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晚翠:雨熟枇杷树树香,绿阴如水昼生凉
“雨熟枇杷树树香,绿阴如水昼生凉。”春末夏初,又到了枇杷成熟的季节!枇杷,别名金丸、芦枝,因其叶片形似乐器“琵琶”而得名。
“有果产西裔,做花凌蚤冷。树繁碧玉叶,柯疊(die)黄金丸。”与其他春华秋实的果树差别,枇杷秋季打花苞,冬季开白花,春季结子,至夏成熟,在果木中“独备四时之气”,被誉为“果中之皇”。
中国是世界上枇杷培育提拔最普遍、汗青最悠久的国度,至今已有两千多年。汉代《西京杂记》记载:“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名果异树,有枇杷十株”。司马相如的《上林赋》也有类似记述:“于是乎卢橘夏熟,黄甜橙楱,枇杷橪杮。”汉武帝刘彻在与大臣联句赋诗时也有“枇杷橘栗桃李梅”之句,把枇杷排在第一位,可见对它的喜欢之情。
到了唐代,枇杷培育提拔广泛长江流域及以南地域,此中以福建、四川、江浙的枇杷最有名。杜甫在四川时,家中就曾种枇杷树,“农家清江曲,柴门古道旁。草深迷市井,地僻懒衣裳。榉柳枝枝弱,枇杷树树香。鸬鹚西日照,晒翅满鱼梁。”此诗做于唐肃宗上元元年,其时安史之乱仍未平息,杜甫出亡成都,住在曲江畔市井深处,屋旁杨柳依依,枇杷满树,落日西下,鸬鹚满载而回,一片岁月静好,那是诗人饱经流浪之苦后罕见的温馨光阴。
“乳鸭池塘水浅深,熟梅气候半晴阴。东园载酒西园醒,摘尽枇杷一树金。”同是田园之乐,南宋戴复古的那首《初夏游张园》愈加热闹愉快,生活气息浓重。江南初夏的梅雨季节气候阴晴不定,池塘中小鸭子游来游往,在园中宴饮的人们把金黄色的枇杷摘下,尽享丰收的喜悦。
枇杷诗文中最柔情的当属明代回有光《项脊轩志》的结尾:“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己亭亭如盖矣。” 每次读起那句,总能联想起苏轼那篇《江城子》:“十年存亡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固然不似苏轼“明月夜、短松冈”那般断肠,但天然朴实的语言中蕴含的脉脉密意,更让人动容。
北宋·赵佶《枇杷山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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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橘垂黄雨满枝,山禽饱啄已多时。那知岁宴空林里,竹实萧疏凤亦饥。”枇杷山鸟是宋代花鸟画的常见题材,黄荃、崔白、徐崇嗣等人都曾以此为题做画,故宫博物馆就躲有多幅枇杷山鸟图。上图是宋徽宗赵佶所做,画中枇杷果实累累,枝叶茂盛,树枝上的山雀,翘首回看翩翩凤蝶,神气生动,整幅画纯以水墨勾染而成,风格文雅,略似没骨画效果,别具一种苍劲细腻之韵致。
南宋·林椿《枇杷山鸟图页》
南宋林椿的那幅枇杷山鸟图则更为写实。四月的江南,阳光亮媚。圆滚滚的枇杷果簇立枝头,一只绣眼翘尾鸟正欲啄食果实,却发现其上有一只蚂蚁,便回喙定睛审视,神气生动有趣,整幅画面静中有动,妙趣横生,笔致工整细腻而不呆板,足够反映了宋代花鸟画在写实方面所到达的艺术程度。
明·沈周《枇杷图轴》
“谁铸黄金三百丸,弹胎微湿露漙漙。从今抵鹊何消玉,更有饧浆沁齿冷。”苏州洞庭的枇杷自古以来便有盛名,苏州画家沈周认为,食枇杷好像服用黄金丸一般美妙,是“天亦寿吴人”的恩赐。沈周爱食枇杷,更爱画枇杷。现存故宫的那幅枇杷图轴就是他的自得之做。画做以淡墨勾勒,几片叶子、一撮枇杷果和几根短枝线条自左上倾斜而下,葱茏的阔叶掩映金色的枇杷,冷热色差明显,枝叶果疏密有致,物趣皆适“意”,是明代文人适意花鸟画的代表之做。
春末夏初,枇杷解满盘。里面有诗有画,有故事,有思念。小小的果子,有鲜甜,有酸爽。夏季的味道,即是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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