,右手击鼓,边敲边舞,直到钢针自动脱落为止。特殊节奏的龙鼓、粗犷美丽的舞姿、多彩华贵的服饰、神异真诚的祈求,给喜庆丰收的热贡躲乡带来了欢乐和浪漫。
上口钎和上背钎是当地血祭活动中的一部分。上口扦是法师为参与祭奠活动者在腮帮处扎进钢针,也称为"锁口",据说此举可防止病从口进。令人不解的是上钎者毫无痛苦之感,个个神情坦然。祭奠舞蹈结束后,法师从上口钎者口中将钎拔出,顺势一口气吹往,上钎处不但滴血不流,而且也不会留疤痕。上背扦是将10--20根钢针扎在脊背上,舞者赤裸上身,左手持鼓,右手击鼓,边敲边舞。特殊节奏的龙鼓、粗犷美丽的舞姿、多彩华贵的服饰、神异真诚的祈求,给喜庆丰收的热贡躲乡带来了欢乐和浪漫。开山是法师用刀划破自己的头顶,随之泰然起舞,把鲜血撒向四面八方,这是一种古朴奇异的祭天方式,足够表现了躲族人民勤劳、纯朴、聪明和勇猛的品行。这些带有“血”字的表演反映古代部落先民重视血祭的遗风。
当地有这样的谚语:“不是过年好食的不食,不是龙舞节好穿的不穿”。六月会期间,村民们的服饰是十分讲究的,舞者必须身着盛装。男子头戴白色圆形红顶丝坠高筒毡帽,配躲刀;女子身着色彩艳丽的躲袍,配以自然宝石作为装饰,服饰显得异彩纷呈、琳琅满目、凝重飘逸。
六月会期间,村民们的服饰是十分讲究的,舞者必须身着盛装。男子头戴白色圆形红顶丝坠高筒毡帽,配躲刀。
女子身着色彩艳丽的躲袍,配以自然宝石作为装饰,服饰显得异彩纷呈、琳琅满目、凝重飘逸。
女子身着色彩艳丽的躲袍,配以自然宝石作为装饰,服饰显得异彩纷呈、琳琅满目、凝重飘逸。
看众席上盛装的大妈们
拉什则(神舞)是献给各路神灵的舞,这种真诚的舞蹈是六月会中唯一答应有女子(必须未婚)参与的舞蹈,跳神舞的人数众多,服装统一且庄重,特别是少女头上价值不菲的红珊瑚和背后的大大银饰都可以看出对于神的敬仰。
拉什则(神舞)由健壮的青年男子执鼓表演,动作整洁划一、铿锵有力,勇武之中又不乏潇洒
踩高跷跳拉什则(神舞)
六月会祭奠活动中最突出的特征就是"以舞娱神"。六月会从头到尾贯穿歌舞表演,主要分为拉什则(神舞)、勒什则(龙舞)和莫合则(军舞)三大类,在不同村庄显现出多样性。
拉什则类似像巴西的桑巴舞,由健壮的青年男子执鼓表演,动作铿锵有力,勇武之中又不乏潇洒。勒什则的舞姿轻巧奔放,向龙神唱赞歌、念颂词、跳舞、上香焚纸,保佑村民人寿年丰。莫合则是一种古代躲族军队舞蹈,舞者躲式长袍扎于腰间,头扎氆氇方巾,打有绑腿,一副出征作战的“武士”装束,舞者手中的道具是绕有彩条的木棒,象征着作战的武器。程式化的吸步提腿,以及队列迎面相遇击棒的动作代表了短兵相接,奋力拼杀的战争场面。这些舞蹈,再现了青躲高原上古老的军事文化和民间文化风貌。
在唐卡上的山神面前跳拉什则(神舞)
拉什则(神舞)最后阶段,上百名男女列队合舞,模拟白海螺右旋的队形,在宽敞的广场上尽情演示人与神的交会与狂欢的时候,神舞的真正意义方才展现出来。
跳勒什则(龙舞)时,位于队列首位领舞的男子是军头,在整个队列中,他的舞姿最有韵味,他是舞队的领导,并且是一个总指挥,他手执一面黑色的面具,身份地位在“六月会”上仅次于法师,没有他许多的仪式是举行不起来的。
龙舞跳到尾声时,舞蹈队列中男人们轻声唱起“拉伊”以取悦女神,并将本扎在头顶的毛巾取下遮在脸前,表达害羞不好意思。
莫合则(军舞)是一种古代躲族军队舞蹈,舞者躲式长袍扎于腰间,头扎氆氇方巾,打有绑腿,一副出征作战的“武士”装束,舞者手中的道具是绕有彩条的木棒,象征着作战的武器。程式化的吸步提腿,以及队列迎面相遇击棒的动作代表了短兵相接,奋力拼杀的战争场面。
戴动物面具的领舞者
煨桑、撒隆达使六月会氛围达到高潮
躲族、土族人民通过"以舞娱神"这种古老的舞蹈祈求神灵保佑这方土地五谷丰登、六畜兴盛、风调雨顺,这是这一古老民间祭奠活动的终极目的。整个祭奠活动处处显现出原始巫风的遗迹。在这里,"巫风就是舞风","祭坛就是舞坛",他们的舞蹈规模之大、人数之多、时间之长、体系之完全规范,在当今现存的民间舞蹈文化形态中是较为罕见的。
六月会期间很多个人和团体前来祝贺志庆,献上成卷的锦缎,精美的锦缎被人们展开举过头顶,层层向神庙大殿传递,一时间宛如五颜六色的“布浪”。
“布浪”传递
把精美的锦缎绑在神庙大殿屋檐下敬奉神灵
