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桥:历史背后究竟是什么?血与血的相持,还是人与人的较量?
前言
水门桥战争,是朝鲜战场上避不开的一场战争。
那些牺牲在水门桥上,以及阻击路上的志愿军战士,永远是值得我们钦佩,值得我们铭记的。
正如有句话所说的:“战争的主角永远是人!”
本文将从三个战场上的“小人物”出发,带你纵看整个水门桥之战,在战火连绵的背后,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究竟能迸发出什么样的力量?
这历史背后究竟是什么?是血与血的相持,还是人与人的较量?
(1)郭荣熙
1950年11月底,朝鲜战场上爆发了一场闻名的长津湖战争。
正是在那次战斗中,志愿军完成了对美王牌陆战一师的分割包围,而且一口食掉了美军的王牌部队——北极熊团,至此,美军陆战一师将近上万名士兵,狼狈向南逃窜。
陆战一师的指挥官史密斯,此时心绪十分低落,之前他们的所有的妄想,在志愿军战士的打击下,已经全部公布破碎。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他遭遇过最为惨烈的战斗,昔日引以为傲的王牌军,已经变成了丧家之犬。
更让史密斯感到恐惧的是,他在撤退的时候,已经明白了一个事实,志愿军并不称心之前的战果,他们想要的是全歼陆战一师。
史密斯不知道,前面会发生什么,他现在想做的就是,从长津湖一路向南,过水门桥,一直逃到兴南港。兴南港是美军的重要军事基地,只要能到那里,他就能带着部队,在港口乘船,逃出升天。
但史密斯也知道,从他们此刻所在的位置到兴南港,这段看似很短的距离,可能要他们付出浩大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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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拼了性命要逃,一个拼了性命要阻击,这场朝鲜战场上可谓最惨烈的阻击战,猛然打响。
史密斯指挥飞机、大炮,在沿路上的志愿军阵地上轮番轰炸,举目看往,成百上千吨的炮弹,掀起了如海浪般的火焰,久久不息。
此刻,似乎大地都在震颤,都在哀喊。
不过,志愿军战士们宁死不退,硬生生地抵住了这片滔天的火海。
在这场战斗中,第一个“特级英雄”杨根思率先站了出来。
当阻击阵地上,只剩下自己和2个负伤的战士时,杨根思命令伤员撤退,然后抱着炸药包冲向了黑压压的美军……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杨根思和四十多名美军一同消失在了火焰中。
而后面在不到20公里的撤退路上,不断有志愿军小队冲出,阻击逃窜的美军,许多志愿军战士都是以拉响手榴弹冲向敌人,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据统计,极短的时间内,极短的路程中,美军的伤亡就超过了2000人。
史密斯带着他的陆战一师,就快要抵达水门桥的时候,他的心突然就揪了起来。
任何一个战场上的指挥员,都能看出美军撤退路上,“水门桥”的重要性。
虽然水门桥不是如长征中泸定桥那般的天险,水门桥下面甚至甚至连水都没有,只有几根水库的引流管,但它是山间公路的一部分,一旦别炸毁了,任你是汽车、还是坦克、只要是带轮子的,就不可能通过。
所以要害就在这里了。
一旦水门桥被炸毁,所有美军下车、徒步穿过水门桥需要花费1天的时间,而这对逃命的美军来说,是绝对不答应的。
反过来说,假如美军顺利通过了水门桥,那么史密斯便可以完全利用自己部队的机械化优势,在水门桥之后地势平整的开阔地,急速奔驰。
史密斯信赖,到了那时候,志愿军是绝对追不上他们的。
但史密斯知道,志愿军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通过水门桥的。只要能在水门桥阻止美军的脚步,那么美军之前逃窜的行为就成了笑话。
因此,水门桥能否守住,便成了这场阻击战最为要害的一步。
这一步,志愿军自然也想到了。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也早就下令炸毁水门桥,而负责第一次爆破水门桥的正是,第九兵团20军60师中熟知爆破的作战参谋郭荣熙。
