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盛唐上官仪和孙女上官婉儿

文：楚云婷

有唐一代，文治武功，粲然可看。然千载之下，尤为今日之人仰崇憧憬的，莫过于阿谁宏伟的时代文学艺术的绚烂灿烂。喜好并熟知音乐的唐玄宗虽颇招后人诟病，然在他手中所成就的盛唐之音，可谓中国音乐史上的一座丰碑，远远领先于其时世界列国。今日我们虽难再睹往昔盛况之一斑，但从遗留下来的典籍文字记载中，仍能使我们远想昔时弦歌之盛，以致于如今的戏曲界仍把唐玄宗尊奉为梨园开山祖师。在唐代，绘画、书法、雕塑、建筑等空前富贵，各人辈出，目炫缭乱，余韵逸响，泽被历代。不外，最令人津津有味并为之赞颂的，仍是那异乎通俗也许空前绝后的奇葩唐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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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诗的鼓起和绽放，当然与其时经济富贵、政治开通、以诗取士的科举轨制和诗歌自己的开展有关，但宫廷的倡导和理论也起了无足轻重的感化。唐朝各皇帝大都重视和喜欢诗文，君臣唱和蔚为风气，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流风所及影响到社会各阶层。在那里君主们修文之力固不成轻，而宫廷日常诗会的组织者之功尤为关键。在那方面，初唐有祖孙俩恰是当日之核心人物。

上官仪贞看时就以进士授弘文馆学士，诗名颇盛。唐太宗每拟文稿常与仪商榷，成了太宗的诗文参谋。宫廷每有宴会，他常应诏赋诗。唐高宗时更被宠任，他高居相位，死力筹措文事，仿佛文坛指导。他的诗绮错婉媚、华贵精工，时人称之为“上官体”，并纷繁仿效之。其诗虽不脱六朝旧习，但也写下了“脉脉广川流，驱马历长洲。鹊飞山月曙，蝉噪野风秋。”（《进朝洛堤步月》）等一些好诗。《隋唐嘉话》称其“音韵清澈，群公看之，犹仙人焉。”他关于诗歌的偶对有深细的研究，提出了“六对”“八对”之说，对唐代律诗的构成与定型，有必然的积极感化。

上官婉儿墓上官仪后因劝高宗废武后连儿子一路被杀，他的孙女上官婉儿随母配掖庭。上官婉儿本性聪明，年十四，武后见其文章即称善。中宗即位，被相信，进拜昭容，参予政事，权益拟宰相。“婉儿常劝广置昭文学士，盛引当朝词学之臣”，宫廷倡议文学和赐宴赋诗，每由婉儿从中主持。在皇室宴饮中，她常代中宗、韦后及安泰公主、长宁公主做诗，并常授命批评朝臣诗做。她的诗体物详尽，格律圆融，如“叶下洞庭初，思君万里余。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书中无别意，惟怅久离居”（《彩书怨》）。唐玄宗起兵诛韦后，上官婉儿也被杀。然玄宗念其文事之功，命令收其诗笔，撰成文集二十卷，令张说为之序。总之，那祖孙俩虽无旷世之做遗世，然其所做所为，亦诗坛之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