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的命到底有多廉价?山西黑煤窑一条人命只值10万,下井签存亡约
在山西黑煤窑里,最怕的不是爆炸塌方,而是身边的矿工。
下井之前,必需和老板签存亡约。只要下井,存亡勿论,死了赔十万。
将近二十年了,每当我回忆起,其时在晋北黑煤窑挖煤时差点丧命的日子,都让我心惊肉跳。
一条命就值十万块钱,但为了挣钱,为了家里的妻儿长幼,仍是得咬牙干。
在那些小黑煤窑里,最可怕的不是井里设备简单,也不是爆炸塌方,而是你身边的人。
那年,我山东老家的阿谁煤矿,一斤煤也挖不出来了。
我们那群煤矿工人,早晓得会有那么一天,天全国矿,地底下有什么玩意,我们心里清晰。
挈欠了几个月工资,我们就等着啥时候把我们工资和斥逐费结了,该干嘛干嘛往,比力那个矿仍是事业单元。
可最初上面人卷钱跑了,别说斥逐费了,连他妈工资都没捞着。
那阵子实是天天借酒消愁,杀人的心都有了。
一个前一年就出往打工的工友,给我打来德律风,听我说矿停了之后,让我到山西来干。
他说山西那个地界,四处都是煤窑和煤老板,有钱。
并且急缺我那种有手艺的爆破手,工资绝对少不了,怎么着也得上万块。
零几年啊,一个月上万块,那实是天价了。
我在矿上的时候,跟着师父干爆破,学了点工具,但也是个二把刀。
我想都没想,就跟媳妇说我要往山西。
媳妇拦不住我,其实她也不想拦,家里俩孩子上学都得要钱,矿上欠了几个月工资,那要不是媳妇娘家接济着,我们家就要断顿了。
我简单拾掇了几套衣服,就买了火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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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皮火车咣当咣当的,做了十几个小时,路过五台的时候,我心想着,等我挣了钱,必然要往拜拜文殊菩萨。
前工友孙强来火车站接我,孙强带我在四周食了一顿,什么油泼面过油肉,然后就坐小巴,又转小巴,然后煤窑的车来路口接,又开了两个小时,才到了目标地。
我在路上就问孙强,“强子,那绕来绕往,咋看不见小我?”
“大伟,哪里有煤哪里就有人,山西那处所,煤老板的全国。”孙强说着。
到处所之后,孙强带我见了煤窑的司理,司理收了我的身份证,然后签了存亡约,告诉我明全国井验验工,如果爆破搞得好,一个月一万块。
我其时心里美滋滋的,孙强那长幼子没骗人。
孙强把我安设在宿舍就要走,本来孙强其实不在那工做,他说他们矿上有爆破的,所以才托人把我安放在那。
我心里又增加了一份感恩,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个小煤窑在山沟沟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手机都没信号。
一共有三十多小我,一个司理,两个班长,还有两个打手(那俩人身兼多职,仍是小车司机和铲车司机),那几小我算是治理层,都是当地人。
还有两个妇女负责给矿上的人做饭,剩下的就全都是挖煤工人了。
挖煤工人天南地北哪里的都有,我心里犯嘀咕,工资那么高,本地找不到挖煤的?
那个问题,一周之后在井下让我搞大白了,为啥他们不找当地人。
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第二天起的很早,负责做饭的两个大姐已经在厨房起头忙活了。
我闲着没事,就溜到达厨房想看看早饭食什么。
刚走进门口,就看见相对年轻的那位,正在往大案台上移一桶汤,摇扭捏晃的快要洒出来了。我赶紧走过往,从大姐手里接了过来。
“大姐,我帮你。”我客客气气的说。
大姐对我笑笑,我又帮着她把一些盆盆罐罐的移到案台上,那些就应该是工人们早餐的餐具了,伙食说得过往,有汤有主食还有些咸菜。
“我看你小伙子认不错,年纪悄悄的不要命了,来那干活?”大姐看我帮她忙,帮我扒了个鸡蛋递给我。
“那挣钱多啊!”我其时觉得,大姐的意思应该是那种小煤窑平安设备不达标,下井很求助紧急,可是接下来她的话,让我心里有点发毛。
“就怕你有命赚没命花,那井底下食人,赶紧跑吧!”大姐凑在我身边,小声的神异兮兮的对我说。
大姐刚说完,班长带着工人陆陆续续的往那边走,大姐像避瘟神一样,赶紧从我身边走开了。
井底下食人?哪个矿井底下不食人,挖煤原来就求助紧急系数很高,那种小黑煤窑只会更求助紧急,我来山西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预备,我得挣钱啊。
可是我在井下待了一周之后,才大白了,大姐说的食人是什么意思。
食完早饭之后,班长带着我们下了井,即使是我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预备,可下井之后仍是吓了一跳。
我之前工做的煤矿,是正经国营大矿,矿井里边各类平安设备都是达标的。
可那个小矿井里,各类老旧的设备,电线瞎扯裸露着,电灯忽闪忽闪的,各类接触不良,收护的木桩看着都吓人,头盔都是他妈的劣量产物。
底子没有什么瓦斯工通风工收护工平安员,那些活都是班长一人身兼,我那个二把刀爆破工实算是一个手艺人才了,班长告诉我,之后那些活,都得让我共同他干。
我也没多想,既来之则安之,他人能干,咱也能干。
好好干上一年,赚个十来万,回家还还债,干点小买卖。
那个设法,几乎就是做梦。
一周的时间,我起头熟悉了井下的情况,但仍是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生怕瓦斯爆炸,顶梁塌方。
可怕什么来什么。
此日,我和班长搞完爆破,工人们上前挖煤,可干着干着,砰的一声,炸了!
