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门子弟,不必只做富人游戏的陪衬
假如有一天,我的理想被风雨淋湿,你是否情愿回头扶我一把。假如有一天,我无力前行,你是否情愿陪我一个温热的午后。
假如我问你什么,你是否想到妈妈梦中的惊起。
假如那是一个你不熟悉的家,你会不会把善良当做路牌。假如这是一个国家的未来,你是否让他酣睡不再彷徨。
这段导语,对于看过《变形计》的小伙伴来讲并不陌生,同那些感人心脾的画面以及衍生的名梗一样,是这档节目深进人心的名片。
2006年,第一季《变形计》进进看众的视野,在此之前从未有过哪一档节目可以让父母和我同时蹲守在电视机前,关注着故事的进展。
迄今为止,已经过往了16年,虽然之后的节目也看过一些,除了发明真香定律的王境泽,其他的再无太多印象。
倒是最初的一期,至今还能想起很多片段。
这个双颊带着高原红的男孩,是农村主人公高占喜,和后来所有的农村主人公的设定一样,生长在青海偏远的小山村,家境并不好,自己成果在班级还算优异。
父亲双目失明,病弱的母亲连蹩脚的普通话都说不出来,在外打工的哥哥,不爱上学的弟弟……闭塞的交通和贫瘠的土地,一切的一切,都和城市主人公的家庭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说自己最大的爱好就是食东西,总感觉怎么都食不饱,但他食不饱的食物不过是自家做的黑馍,再饮几口自来水灌到肚子里。除此之外就是过年的时候可以食上一顿的猪肉,哥哥打工回家带回来的三个苹果和糖果,其他的只能在课本上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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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断自己家是村里最穷的,会埋怨爸爸妈妈没有钱给自己买东西,不能让自己也过上食饱穿热的生活。不爱读书的弟弟经常被他揍,因为在高占喜看来,只有读书才能改变他的生活,读书可以使他未来的人生变得更好。
读书,是离开这片贫瘠土地的唯一途径。
然而摆在眼前的却是家里根本供不起他陆续上学,哥哥在外打工一年赚不到2000元,连家里的生活都不够。没有受过文化教诲的父母对对他的学业是放任的,甚至是舍弃的,只想让他早些辍学挣钱,为此还一直吵架。
假如不出意外,初中毕业后辍学打工挣钱,便是他接下来的人生,很残暴,却也是事实。
被节目组称为“一个空有雄心的农村娃”的高占喜,揣着12块钱,踏上了变形交换的旅途。
从村里到长沙,第一次坐长途汽车和飞机,见到了液晶电视,完全来到一个新世界,所有的东西都让他大开眼界。
尽管穿着临行前母亲赶做出来的新布鞋和自己最像样的校服,但在机场,顶着高原红的高占喜跟光鲜亮丽的众人依旧格格不进。
就像在第一次见到湿巾时,问工作人员纸巾为什么是湿的行为一样,甚至有些滑稽,啼笑皆非。
城市父母接他回家,上车前小心翼翼,一定要让他们先上车;客套的推让似乎是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因为这样的行为对高占喜而言并不娴熟。
车窗外闪现而过的景象,是梦中神往的繁华都市,坐在柔软的宝马车上,之前的兴奋悄然消失,他佯装镇静,背过身抹掉眼角的眼泪。
但这只是开始,世界的参差正唤啸着朝他而来。
城市父母带他往洗发店洗头,享受着平生从未体验过的服务时,泪水又湿透了他的眼眶。
置办新行头时,一双鞋149块的价格让他震动不已,加上衣服花了三百块,这对他而言是一笔巨款。道谢都不足以表达他的惶恐,最后说起了“对不起”。
到家后担心他想家,城市母亲给他手机打电话报平安,可家里并没有电话,拿着手机的高占喜又忍不住流下眼泪。
晚饭的时候高占喜食到了只在书上见过的鱼、虾和哈密瓜,过度紧张的他,手中的筷子接连掉了5次。
