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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早的长城,比中国长城还早1500年|文史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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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大卫·弗莱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亦即两河文明,是世界上最早的文明,在四五千年前,就取得了诸多其他文明瞠乎其后的辉煌成就。筑城也是这些成就之一,而且两河流域修筑的长城比中国早1500多年,商业城邦与暴力游牧民的二元对立,也成为从巴尔干直到西域的广大地区几千年历史的主旋律,直到伊斯兰时代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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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砖与雨水:无休止的筑墙

舒尔吉长城没有保存下来,不过又怎么可能保存得下来?时间繁重地横亘于美索不达米亚的风景中。它像某种无情压迫的重量,企图湮灭一切耸立在古代伊拉克一马平川的冲积平原上的事物。

在这里,时间反常迅速地起效,毫无耐烦;还没来得及让这些事物受侵蚀,就先将它们摧毁。早在公元前3000年,美索不达米亚人已经用一个词—dul—来指代不成形的死城遗堆,它们在那时就已经点缀着地平线了,如同烈日下熔化的蜡块一般。

Dul最终由阿拉伯词语tell取代,折射出这个地区愈发扑朔迷离的过往。动物在这些难看的土堆四周闲逛,对饲养它们的贝都因人而言,这些土墩不过是一堆堆无关痛痒的尘土。 后来考古学家才意识到,每个希奇的地标都象征一处失落世界的遗迹。

在距今约四千年的舒尔吉时代,美索不达米亚人不停地与时间战斗。他们仿佛生活在沙堡中,不断建造与再造一个难免会被冲垮的世界。

没有什么能经得住这番考验。滋养城市的大片沃土只是幻景。假如工人忘记清洁修理浩大的浇灌系统,哪怕只隔了几季,沟渠便会淤塞,土地也会回于荒漠。

房屋同样无法长存。美索不达米亚人手头的建筑素材只有脚下的尘土。这片由底格里斯河与幼发拉底河的泥沙淤积而成的热土上,没有石头,也少有树木。美索不达米亚人只得将泥土在太阳下晒干,这种工艺制成的建筑砖块质量堪忧,就连偶然的雨水也经不住。

为保护砖墙,美索不达米亚人给它们涂上厚厚的灰泥,等最外层泥土被冲走,又重新涂上一层。即便他们费尽心思保护砖墙,被冲走的灰泥堆积起来最终也会阻塞街道,迫使他们推倒房屋,重新来过。

而 若他们中断保护工作,结果则会同未经浇灌的田地一般:神庙、宫殿,甚至城墙都将倒塌。又一座城市成了土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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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美尔人的塔庙

就是通过不断在废墟上重建而堆高的

他们用泥土建造的世界无法持久,这一点显然困扰着美索不达米亚人。有一段流传很广的传说—从留存下来的众多版本来看,可能是流传最广的——讲述了一位国王拒绝认为自己会像所有人那样,某天必将死往,回于尘土。

这位传说中的吉尔伽美什四处找觅骗过死神的方法,但他的努力无果而终。美索不达米亚的创作者想不出这位英雄的其他结局,只能让他回于尘土。

最后,美索不达米亚人只在一件事上击败了时间。他们刻上楔形文字的泥板历经千百年,丝毫未变。就算再过一百万年,这些泥板也能完好无损地留存下往。

这样看来,美索不达米亚人只在留存笔录方面成功征服了时间,他们自然而然地发展出官僚体制,以确定事件的日期,这让众国王都有给年份命名的习惯。

这套纪年体系虽然不及如今的巧妙,但的确有另外的益处——为历史学家所用。这套体系让国王得以纪念其功绩,包括建造他们当然明白无法持久的建筑。

约公元前2000年,乌尔国王舒尔吉统治着美索不达米亚大部分地区,他建造的许多建筑都没能留存下来。除此之外,他还担任了其他角色,或许用他自己的话来描述是最好的。

在位多年间,这位君主创作了多首赞誉自己的颂歌,留存至今。倘若我们能把烦人的怀疑抛诸脑后,信赖他没有给自己的履历添油加醋,这些颂歌就能让我们更多地了解他。

在一首颂歌中,他将自己描绘成“一位热爱运用大腿的强人”。这种自夸或许不应当写在四千年后依然能读到的介质上。无独有偶,舒尔吉还称自己为“男子气势之神”,如此看来,他倒是不轻易尴尬。