六月会能在同仁地区延续1400多年并不断发扬光大,宗教信仰的力量、牢固的群众基础和少年儿童的广泛参与,是最重要的原因。问过一些十几岁的少年:六月会在暑假期间举办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参与排练。他们自豪地说:我们不需要排练,因为从小就参与,哪个环节该干啥我们一清二楚,该到自己了,上往就是。1400多年的传承、延续可能就是从这一点自信开始的吧。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小宝贝,注重眼神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有板有眼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敲龙鼓的小帅哥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揣摩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紧跟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看谁敲得好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瞧那边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进神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初进殿堂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真诚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领军人物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供品锦缎前的持鼓少年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小旗手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法师领头,少年起舞。
六月会上的孩子们:稚气的脸庞,认真的舞步
与血腥无关,这里只有信仰的力量。当钢针穿破腮帮,扎进脊背,躲族、土族信众们在漫天的烟雾中,跳着铿锵有力的拉什则神舞,隆达四处纷飞,海螺号声悠长,一切都充满在肃静神异的氛围中……
摄影师黎喊(网名:不喊)
黎喊,广东顺德人,香港中国旅游出版社签约摄影师,中国摄影家协会、国际摄影家联盟、美国摄影学会会员(PPSA名衔),亚洲“一带一路”摄影大联盟影艺博士(GMABRP)名衔,荣获“2018、2019、2020全球华人摄影十杰”(风景类)、“2021年全球金牌摄影师(华人)名人堂自然类十杰”、“2021年亚太国际摄影十杰”、中国摄影在线“2018-2021年度国际摄影展览十杰”、华夏摄影鲲鹏奖自然类十杰摄影家称号,2020年国际影艺联盟巴尔干之虎金奖,2020年达盖尔摄影金像奖,第十届中华艺术金马奖,第四、第五、第六届亚太影艺金鹰奖,第一届华夏艺术金鸡奖,第三届华夏艺术金鸡奖年度摄影师,第四届华夏艺术金鸡百花奖双料影星、百花奖最佳摄影奖,第二届“一带一路”国家摄影金丝路摄影艺术成就奖,第三届大中华“金华表”摄影奖影艺硕学会士奖,第九届金鹤奖。摄影方向是风景、人文、野生动物,2018年4月开始涉足航拍,几年来在国际影赛影展中获最佳摄影师奖3个,金奖139个,银奖81个,铜奖63个,主席大奖2个,勋带奖(优异奖、优异奖、荣誉奖等)465个(以上相当部分是航拍作品),1幅作品获2019年美国《国家地理》全球摄影大赛中国赛区三等奖,5200多幅(组)次作品在全球40多个国家(地区)举办的国际影赛影展中进选。
图文: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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