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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永奇谈中国书画钤印的艺术性

misa2 04-14 4次浏览 0条评论

施永奇谈中国书画钤印的艺术性

书、画钤盖章章,那是中国独有的艺术特色。现代书画巨匠潘天寿先生曾说:“中国印章的墨红色,冷静,明显,热闹而有刺激力,在画面题款下用一方名号章,往往能使全幅的精神提起。起首章、压角章也与名号章一样,能够起到使画面上色彩改变响应、废除平板,以及稳正平衡等等效用。”“印章在画面规划上发扬着极大的感化。”又说:“中国诗文、书法、印章都有极高的艺术成就,中国绘画熔诗、书、画、印于一炉,极大地增加了中国绘画的艺术性,与中国的传统戏剧融有音乐、跳舞一样,成为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因而,历来书、画名家,都非常精研篆刻,并重视书画上的若何用印。如若印章钤盖不妥,非但不克不及“锦上添花”,加强艺术效果;反而会弄巧成拙,“佛头着粪”。清浩大士《溪山卧游录》有云:“图章必期精雅,印色务取鲜洁。画非籍是,增重而一。有不精,俱足为白璧之瑕。历看名家书、画中图印,皆非分特别超卓。彼之传世长远,固不在是,而末不愿稍留遗憾。亦可见前人之专心矣。”故书、画家如何钤印,必需精心推敲。

施永奇谈中国书画钤印的艺术性

凡是书、画钤印,自有必然的法度。就笔者浅见,简述如下:

一、 要大小适宜。清孔衍拭《石村画诀》曾说:“用图章,宁小勿大,大则不雅观。”此说似属偏执。钤印,理当视做品的幅式大小,而响应设置装备摆设。做品篇幅虽大,而字款小者,应当盖用与书款相等之印章。倘属几人协做,几人印章的大小亦宜相仿。

凡题款用印,以一名一字为正。款名,印字;款字,印姓名。款有姓,则用名印;款无姓,不落款者,则应当用姓名印,使人易知做者为谁。具道号、别名款者亦同。清陆时化《书画说钤》有云:“宋人书名,不消印;用印,不书名。见之黄山谷暨先谓南公。”至于引首(或称起首,下同)与压角(亦谓押角或押脚,下同)印,当判别地位之妥适而定。假使款字藐小,纸地逼仄,可用小联珠印,自显精到。收躲用印,当看字画之大小,认为印之大小,字之多寡。大则里居姓氏,小则堂名表字,或只用姓名章,以不损字画与画面为要。盖章最忌妄率无度,姓名、字号、斋馆、闲章、尽戳于上,实伤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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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要善择形式。印章除正方形墨、白文外,还有半通、长方、瓦当、圆形、半圆形、卵形、葫芦形、天然形、肖形、花押印……等各类印面形式。凡一件做品,同时钤用二方或二方以上印章者,就需要善择差别的印面形式,为避相同。如二枚正方形姓名印连用,宜以一墨(白文)一白(白文)为佳(前人也有二白连用的,此乃秦汉印多为白文之故)。押脚若已拟钤长方白文章,起首当用圆形、卵形、葫芦形等白文印,或肖形印更好。今人闻名书法篆刻家邓散木先生,其书做引首,就常用花押印。印式改变有姿,可与整体做品的艺术美,相得益彰。

三、 要打量地位。大凡书画做品,总有虚实、疏密之处。密处或欠紧凑,能够印章填补;疏处如觉空泛,可借印章充分;上、下、左、右或有未稳,天头地角几块空间或嫌平板少改变,亦可抉择一、二处加盖章章,好像挪动小小的“秤砣”,顿使画面平衡熨帖。此恰是潘天寿先生之所谓“废除平板”、“稳正平衡”的效用。钤印适当,既能起到翰墨的感化,又能起到翰墨所起不到的感化。

