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厚街的情爱往事:敬你一碗糖水,今夜事后我们便相忘于江湖
我念念不忘的那家糖水店,躲在东莞厚街的一条小路的深处,生意却是特殊的好。四周是桥头第四工业区、赫赫有名的爱高电子,还有创奕电子、广泽汽配、三合塑胶等多量大型的工场,那里几乎聚集了天南地北数十万的打工人。
那时还没严打,街头巷尾最多的,是招牌炫目标休闲洗浴中心,其次是钟点房。餐馆,士多店,似乎都成了非必须品。而糖水店,更是显失势单力薄,但它们大都粉饰着花草秋千,固然多是假花假草,但年轻钱少胆也小的人,闲暇之余都爱来此略坐放松。
从我们常往的那家糖水店出门,沿着小路不断走,不到两公里,就是车水马龙的富贵街道。工友们都说那是一个好处所,闹中取静。
算起来,我南下东莞打工已经有一年多了,刚来时晚上也会和工友们买上几包酒鬼花生,饮上三五瓶珠江啤酒,聊聊女人和故土,偶尔往一下录像厅和溜冰场,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处所可往。
要说那打工生活生计,实不如来之前所听到的那般美妙,成天就是食饭上班,上班食饭。上半年放五一假,下半年放下十一和元旦假,没有礼拜天,春节事后又是反复的一年,怠倦,无趣,又看不到期看。
为了省钱,租住的房子很远,却是有几个来得久的工友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四五小我合租一间,上班尽量轮着,如许白日和夜晚轮流,差不多都只要两小我在房子里睡觉,归正只是用来歇息罢了,省钱又便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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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赶上有事和他人换班,夜班倒中班,中间只要8小时歇息,就也到同事一路合租的房子借住歇息,只要一张床倒也好办,卷起来的凉席朝地上一展就又是一张床了。
那得有个前提,几个大汉子都没有女伴侣才行得通,否则男女混住会有太多未便。可是在外打工的都是十八九岁的大男孩,血气方刚的年龄,加上四周的电子厂美女成群,在异乡孤单孤单加上流水线的枯燥,女孩子经常会倒逃男孩,很随便就起头拍挈并同居。
有一次,我累得不可,就又往借住。进屋才发现房子里就我和一个下夜班的女孩。我冲凉上床躺着后,那女孩也洗完澡,她在我床边坐了良久。我困得不可,很快睡着了,醒来竟然发现那女孩就躺在我身边,还好,没有发作什么,否则其实是荒唐。
后来,各人的工资都渐渐涨了一些,一路合租的工友相继都有了女伴侣,便各自零丁租房过起了二人生活。我因为住得习惯,也懒得移行李,就还在本来的处所栖身,有时累了就到那家糖水店要上一碗西米粥,既能够歇息一会也能够假拆看看花花草草,一箭双雕。
糖水店的老板娘可能才二十出头,身姿极美,一头卷发随意披下来,带着几分娇慵之美。她穿戴也极高雅,常着一件粉红开衫,长裙,淡淡的蓝色,绣着几朵梅花,裙摆宽大,走动时摇摇晃晃,有一种动听的姿势。
我经常一边饮着甜粥,一边用眼睛偷偷瞟她几眼,她似乎总能及时捕获到我的小心思,常常都能接着我的眼神,然后露出雪白的牙齿朝我莞尔一笑。
往得久了,我仍是不敢和撩动听心的老板娘轻松愉快地闲聊,却和别的的小办事员打得炽热。小姑娘是老板娘从四川请来的,才十七岁,喊小桃。十七岁的女孩子无论穿什么都是标致的,她终年穿戴浅灰色的工做服,配着雪白的兜肚围裙,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年轻又消瘦的脸庞,一眼看往清洁美丽。
每次小桃给我端来甜品,城市和我聊上几句,无非是问我一些工场的工作。她不忙时就坐到我对面,听我扯一些工场里男女爱情的妙闻,津津有味地进神。有时我会拿她打趣,问她是不是也想找男伴侣了,常常那时她脸上就会浮出一片红霞。
别看小桃年纪小,她可算是那家糖水店的元老级人物了,从开业那天就来那里上班了。关于老板娘的事,小桃偷偷告诉我,糖水店实正的老板是她的恋人,不外不是她原拆恋人,她原拆恋人是老板的生意伙伴。她十几岁时就跟着那人走南闯北地做生意,可人家是有妻子孩子的人,他们毕竟只能是露珠鸳鸯久不了。
