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浅析：辽祖陵陵园现阶段的考古研究，看完长知识！
因为辽史记载简单,蒙元以来,祖陵的具体位置已不详。清代学者张穆在《蒙古游牧记》锁定辽上京城址后,祖陵的位置也逐渐浮出水面。清代学者李慎儒在《辽代地理志考》中指出祖陵“在巴林境内。〈一统志〉曰:案自明以来皆于广宁中安堡看祭,指为辽陵所在,非也”。依据史料的记载,学者们大体锁定了辽祖陵和祖州城的位置。依据清代学者考证提供的线索,一些外国人率先对祖陵等进行了观察。
法国人闵宣化(J.Mullie)依据《辽史》记载,较早对祖陵进行了实地调查和考证。“祖州之西门既名液山门,其对西门之山当然为液山,西门外之泉水,当然为液泉,沙河应为注进巴颜河之大河”。“祖山在城之西,其形如盆。惟一进山之口,距祖州不远。史云,州西五里,盖指自州城至山中之三建筑物之距离而言也”。“此山口为两岩所挟持,岩石甚高,东一峰上矗云霄。山口昔有建筑物,今尚于荆棘中见砖瓦,更有残物堆积,似为昔日山口建门之废迹。此应为昔之龙门,其中山谷应为黎谷也”。“进山口后,谷中泰半荆棘,有时发现屋基,正对山口山腹之上,尚有残砖断瓦,将荒原中古代之遗迹,留示于人”。“山后山谷草中尚卧有若干翁仲,然辽代之碑已无存矣。但据郭比耳(Gaubil)神甫所记,此碑康熙时尚存”。
日本人三宅俊成⑦也曾观察过祖陵,熟悉没有超过闵宣化的记述。日本人岛田正郎等在挖掘祖州城时,也对祖陵给予了关注。并计划对辽祖陵进行挖掘,因日本战败而未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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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宇平先生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观察辽祖陵的考古学者,但发表的资料过于简单。贾洲杰先生于二十世纪60年代初对祖陵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踏查,获得了一批重要的资料。他实地调查了陵园门外的龟趺山基址等遗迹和山谷四面山岭上的部分石墙,描述了北面涧沟中的一个石人,现仅露出上半身,头部及左臂已残失。石人身穿箭袖窄袍,束腰带挽出双结,左手握右腕,背脊挈一条长辫。对陵园内祖陵的穴位进行了推断。他发现陵园内有两个被盗掘的圆坑,认为都是墓葬。第二处圆坑的南坡和东端顶坡都有护山石堤。其后部山势突然高耸,在山脊上筑有高大的尖顶高墙。他认为辽太祖陵就葬在这个山坡上。这是二十世纪关于祖陵最为重要的资料,多为学术界所引用。但是,从发表的示意图和对祖陵的描述看,贾洲杰先生将现“南岭”的建筑基址当成了埋葬辽太祖的陵宫正穴。这无疑将祖陵玄宫的位置弄错了。
贾洲杰提及“《窃愤录》中记陵前有石羊、狻猊、麒麟之类”,实为《窃愤续录》的记载。其内容很难认定是记载辽祖陵的石像生辑讹辊。此外,项春松先生也曾论及祖陵,误将《胡峤陷北记》中葬太宗耶律德光于怀陵的记载当成祭奠祖陵的资料輰讹辊。曹建华先生等地方专家结合《辽史》记载对祖陵进行了大胆考证輱讹辊。其推定的殿堂址的正确与否姑且不论,单就其提供了遗迹现象而言,有些资料是以前所没有涉及的,无疑是较有学术价值的。主要有:“山门两峰相距百余米(笔者注:贾文为60~70米,实际为80余米),当中有土筑横墙连接,似有门址者二处,一处居中,一处偏左,上布残砖断瓦,当为楼橹之迹。龙门外右侧前方高阜上有一建筑址,遗有方形础石一块”。龙门左侧山足有一峦头,与祖州城相对,上有建筑址二,遗有石雕龟趺一具,其侧多次出土契丹大字和汉字残碑块(现收躲于巴林左旗博物馆)。自龙门进进祖山,北行约二、三里位居黎谷中心的开阔地上有一座大殿遗址,琉璃瓦残片较多(笔者注:没有发现琉璃瓦,都是普通的灰瓦),其间遗存大、小柱础各二方。殿址前右侧的两方为大,其座1.2米见方,柱口径0.53米,上出圆形柱并雕有牡丹花纹,较为精美。殿址后左侧的二方为小,柱托直径0.43米,无花纹,凿有装置回栏之槽臼,是为回廊转角之柱础。黎谷深处有类似陵墓宝顶者二处:其一位于东北隅,沟门左侧山足下有一土丘,前右方有殿址二。其二位于黎谷后部西北隅