那里边瓦斯含量太高,必然是哪个工人用镐头敲煤石干到了煤矸石,擦出了火花引起了爆炸。
没受伤的工人起头拼命往外跑,班长老梁起头查人,少了一个。
尘埃落定之后,老梁起头往里走。
我守在一旁,没敢动,事实我是个手艺工,给老梁打下手,不克不及走。
可老梁刚走进往纷歧会儿,我就闻声断断续续的十分痛苦十分粗的喘气声,那人还活着?
我拆着胆子往里走,可面前的一幕间接把我吓傻了。
阿谁工人下半身埋在了煤堆里,而老梁正狰狞的用力掐着工人的脖子,适才的喘气声恰是来自于阿谁工人。
那他妈的!
人还活着,老梁竟然在杀人!
“班长,你在干什么?”我脱口而出,走上前去。
“乃求了!闭嘴!”老梁一脚把我踹翻在地,手上陆续用力。
我看见阿谁工人闭上了眼睛,我看见了老梁适才看我的眼神,杀意正浓,是不是下一个他就要杀了我?
我吓坏了,转身就跑,可刚跑出往十多步,就被逃来的老梁拉倒在地。
老梁骑在我身上,不晓得从哪里掏出一把冰凉寒光的匕首,放在了我脖子上,“想死仍是想活?”
老梁恶狠狠的,那个时候他哪里还像个下井的矿工,那明显就是个杀人恶魔,我吓得满身寒战。
“班长,我想活,我啥也没看见,你放了我吧,我啥也不会说。”我赶紧求饶,那个时候活命要紧,我嘴上求着绕,手里也没停下,起头小心的在空中上摸索,一大块煤已经拿在了手里,我其时心里想的是,假设求饶不成,那只能跟他拼了。
“是个伶俐人,你只要闭嘴,我拿到的钱分你一半,大白不?要否则,我随时都能弄死你。”老梁发着狠,但他手里的刀子只要再往前一点,我就敢把手里的煤块砸他脑袋上。
“大白,大白,我包管闭嘴。”
我赶紧回应了,其时过于严重,我并没有问要分什么钱。
老梁松开了我,站了起来,把刀子也放了回往,“走,帮我把尸体抬出来。”
我没此外抉择,只能跟在他死后帮手,那个时候我才大白了做饭大姐嘴里说的井下食人是啥意思,本来不是说挖煤有多凶恶,而是人杀人。
我俩把尸体从煤堆里挖了出来,老梁在尸体上出格是脖子上,撒了大量的煤灰煤渣,如许就看不见他的掐痕了,然后我俩把尸体抬到了牵引车上,出了井。
出来之后,老梁随意找来一块毡布盖在了尸体上,然后他就往了司理办公室。
那些工人三三两两的在一旁议论,享受着劫后余生。
我见没人管我,就静静来到厨房,刚好只要早上阿谁大姐一小我。
“大姐,你说得对,井里食人,我想问下,怎么才气分开那个煤窑?”我低落的问着。
“又死一个?造孽呀,你找司理,司理附和了,就会让司机把你送走。”大姐昂首看了看外面的尸体,又低下了头。
“如果司理不附和呢?”我如今晓得了班长的奥秘,他必定不会随便放我走。
“那就只能跟外面进来的车混出往了,拉煤车,送菜车,那山沟沟,本身走必定走不出往。”大姐说完,从我身边走开了。
她那是有意走开了,估量也是担忧,让他人发现她在跟我说话,我知趣的退出了厨房。
我大白大姐的意思,送菜车是辆三轮,每周会送一次食材;拉煤的卡车,来的时间不固定。看来,假设想静静分开,也只要跟他们出往了,还要神不知鬼不觉。
“张伟,来。”老梁的声音,我转头往看,老梁手里拎着个纸包,正在招唤我。
“班长,什么事?”我走到老梁跟前,老梁示意我跟着他,我俩来到一处他人看不见的墙角。
“说好了,你只要闭嘴,钱分你一半,你看。”老梁翻开手里的纸包,红灿灿的,十捆人民币。
我脑袋一热,那才大白过来在井底下他说的钱分一半事啥意思,那是存亡约里签的灭亡补偿,十万块,老梁怎么拿到的?
“啊?实分我?”我有意拆糊涂。
“当然,我老梁说话算话,不外晚上你还得帮我个忙,完了就拿走五万块。”老梁递给我一收烟,给我点上,本身也点上了一根。
“啥事?”我严重的问。
“帮我一路把尸体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