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集播完,全体鼓掌…这部神剧究竟有多绝?
2003年112月,一个摄制组千辛万苦,从东京折腾到国外最西端的一个小岛,企图拍一部电视剧。
拍摄条件很艰苦,暴晒,天还越来越热,时不时会碰到台风暴雨,进度一挈再挈;
还有好几场在船上的戏,整夜整夜地拍,天亮了演员才上岸,站都站不稳…
但这些,还不是最难的。
这么偏僻的小岛,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打破了这里清静的生活,岛民们觉得被打搅了,联合起来抗议,要把剧组赶走。
监制实在没方法,这一天,把岛民们请来,把刚刚剪好的第一集,先行播给他们看。
一集播完,全场鸦雀无声,随后,岛民们集体鼓起了掌…
从那以后,抗议转为了支持,拍摄得以顺利进行,而最后摄制组离开时,更有200多个岛民来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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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岛医生诊疗所》
国外,志木那岛。
五岛健助,永远不会忘记,他第一次登岛的那天。
这是他活了三十三年,第一次漂洋过海,来到祖国边陲小岛。
这里距离最近的冲绳本岛,坐船得六个小时。一路上,他胃里翻江倒海,能吐的都吐完了,上岸时脸色苍白,两腿发软…
还没喘口气,岛民就把他载到一户人家,这家的老爷爷突发心梗,刚刚咽气。
有人递给他一张往世证实:麻烦填一下。
只有医生才有资格开往世证实,而整座岛,只有五岛一个医生。
假如五岛不来,家属就得把老爷爷的尸体抬上船,折腾六小时,送到冲绳往开往世证实,再把尸体运回来安葬…
更离谱的是,医生在这个小岛上,最大的功能就是开往世证实。
岛上确实有一家诊所,但设施简单,常年只有一个护士和一个兼职助手坚守。
岛民们也不来看病。小病就忍着,真有事,宁可搭六小时的船,往冲绳的医院往看病。
五岛无法理解:万一碰到急诊情状怎么办呢?
助手告诉他:那就只能舍弃了…
这让五岛很震动,这可是21世纪,人均医疗资源发达的国外,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人突发疾病只能等死…
他问护士:你觉得这样好吗?
没想到,护士先把他怼了一顿:谁情愿这样?你一个刚来的,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原来,根本没人情愿到志木那岛这种穷乡僻壤当医生。
岛民们费尽千辛万苦从外面请来了医生,但人家看到这里条件差,待不到一年就跑了,要不然,就是一些想混日子的人,天天饮酒,敷衍了事看诊…
岛民甚至还找过台医生,但是语言不通。
多年来,医生如走马灯来了又走,大家都觉得,这个五岛,待不了多久就要跑的。
究竟,这家伙看起来窝囊磨叽,一脸抱歉,说话慢吞吞,又晕船,还不会开车,看上往不太靠谱…
谁知,五岛悄咪咪地折腾起来了。
没有抽血台,他就自己动手做。
多年不用的仪器,他一个个调试起来,一手一脚搭起了手术室。
他拾掇起一辆自行车,天天骑上它,挨家挨户问诊…
这一天晚上,岛上一个男孩突发急性盲肠炎,并发腹膜炎,情状危急。
五岛要立刻给他做手术,但孩子爸爸根本不信赖他。
他说:孩子他妈就是让岛上的庸医误诊,年纪轻轻送了性命,我儿子的命怎么能交到你手里?
他坚持要开船送儿子往冲绳的医院。
双方僵持不下,五岛带着护士和助手,一起跳上了船。
五岛知道,孩子根本等不了,他做好了最坏的企图:在船上动手术…
《五岛医生诊疗所》是一部20年前的日剧,但在今天看来,依旧真挚动人,催人泪下。
它改编自山田贵敏的同名漫画,讲述在东京失意的五岛医生,在国外南部小岛行医的故事。
2003年推出第一季后,收视奇高,反响热烈,后来接连推出特殊版和第二季,豆瓣评分高达8.9分。
这部剧阵容强大,就连配角,单拎出来都能挑大梁:小林薰
(《深夜食堂》)、堺雅人(《半泽直树》)、苍井优(《花与爱丽丝》)…
《五岛医生诊疗所第二季》海报
这部剧还有个最出圈的主题曲,中岛美雪词曲并演唱的《骑在银龙的背上》,这首歌的旋律大家都不会陌生,它就是范玮琪《最初的梦想》的原曲。
銀の龍の背に乗って
音乐:
中岛美雪 - 銀の龍の背に乗って
最初的梦想
音乐:
范玮琪
更有意思的是,在时隔19年后的2022年,摄制组召集了原班人马,重登小岛拍摄,推出了《五岛医生》剧场版,讲述多年之后小岛的人与事,情怀拉满。
说回最初的这部《五岛医生》。
我们知道,国外有很多优异的医疗剧,比如暴露医疗系统派系斗争的神剧《白色巨塔》,比如刻画外科医疗团队的励志剧《医龙》,比如讲述自由医生的大女主剧《Doctor-X》…
但这些故事几乎都发生在城市里、大医院里,唯独《五岛医生》不同,它把镜头对准了这个国家的医疗死角。
海报:《白色巨塔》《医龙》《Doctor-X》
这个只有1000多居民的小岛,远离城市文明,岛内连高中都没有,年轻人走出往了,都不情愿回来…
这里没有派系斗争,没有技术PK,全岛就一个医生,在这儿行医,似乎特殊躺平。
但这里的医生面临的最大挑战,是在没有精美医疗器材的协助,医护人员严重不足的情状下,跟死神夺时间。
五岛医生在志木那岛,体验了从未有过的生死瞬间:
他在海上给小孩子做盲肠炎手术;
他在台风天停电的时候,给孕妇接生;
泥石流爆发,他钻进半掩埋的车里,给昏迷的伤者打吊针;
多人受伤,他必须在两个重症病人中,抉择先救哪一个…
他深刻地体会到,原来在大城市轻易能做到的救死扶伤,在这里那么困难。