他使我们信赖,他在青少年时期就比其他同学更出众。成年后,他杀光了美索不达米亚的狮子,还击败了所有人类敌人。他擅长一切武器和乐器,而在一场罕见的运动竞赛中,为了让欢唤的臣民欢喜,他一天内跑了二百多英里。

不管我们是否信赖,这些至少都是舒尔吉的亲口之言。他早已习惯自夸,因而我们毫不希奇,他给年份起的名字里不乏预料中的胜利。

在位第二十年——“乌尔国民被征为矛兵之年”——舒尔吉显然发起了一次全民征兵,这让他取得了一系列重要胜利。从那时起,这位大话连篇的君主让乌尔的敌人闻风丧胆。

这一地区经历的伟大复兴恰如其分地反映在年份的命名上,这场胜利进军似乎预备无休止地陆续下往。

然而,自从舒尔吉于统治的第三十四年击败安善,他的年表明显让人感觉之后再无军事胜利。三年过往,在看似只是冗长征战的短暂休息后,我们第一次感觉有严重的纰漏出现。

统治的第三十七年,舒尔吉仍然没有笔录任何胜利。为了笔录重要成就,他只能重点强调另一种功绩,这项功绩却出人意料地平平无奇,至少对于他这样屡建奇功、马不停蹄的人来说很是希奇。

它很快就会垮塌,被冲刷洗净,回于泥土,为时间所磨灭。舒尔吉在位的第三十七年被正式定名为“建造大地之墙之年”。

回忆历史,舒尔吉筑墙的决定并不是什么伟大的发明。 像美索不达米亚人这类人早已习惯了无休止的修建与重建,出现任何问题,首要的解决方法就是修建。他们建造神庙来躲避神明的怒火;修建城墙来反抗敌人的愤怒;修筑运河、堤坝、浇灌水道,以求生存。

和早期各地的农耕社会一样,美索不达米亚的城市将最大的努力用于把自己包围在防备工事中。大型壁垒保护了人民及其粮食、财富和动物。墙能包含一切人造建筑,以等量的胃口吞下神殿与城市。

吉尔伽美什的城——乌鲁克——以“围绕一切的墙”而闻名,这段墙据传是这位伟大的国王亲自建造的。这或许算得上是艺术模拟生活的例子。

几乎每位美索不达米亚国王都宣称自己修筑了至少一堵城墙,有的还不止 。他们明白,自己的工程不会延续太长时间,但哪怕只是重复祖先的劳作,他们也不会停止。至少有五位国王为巴比伦建过墙,而至少有四位国王为乌尔建过墙。

一位伊辛人假如出生在对的时间,可能会看见城市被三组城墙依次包围: 每一组都是沙堡。

对美索不达米亚人而言,建造是一项神圣的使命。新的兴建计划实施第一天,国王会为砖模祈福,然后往里填上泥土。歌声与鼓声漫天。国王给砖刷上蜂蜜、黄油和奶油,接着将他的徽记印在浸湿的泥土上。等到砖块变干,国王会亲自庄重地将砖从模具中提起。

随后,这一时刻可能会被笔录在年份的名字乃至绘画中。在官方宣扬中,包括舒尔吉在内,许多最伟大的美索不达米亚国王都被绘画留形,可以看到他们将装着砖块的篮筐顶在头上。

这些工程消耗的苦力一定非常可怕,但美索不达米亚人认命地接受了。

一段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洪水传说描绘了众神如何着手挖掘最早的浇灌水渠和水井。这类工作不适合他们。一开始,他们会埋怨,随后烧掉了自己的挖掘工具和篮筐。最后,他们发明出人类来做这些杂事——总得有人来移运泥土。

影响中东数千年的牧羊人

不是每个美索不达米亚人都乐意筑墙。有位青铜时代的牧羊人的话描述了他对墙内生活的感受,并留存至今,为我们所知。牧羊人是近东社会中最自由的成员。大量牧羊人居住在美索不达米亚,但与农民不同,他们长时间游荡于离城市很远的地方,陪伴羊群往草场。