那人年近六十了,风风雨雨几十年,最懂权衡利弊,老板娘晓得他很多的奥秘,他天然是不克不及留老板娘在身边太久。老板娘毕竟太年轻,看不懂人心,还妄想和那人长长久久。后来,那人熟悉了那家糖水店的老板,帮他在厚街投资了几家连锁店,趁便把老板娘也打包赠予了。
我固然经常帮衬那家店,但自始至末没有见过老板。不外自从听小桃讲了老板娘的故过后,我便不再用余光偷看她,而是对她敬而远之了。我想像她那样的女子,实的是很合适在厚街那个尘凡滚滚的处所保存。如许一想,我再看她时,便觉得她身上多了一种风尘和沧桑感。
不能不说,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人,除了把茶馆粉饰得不俗之外,还在楼上设想出几个小单间,里面放上一张长桌,一张长凳,配上或明或暗的灯光,营造出一种暗昧的气氛。后来渐渐地就有一些情侣陆续地前来帮衬,进了单间,点上一些食的饮的,门一拉,两人即可以在里面温存一番。当然要进单间,得称心店里的更低消费。比拟洗浴中心,那里合法合规还不消花大钱;相关于钟点房,那里又全是情趣和浪漫,不那么曲白通俗。
传闻老板和本地的一些权利部分关系处得极好,所以那里历来没有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骚扰,让流落无依的打工人,能放心模仿小资情调。无形之中,那家糖水店里催生出许多男女私交,许多见不得光的情情爱爱也在那里繁殖起来。
此中最难忘的,是我所在的电子厂里有两对夫妻,本互不相关,成果阴差阴错的,一家的丈夫和另一家的老婆分到了统一个部分,时间久了竟然互生情愫。两人不知怎么的,晓得了那家糖水店,便经常找时机来那里私会。凡是是男的早早地先来,占据楼上一个单间,有时来得晚了,他就要上一杯奶茶在楼下候着,等楼上有了空位就先辈往点好食食。纷歧会,女的便静静来了。老板娘心领神会,笑脸相迎,便安放小桃带女人上楼往。
同情了他们各自的配头,竟然很长一段时间里对此毫无察觉,曲到有一天那两人先后消逝,他们才如梦方醒。两小我侮辱,生气,但又迫不得已。最让我目瞪口呆的是,剩下那两人痛快一不做二不休,退掉了此中一间出租屋,移到一路过起了小日子。
那件事,在厂子里引起了一阵骚动,各人议论了一阵,也就渐渐遗忘了,并且在那之后,那糖水店的生意不单没有遭到任何影响,反而变得愈加火爆了。
不能不说,老板娘是个会做生意的料,她痛快把旁边的店面也盘了下来,拆修了一番,增加了许多小单间。同时,她在一楼放了一些扑克牌和棋子和麻将,年轻的男女歇息日便聚集在此,饮点糖水,打牌下棋,一坐就是一个半天。
生意扩展了,天然是要增加人手,此次雇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高高瘦瘦的,青春、阳光,一头乌黑的头发老是打理得干清洁净。他也和小桃一样穿戴浅灰色的工做服,围着雪白的围裙,一样的清洁敏捷。
男孩是山东人,喊韩浩,他听人说东莞是一个天堂一般的城市,高中没结业就一路向南。原来是想进工场的,但找觅了很久,没有找到适宜的时机。那天,他无所事事地走在街上,看见了糖水店招工的信息,决定来那里尝尝。
老板娘对他很称心,特意拾掇了一间屋子给他落脚,还给他买了洗漱用品。韩浩和小桃在店门口一站,几乎就是更好的招牌,典型的俊男靓女,又充满着青春气息,让人见了喜好得很。小桃自从多了一个伙伴后心绪似乎也变得好起来,老是会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子。
此情此景,竟让我莫名心里有些酸意,好一阵子我都不肯往那糖水店了。
我可能是属于比力晚熟的人,虽然四周的男男女女分分合合,连空气中都充溢着情欲的味道,我却一年多还没有交上女伴侣。并非我的形象有多蹩脚,相反我长得还算秀丽,经常在和一群女孩子干活时,胆子大的会突然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喊我喊她为姐姐,说以后要赐顾帮衬我。常常那个时候,我就红了脸,那时总会引起其他女孩子们的一阵哄笑,我经常被她们弄得不知如之奈何。
我把那些苦恼讲给小桃听时,她也跟着“咯咯”地笑起来。不晓得为什么,我很厌恶她如许对我,我期看她对我多一点安抚,或者说一些其他温热的话。可惜那个姑娘除了和我闲聊外,并没有其他亲近一点的行为。
