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绝北道,马超战潼关,两次出现的那位“侠客”,在建安十四年被关羽杀了?
曹操在赤壁之战中的表现,并不像《三国演义》描写那样焦头烂额一败涂地,刘备和周瑜也没有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曹操麾下的行征南将军曹仁,就给孙刘联军制造了很大麻烦,刘备曾经忧心忡忡地对周瑜说:“仁守江陵城,城中粮多,足为疾害。”
为了拿下江陵,刘备想出了一个主意,派张飞带着一千人协助周瑜,让周瑜派两千人协助自己,制造了军队大规模调动的态势,然后把阻击任务交给了关羽:“刘备与周瑜围曹仁于江陵,别遣关羽绝北道。”
“绝北道”不是一个地名,也不是一次战争名称,那就是关羽的一项军事任务:挖路拆桥烧船设阻碍,不让曹操从江陵北方派兵救援曹仁。
按照刘备和周瑜的战术构想,只要关羽能挡住曹操援兵,江陵城中的曹仁就会成为瓮中之鳖,谁挠到就回谁。
曹仁在江陵大发神威,打得东吴兵胆战心冷,这场大战在《三国志》卷九和卷五十四中均有记载,周瑜也确是被曹仁的手下一箭射成了重伤——他三十六岁英年早逝,就跟那一箭有直接关系。
江陵最后被周瑜攻克,曹仁却在徐晃、乐进、李通等人的接应下退守襄阳、樊城,这两个军事重镇,关羽一直能据为己有,刘备封他为襄阳太守,那就是开了一张空头支票。
刘备和曹操这两个“当世英雄”的战术战术也有很多相似之处:曹操惯于偷袭敌人粮仓,刘备也喜欢阻断交通,在江陵之战中“遣关羽绝北道”,在汉中之战又“遣陈式等十余营绝马喊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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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这两次“绝道”行动都失败了:关羽绝北道,“李通率众击之,下马拔鹿角进围,且战且前,以迎仁军,勇冠诸将”;陈式绝马喊阁道,“徐晃别征破之,贼(陈寿称刘备部队)自投山谷,多死者。”
擅长冲营拔寨徐晃,大家都很熟悉,冲破关羽阻击阵地的李通,在《三国志》中有传,在《三国演义》里也有出场,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建安十六年马超战潼关的时候:“于禁出迎,两马交战,斗得八九合,于禁败走;张郃出迎,战二十合亦败走;李通出迎,超奋威交战,数合之中,一枪刺李通于马下。”
看到此处,有人就纳闷儿了:张郃跟赵云大战三十回合才败,在马超枪下怎么连二十招都接不住?张郃尚且不是马超对手,李通为什么要夺着往送死?
演义小说是不能当真的,比如我们熟悉的黄忠黄汉升之死,就跟擒获关羽的东吴马忠(刘备手下也有一个马忠,后来官至镇南大将军、平尚书事、彭乡侯)没有半点关系——黄忠病逝于建安二十五年,连刘备的登基大典都没赶上,就更别提参与伐吴之战了。
这个李通是不是死于马超手下,是否跟关羽的绝北道之战有关,咱们还是往史料中找答案,看看为在关羽绝北道、马超战潼关时两次出现的“大侠”或“侠客”,是不是早就被关羽杀掉了。
称李通为大侠或侠客,有史料依据,而且这两个词在汉朝都不完全是褒义,在刘彻当皇帝的时候,都是重点打击的对象,李通跟徐庶一样,原本也是个游侠:“李通字文达,小字万亿。以侠闻于江、汝之间。”
汉朝的豪滑大侠也都有自己的势力领域,李通和陈恭起兵于“远控荆襄,近依宛洛”的朗陵之后,绝大多数地下势力都看风回附,只有一个掌控两千家地盘的周直外和内违口服心不服,最后引发了一场大混战:李通设鸿门宴杀了周直,陈恭的小舅子陈郃杀了陈恭,李通又杀了陈郃,并把陈郃的首级拿往祭奠陈恭,就这样大鱼食小鱼小鱼食虾米,李通越食越肥,最后于建安元年带着全部人马,到曹操那里换了一个“振威中郎将” 的军衔。
李通在曹操那里步步高升:建安二年升任裨将军、建功侯(类似关内侯,比都亭侯还低)、阳安都尉;建安五年,升任征南将军、汝南郡太守、都亭侯。
建安十四年,汉征南将军李通薨逝,时年四十二岁。史书没有记载李通的死因,但是我们可以肯定,李通就是在过关羽封锁线时辞世的,《三国志》说他“道得病薨”显然不靠谱:前一天拆关羽路障的时候还生龙活虎,怎么突然之间就一命呜唤了?
比史书还离谱的,自然就是演义小说了,这个在建安十四年可能被关羽干掉的“侠客”李通,又在建安十六年跑到潼关,让马超又杀了一次。
关羽绝北道,实际是刘备围城打援战术的一个组成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环,我们用古今地名对比一下就知道江陵这个军需储备城的位置好和重要性了。
江陵就是现在的荆州市,襄阳的名字没有变,樊城却变成了襄阳市的一个区。曹操在赤壁之战前就担心刘备把江陵的军需物资卷走或破坏,假如曹仁守不住江陵,也不能便宜了刘备和孙权,一定要打通江陵与襄樊之间的南北通道,能拉走的全拉走,只留下一座空城让刘备和周瑜争夺。
关羽没有真正断绝江陵与北面襄阳、樊城的交通,这才给建安二十四年自己败走麦城埋下了伏笔——当年关羽绝北道没有拦住的曹仁,又成了正任征南将军,还是一块关羽啃不动的骨头:“仁人马数千人守城,城不没者数板。羽乘船临城,围数重,外内断绝,粮食欲尽,救兵不至。仁激厉将士,示以必死,将士感之皆无二。徐晃救至,水亦稍减,晃从外击羽,仁得溃围出,羽退走。”
关羽绝北道失败,曹仁在徐晃乐进等人的接应下退回襄樊,这就是典型的蝴蝶效应:假如没有李通一边拆毁路障一边进攻前进,关羽怎会完不成任务?假如曹仁被围歼于江陵,谁能在关羽的猛攻下守住樊城?关羽最终败亡,岂不正是起源于绝北道之败?
不管怎么说,曹仁跑了,李通死了,关羽绝北道打了个寂寞,罗贯中先生又让李通起死回生,在潼关又被马超杀了一回。
李通确实死于建安十四年的关羽绝北道之战,但是陈寿这个蜀汉叛臣在《三国志》中极力美化曹魏诸将,李通是病死还是被关羽斩杀,也只能由读者诸君慧眼明辨了:关羽绝北道,只是一场毁路阻击行动,假如他圆满完成了任务,对当年的天下大势,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