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斋记万古犹存斧凿痕
□杨新元
我走进龙游石窟，仿佛走进了一个布满不解之谜的地方。
虽然除了石柱和石壁，这空旷的洞穴内几乎没有其他东西。但是，面对这浩大的布满有法则斧凿痕的洞穴，我仍然对古人能开凿这么多浩大的洞穴感到不可思议。
一
这个地方，我曾在上世纪1996年代来过。
那时，小南海风景区刚成立不久，这些洞穴刚刚开发出7个。随同我们参看的本村农民说，这些洞原先都注满了水。他还是一个小孩子时，就看到经常有人在洞口钓鱼。他自己也曾在洞口钓到十几重的大鱼。但是，希奇的是，当抽水机抽了十七个日夜，把水都抽干时，洞内却不见一条鱼。那位农民不解的神情，至今还留在我脑海里。
此刻，阳光从龙游石窟的洞顶呈扇形往下倾泻，抵达洞底赭红色的地面时，形成了一道巨型光柱，与石窟内两根巨型石柱一起，撑起了一个梦幻般的洞天。
洞顶洞壁上，一道道精美绝伦的斧凿痕，充盈着我的整个视野，震动着我的心灵。我手抚石壁慢慢往洞底走，洞壁上流淌着涓涓细流，这种让整个洞穴布满着潮湿感觉的水流，千百年来沿着石壁的纹路无声地流着，无休无止。
“真正的秘密永远无法言说，仿佛那些神异的洞穴。”这是一个诗人在参看龙游石窟后的感言。时隔二十六年，我旧地重游，这里还是疑点重重。躲宝说，屯兵说，宫殿说、摘石说、躲兵说、穴居说、道教福地、外星人遗址……人们争论不休，却没有定论。
我觉得没有定论也很好，让洞穴增加了神异感，为龙游的旅游业增加点知名度……
其实，无法解开龙游石窟的秘密，也不是希奇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我们人类对自然界的熟悉还是极其有限的。
虽然，我们人类在二万年前走出森林，在一万年前开始种植小麦，从狩猎走向定居，从散乱汇聚成都市。但是，在广袤的宇宙中，我们人类仍是微小的存在。人类对自然界的认知，目前只有整个自然界的百分之五。因此，在生物、植物、土壤、海洋、山脉等各个领域都存在着未知。我们只能用生命的无尽畅想，往回答对生命神异的赞誉和对时空交错的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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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中国是龙的传人。所以，古代皇帝穿的衣服就喊龙袍。坐的椅子喊龙椅。
“远远的东方有一条龙，他的名字就喊中国……”我们中国人都以龙的传人自豪。
在我们浙江的西部山区，有两个地方是以龙为名的。一个是丽水的龙泉，盛产龙泉青瓷和龙泉宝剑，还有许多有关龙的传说。一个就是衢州的龙游，一个有着神异石窟的地方。我信赖，这个地方，一定与以“龙”为图腾的中华古老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据记载，在古代春秋时期，这里是姑蔑国。它附属古越国。《国语。越语上》：“勾践之地，南至睛名无，北至于御儿，东至于鄞工，西至于姑蔑。”姑蔑国与兰溪、遂昌、江西玉山等地相邻。楚灭越后，其境内的姑蔑族也逐渐融进汉族。
三千多年前的姑蔑国先民，在这片很可能有神龙游过的土地上刀耕火种，发明并延续着绚烂文明，“儒风甲于一郡”。
那是1992年的一天，距今已是整整30年了。就是那年陪我参看龙游石窟的村民，那时还是一个孩子，正在深水潭边钓鱼。这个水潭，是这座山上众多水潭中的一个，深不见底，有大鱼，当地人称之“无底塘”。
他看到几个人抬着水泵来到水潭边抽水，隆隆的水泵声整整响了十七个日日夜夜，终于，深水潭见底了。希奇得是，洞内既没有一条鱼，也没有传说中的玉石之类的宝贝。只有一尊石像，一尊戴头盔、穿铠甲的将军像。将军正襟危坐，双手向下，按着一把宝剑。样子十分威武。记得我1996年往看石窟时，当地村民还把石像供奉在二号洞的一个角落里。石像前摆着蜡烛香火。
然而，就是从那一年开始，一个被称为世界第九大奇迹的人文景看展现在世人人面前。一座又一座气势恢宏的地下石窟横空出世，其布局、开凿、摘光、承重等工艺，就连现代工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与埃及金字塔的建造有异工同曲之妙。
而更希奇的是，除了南宋张正道的《翠光岩》中有一句“千年尽露波涛色，万古犹存斧凿痕”，是对龙游石窟最早的笔录，历代龙游县志都未有提及石窟。难怪有人认为龙游石窟是外星人的遗址。不然，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在这座山上，隐躲着这么多的浩大洞穴呢？
三
二十多年，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不过是一瞬间。然而，这二十多年里，龙游石窟的景区建设却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建设初期的那种简单、粗卑的样子，已被成熟、规范而取代。
即使是洞穴内，也搞得美轮美奂。那两根石柱上，雕刻了盤龙飞舞，岩壁上，还雕刻着八仙过海等神话故事。特殊是洞内有灯光，带着梦幻般的色彩，把我们带进童话般的境地。
在这二十多年里，有多少像我这样的游客，来看瞻这些先人留给我们的浩大洞穴？人想已经数不清了。面对这些浩大的洞穴，他们除了震动、惊异、感叹之外，会不会像我一样，对这古人留给我们的人文景看保持深深地热爱呢？我想，可能会，也可能不会。究竟，我们都是这些洞穴内匆匆的过客。
走出岩洞，站在标有“看神窟”的走廊前远眺，只见夕阳已挂在西边。暮色即将笼罩大地。此刻，我身边的古岩洞更显得深沉古朴。
突然，我灵光一闪：龙游石窟的横空出世，会不会是大自然或某个更高聪明的宇宙人给我们的一个警示呢？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崇拜的时代，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想一想龙游石窟横空出世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