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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埠山(佛狸祠)

misa2 04-11 2次浏览 0条评论

做者:巫晨

我在撰写《仪征道教》的时候,涉及到佛狸祠和落帆将军庙,都与宋代实州知州有关,加之为出席苏皖第二届禹王河文化学术研讨会预备论文,涉及白茅墩,所以就在2023年2月27日,安放一天时间,到六合看望沿江的白马山、矾山、红山、瓜步山、灵岩山,那一篇是瓜埠山。

《(光绪)六合县志》卷一(天文志):

瓜步山当大江、滁河汇处,为国家栋梁。

光绪、民国的六合县志,都称其为瓜步山,但如今称为瓜埠山了。

从红山窑出来已经中午十二点,我路过瓜埠山没有停留,间接绕山往了西边的瓜埠镇,处理食饭问题。

瓜埠镇已于2012年撤销,并进雄州街道,如今是瓜埠中心社区,我把车停在老街牌楼前,步行进进老街,发现没有人气,问一位大妈,指向老街外牌楼东,说有面馆,我们买了肉丝面、牛肉砂锅,食饱了上车,开到承平禅寺门口泊车。

瓜埠山(佛狸祠)

【承平禅寺】

为什么在承平禅寺泊车?因为我此行是来觅觅佛狸祠的,《江苏省不成挪动文物数据库》记载:

佛狸祠遗址位于六合区瓜埠山南侧,为北魏太武帝拓拨焘承平实君十一年(450)攻打南方时在瓜埠山建的行宫,因为拓拨焘乳名佛狸,后改为佛狸祠。辛弃疾“永遇乐”中有“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文句。现佛狸祠及北魏时代的所建其他建筑已荡然无存。仅剩佛狸祠遗址1500平方米。

民国张官倬《棠志拾遗》记曰:

佛狸祠,一名承平实君庙,即今承平庵,在瓜步山顶。咸丰时毁于火,同治七年重建。按,佛狸,魏太武小字,宋辛稼轩词: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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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佛狸祠又喊承平实君庙,民国时已经酿成了承平庵,找到了承平庵,就相当于找到了佛狸祠。

百度地图上没有承平庵,但有承平禅寺,从该寺与瓜埠山的相对位置看,根本能够确定就是民国承平庵。

承平禅寺的东侧,即为瓜埠山,已经被开挖了一部门,大中午的,庙里没有人,我绕过大殿往后面走,位置还挺大,水泥路不断向北,路西是僧舍,路东是残山,山上还有个亭子,山下已经拉起了铁蒺藜,立有两块警示牌,一块是预防丛林火灾,另一块是预防地量灾害山体倾圮。在水泥路西侧的路边,我看到了一块不起眼的现代石碑,右上角已残,灰色的石头,上面有蓝色的大字和红色的小字,大字可见,小字根本褪色,看不清晰,我搞点水洇在碑上,好歹读全了碑文:

南京市六合区文物庇护单元(“单元”两字已缺)

佛狸祠遗址

南京市六合区人民政府

二〇一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公布

二〇一三年十月立

瓜埠山(佛狸祠)

【佛狸祠遗址碑】

瓜埠山(佛狸祠)

【瓜埠山下文保碑】

确认了佛狸祠遗址,很欣慰、很称心,但仍是有些遗憾。佛狸祠不只见证了南北朝的一段汗青,还因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词而闻名全国,如今只要个市保碑,时间不算长,已经破损,笔迹难辨,令人唏嘘。

分开瓜埠山,前去此行最初一站:灵岩山(另见《灵岩山》)。

瓜埠山(佛狸祠)

【六合沿江诸山位置图】

佛狸祠是祭奠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

南北朝期间,仪征大部门时间回属南朝,但后期也有短时间曾回属北朝,为北齐、北周的江阳郡所辖。别的,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也曾短暂占据沿江地域。

元嘉二十七年(450)十二月,拓跋焘(408-452,字佛狸伐,代郡平城人,鲜卑族)进攻南朝刘宋,饮马长江,“起行宫于瓜步山(《魏书》卷四)”。后人在瓜步山建庙以祀。瓜步山在六合境内,宋代六合从属实州,所以仪征旧志有此事的记载。

《(道光)重修仪征县志》记载了拓跋焘的故事。

“魏主焘引兵南下,进次瓜步,饮马于江。还攻盱眙。臧量报书云:“童谣云:‘胡马饮江水,佛狸死卯年。’又谣曰:‘轺车北来如穿雉,不料虏马饮江水。虏主北回石济死,虏欲渡江天不徙。’”魏主引往,未久,殂。”

拓跋焘此次南下,是对南朝刘宋北伐的还击,宋文帝刘义隆想北伐收复失地,“封狼居胥”,被拓跋焘打了个防卫还击,拓跋焘兵分五路,掉臂坚城在后,斗胆向南长驱曲进,曲到长江,宋文帝刘义隆被迫遣使向北魏乞降,此战是拓跋焘军事生活生计的顶点。

拓跋焘北回途中,听闻盱眙有积粟,欲夺夺来做为北回之资,但在刘宋守军对抗下,攻城不克,缺失惨重。于是市道上呈现了童谣,说“佛狸死卯年”。佛狸是拓跋焘的字,卯年是元嘉二十八年,就是饮马长江次年。谁知一语成谶,拓跋焘实的就在次年为中常侍宗爱所弑。