他亲自带人早早地赶赴水门桥,对这座木结构桥梁,进行了爆破损坏。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之后先行到达的美军工兵营,直接用了半天时间,就修好了这座水门桥。
看到美军用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机器,就迅速把桥修好了,郭荣熙也有些愣了。按照他们的预估,在朝鲜此刻极度冷冷的天气下,想要恢复水门桥,甚至能恢复到通车的程度,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推断失误了。
郭荣熙不敢耽搁,立刻安顿了第二次炸桥。
他知道,这水门桥事关重大,美军溃逃的路上,多少志愿军战士牺牲在了阻击的路上,眼看就要“收网”全歼美军,他绝对不能让其功亏一篑。
当天晚上,郭荣熙便带着战士,冲上了水门桥。
而且他亲自爆破。在零下40多度的严冷中,他身着单薄的军衣,身上捆扎将近二三十斤的炸药包,冲在了最前面。
对岸的美军自然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狂风骤雨一般的子弹,向着战士打来。
可是志愿军战士们拼着一口气,就算牺牲再多人,也要把水门桥给炸了,最后在伤亡惨重的情状下,志愿军战士终于掩护郭荣熙,抵近了水门桥。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空中往返穿梭,发出震慑心魄的声响。
郭荣熙虽然来到了水门桥的四周,但是他现在没法查看桥上的情状,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爆破体会,往安装炸药。
郭荣熙一咬牙,接着战士们的掩护,在地上慢慢匍匐前进,或许是运气好,也或许是郭荣熙胆大心细,很快,他在敌人的扫射下,快速地完成了所有炸药的安装。
一切预备就绪后,他大吼道:
“后退!”
他拉响发火管后,30秒钟后大桥便会爆炸,所以他必须在这半分钟的时间内跑出往。
在郭荣熙喊出的瞬间,他整个人就像短跑运动员一般,如猎豹一样,窜了出往。
和比赛不一样的是,跑慢了,输掉的就是性命。
“轰!”
大桥变成了纷飞的碎木,四散而出。
也是在这个时候,郭荣熙因为深进大桥,导致爆炸的时候,他虽然及时跑出,但是最后还是被飞石击中,他的左小腿腓骨直接折断,而且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反方向扭转。
好在他的战友及时拉住了他,把他抬下了火线。而同时,撤退的战士为了以防万一,还顺手把美军囤积在桥四周的木料,全部销毁一空。
这一战,志愿军战士可谓缺失惨重。不过,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有很多人牺牲了,但终回还是炸掉了水门桥。
可美军的表现却再度出乎了大家的预料,美军的多兵种集成运作以及强大的工业技术,在此刻发扬了重大的作用。
美军在半天之后,用他们携带来的钢制素材和残留的木料,再次修复了水门桥,而且这一次是钢木结构,比之前的更加牢固。
志愿军战士,眼睁睁地看着撤退的十几辆坦克,直接从桥上开了过往。
此时的郭荣熙已经是无计可施了,第一,他们所带的炸药,已经完全不够再次进行爆破;第二,他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最后,郭荣熙只能向上级求援。
(2)姜庆云
行进的队伍。
姜庆云带着战士们,穿梭在冷冷的空气中,他此次的任务,就是要再次炸毁水门桥,阻击敌人逃出包围圈。
姜庆云是80师240团3营7连的连长,上级在得知水门桥两次爆破,均未能阻止美军时,便急速调令四周的姜庆云连队,赶赴水门桥,负责第三次爆破。
依据前线的情报,此次爆破可能会比以往更加困难。
一来,美军的提防心更加强了,所以爆破得手的可能性就比较低;二来,他们是暂时接到的任务,所以并没有弥补口粮,因此,当他们赶到水门桥四周的时候,他们已经断粮两天了。
生理上的饥饿,加上生理与心理的双重疲惫,让姜庆云和战士们面对接下来的战斗,更加困难。但是姜庆云知道,哪怕他们这一行人全部牺牲,这桥也必须炸毁。
夜晚,姜庆云带着侦查分队抵达,他们发现美军派出了一个加强坦克营,整整几十辆的坦克像一线潮一般,抵在前面。
而且还有数十门火炮,在旁边狰狞地耸立着,以及大量轻重机枪组成的火力网,看样子,美军已经下定决心,要死死地守住这座桥。
看来没法偷袭,只能强攻!