假如生活在偏远地区,一出生就比别人更难,这里的人失往生命,可能仅仅因为:突然的停电、没有足够的血液、医生忙不过来…
在这个岛上待的时间越久,五岛越发觉得,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回属,因为这里的人更需要他。
有说:这部剧最大的问题,是过于理想化,现实中根本没有那么傻的医生,会往服务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
但是他说错了,这个故事,取材自真实原型。
在距国外内陆50多公里的一座小海岛下甑岛上,有一位名喊濑户上健二郎的医生,他在岛上默默工作了将近40年。
濑户上健二郎
1978年,濑户上36岁,是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外科医生,预备在家乡鹿儿岛开诊所。
在筹备诊所期间,下甑岛村长找上门来,期看他到岛上帮忙一阵子,开开往世证实什么的。双方约定的时限是半年。
结果濑户上医生这一帮忙,大家都震动了。他几乎是内科、外科、妇产科、骨科、眼科全包,甚至在短缺精美医疗器材的环境中,帮岛民进行了相当困难的手术…
大家把有求必应、医术精湛的濑户上医生当作了神医。
下甑岛上甚至有句话:天命交给神明,生病交给濑户上。
岛民们舍不得他走,原本只企图待半年的濑户上医生,在村民的挽留下,一待就是38年,直到2016年退休,退休时已经75岁了。
有趣的是,漫画作者从2000年开始连载这个故事,2007年因眼疾弃坑,但年迈的濑户上医生,竟然还生龙活虎地担任24小时全年无休医生,又度过了十年离岛医生生涯才退休。
濑户上医生(左)和漫画家山田贵敏(右)
乌鸦并不觉得,一座偏远小岛的医疗现状,应该靠医生个人的力量往改变。
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均衡,社会保障制度不完美,应该由政府决策,向困难地区倾斜,给予人力物力支持,而不是要求一两个基层工作者的无私奉献,自我牺牲。
但不可否认,社会不公不会短时间内消失,不计较个人得失,怀着理想与信心,努力改变现状的人,值得尊敬。
而这部《五岛医生》没有停留在颂扬“国外好人”的层次,它没有把五岛医生刻画成一个突然降临小岛的神仙。
他是一个年轻医生,在小岛的行医经历,也改变了他对医生这个职业的认知。
比如,岛上有个内婆婆,没有正经医生执照,却得到全岛人的爱戴。
因为岛上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由她接生的。
内婆婆有七个子女,长大都离开小岛,往大城市上学工作了,后来她老伴儿,她也得了重病,但她拒绝离开小岛,想死在岛上。
因为她这一辈子,经手接生过3000个宝宝,她跟这个岛上的每个家庭,都有着过命的交情。
她虽然独自生活,却不孤独,她和大家互相扶持。
所以,当内婆婆在岛上接受手术,大人孩子都跑来献血。
大家挤进小小的诊疗所,七嘴八舌:“我儿子是内婆婆接生的”“我也是”“我也是”…
内婆婆自然不是什么名医,她肯定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但这些都没有影响她成为岛民敬重的对象。
淳朴的岛民让五岛明白,原来人跟人的关系可以这样简单真挚,医患之间也可以这样布满了温情。
在大城市看病,病人与医生匆匆一见,彼此不了解。
但在小岛上,医生和病人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彼此熟识。
岛上有个大婶,被生锈的钉子扎伤了腿,挈了一晚上才送医,结果腿肿出几倍大,还并发了败血症,有生命危急。
假如按医学院里教的那套,截肢,是风险最低的处理方式。
但五岛医生想法设法,要保住她的腿。
因为小岛上有很多斜坡,大婶没有车,若失往一条腿,意味着未来的生活寸步难行。
五岛说:我不是看病,而是看人。十个患者就有十个处置方式。
只有跟岛民们共同生活,才能更了解他们的需求,知道最适合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五岛的努力付出,逐渐赢得了岛民的信赖。岛上有个老爷爷得了大肠病,指名要五岛医生为他医治。
他对五岛说:若我真的要死,宁愿死在你手上。
后来,老爷爷医治无效,在手术后几个月了。
但在这几个月里,五岛安顿他在家中静养,天天往他家中看看。
老爷爷在自家庭院里,天天能闻声海浪声,鸟喊声,孙子的玩耍声,儿子下班回家的脚步声…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很幸福。
家属由衷地感恩五岛,这个安顿,比往大医院里,靠仪器支持,牵强多活一段时间,好太多了。
国外医生特鲁多的墓碑上有一句名言:有时是治愈,经常是抚慰,总是往扶助。
医生不是无所不能,无法改变大自然的法则,医学的最大价值不是治愈疾病,而是抚慰和扶助病人,是让生命更有质量地延续。
老爷爷最后给五岛医生留下一封信,信上写道:五岛医生,夏天凉爽,春季温热,我最自豪的是西瓜和草鞋,人生中就这两件事。
老爷爷请五岛食西瓜,给他做草鞋,最后把性命托付给五岛,五岛也不负所托,为他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让老爷子一生无憾。
五岛救治了病人,病人也治愈了他。
岛民们报答他的,是一声声含泪的“谢谢您”,一个个真诚的鞠躬…
五岛,活成了最幸福的医生。
尽管时光流逝,他依然晕船,依然不会开车,天天穿着白大褂,骑着自行车,沿着海岛的公路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