每年大多数时候—特别是在作物生长的时节——牧羊人都必须避开播种过的土地,而他们效劳的掌管宫殿与神庙的官僚治理者压根很少笔录他们的行踪。这类人觉得墙内城市有限的空间甚至比牢笼更糟糕。这位青铜时代的牧人就说:“就算只让我在里面待上一天,等第二天就往城外恢复元气,我的生命力也会消逝。”

仔细看察这群特殊的美索不达米亚人很有必要,对他们来说,墙几乎一无是处。

他们并不是这片平原上最有教养的居民。牧羊人绝大多数不识字,我们只能从城内居民潦草的字迹里了解他们。

这两个群体除了血缘再没有别的关系。在城市居民眼中,牧羊人与众不同,他们粗犷而又无畏,擅长使用弹弓、投掷棍棒,对孤独、黑暗和野外生存的危急司空见惯。

牧羊人的日常生活与农民或工人大相径庭。牧羊人与猎羊的凶猛肉食动物斗争,而农民只需避开和煦而又易受惊吓的食草动物。就像《圣经》中的大卫那样,牧羊人与武器、杀戮以及草原上的致命危急相伴:

你仆人为父亲放羊,有时来了狮子,有时来了熊,从群中衔一只羊羔往。我就追赶它,击打它,将羊羔从它口中救出来。它起来要害我,我就揪着它的胡子,将它打死。你仆人曾打死狮子和熊,这未受割礼的非利士人向永生神的军队骂阵,也必像狮子和熊一般。

与住在墙内的人不同,牧羊人很少接受统治。即便是直接受寺庙或宫殿雇佣的牧人,每年也只需要向监督者汇报两次。对他们而言,离开的诱惑一定很强烈。

《创世记》的作者在公元前1千纪创作时,当然不会觉得牧羊人带着羊群一往不回这种想法有什么不可思议。

《圣经》传说中,亚伯拉罕拥有羊群、牛群和帐篷,他放弃了位于美索不达米亚乌尔城的老家,带着动物、女人和三百多个善战的男人离开。

亚伯拉罕这样的牧羊人

不怎么稀罕乌尔城的繁华

亚伯拉罕一行人随后四处游荡,帐篷支在哪儿就生活在哪儿,迫使迦南和约旦河谷城里的国王默许他们留在这片土地上。他们径自从城里的水井取水,或偶然挖掘新的井,这些井成为暴力事件的导火索,也因此有了自己的名字,如“争论”“敌意”。

他们为了得到女人而谈判,有时还会杀光整座城的人。一代人以后,亚伯拉罕放牧的后代大多因鲁莽易怒而被人牢记。雅各临终前深情地描述儿子们:西缅和利未愤怒而残暴,随时预备拔剑;犹大的双手正掐住敌人的颈项;迦得善劫掠;便雅悯是匹贪食的狼,等等。

在美索不达米亚传说中,女神伊南娜被要求在一位农民和一位牧羊人中做出抉择,二人都想娶她。经过深思熟虑,她猛烈地指责了牧人,说他太鲁莽,穿着也很粗陋。她还断言,要不是因为文明之神,牧羊人估量还在草原上过着无遮无盖的流浪生活。这种评判相当严厉,但她最终还是嫁给了牧羊人。显然,她更喜欢坏家伙。

伊南娜的决定——让无数在周五派对夜里被晾在一旁的“好小伙”困惑——在舒尔吉的时代并不让人意外。 牧羊人在古代近东广受仰慕。在人们的想象中,他们很像昔日美国西部的牛仔。

“我是英雄!”“我是牧羊人!”像舒尔吉这样的国王都会如此自夸。实际上,舒尔吉并非如此,其他头顶装满泥砖的篮筐的苏美尔国王也不是。

牧羊人藐视墙,他们居无定所,粗野不堪,难以推测,而且大多很暴力。他们可以保护城市——也经常被请来守城——却从来不会建造城市。另一方面,对牧羊人的描述都不太适用于他们用泥土建立文明的同胞。

