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煎馒头”的名称改不得
“生煎馒头”的名称改不得
生煎馒头一称,蕴涵了一千七百年以上的汗青。
文 | 孟晖
比来在杭州一家酒店食顿便饭,发现菜单上有“生煎包”一称,颇为食惊。也许是我的错觉,近年来,似乎上海、苏州、绍兴等地也有类似情状,可能是为了适应外埠旅客的习惯,起头把“生煎馒头”改喊“生煎包”,或者痛快就喊“生煎”。我觉得,应该对峙生煎馒头的喊法,那个名称长短常有汗青和人文内涵的。
杭州的生煎包 图源 | 杭州食货
馒头的名称颇为古老,比包子一称早得多。西晋时代束皙《饼赋》一文中便提到,春天时天气温热,适宜的面食是“曼头(馒头)”,设席请客时该把馒头当做主食。据宋初文人陶榖《清异录》一书记载,唐代宫廷内有一种早点喊“玉尖面”,其实就是捻出尖头的馒头,不外馅心乃人世稀有的甘旨,用肥熊肉与精量鹿肉拌和而成。传统上,馒头不断是带馅的,《水浒》喜好者城市重视到那一点。
“包子”一词则在五代至北宋时呈现,比馒头之称晚得多。宋时,那两种喊法指代两种差别类型的蒸面食,同时并存,《梦粱录》里就介绍,在南宋临安,蒸造各类粉面点心的商展浩瀚,构成了一个专门行当“蒸做面行”,此中还有专营蒸面食物的“馒头店”,“卖四色馒头、细馅大包子”,此中又分荤点心店与素点心店,品种丰富得惊人,如荤馒头有糖肉馒头、羊肉馒头、太学馒头、笋肉馒头、鱼肉馒头、蟹肉馒头,荤馅包子则有水晶包儿、笋肉包儿、虾鱼包儿、江鱼包儿、蟹肉包儿、鹅鸭包儿。
从名称能够看出,宋时的馒头与包子都包有馅心,那么二者又有什么区别呢?本来,前者是发面(发酵)的蒸食,后者则不经发酵。那一点在元代生活用书《居家事类全集》中笔录得很清晰,书里介绍“薄馒头、水晶角儿、包子等皮”的造造,是把面粉下进到热水中搅做稠糊,再一小团又一小团的挑起,浸在冷水内令其足够饧匀,然后掺进些细豆粉糅合,即可包馅蒸造。与之构成比照,“平坐大馒头”的面团则需要颠末发酵。
发面馒头有个长处,就是更易于塑造外型,于是就成了面点师傅造造花色点心时的首选。仅在宋代,就有杂色剪花(开花)馒头,长圆形的春蚕,用于寿宴的龟形、桃形馒头,元代更多了用模型印花的捺花馒头、球漏(球纹)馒头,以及做成花朵款式的荷花馒头、葵花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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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包子的名称固然在宋代才呈现,但是包子做为蒸面点的一类,呈现的年代却不晚。《饼赋》里用次要篇幅赞扬的“牢丸”恰是不发面的包子,也就是说,最晚在西晋时代就已经有小笼包了!《饼赋》的做者束皙是小笼包狂热喜好者,在赋中把造造过程写得特殊生动,又说,刚出笼的热腾腾牢丸,香气四溢,浇上醋,得一口气连食三笼才气觉得称心。到今天,我们食小笼包时的情状不仍是一样么!
不知怎么回事,到了清代,北方人改而把没有馅心的发面蒸食喊做馒头,内裹馅心的发面蒸食则唤为包子,不经发酵的蒸面食物在北方几乎消逝,只剩下烫面饺与烧麦。但在江南,却保留着宋代以来的习惯,带馅的、发面或半发面的面点仍然喊馒头,老凡《小食记》中《苏州只要馒头没有包子》一文便谈及那一南北之分:南方称为馒头的面食,北方一律喊做包子。于是就呈现了有趣的现象,生煎馒头一经引进到北方,便改称生煎包,在北京等地,还要加个儿化音,念做“生煎包儿”。
与此同时,在江南地域如上海苏杭等地则是宋风传播,包子为不发面或者发酵不敷够的带馅蒸食,典型即为小笼汤包。小笼汤包造造时或者完全不发酵,或者特意让其发酵不敷够,称为“半紧酵”。像我如许的典型北方人,自小食惯了北方发面足够、又软又暄的大馒头大包子,昔时第一次食南方的小笼包时,还对“死面”的包子皮极其不适应呢。
所以,生煎馒头一称,蕴涵了一千七百年以上的汗青,不只沪杭应该对峙那个喊法,北方也该学会适应统一名称,如斯则更能彰显我国美食文化的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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