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实宗：帝王也有功绩恐慌（下）

给宋实宗带来新功绩的人喊王钦若。

王钦若是谁

起首，王钦若是北宋第一个来自南方的宰相。

王钦若是临江军新喻人，也就是今天的江西新余。18岁时，宋太宗北伐，王钦若做《平晋赋论》供献到太宗的行营处。30岁参与科举，进士甲科及第，从此走上仕途。他先任亳州防备推官，升任秘书省秘书郎、监庐州税。改任太常丞、判三司理欠凭由司，得到实宗赏识，后任翰林学士，一路升到左谏议医生、参知政事。

其次，王钦若是一个很有才气，且反响很灵敏的人。

担任亳州判官监仓时，有一次，久雨不晴，老苍生大老远来交谷物，仕宦以湿谷为由拒收。合理老苍生为此苦不胜言时，王钦若站出来了，他要求将湿谷收下，而且上奏实宗，阐明启事，恳求在收入谷粮时先收入湿谷，如许能够避免湿谷发霉，也减轻苍生承担。

在三司理欠凭由司，有一天，度收判官毋宾古对他说：“全国苍生挈欠钱粮，从五代至如今，执法官不断地责罚，苍生精疲力尽不克不及承担了。我要启奏皇上蠲免它。”王钦若灵敏地觉得，那会是大功一件。他立即号令仕宦用一晚时间计算出数目，第二天上奏实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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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实宗大食一惊，说：“先帝竟然不晓得吗？”言下之意是那么重要的事，先帝竟然不晓得，岂不是阐明先帝昏聩么？

若换了旁人，必然诚惶诚恐，无言以对。但是王钦若却不慌不忙地说：“先帝当然晓得那些，可能是留给皇上收揽民气吧。”

宋实宗很兴奋，当全国令蠲免苍生所欠一千多万，释放囚徒三千多人。

1004年，辽国母子率军20万南下，兵临澶州城，威胁着东京的平安。当此之时，已经是参知政事的王钦若定见实宗前去金陵以避矛头，但是宰相寇准力劝实宗亲征澶州。最初宋辽签定“澶渊之盟”，创始了一百多年的和平手面。

而王钦若则被派到河北镇守大名府，曲到战争完毕才返回。

诽语的力量

澶渊之盟的签定，是宋实宗前期非常重要的一项功绩。盟约签定后的几年内，实宗不断都很兴奋，对在其间立下大功的寇准也愈加敬重了。每次散朝都目送他分开。有一次，散朝后，寇准先退，实宗按例目送他离往。

那时，王钦若在一旁问道：“陛下敬重寇准，莫非因他对社稷有功吗？”

实宗说是，王钦若陆续问：“陛下为何不以澶渊之役为耻，反认为寇准有功社稷呢？”

宋实宗很食惊，问他为什么如许说。王钦若那才答道：“城下之盟，春秋时小都城以此为耻。澶渊之举，以万乘之尊而为城下盟，没有比那更羞耻的了！”

看到实宗露出不兴奋的脸色，王钦若又赶紧加了把火，陆续说道：“陛下传闻过赌博吗？钱快输光时，赌徒老是背注一掷。陛下，你其时就是寇准的孤注，够求助紧急的。”

王钦若那么说也不是没有根据，至少寇准此人确实好赌，在澶渊之战中，也不忘以豪赌以安军心，那些实宗都是看在眼里的。

如今听王钦若那么一阐发，实宗认为有理，从此对寇准起头疏远，没几年就把他的宰相之位撤职了，下放到陕州任知州了。

而关于曾经的大功绩澶渊之盟，也不再沾沾自喜，反而耿耿于怀起来，那都源于王钦若倒置阴阳的诽语。

天书封祀

既然澶渊之盟成了羞耻，那么该若何洗刷，又到哪觅觅功绩呢？

那时，又是王钦若找到了新的打破口。

他先是定见再次北伐，一雪前耻。但是宋实宗本无心兵戈，又没那胆量，间接否决了。王钦若早就猜到会有那个成果，那才不慌不忙的抛出下一个定见：“唯有封禅泰山，能够镇服四海，夸示外国。”

宋实宗听了很是心动，但也很迟疑。

在古代，封禅是一个规格更高、最慎重的祭奠活动，只要创下了丰功伟绩、适逢承平盛世或遇天降祥瑞的帝王才有资格组织封禅。先秦以后，也只要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唐玄宗等帝王才有过封禅活动。

宋实宗迟疑的是，不行他想过要封禅，他的父亲宋太宗也想过，以至还搞过几次万民请命，最末也未实现。

但是一旦封禅，昭告上天，其影响力不成小觑。至少让迷信的契丹人看到，天命在大宋。（详细原因容另文阐发）

就在宋实宗迟疑的时候，王钦若又说了句让他面前一亮的话：“天瑞安可必得？前代盖有以人力为之。若人主坚信而崇奉焉，以明示全国，则与天瑞无异也。”

什么意思呢？祥瑞没必要非得天降，也能够人造，你说它是，它就是。

还未等宋实宗反响过来，王钦若又举了个例子：“陛下谓河图洛书果有此乎？圣人以神道设教耳！”

以鬼神迷信到达教导万民的目标，圣人也干过。

宋实宗服了，那个老王，实是……

但是，恐怕还有一个老王不附和，那人就是宰相王旦。

怎么办呢？宋实宗本身有办法，以帝王之尊，送给臣子王旦一坛子珍珠。那种事都能做得出，王旦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第一次天书降临