城市居民的文明与柔弱

美索不达米亚市民一旦定居,就会变得稳定、一成不变。城市的存续依靠乏味的工作:挖井、定期从浇灌水渠中移除淤泥、建造及重建城墙,由市民果敢地承担。他们用音乐、节日和觅欢为冗长而烦闷的工作增添生气,但这些消遣并不会降低效率。

市民接受了劳作的人生——充斥着统治者、监督员、规则和笔录——对美索不达米亚社会有着无数重要意义。最明显的是,男人不再胜任保护者的角色。工人被日常责任所束缚,无法外出打猎,而这本可以磨炼其战斗技艺。

他们安居墙后,习惯了舒适安全的生活,劳作让他们筋疲力尽,用于暴力斗争的精力所剩无几。为数不多的市民被迫参战,战斗起来像是不习惯战争一样,而他们说不定是最早穿上原始盔甲来保护自己的士兵,尽管这些盔甲只能振奋精神,难以保护身体。

他们就像惧怕的业余战士,在排列亲昵的步兵队列中战斗,行动缓慢而迟钝,很轻易成为目的或被追击。 早期的军队方阵体现了一种自然趋势,即通过数量上的优势来追求安全感,以及让弱者蜷缩在强者身后。

倚多为胜的城市居民

几乎没人敢服兵役。手扛篮筐的人在社会化过程中从未战斗过,也对此毫无兴致。他们更情愿做最擅长的事,以此保护城市:用泥土来建造。

在由农民、祭司、雕刻家、测量员、鼓手、娼妓、建筑师、仓库治理员、国王、会计师、泥瓦匠、乐器制造者、普通工人和抄写员组成的世界中,战斗这项职业几乎已被人遗忘。一位将领埋怨道:“扛篮筐的人已经够多了,我要的是士兵。”

美索不达米亚人总结道, 文明的核心是一项浩大的交易:头顶篮筐的人牺牲力量来换得舒适。这种想法至少和《吉尔伽美什史诗》一样古老。

居住在乌鲁克高大城墙里的弱者中,无人能与强大的吉尔伽美什匹敌;唯有墙外的荒原中才会产生恩奇杜这样的野人,他和动物一起奔跑,力量堪比伟大的国王。

那么,作为任人摆布的回报,乌鲁克人得到了什么呢?勾引恩奇杜的妓女描绘了城里人的生活:他们穿着华贵的长袍;天天都是节日;就连他们身上的气味都是好闻的。

这是一位好色者的看点。假如她能更深进地探求这个问题,她也许还会说,有些和她一同住在城里的人还擅长写作、数学、建筑或音乐。

高墙围起的城市中,文明的生活让人变得柔弱而不适应战争,这样的看念在古代近东广为流传。有时,一位《旧约》中的先知会表达类似的想法,劝导同胞放弃墙内的耶路撒冷,回到帐篷中。

这是一种重获上帝青睐的途径,这位上帝和伊南娜一样偏爱有些粗犷的人民。一小部分古代以色列部落真心接受了这个意见,抉择舍弃酒精、农业和定期剪发等文明带来的便利。他们中最闻名的代表——参孙力大无穷,但只有在毛发茂密、远离文明时才是如此。

最初的文明发明者是一群相当惧怕的家伙,他们困在浩大的防备工事内,总是急切地躲进盛大的欢庆中,恐惧墙外的人会突然冲进来,把一切都摧毁。

他们没能自信地看向更宽广的世界——这也情有可原:没想到关于城市、农场、祭司、抄写员和城墙的伟大尝试竟然会取得成功。墙外的世界并非完全无人居住,但在这些顶着篮筐的人眼中,那里至少是危急的。

这就是早期文明:每座城市都有边界,从未远离山上、沙漠中或草原里布满敌意的邻居(大司马按:直到伊斯兰时代仍然如此)。美索不达米亚人只要从安全的城墙内走出来,就很快会发现自己身边满是墙外人,在后者眼中,他们不过是现成战利品、土地、动物和女人的来源。

青铜时代,有位不安的国王形容他们活得“如同笼中鸟”。这句话令人记忆深刻。

远远看往,古代近东的文明国家——苏美尔、埃及、以色列、亚述等,组成了成群的鸟笼。就连他们的神明和英雄都对外面潜躲的危急保持警觉。

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有位作物守护神一直监视着农田边缘,还在四周竖起屏障。杜木兹这位牧人与守护者因为往太远的地方探险,死在高地游牧民手中。

传说中的国王卢伽尔班达也有过相似的旅程,他幸存了下来,却从此不再勇往直前。他失看地说:“人迷失后真是糟透了,在山区边缘,面对未知的道路……别让我惨死后像水一样流走!别让我像棍子一般被扔进陌生的沙漠中!”