姜庆云亲自带了20多人的敢死队冲在最前面,他们离水门桥将近一百米的时候,美军的火力网便全部开启,一个瞬间的接触,姜庆云身边就倒下了6、7人。
姜庆云目眦欲裂,可是他不能停下,他只能命令大家,再次冲锋。就这样,几乎是以一种极为惨烈的方式,志愿军战士到了离水门桥不足四五十米的地方。
夜色像一头食人的野兽,诡秘而冷漠。
姜庆云预备带着剩余的战士,发起最后的冲击。
但是姜庆云也知道,一味地冲击绝不是方法,这样只能徒增伤亡,他快速地扫视了下水门桥四面,突然他发现,桥头下面有一条运木料的小铁路,有部分美军占据了铁路桥头上一座废弃的桥墩,人数并不多。
那里有个优势,是绝对的射击死角。
于是,姜庆云命令所有的战士,把棉衣反穿,让白色的内衬和雪地融为一体,然后借着漆黑的夜色,隐蔽接近。
桥墩上的美军似乎也没有想到,还有志愿军战士在这四周,虽然他们拼命反抗,但也是于事无补。
短兵相接之后,志愿军成功强占了这座桥墩。
而姜庆云也在战斗中负了伤,其中有两发子弹打穿了他的两只胳膊,他已经无力拿枪,不过他仍然是抵在前线,指挥大家战斗。
不过在那种极度冷冷的状况下,人一旦受伤,是没法挺过往的,很快姜庆云在下达完“炸桥”的命令后,便昏迷了过往。
后来,他才知道,多亏了当时后面赶上来,夺救战士的救护队队长,他发现姜庆云的身上还有温度时,连忙对他进行现场急救,这才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
而此时,守桥的美军,已经大部分都被消亡了,这时候,第三次炸桥终于开始了。
姜庆云之前带领的敢死队,再度集结,开始向水门桥冲击,在一番血战之后,志愿军终于在第三次,冲过了美军的阵地,也成功地在美军新架设的大桥上,放下炸药。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水门桥下响起。
这声音如同雷神的怒吼一般,震人心魄,而那座水门桥,也在火光间,轰然倒塌。
天亮后,志愿军的一位师级首长通过看远镜,见到桥基已经全部被炸毁,他便兴奋地向军团首长汇报战果:美军已无路可退!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变故再次出现。
美国在当时不愧为“战争机器”的名号,虽然水门桥三次被我军炸毁,但是他们仍然能想到方法来补救。
当天,美军派来了8架C-119大型运输机,而上面装了从日本空运过来的8套浩大的钢制建桥组件,也就是当时极为闻名的M-2型钢桥。
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在美军的全力动员下,一座全新钢结构桥梁,出现在了水门桥四周。
在当时来说,这种“天堑变通途”的手段,着实是让志愿军大食一惊的。就在这座桥建好后两个小时内,大约有1000余辆汽车,从这座钢桥上源源不断地通过……
此时对于志愿军来说,已经无力再进行爆破。
而美军通过水门桥后,四周的志愿军也无力进行有效阻击了,12日,美军溃逃部队同兴南港接应而来的陆军第三师,成功会合。
至此,美军撤退成功。
(3)宋阿毛
1950年11月,长津湖战争打响,志愿军战士横扫千军如席卷,力挫美军主力。
而我军也拉开了阻击之战的序幕,在这场惨烈的阻击中,我们真正知识到了信仰的力量。
我们也知道了战争虽然是血与血的相持,但最后还是人与人的较量!