四、要摆列适当。做品假使简括单调,需要活泼振醒,可钤盖多枚印章。但必需横竖成行,大小错落,墨白相参,中有间距化而有律,切忌杂乱无序。同时钤用起首、压角章,习惯以斜角交差利用。起首宜小于压角,制止头重脚轻之弊。陈目耕《篆刻铖度》有云:钤印“用一不消二,用三不消四,盖取奇数,其扶阳抑阴之意乎。”清钱杜《松壶画忆》中亦云:“印章最忌两方做对。”此说固非玉律,但在做品中钤盖多枚印章时,取用奇数,“其扶阳抑阴之意”,却具有独到的见地。

五、要权衡轻重。就曲看之感,白文印重量较重,白文印重量较轻。故墨色浓重之做,宜盖白文印,印泥贵充沛平均,以使红彤彤的墨色与乌黑的墨彩“有刺激力”地强烈比照,相映成趣。而工楷之做,往往多用白文印,印正勿歪,协调一致。出格是花卉画,着意要衬托“一点红”时,更宜在较远处钤盖白文印,以免鹊巢鸠占,本末易位。

六、要协调风气。“风气即人”。书画风气,随人而异。揣测用印,也要相类而施。单刀曲进的急就章,不宜钤在工细精微的工笔划上,旷达雄健的书法,亦不宜盖用娟秀的印章。不然,就会格格不进。此外,就文句章来说,还有一个词意与刻印的风气问题。刻“喜气洋洋”印处置得呆板、生硬无生气;刻“同一国度”印,处置得四分五裂;刻“一代天妖”印,处置得柔弱无力,那都有背于词意。那当然是刻者之败,而钤之于书、画,则成为做品之累,书、画家尤当慎之。

七、要贴题拓意。闲章多主寓意。清高兼在《指头画说》中说:用闲章“必与书、画中意相连系,如临古帖,用‘不敢有己见’、‘非我所得为者’、‘顾于所遇’、‘玩味前人’等章。画钟馗用‘神来’、虎用‘满纸腥风’印,画树石用‘得树皮石面之实’”印。又清李方膺画梅常用“梅花手段”章。陈鸿寿刻赠心如画梅用“问梅动静”印等等。再如,现代书家的书做上常用“书为心画”、“游于艺”等章;画家的山川画上常用“山河多娇”、“锦绣河山”、“换了人世”、“今胜昔”等章;花草做品常用“大好春光”、“万紫千红”、“春满园”等章;松柏、万年青常用“万古长存”、“千秋”等章;仿古做常用“心逃手摹”,写生之做常用“我师造化”等章,皆天然贴题,饶添情趣。别的,还有拓展题意,抒发观点,同时钤用含义至深、别图寄寓的文句印者,更能深化做品的意境,给人以无限的想象,从而极大地进步做品的艺术传染力。如清郑板桥画上常用“二十年前旧板桥”章,李方膺梅花上常用“生平良知”、“换米糊口”章,以及今人潘天寿老先生书画上常用“宠为下”印等等,都令人对其做品浮想联翩,回味无限。

八、要契合礼节。前人用印,讲究礼节。凡卑幼致书于长辈,当用名印。平交辈用字印。长辈给卑幼,用道号即可;反之,则贻笑大方。诗人用印,名印当在上,字印当鄙人,道号又次之。盖先有名,然后有字、有号故也。看宋儒实迹顶用印皆然,而今人多不讲此。印泥通用墨色。但前人礼俗逢丧白守造之时,有用青泥者。

以上所述,只是一般的钤印常识。然而,世有破例。譬如,明书画家文徵明,大幅做品上,也钤以小章;而王铎,册页小轴,亦盖以巨印,而仍处治有方。又如清画家原济,在其册页一侧,竟自上而下连钤许多方印,几乎可谓叠印砌墙。可是,因为他长于运营,使画与印顾此及彼,左唤右应,令看者于开卷高耸之余,感触感染到做者的奇异专心,甚至有齿颊流韵、内心溢蜜之美。再如,近代名家吴昌硕、黄宾虹、齐白石、潘天寿利用印章,曲似高手弈棋,随意左右,而恰到妙处,实可谓是神思奇想,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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