一位埃及作家曾经描述过前往墙外地区的旅途。他明白自己必须穿越一片乡野,那里到处都是凶狠的强盗。

穿过一条狭隘的小路,他就担惊受怕起来,头发倒竖,身体抖动。他写道,他的灵魂就握在自己手中。他踩着卵石与沙砾前行,发现前路夹在峡谷与高山之间。

此时,他的心因惧怕而变得繁重,想象力飞驰,确信强盗就在自己身后,双腿便开始狂奔。这就是鸟儿冒险跑出笼子后的境遇。

阿卡德帝国席卷两河流域

在公元前3千纪末,几乎所有泥土构筑的牢笼都坍塌了。巴比伦的高地人涌下山来,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世界上第一个帝国——阿卡德帝国,这个帝国囊括了整个美索不达米亚。

王室档案中提到这些进侵者“行径暴力,藐视神明……见人妻就夺夺……有孩子就夺夺孩子”。他们造成了彻底的破坏。帝国都城阿加德至今未被发现,甚至连土墩都没有。

美索不达米亚的政治结构陷进紊乱,并反映在苏美尔王表中,为众人所知:“谁才是国王?”作者问道,“谁不是国王?”

第一次统一两河流域的阿卡德帝国

一连串进侵让头顶篮筐的人从心底恐惧了。

一段古代文本如此记载:使者避免走大路;船夫恐惧下河;就连牧羊人都不敢往找觅丢失的羊,牧牛人也不敢找丢失的牛;田地、花园和鱼塘无人照顾;农民都被迫将菜园移到城墙内;日常用品的价格,如油、谷类、羊毛和鱼,都在飙升;各处都设置了警备,包括树林里与河岸边;吓坏了的平民则蜷缩在城墙内,就连出城埋葬死者都不敢冒险待太长时间。

还有一段文本,即所谓的《库塔传奇》(Cuthean Legend),旨在展现纳拉姆辛来之不易的聪明,这位国王未经深思熟虑就在山中展开战争,这加速了灾难。

故事中的进攻者被称作“乌曼曼达”,是一群在山中长大的“孤独的亡命之徒”。乌曼曼达太过可怕(有人说他们看起来像是“洞中鸟”),据传, 纳拉姆辛曾派出官员探查他们是否会像人一样流血,抑或是“恶灵、妖怪、鬼魂、恶魔”。这是对住在墙外山上、沙漠中和草原上的人的常见印象。

乌曼曼达从西北部一路无情地挺进,沿途消亡所有聚落。纳拉姆辛曾三次派出浩大的军队反抗,但都被全数消亡。他深感失看:“我这个国王,不能让自己的国家繁华;我这个牧羊人,不能给自己的人民带来繁华。”

这位阿卡德国王为出兵反抗高地人的白费而哀叹:“我怎么会如此鲁莽地向前冲?如今,惧怕、黑夜、死亡、瘟疫、战栗、恐慌、冷意、经济缺失、饥饿、饥荒、失眠—无数不幸—都落到人民身上。”

纳拉姆辛为墙内城市的所有居民发声时,也给未来的国王提出了意见:加固好城墙,给壕沟灌满水,确保货物都储存在安全的地方。

蛮族进侵时,不要激怒他们。即便他们践踏土地,砍杀牛群,也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甚至别想着拿起武器。最好待在城墙后面,用善良回应他们的邪恶,唤他们作主人。“加固好城墙,待在城墙后面。”如今,头顶篮筐的人即便深受其害,也会欣然接受这样的意见。

公元前3千纪末的大进侵中,文明几乎全部消亡。破坏笔录非常惊人:埃及、叙利亚、迦南、阿卡德、苏美尔、特洛伊、埃兰、印度河流域、安纳托利亚全都遭受灭顶之灾。

帝国覆灭,王国崩落,城市烧毁,经济瘫痪,而所有幸存者都要挣扎着适应一个短缺安全感的世界,这个世界中,神明再也无法保证能守护他们。这片布满决心、勤劳与恐惧的沃土中,诞生了最初的建造墙内王国的奇异梦想。