。在石人沟东侧有一大山,山前有一浩大土丘,其土质与谷中地表明显不同,呈红黄色,似为从地下掘出。当地人称此丘为“大券坟”。疑此山即祖陵。土丘西侧有一无首断臂石人,似列于陵前的翁仲。此殿南岭山坡上有一处建筑址。曹建华等先生的考证有些明显的讹误,但对贾洲杰的调查有所弥补,是我们对祖陵进行再观察和研究的参考。以上可知,辽祖陵的考古工作基础十分薄弱。
考古调查的新发现和熟悉,增进了我们对辽祖陵陵园遗址重要价值的熟悉。因此,为配合辽代祖陵陵园的大遗址保护规划的制定,更好地保护辽祖陵遗址,同时推进对辽代陵寝制度的深进研究,我们认为对辽祖陵进行目的明确的考古挖掘势在必行。从2005年起,笔者便开始积极争取辽祖陵陵园遗址考古挖掘的立项工作。在国家文物局和内蒙古有关领导和专家的大力支持下,2007年起,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联合组成祖陵考古队,由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王巍所长和时任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塔拉所长同任队长,董新林任挖掘领队,开始对辽代祖陵陵园遗址进行夺救性的考古挖掘。2007年,清理了辽代祖陵内一号陪葬墓(PM1)(图版五,2)和陵园外东侧的龟趺山建筑基址(图版五,3);2008年对甲组建筑基址做夺救性挖掘(图版六,2);2009年试掘了太祖陵前封土堆和二、三、四号重要建筑基址等遗迹(图版六,3),并清理东北沟遗存等;2010年挖掘了黑龙门址和四号建筑基址。
这些考古工作都获得了较为重要的发现辏讹辊。关于辽代陵寝制度的文献记载较少,所以考古学调查和挖掘资料成为我们研究这方面内容的最重要手段。我们依据这些年的考古调查和挖掘资料,对辽祖陵陵寝制度提出了如下的新熟悉輴讹辊。1.祖陵陵园的东南部设有奉陵邑祖州城。陵园黑龙门外东、西、南侧,有“太祖纪功碑楼”一类诸多祭奠建筑。陵园东、西、南侧四周山谷内还有诸多陪葬墓。2.陵园选址讲究堪舆术。祖陵坐落于一个口袋形山谷中,四面环山,仅在临近祖州的东南方向,有一狭隘的黑龙门。黑龙门为一门三道的门楼式建筑。陵园南面有漫岐嘎山和沙力河。四面山脊豁口均砌有石墙,不仅是陵域界标,而且与堪舆制度有关(图版五,1)。3.祖陵陵园大体可以分内、外陵区。
即北部为太祖阿保机帝陵的内陵区,南部为陪葬墓的外陵区。依据考古资料可知,东西向的“南岭”石墙与岭上建筑基址相联,再衔接东部的“甲组建筑基址”,形成一道东西屏障,构成了南北两个陵区的分割线。4.太祖陵玄宫凿山为躲,大体位于内陵区的中心。玄宫四周置有石像生。“甲组建筑基址”位于太祖玄宫之东南,它与“之”字形登山路和南岭上建筑基址形成有机的整体,是祭奠太祖陵最为重要的陵寝建筑之一。其他已确认的陵墓(如一号陪葬墓等)东南部,也都有一处献殿性质的建筑基址。上述熟悉与《辽史?地理志》所载“太祖陵凿山为殿,曰明殿。殿南岭有膳堂,以备时祭。门曰黑龙。东偏有圣踪殿,立碑述太祖游猎之事。殿东有楼,立碑以纪太祖创业之功。”基本相合。同时,也反证《辽史?地理志》所述史实是正确可信的。
通过调查和挖掘,我们基本厘清了《辽史》中所载祖陵诸遗存的大体方位,而且极大地丰盛了祖陵陵园的实物资料。同时,熟悉到辽祖陵陵园布局承袭了汉唐陵寝制度的部分精髓,也具有自己鲜明的特色。这种陵园布局为辽代怀陵輵讹辊所承继,代表了辽代早期陵园布局的模式。辽代陵寝制度应在中国古代陵寝制度研究中占有较为重要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