拓跋焘即位前为承平王,登基后推崇道教和儒教,施行了太炎四年(438)中国汗青上第一次灭佛事务,曾自称“承平实君”,并改年号为承平实君(440-451),利用时间长达11年。

瓜步山上的佛狸祠,是祭奠拓跋焘的,何人、何时所建,已无法考证,有一种说法,庙是拓跋焘行宫改建的,如斯,则该庙始建于北魏。北魏团结为东魏、西魏,北齐脱胎于东魏,北周脱胎于西魏,北齐、北周先后在沿江地域“现实掌握”,成立过江阳郡,他们都是鲜卑人,揣度一下,瓜步山上的佛狸祠,也有可能是南北朝后期、鲜卑统治时所建。

南宋词人辛弃疾有《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词:

千古山河,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往。夕阳草树,通俗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昔时,雄姿英才,气吞万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博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看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辛弃疾在那首词中驰念了两位北伐的刘宋皇帝,即宋武帝刘裕(刘寄奴)和宋文帝刘义隆,一强一弱,一胜一败,表达了词人想带兵兵戈,收复故乡的愿看。词中“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之句,表白此时镇江斜对岸的瓜步山上,佛狸祠仍在,还有乌鸦在啄食祭品。

瓜步山位于六合,《(道光)重修仪征县志》记载的另一则故事,把佛狸祠与实州密切联络起来了。

“嘉定七年月日,朝奉郎、权知实州军州事、新除江东提举李道传,谨遣武翼郎、权监瓜步镇王福,告于瓜步山神:“大江为南北之限,东流至于秣陵、京口之间,其壮极矣。连山雄秀,横列江南,而其北则平原田野,芦苇之场也。惟此山独立北岸,孤特高峻陡峭,四面平绝,下临无际,若可与南山之雄、大江之壮相为宾主者,固非甚高且大,而实地气所钟也。是以出云致雨,利泽下民。其见祀,宜也。然今所祀者,乃南北团结时魏主拓跋焘之像。夫以中国之人,相率祀夷之鬼,已甚不成,况拓跋氏之未进中国也?元嘉之盛,人物繁阜。自其侵扰淮南,饮马于江,邑里为之萧条。此山正其驻兵之地,受害最烈。而千载之后,方且庙而祀之,像而严奉之,岂不大谬哉?道传继守此州,欲正其祠,久矣。今忽被命移官,念不成纷歧正之而往。用遣镇官,撤拓跋之像,投诸江,而以其地祀山之神。道传将告于新守此州者,以事上于朝,秩神之祀,神其鉴之。谨告。”

宋元期间,仪征为实州,管辖六合、扬子两县。南宋嘉定七年(1214),实州知州李道传,即将离任,临走之前,他写了一篇《谨告瓜步山神》的通告,派权监瓜步镇王福,拿到瓜步山敬告山神。通告说道:

江南的山绵亘不绝,江北是平原田野,只要瓜步山独立北岸,那一带出云下雨,利泽苍生,端赖那位山神,应该祭奠。但是,如今山上祭奠的,是南北团结时的魏主拓跋焘。我朝苍生祭奠夷鬼,已经很不当当,更何况他并没有同一中国。当初刘宋元嘉期间,人物繁阜,拓跋焘打到长江,本地一片萧条,此山是他驻兵之地,受害最烈。近千年后(元嘉二十七年到嘉定七年,相距764年),他的庙竟然还在,他的像还无缺,还在享受祭奠,岂不是荒唐!我到实州上任后,不断想请瓜步山神正位,今天我接到了调录用令,分开实州前,我特派瓜步镇镇官王福,撤掉拓跋焘塑像,扔到江里往!那里用于祭奠瓜步山神。我将把那件事转告给继任的实州知州,而且向朝廷陈述,仙人也是有职责的,祭奠不克不及乱,神灵都看着呢。

李道传是很有设法的一位知州,实州建立工具翼城的施行计划就是他提出来的,他在给朝廷的陈述中,阐述了实州的天文位置之重要性,提出领会决经费问题的办法:向朝廷告贷十六万贯,给实州做为成本,把通过运做那笔资金产生的利钱,用于建筑东、西翼城。他说,假设我二三年间还在实州做知州,工作就能完成,假设我另有任用,期看后来者为之不辍,不愁不得胜利。历经李道传等七任知州的通力合作,一张蓝图绘到底,末于建成工具翼城,奠基了仪征城的根底。

至于佛狸祠中,拓跋焘像有没有换成山神,则无从查证了。现在山顶上的佛狸祠已毁,山下建有承平禅寺,内有“佛狸祠遗址”文保碑,可供凭吊者,仅此罢了。

关于佛狸祠之“佛”的读法,是读bì仍是fó?存在着争论。读“bì”来自于胡三省《资治通鉴音注》:“佛,音弼”,他认为佛狸其实是“狴狸”,如今中小学都是那么教的;反对者以《周书·突厥》:“旗纛之上,施金狼头。侍卫之士,谓之附离(附离,古突厥语,意为狼),夏言亦狼也”类推,认为应读“fó”或“fú”。笔者查阅第7版《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19年出书),“佛”字有两个读音,凡是都是fó,如佛手、佛陀;用于“似乎”组词时读“fú”,并没有“bì”的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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