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评丨你看，你看，有人偷偷地在刷你的脸

文 | 深圳特区报评论员 赵强

一段视频、一段语音未必是真人拍摄或者录制。在你不知道的手机App后台、支付界面、门禁闸机，或许有人正在盗刷你的脸……据“新华视点”记者调查发现，随着深度合成技术迅猛发展、落地场景激增，一些不法分子趁机牟利。音频、视频等合成技术滥用，对人脸、声纹、指纹等个人敏锐信息保护形成挑战。

“你看，你看，有人偷偷地在刷你的脸……”这不是因为你长得真好看，而是因为你的脸被盗刷后可以骗来钱。

或许有人认为盗刷脸的技术含量和成本都很高。假如真这样认为，那只能说你错了。实际上，随着深度合成技术的飞速演进，“眼见不再为实”，破解身份核验的难度也越来越低、耗时越来越短。

不法分子非法获取他人照片或有偿收购他人声音等“物料”，仅需少量音视频样本数据，便可合成媲美真人的伪造音视频，用来实施精准诈骗，侵害他人人身和财产安全，或销售、恶意传播技术换脸不雅视频等，造成肖像权人名誉受损。

在不久前安徽合肥警方破获的一起案件中，一违法犯罪团伙利用人工智能技术伪造他人人脸动态视频，为黑灰产业链提供注册手机卡等技术支撑。实施如此“高科技含量”的违法犯罪行为，通常会被认为这是“高智商犯罪”。然而，警方破案后的结果却令人大跌眼镜。8名犯罪嫌疑人多为社会闲散人员，有的甚至连高中都没读完，仅仅按照几百元买来的网购教程下载软件，这些文化程度并不高的闲散人员很快就“自学成才”了。

虽然是“自学成才”，却成果“不俗”。违法犯罪分子模拟制造出来的动态人物不仅能做点头、摇头等动作，还可完成眨眼、张嘴、皱眉等丰盛表情，效果极为逼真。而且，由于制造简单，一个视频价格仅为2至10元，“客户”往往是成百上千购买，牟利空间浩大。

造成这样的局面，其实并不意外。就像研发枪支，过程与成本以及技术难度都很高，但违法犯罪分子用来滥杀无辜却十分轻易和简单。

防止枪支滥用，靠的是制定周密的法规，严厉掌握枪支购买和使用领域。同样的道理，防止深度合成技术被滥用，首要任务的也应是密织法治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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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国目前法律规定，禁止利用信息技术手段伪造等方式侵害他人的肖像权，但技术如何使用算合理使用，哪些情形下应禁止使用等，并没有具体规定。而收集或收购个人声纹、照片，使用人脸、指纹、DNA、虹膜等个人生物信息等行为，在哪些领域内构成犯罪、将面临怎样的惩罚？这些都需要制定更加明确与明细和操作性强的法律法规以及细则，进一步给出明确指引。须从技术的合法使用边界、技术的安全评估程序、滥用技术的法律规制等方面予以规范，提高技术滥用的违法成本，不给违法犯罪分子留下可乘 之机。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技术引发的风险，也应提高技术提防能力加以规制。诚如专家所言，针对深度合成技术滥用现象，应以技术规制技术，利用技术创新、技术对抗等方式，提升和迭代检测技术的能力。

此外，面对花样翻新的“变脸”诈骗，每个人都当提高提防意识，保护好自己脸。特殊是爱刷朋友圈、爱玩短视频等社交软件的朋友，不要过度公开、分享动图、视频，不轻易提供人脸、指纹等个人生物信息给他人。网络转账前要通过电话、视频等多种沟通渠道核验对方身份，一旦发现风险，及时报警求助。数字技术日益普及的网络时代，要提高安全提防意识与能力，照顾好自己的“脸面”，防止因人脸、指纹、声纹等敏锐信息暴露而遭受非法侵害。

简而言之，科技是柄双刃剑。只有将装进“法治”的剑鞘，配以技术安全的剑柄，辅之以正确的使用姿势，才能令科技向善，使之只能用于改良人类的生活状况，提升人们的生活水平，而不被科技滥用而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