到舒尔吉时代,用一道墙来保护整个王国的想法已经有了某些先例。叙利亚神异的TLM比舒尔吉的防备工事要早好几个世纪,其声誉也远播至乌尔。

至少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他们就考虑过类似的设计。公元前22世纪的一首诗描绘了神明尼努尔塔和恶魔阿萨格之间的争斗,阿萨格是“来自高地的杀人魔”,带着战士一路劫掠城市。故事中,尼努尔塔最终获胜,随后摘取措施,保障苏美尔再也不会遭受山民侵扰:他将农业与文明传进山中,随后建造了“一排石堤,背靠高地……就像一道雄伟的城墙”。

舒尔吉统治后期,勇猛好战的进侵者从叙利亚高地来到美索不达米亚,令当地人闻风丧胆。他们身上没有一处不让人惧怕无比:四处游荡,所到之处骚乱丛生。

叙利亚的亚摩利人没有家园,只有帐篷,既不用泥土建造城市,也不在牢笼中生活。亚摩利人一路向南来到大城市,给两河之间的土地蒙上一片浩大的阴影。

依据传说,最早的美索不达米亚国王在整片沙漠上建起一道浩大的围墙,“就像一张网”,以此困住亚摩利人。

舒尔吉要么是整修了卢伽尔班达的古城墙,要么就是修建了全新的城墙。舒尔吉一如既往地吹嘘道,他的防备工事最终让苦难的王国回于和平。

他说,人民终于能够生活在绿草环抱、清静祥和的居所中。在“建造大地之墙之年”,建立一个封闭王国的想法正式诞生,人民不必再恐惧墙外人来袭。 再往后一千五百多年,中国长城所在之处才开始有泥土垒起。

这个想法最终比墙本身更为持久。舒尔吉的防备工事影响不大,也有时间局限性,在无法长久的泥与砖的世界中,情状也只能如此。

舒尔吉保留下来的书信主要与紧急修复一处要害要塞有关,这座要塞显然已经无法反抗进侵。他命令建筑师日夜赶工,还严惩无法尽快修复堡垒的将领。

与此同时,有消息传来:敌人的战力在大幅提升,指挥官再也无法驻守城市,运河被摧毁,敌人在墙外的山中伺机而动。

舒尔吉的继任者在反抗来自叙利亚的游牧民族方面同样表现得不如人意。和舒尔吉一样,舒辛致力于修建与修复边陲防备工事。这段防备工事由泥砖和壕沟组合而成,因一句反常笨拙的话而出名:“远远挡住亚摩利人的东西。”

军队在威逼之下努力赶工,将这段防备壁垒延伸到山里,但其努力还是白费了。舒辛越来越不安,他的通信暴露了这一点。将领告知他,亚摩利人已经侵略领土。他们一直看察着舒辛的建筑工程,在四周扎营,侵扰建筑工人。军队人员开始短缺,远方很快传来消息:城市已不再受保护。

在文学作品中,推倒舒尔吉建立的墙内王国的不是亚摩利人,而是其他高地蛮族:库提人和埃兰人。

据传,一位神明派库提人展开一场势不可挡的进侵。他们把对手的脑袋砸得粉碎,幼发拉底河中漂满死尸。在阿达卜,库提人放狗咬难民,像赶羊一样驱赶他们。人们哭喊着:“库提人和汪达尔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一场严重的饥荒席卷城市,食物与啤酒短缺,就连国王都无法享用。与此同时,其他蛮族正攻打乌尔,城里死于饥荒的人与城外被高地人杀死的人数量不相上下:“在乌尔城里是死,在城外也是死。”蛮族人一旦破坏了城墙,就会像打坏泥罐一样砸碎人的脑袋。

本文节选自《墙:血与砖的文明史》,已获出版社授权独家首发。该书总结和评析了各文明的城墙,以及各种城墙对文明的影响,从城墙出发,涵盖了广泛的社会、政治元素,大司马推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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