实正给我启蒙的是另一位女孩。那天,我传闻南城区才算是东莞的中心,我便决定乘坐公交车往逛逛。没想到,在公交车上碰着一个女孩子没有零钱付公交车资,我便主动帮她交了钱。她不断对我说着 感激的话,并问了我在哪里上班类似的问题。
不想后来的一个月,她两次前来厂门口等我。我带她往糖水店略坐,请她饮甜粥。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我却心绪繁重地看着小桃的反响,不想她和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没有一丝我想要的生气之类的小脾性。不晓得为什么,我的心里失看极了,以至有一些难受。
似乎有意抨击一样,当阿谁女孩再一次来找我时,我带着她往糖水店,间接往了楼上的小单间。但小桃送食食上来的时候,仍是让我大失所看地笑着,临走时她随手还把门给关上了,不忘朝我做了个鬼脸。
那是我第一次进小单间,那门一关的时候,房间就暗淡了下来,世界似乎只剩我和阿谁女孩了。那是我名副其实的第一次,零丁和一个女孩在那么暗昧的气氛里。我仍是严重起来,屏住气息,等我略微要松一口气时,阿谁女孩子的嘴唇突然就靠近了我的腮边,一股热烘烘的气息吹了过来。我的世界霎时变无暇白,情不自禁地摸索着朝她靠过往。
小单间里的气氛实的很神异,我情不自禁地和阿谁女孩子搂抱在一路,虽然姿势很不标准,虽然我的心里想的是小桃,但我竟然在那一刹那间和她完全到达了一种神异的契合。我敢包管,我绝对是不自觉地回应着。
当我慌乱地从小单间逃下楼时,小桃竟然对着我不断笑,是那种毫掉臂忌地笑,我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气哄哄地走了。从那以后,很长时间我没有往过糖水店,我实的不想再见到小桃了。
其实不由得的仍是我,很想晓得小桃那妮子过得怎么样,便静静地往那条小路里转悠,我转了很久其实不敢靠近糖水店。突然,我被前面的两个身影给吸引住了,那是熟悉的身影。女人密切地挽着男孩的手,还密切地帮男孩擦着脸。
一股神异的力量迫使我跟了上往,我看见他们竟然手挽手地走进了一家酒店。我看清晰了,是老板娘和韩浩。世间,实有如许的女人,感情充沛,能随便地游荡在汉子之间。可是年轻的老板娘和韩浩站在一路,怎么看都是悬殊得没有事理。
不晓得为什么,那一刻我想到小桃,我飞快地跑到糖水店,气喘吁吁地想跟她说适才我看到的一幕。然而面临她那张无邪无邪的脸,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点了一盏龟苓膏,默默地坐在那里咀嚼出苦味,然后分开。
我起头和公交车上碰着的阿谁女孩,不咸不淡地谈着爱情,事实是她带我进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很少再往糖水店了,曲到有一天,我听工友们说糖水店发作了一件桃色新闻。糖水店的老板娘,因为和年轻的店员开房被老板捉奸在床,被打了一顿,扫地出门了。
我已经不关心老板娘的结局若何了,我相信她那样的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很好地生活下往,她是不会优待本身的那一类人。我只是不由得想起小桃,她还在糖水店吗?她会因为韩浩而难受吗?
等我赶到糖水店门口时,店里是两个目生的女人,还有一个穿戴浅灰色工做服的小姑娘,只不外她不是小桃。糖水店已经换了老板,我不安地探听起小桃的往向。
“不晓得,似乎传闻她和阿谁男店员一路分开了,我原来要留下她的,死活不愿。工作很狗血,本来那两个店员早就暗里好上了。那都是什么事啊,阿谁男孩子竟然又和老板娘幽会,几乎是脚踏两只船,可小女孩竟然不嫌弃……如今的人都不简单啊。”站在柜台前的女人懒洋洋地说着。
糖水店除了换了新人外,其他的一切如旧。我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糖水店的阿谁牌子,“相看永久”永成糖水店,那几个字,秀丽隽永,很都雅。
小路里人来人往,没有人重视落寞的我,我想本身以后再也没有来那里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