临睡前新父母给了他200元作为接下来一周的零花钱,攥着两张红钞票,整个人茫然不知所措。
这对每个月零花钱只有一块的高占喜来说,是做梦都不敢拥有的。
来到城市的第一天,高占喜掉了7次眼泪。他为什么哭?或许是新父母的给予让他惶恐,或许是城市的炫目和灼人给他的冲击太大,没人知道答案。
由奢进俭难,由俭进奢易,高占喜很快“融进”了城市生活。会被电视剧所吸引忘记看书,也会沉迷电脑游戏一下午,新父母想带他出往逛逛他却只想在家玩最新学会的摩托车游戏。
他不再小心翼翼,跑往超市买了二十多块的零食,豪气地请城里的表弟表妹食饭。曾经填不饱肚子的他尝了臭豆腐觉得难食,竟然筷子一挥扔到地上。
节目组问他是否想家,脱口而出的答案是不想。
人们纷纷指责高占喜变得虚荣,有人说农村孩子有钱也会飘,也有人推测变形结束后他肯定不会情愿离开城市,众说纷纭。
变形的第5天,高占喜到城市母亲的印刷厂参看帮忙,他问在厂里打工的姐姐为什么不读书,姐姐说自己想出来闯一闯。
他摇头感叹,稚嫩的脸庞显得老成:这世界不好闯啊,不读书不行。
工作人员问他想不想干这样的活,他说:我不干,我就要念书。
第6天,他的新工作是卖晨报,途中熟悉了一位8岁的卖报小男孩,因为妈妈得了尿毒症,所以小小年纪就上街卖报为母亲挣医药费。
他往到小男孩家,看到了男孩瘫痪在床的母亲和满墙的奖状,也许心有感慨,离开前对男孩说:你一定要专心对待学习啊!
那天在高耸的楼宇间和阴暗潮湿的桥洞里,还见到了许多露宿街头的流浪汉;在街头看到卖艺的小女孩时,他将自己挣来的零钱分了一些给她。
原来富庶的天堂和贫苦的地狱,并非泾渭分明。
晚上得知父亲摔伤的消息,高占喜 立刻收拾好行李对节目组要求提前回家,工作人员问:你不是不想回家吗?
他只回答:我的麦子熟了。
离开前,高占喜换回来时的布鞋,拿出全部的钱请城市父母食了一碗面。
顺从听话的他,在机场时拒绝了城里妈妈的拥抱,流着泪离开了。
往时带走的12块钱原封不动带了回来,家里没有油水的面条他依然食得狼吞虎咽,脱下几百块的运动鞋,毫不犹豫下地干起了农活。
高占喜,似乎还是那个高占喜。
节目的最后,他对着镜头说:读书就是我唯一的出路,考上大学才能走出这里。
电视中的所有都像一场戏,散场后没人会关怀其他人的命运。就像后来的节目,看众讨论最多的往往都是城市主人公,即便是高占喜的这一期,主题也是以城市主人公为主。
故事并没有随着节目的结束而划上句号,高占喜并没有辍学,在城市父母的资助下,以当地理科第一的成果考上了湖南师范大学,成了那年青海只有2个国防生名额中其中一个。
这篇文章中没有提及城市主人公的事迹,只想将注重力放在高占喜身上。是因为农村主人公的关注度天然就有劣势,究竟能感同身受的看众是少数的。
他的结局是圆满的,尽管有些行为看起来迷失本心,但用来掩盖对父亲担忧的托词却是质朴真诚的“麦子熟了”。
众生皆苦,城市里走一遭,他知识了命运的不公,却也对此释怀了。
这个喊高占喜的男孩,实际上比我还年长几岁,通过电视熟悉他时我只是五六年级的小学生。那时还嘲笑他蹩脚的普通话,也妄想过假如交换的人是我应该会做得比他好。
我没等到变形的机会,但后来也知识了城市的繁华,并承担其带来的冲击和落差,迷失过方向,质疑过自己。
对很出生冷门的人而言,有时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只是有人能醒过来,有人再也记不起没割的麦子。
有一句话喊做:我原本可以忍受黑暗,假如我未曾见过光明。
我常问自己:假如没有看过井底之外的天空,会不会不会过得那么矛盾和纠结。
但就像高占喜所坚信的,我也经常给年幼的弟弟妹妹灌输读书才能改变我们的境况的思想。
生命就是这样一个纯朴的过程,在这过程中,人们遭遇痛苦和不公,反抗悲欢和无力,拼尽全力,也无非就是想在生和死之间,走出自我的局限,写出一段新的故事。
不必顶峰相见,你我各有自己的人生和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