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之恋

没闻到香椿的芬芳，没食过椿，不克不及喊过了春天。

万物滋荣的季节，桃红李白，杏粉樱黄，柳条染青。数场春雨后，香椿羞羞答答在枝头探出新芽，星星点点，嫩绿紫红，其特殊的气息也跟着清冽的春意一丝丝充满开来。清明事后，惠风和畅，香椿更是一吐为快，储躲了一冬的嫩芽抢先窜出，仰面伸展，叶绿边红。富贵迷幻、浓重厚重的香气足以让人一次记住。

春天的味道是清爽的、甜美的，香椿的味道是春天的味道。“雨前香椿嫩如丝，雨后椿芽如木量”。初春的香椿芽好食，一旦过了谷雨，香椿嫩芽不复，索然无味，营养和食用价值也会大幅下降。香椿的食法良多，腌、拌、炒、煎、做饼等都别有风味，常见的有凉拌香椿、香椿炒蛋、香椿炒肉、油炸椿芽鱼、香椿拌鸡丝、香椿拌豆腐等等。烹食香椿，是一种诗意般的美食体验，无论哪一种食法，都能让人回味无限。

香椿自带的强烈的深挚滋味，喜好的人超等喜好，厌恶的人也会很厌恶。我小时候对香椿其实没有好感，觉得其气息太“蛮横”，一闻到就会做呕，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钟爱此物，越食越香。记得有一年，我家乡闹灾，各类做物减产，人们没有什么食的，香椿叶就成了充饥的好食物。那一年，各人食得良多，很多人谷雨后还在食那种纤维老化、难以下咽的叶子。我牵强食了一点，仍是谷雨前的，觉得很难食。

我二十多岁离乡，在外流落数十年没有食过香椿，也不想。

几年前，我到上海出差，食了一道香椿头拌豆腐的素食，请食的伴侣说那是上海老一辈更爱食的素食。看了看，做法特简单，焯过水的香椿头用盐腌渍、切碎，拌上嫩豆腐，滴上几滴麻油即成。食起来，中和了香椿的咸和豆腐的淡，鲜而不腻。

因为此次与香椿的相逢，我对香椿有了一份沉沦，觉得其馨香渐渐，不再刺鼻。尔后，每年香椿上市时，我都要在菜市场或拜托家人买点回来，变着把戏做菜肴，但做得最多的仍是典范的香椿炒蛋、凉拌香椿和香椿拌豆腐。食起来十分香，觉得整个春天都已经被我吞进了肚子。

古典籍记载，香椿和荔枝在汉朝曾是两大贡品，在宫廷里也是上等的食材。现在的人们似乎热衷如许天赐的甘旨，香椿变得奇怪了。每年的初春时节，菜市场里，整把整包的通俗蔬菜被码放在摊位上，香椿却被扎成了一小束一小束，小心“供奉”在一边。“金贵”的香椿以两计价，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豪菜”。只是如今也有高温催熟的大棚香椿了，比拟野生的，芽不嫩，茎很硬，不正宗。

春天万物生，春风十里不如你，突然想食香椿了。我驰念家乡的春天。　　　　文/石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