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窣堵坡

桑奇大塔的栏楯

■王川

阿育王期间建造的窣堵坡以桑奇大塔更具代表性，窣堵坡是不具适用价值的建筑物，是一座人工堆起的土山，密实而不成进。初始的释教还没有呈现偶像，被称为是“无像期间”，因而在早期的释教艺术中佛陀的形像都是以各类象征物来表达的。塔里埋着佛陀的舍利，塔就是佛，拜塔即拜佛，窣堵坡取代着佛陀来承受信徒们的顶礼跪拜。

小乘教律典中记载着古印度造塔的原则：“应可用砖两重做基，次安塔身，上安覆钵，随意高低。上置平头，高一二尺，方二三尺，准量大小。中树轮竿，次著相轮，其相轮重数，或一、二、三、四，及其十三，次安宝瓶。”桑奇大塔的构造应该是和它附近的。

桑奇的窣堵坡一共有三座，以1号塔最为完美，桑奇大塔就是指它。它的曲径约36.6米，高约16.5米，是由一个半球形的覆钵体塔身、顶部的一个方形平台、上面一顶三层的伞盖、上下两层围栏、双重扶梯、绕塔的甬道以及四座塔门所构成的复合建筑物。

桑奇2号塔的建造年代要早于桑奇大塔，它没有四个塔门，只要围栏，形造要简单些。3号塔则晚于桑奇大塔，只要一座塔门，门的形造与桑奇大塔的根本不异。

印度人的哲学认为整个宇宙就是一座挺拔的须弥山，又称修米楼山，那两种名称其实都是喜马拉雅山的音转。那种覆钵体象征着印度神话中孕育了宇宙的金卵，神祗就住在山的顶部。那根伞柱象征着宇宙之轴，三层伞盖则代表着佛、法、僧三宝或三层天界。伞盖立在覆钵顶一个方方的围栏傍边，源自古印度以篱笆围住圣树的风俗。在伞顶和围栏的正下方埋躲着佛舍利，信徒们认为如许佛的灵魂就能够循着圣树升进天堂。四座塔门标定着东、南、西、北四个正方位，称栏楯。

桑奇的窣堵坡最精华的部门就是那四座石雕的栏楯。它们各高十米，由两根立柱和三道弧形横梁构成，上面充满了圆雕和浮雕，题材都是佛陀本生和本传的故事。因为建造较早，佛陀的形像还没有呈现，而是以空着的宝座、伞盖、无人乘骑的马、菩提树和法轮等物来代表。那些栏楯的造造者中有象牙雕琢匠，他们使尽全身解数把那些冷硬的石头刻得好像细腻柔嫩的象牙工艺品，几无空白。栏楯上还加饰了许多圆雕，既有着大象和瘤牛如许印度本土的外型，也有着鼓腹侏儒、有翼狮子和有翼公牛、狮身鹫头的怪兽如许来自希腊和波斯的外型，还有人物，它们有坐有立，充填着立柱和横梁之间的空间，愈加丰富繁缛。

桑奇大塔上最标致最逼真的就是药叉像，位于栏楯门的立柱下，按中国的建筑来说是“雀替”的部位。药叉是印度神话传说中生活在丛林中的精灵，以后成了释教的庇护神，有男有女。女药叉斜倚而立，伸长着双臂攀扶着茂密的芒果树枝条，几乎是全裸的身体构成了Ｓ形弯曲。她左腿向后弯曲，右腿支持，身体向前倾斜，凸起了那极度充沛标致的腰肢，十分富有运动性和韵律感。工匠们着意强调了她的女性体征，使她成了一个十分具有诱惑感的标致女性，从而表白了印度人对生殖的崇敬。那尊药叉成了温香软玉的女神，她背倚大象，头顶孔雀，飘然脱壁，使得本来显得拘束和平板的栏楯也变得生机勃勃，充满了人道的魅力。

源于桑奇的那种窣堵坡在日后的千年里跟着释教而向世界各地传播，并有了无数种变体的形式。但不管它有何种变体，塔上的伞形华盖和覆钵形塔体那两种根本单位却是不断存在，有时那两种单位会并存于一塔，但也可能以单一的形式而存在，好比伞形华盖就被拉长了，成为十三层的相轮，又在上面增加了塔刹、蕉叶和宝珠等种种缀物。

桑奇位于印度中心邦首府博帕尔四周，有专家说它始建于阿育王时代，就是其时的遗存。也有人说还不克不及必定它就是昔时阿育王建造的那八万四千塔中的一座，但它根本上保留了最早弘法时的那种形造。经研究，那座塔是公元前一世纪末时由安达罗人所建造的，因为塔上还没有呈现佛像。

但无论若何，桑奇的窣堵坡是印度最宏伟的释教纪念性建筑，是世界上最早的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