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张跃：五合梨花香满春

五合梨花香满春

文/张跃

梨花开时，春已跟着出土的嫩芽从羞怯中探出头来斗胆地招摇了。风“吹面不冷”，雨也只“沾衣欲湿”，好天渐多起来。出城沿公路步行，不外约一小时即可到五合村看到漫山遍野的梨花，实是很温馨的事。

踏青，在盘山公路上走着，路旁树舒翠眉、田野草绽绿颜，轻风掠面、热阳透心，窥犬吠于农户、听鸟啼于竹林，信步信眼、信口信手，渐渐坦坦、悠悠扬扬，似汲白泉、如饮清茗，心脾俱爽、神思欢畅。

徐行、转弯过梁正不知几许，前方就有些雪一样白的山头映进眼眸，那就是五合的梨花了，一片片的展在山坡上，远远的看着也绚烂。那时心和脚步都急了起来，眼中就只要梨花了。虽不行一次往过，却还老是如许急，想来觅美之心、求乐之情，其实不会随年岁的增大而减往的吧。

不知觉间，三树、五树雪白的梨花就在身旁了，她们婀娜的从斜坡上伸出手来，笑吟吟的迎着你，五合村到了。那实是梨花的世界！斜路上行，就徘徊在那淡雅高洁的六合里了：梨树一株株联袂地生长着，与人参差地比着高，时而人头探出树梢，时而梨花沉没人头，恰是在花海中徘徊，跟着花浪起伏一般。凝眸审阅梨树，叶花间杂、叶稀少而花繁密，叶嫩柔如绿绒、触之欲破，花浅淡如霜痕，抚之若失，香沁口齿、甜润舌喉，妙趣横生。梨花林中走走，分花叶、拂枝条，嗅甜香、吻柔叶，实有“为逐春光穿芳林，一身都是香”的享受。

穿出梨树林，登高一看，漫山遍野白茫茫一片，实如雪覆压枝头，此时就很钦佩前人的想象。唐人岑参在《白雪歌送武判官回京》中把雪比梨花，说“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那“胡天八月”飞雪的世界，应该就如面前的景致吧。诗人实是高明啊，那胡地的雪，只是白茫茫的，枯燥冷冷，一片死寂，他偏用梨花一比，登时就生气盎然起来，死貌立即新鲜，诗于是也新鲜起来。今常听人反用其喻，说“梨花如雪”，天然那也不会错的，应该也美，但如斯一来就失往了梨花的生气了呢，我为对梨花用那一比方而深感郁闷！岑诗人也必然是写梨花的高手，也写过很多标致的歌咏梨花的诗吧，我目光如豆，没有往查证，但我想，他是绝对不会反用那比方的。

假使累了，就坐在梨树花林中小憩，读读梨花散文、诵诵梨花的诗，或者读读本身写的文字，哪怕再是凡文俗句，也是有滋有味的，假设是成群结队结伴而来，那闭上眼睛听听他人美读那些散文、美诵那些诗篇就会更美、更有滋味了。文香花香一体、人声花语共喊，哲理中逸灵秀、假寐中飘梦想。坐卧花树下，诗文当酒；纵横心海里，豁达做船。灵光一点，或许从花蕊中飞来，俗忧万般，实可随风散往。美矣，醒矣，实愿结庐在花林而不回也！

农家的饭菜香飘来了，肚腹偏不准人做仙家之想象，饥肠辘辘的捣起乱来了，梦想就立即断了……走出梨花林，到农家坐下，香馥馥一桌饭菜让你非分特别提神，海饮点老酒、痛扒两碗饭、猛食些菜，饱了肚腹，来了精神。安步回途之中，又能够续做那断了的梦，那仙梦、那痴梦也许实能延续的，它定会牵动你年年看梨花的心思。

（做者单元：万盛经开区文化旅游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