冷冷。
宋阿毛感觉自己,已经冻僵了。
从他们这支部队,潜伏在死鹰岭高地开始,他们已经足足有好几天没有动了。
此时的长津湖地区,恰逢朝鲜50几年都遇不到的冷冬,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0多度,已经超过了战士们的承担极限。而且更要命的是,宋阿毛他们穿的还是夏季军装,根本没法抵御住这里的严冷。
他们的任务是在死鹰岭,阻击来援的敌人,给志愿军主力部队合围敌人溃军的时间。
这死鹰岭就在新兴里以东约2公里,是一座高达1519米的高峰,山麓之下,有一条曲折贯穿的公路,是美军撤退的必经之路。
这也是,志愿军阻止美军抵达水门桥的一次机会。
所以,上级给他们20军59师177团6连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击美军。
战斗开打了。
早就抵达死鹰岭高地的志愿军各部,见到美军的先头部队抵达之后,立刻开火,打断美军的前进脚步。
一时间,白色的雪和红色的火焰交织在一起。
美军部队也知道,他们在死鹰岭多延迟一秒,他们全军覆灭的可能性就大一分,所以他们也是不要命地,发起了冲锋。
飞机、大炮、坦克等重型武器,更是不怕折损地疯狂输出,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要一口气,就把驻守在高地上的志愿军全部消亡。
美军拼了命,志愿军何尝不是一样?天气极度的冷冷,连枪口都冻得没法使用了,有战士的耳朵、手指已经冻得硬邦邦的了,假如不小心碰到了,可能一碰,就整个掉了,人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但就是这样,志愿军还要抗住美军的炮火,抵住想要逃命而极度疯狂的美军。
所以,那场战争的惨烈程度,堪比朝鲜战场志愿军,打过的任何一场阻击战。
而坚守在死鹰岭上的志愿军们,也不负志愿军的威名,他们冒着极端严冷,奋战了多个昼夜,与美军开展了极度猛烈的争夺。白天在敌人的炮火覆盖下,丢掉了阵地,晚上就发起突袭拼命夺回。绝对不让美军前进一步。
死鹰岭这边的志愿军战士,在浴血奋战,而死鹰岭四周,负责阻击赶来支援的美军部队的志愿军战士,同样在血战着。
他们已经在各自的阵地上等待了3天以上,零下40多度的天气里,他们硬生生地没有动过一下,有战士的双腿硬生生地被冻掉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
当美军支援部队到来的时候,许多的战士猛地从雪中爬起,向敌人开火,死死地把他们挈在路上,给死鹰岭那边的志愿军,减轻压力。
但是希奇的一幕出现了,负责侧翼支援的59师177团6连,也就是战士宋阿毛的那支部队,迟迟没有开枪。
而且直到战斗结束之后,整个阵地也没有响起一次枪声。
美军发现这边似乎没有阻击火力,然后他们立刻做出了行军调整,迅速地通过了这边。
一开始美军还以为有什么潜伏,但是当他们没有经过任何战斗,就通过了志愿军的阵地之后,他们几乎不敢信赖。
战后,志愿军指挥机关知道6连没有开火时,十分生气,连忙派了参谋往到阵地上查看情状。
可是参谋这一看,却发现了一个令人震动的景象。
6连阻击位置,是在山岭一侧,战士们在地上刨出一个坑,然后人卧在坑里,枪口直指下方公路,整个阵地隐蔽巧妙,从远处看,根本发现不了什么。
参谋走到6连阵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阵地上簌簌的冷风,让他感到冰冷不已,而让他更加感到心惊的是,阵地的战士,已经变成了冰雕。
六连的所有的战士,都活生生地被冻死了!
他们趴在阵地上,一直保持战斗姿势,尸体上没有任何伤口和血迹,只有冰雪覆盖的“白衣”。
他们的步枪,一直是握在手中,指着下方的公路。
这也就阐明,当6连接到命令在这里等待,阻击美军的时候,从那时起,他们就没有换过姿势,就算风雪严冷夺往了他们的生命之时,他们仍然坚守着命令。
参谋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那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这么被冻死了!他疯一般地摇摆着这些战士,期看还有存活的,可是所有人都摇了几遍,所有人都探了鼻息,没有例外,他们全部牺牲在了这里。
参谋抹了抹眼泪,赶紧跑回往报告了上级。
这个消息传回往之后,也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知道后,也不由得泪目,甚至在晚年的时候,他也多次谈及到这件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我..把他们带出国,可是..这些20多岁的娃娃,现在却回不往了……”
而从一名喊宋阿毛的战士身上找到的一张纸条,让大家对这些冰雕战士更加钦佩。
那上面有他在失往知觉前,写下的一首诗:
我爱亲人和祖国,更爱我的荣誉,我是一名荣耀的志愿军战士,冰雪啊!我决不让步于你,哪怕是冻死,我也要高傲的(地)耸立在我的阵地上。
后面战争结束的时候,记者经过调查,以及走访了几位20军的老兵,最后得知,宋阿毛是安葬在了三八线的四周。
而从抗美援朝纪念馆的开馆仪式上,大家也得知,这些年来,一直有一位无名的志愿军老兵,回到国家后,便前往上海,一直替宋阿毛照顾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