大中祥符元年（1008 年）正月初三，实宗像日常平凡一样上殿视朝，与王旦和王钦若等共商国是。

突然，皇城司官员来报：宫城左承天门南角挂着一条两丈多长的黄帛，模模糊糊有笔迹。实宗闻报，立即对群臣说，他往年十一月曾做了一个梦，梦见神人对他说，需要在正殿建黄籙道场一月，本年正月天降“大中祥符”三篇，万万不要泄露天机。想必那黄帛恰是天书下降。

王旦等立即跪拜称贺，说是天书降临，应前去凑趣儿。

赵恒当即率领群臣至承天门，焚香跪拜，取回天书，由枢密院院长陈尧叟当寡读出来，上面写的是：“赵授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等谶语。赵恒跪受“天书”，随后将其躲于金匮之内。

当晚，赵恒在宫内大宴群臣，随后派人祭告祖宗六合。并下诏改年号为大中祥符，大赦全国，改左承天门为左承天祥符门，朝廷官员与京官均升职加俸。

二月，特赐京城苍生饮宴五日，并登上乾元门，看看苍生欢聚饮酒，赐1500 名长者衣服、茶叶等礼品，又分遣近臣赶赴四方，宴请驻守边关的将领，掀起率土同庆的热潮。

三月，活动晋级。先是泰山所在的兖州长者1200多人来到京城请命，恳求举行封禅大典。随后又是兖州与各路的进士840人恳求封禅。

你认为那就完毕了？压轴的来了，很快，文武官员、各地将士、边陲各族、高寿的白叟都来了，僧人道士共24370多人恳求封禅。

既然民意如斯，你认为宋实宗会容许么？

不可，根据中国传统，至少得请命3次。而此次，因为是举行封禅大典，则愈加慎重，前后请命了5次。

四月，封禅正式提上日程。封禅总导演——枢密院事王钦若、参知政事赵安仁被录用为泰山封禅经度造置使，而拿了实宗行贿的王旦则担任封禅大礼使。此外，还有掌管财务的丁渭担任计度泰山路粮草使。

蒲月，王钦若又出新品，称泰山出甜泉，锡山出苍龙。

六月，王钦若奏报，泰山上也出天书了。

那是第二次天书降临。

八月，王钦若又献上灵芝草8000株，两个月后，那个数据翻到了38000多株！

九月，把天书和各地献上来的各类祥瑞之物一路带到太庙告诉祖宗。

十月，实宗从东京动身，前去泰山。到泰山后，封禅大典按方案起头。起首在圆台上祭奠昊天天主，右边陈列天书，以已做古的父亲、伯父的画像做陪。实宗本身则穿戴着衮冕献贡品祭天。在其时的情形，在《宋史》和《续资治通鉴长编》中我们找到了描述：

“帝衮冕奠献，庆云绕坛，月有黄光。命群臣享五方帝诸神于山下封祀坛，上下传唤万岁，振动山谷。”

仪式完毕后，实宗在寿昌殿承受群臣朝贺，同时命令大赦全国，文武百官晋级。

十一月，实宗顺道往了曲阜，拜祭了孔庙、孔林，刚才返回京城。

从正月到十一月，接近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封禅大典，宋实宗创造了汗青，也末结了汗青。他是宋朝第一位封禅的帝王，也是中国汗青上最初一个。

封禅之后，宋实宗志自得满，难免有些膨胀。但是随之，他又陷进了功绩恐慌，觉得光有封禅还不敷瓷实。

于是，他的目光又对准了汾阴。只是西祀汾阴其实不如封禅那般顺利，比年灾害，招致西祀汾阴推延到大中祥符四年才成行。

大中祥符三年，按例又有数万各界人士分三次前来恳求西祀汾阴。宋实宗按例“无法”地照准，方案大中祥符四年西祀。

西祀汾阴，议程如封禅。西祀之后，又封五岳，给各岳天主号。

大中祥符五年，宋实宗又犯“恐慌”了，又搞了一次托梦。此次仙人没说降天书，而是告诉他其祖先为赵玄朗。于是实宗修庙、造像，顺带把家谱也改了。

大中祥符六年，实宗“经不住”亳州长者的"示威"，又往亳州祭奠老子，还给老子封了个"太上老君混元上德皇帝"的尊号。

两年后，更大的封号来了，正月初一，宋实宗给天帝送上"太上开天执符御历含实体道玉皇大天帝"的尊号。

玉皇大帝就是那么来的。

此外，宋实宗还把第一次发现天书的正月初三定为“天庆节”，此外还有“天贶节”“降圣节”、“天祯节”等，都给官员苍生放假。

能够说，纪念日之类的是从宋实宗起头的。

东封西祀，宋实宗的功绩恐慌告一段落，尔后再没有如斯大规模的祭奠活动。但是各地报的祥瑞却越来越多，什么白露、灵芝、宝剑、黄河水变清……以至还有天书蹦出来。

宋实宗照单全收。

前恭后倨

“功绩”爆棚的宋实宗，在看待臣子的立场也逐步发作了改动。

一上台时，每次见到“大事不糊涂”的吕端等老臣，实宗肯定恭敬十足，弄得吕端都欠好意思起来。跟着东封西祀的完成，实宗腰杆逐步硬起来了。

有一年，实宗让参知政事王曾担任与祭奠有关的“会灵看使”，成果被王曾推给了王钦若，宋实宗很不兴奋，说：“大臣宜傅会国是，何遽自异耶？”

意思是要以国是为重，不要挺拔独行。在封祀前期冷言冷语的寇准，后来也突然加进了伪造天书的行列，从头得到实宗的相信。

从此，在宋实宗四周，耿直的老臣逐步淡出，攀龙趋凤、见风使舵的佞臣日渐增加，最闻名的是以王钦若、丁渭为首的“五鬼”。

在那些人的陪同下，宋实宗似乎再没有功绩恐慌……

但是，宋实宗有遗憾，很大的遗憾……（下次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