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的魅、黄飞鸿的刚、宁摘臣的柔情,都被他的妙手写尽了
2022.3.16,是一代传奇词人大家黄霑79岁诞辰。
香港电影的黄金时代,徐克的电影江湖假如没了黄霑的配乐,那这股荡起云天的豪情就真显得没那么大的气场了。阁主爱了徐老怪这么多年,从霑叔这个角度重新熟悉,果真有了不同看法。
这两枚奇才的相遇,就像是俞伯牙遇上钟子期一样琴瑟和喊、《笑傲江湖》的曲洋遇上刘正风一般惺惺相惜,两人“相爱相杀”许多年,为黄金时代的香港电影奉献了无数绝版佳作。
了不起的江湖气盖世
徐老怪有仨闻名的电影系列——《笑傲江湖》、《黄飞鸿》和《倩女幽魂》,系列中有太多故事可以追觅,这其中最重要的故事主线就是徐克跟黄霑的这一对“知音”了——老怪营造画面的视觉和气场,霑叔负责画外的写意和情绪。
徐克与黄霑四手联弹、琴瑟和喊
说到1987年的《倩女幽魂》(程小东导演、徐克监制),这可不是霑叔与老怪的首度协作,但老怪对霑叔的要求那是相当高,霑叔自己也把这部电影配乐当做自己早期电影配乐的重要一笔。
霑叔跟一生的“灵魂伴侣”、香港闻名作曲家顾嘉辉一起,为《倩女幽魂》奉献了两首经典歌曲——先是张国荣演唱的主题歌【倩女幽魂】,这是最早的中国风。顾嘉辉悠悠绵长的曲风,配上霑叔颇有禅意的诗意歌词,再加上哥哥特殊的嗓音,光听就已惊为天歌了;假如在配合电影开篇宁摘臣“在路上”的情景和氛围,更有种那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潇洒感。
然后就是两位大咖联手写的、叶倩文演唱的柔情插曲【拂晓不要来】,这首歌表现宁摘臣与聂小倩人鬼殊途、不愿拂晓到来的情绪十分到位、悱恻缠绵、生死决别,仅在这一刻无需多言,一首歌已做足情绪。
假如说“倩女组曲”太美丽,那霑叔为徐克导演的《黄飞鸿》系列谱写的主题曲【男儿当自强】就实在太阳刚了——这首主题音乐早出现在1991年第一部《黄飞鸿》中。霑叔为了主题曲听了众多古曲,终在【将军令】中找到灵感,才有了荡气回肠、义盖云天、气吞山河的经典主题曲。
直到1992年的《黄飞鸿II男儿当自强》这首曲子才出现了歌曲版,歌词也由霑叔亲自填词,粤语和国语版分别找来林子祥和成龙演唱,两位阳刚之气的演唱拥有不同气场——林子祥是豪情,成龙版是大气,配合黄飞鸿带着众弟子在海滩上集体习武的豪气场面,蔚为壮看、热血激昂。
《笑傲江湖》系列的气势有种集大成者,无人能及,可说是空前绝后的江湖绝唱。徐克作为整个系列的监制和出品人,他对霑叔的要求又比“倩女系列”高出不止两三倍。《笑傲江湖》本身就是金庸老先生在原著中描写的一首表现豪侠友谊的绝唱,书中就影响了好几代江湖后辈。所以这首歌必须要“千古绝唱”才撑得起。
霑叔一人作词谱曲,为此前后写了六稿,老怪都不称心,写到第七稿霑叔逼老怪定稿,才有了如今经典的【沧海一声笑】——片中刘正风(午马)、曲洋(林正英)与令狐冲(许冠杰)三人他乡遇故知,在一叶扁船上弹唱了这首江湖绝唱,豪情万丈之中又有些许相见恨晚、依依惜别的悲壮之感,当年也是听得阁主泪流满面,如今再听依然能感受到江湖儿女惺惺相惜的侠义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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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江湖》中,林正英的曲洋、午马的刘正风与许冠杰的令狐冲一起合唱【沧海一声笑】
李碧华流光飞舞的情与欲
说到李碧华小说的妖与媚、情与欲,几位导演都驾驭得相当出色,却各有千秋——关锦鹏的《胭脂扣》哀婉动人,陈凯歌的《霸王别姬》荡气回肠……而徐克的《青蛇》则有种难以形容的诱感,这其中与霑叔谱写的妙音脱不开关系(《青蛇》配乐是霑叔带着爱徒雷颂德联合谱写,但霑叔主导地位不言而喻,雷颂德当年也算是配乐中的后起之秀)。听罢全片的原声配乐,阁主都能感觉到,躲在霑叔身体里的几只妖魅。
霑叔给陈淑桦写的【流光飞舞】,令人听到了无限春光——这缕春光先从一道缝儿里乍泄,然后才破缝儿而出、一泻千里,这份春光难耐之感,如同禁欲许久的女人初见春天之魅,而难掩欢愉情绪般不能自已。
辛晓琪演唱的《莫唤洛迦》是首霑叔×老怪联手填词的半梵语歌,“色变空/空变色/末世摩登伽/此刻不变色/是美色出色生色/问谁可以不爱惜……” 虽然禅意非常,却布满极度诱感,配上“天龙之女”小青(张曼玉)与国外舞姬缠绵交织的尬舞场面,实在曼妙至极,令坐怀不乱的谦谦君子都如坐针毡了!
其实早在1989年,巩俐×张艺谋主演的《古今大战秦俑情》(徐克×张艺谋监制、程小东导演),就是老怪与霑叔这两大才子首次结缘李碧华。霑叔×顾嘉辉为电影写的那首【焚心以火】,被叶倩文演唱得寸断柔肠——片中冬儿(巩俐)从一身脱俗白纱到一套火热红裙,为情赴死、跳进火堆之前的一个惊艳回眸,配上这首【焚心以火】,成为影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殉情影音镜头之一。
问世间小儿女情为何物
听过前面霑叔为老怪写的电影歌曲和配乐,是不是觉得霑叔的写歌情绪都过于大气了呢?并非如此,霑叔早期跟老怪协作之初,总是用小儿女情调来配合。早期的徐克作品多聚焦在谐趣又温热的乱世小儿女之间,霑叔帮他谱曲写词也是沿着这个路子来。
徐克在1986年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公司“电影工作室”,开山之作就是《刀马旦》,片中林青霞之刚、叶倩文之韧、钟楚红之萌各具特色。为让这部民国乱世的江湖气电影有种温热的颜色,霑叔写了首插曲【躲也躲不了】,依然由叶倩文演唱——在三个女主各受冷遇、纷纷被男人世界放弃的当口,天空飘了雪花,原本略悲凉的氛围,却响起这首轻快的插曲,瞬间让三个女人在雪地里享受片刻的欢乐……这可能正是霑叔与老怪有意营造的反差萌。
至于“小儿女情调”的佼佼者,当属霑叔为老怪1994年的青春爱情片《梁祝》重新填词的几首插曲。本片配乐是霑叔与几大香港电影配乐高手胡伟立(代表作《鹿鼎记》《唐伯虎点秋香》《新不了情》)、雷颂德(代表作《青蛇》)、黄英华(代表作《喜剧之王》《功夫》)协作的作品,但霑叔的填词功力与写出“梁祝奏喊曲”的高手何占豪和陈刚之间,也是一次难得的琴瑟和喊之缘。
霑叔填词、“梁山伯”吴奇隆演唱的主题曲【梁祝】拥有一种可收可放的爱恨缠绵;由霑叔填词、胡伟立谱曲、吴奇隆×杨摘妮对唱的插曲【你你我我】更种浓得化不开的缠绵不舍之情,阁主如今听还有种“拿得起、却放不下”的感觉。
霑叔那副烟酒嗓儿啊
其实霑叔最闻名的幕后代声儿,就是喜剧经典《东成西就》中为梁家辉演的段皇爷代唱——段皇爷变身歌姬,诱惑张国荣演的黄药师,梁家辉极尽妖冶之能事,先是唱了首【靓哥仔】,又跟张国荣对唱【作对双飞燕】,霑叔收起烟酒嗓儿,嗲声嗲气地给“变装男后”梁家辉代声,谐趣搞怪,一点都没有违和感。
霑叔还给星爷主演的《鹿鼎记2神龙教》写了首插曲【开心做出戏】,并亲自上阵,用他特有的烟酒嗓演唱了这首嬉笑怒骂于无形之间的插曲。
这首歌还被收录在1992年出版的《滚石九大天王之十二出好戏》合辑中,要知道专辑中可是李宗盛、陈淑桦、黄莺莺、张洪量、杜德伟等滚石唱片旗下的天王天后哎~霑叔不仅能填词谱曲,唱歌也是个魔音高手。
在1992年这张经典的《滚石九大天王之十二处好戏》中,黄霑以歌手身份与李宗盛、陈淑桦、黄莺莺等金牌滚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