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根：浩荡的机器人账号背后，躲着什么生意经？

文/陈根

今天，我们的生活已经很难再离开收集。固然互联网给我们带来了史无前例的巨量信息，但那些信息却其实不都是实在和有用的信息。事实上，今天的互联网中，有大量的机器人账号存在。机器人账号由算法来模仿人类的行为习惯停止操控，不需要实人的参与就能够主动完成发帖、评论和转发。

固然大部门人其实不领会以至不晓得机器人账号的存在，但机器人账号已经成为影响言论和骚乱数据的重要因素。那么，机器人账号到底为何而存在？又该若何被治理？除了形成虚假的信息众多，机器人账号还有没有其他用处？

浩荡的机器人账号

机器人账号其实就是一种可以在社交收集上领受指令并模仿一般人类用户行为的智能法式。而且，跟着人工智能的开展，从创建利用软件、官方网站或内容传布平台，到消费具有本色性内容的图像、视频或文字，通过或实或假或主动地与用户交互，今天，机器人账号已经越来越“实在”。

做为能模仿一般人类用户行为的智能法式，机器人账号更大的特征，就是浩荡。早在2017年，就有研究人员陈述了其发现的一个Twitter僵尸收集，此中包罗超越35万个机器人帐户。那是一个具有不可思议比例的收集，它自2013年降生以来就不断未被发现。

同年，来自美国马里兰州的收集平安公司ZeroFOX公布了一份研究陈述，揭开了Twitter平台大规模垃圾色情邮件僵尸收集的冰山一角：根据陈述，被ZeroFOX定点逃踪、被称为“SIREN”的Twitter僵尸收集，包罗超越90000个伪造的账号，总计发布了超越850万条包罗歹意链接的推文。那些内容仅在查询拜访完毕前的数周之内，就产生了超越3000万次的推特用户点击。

中文收集言论场的收集水军问题也很凸起。翻开手机，我们在社交媒体上收到的评论与转发，在问答平台上看到的点赞和收躲，微博时常莫名的存眷，和曲播营销都雅的数据，那些与我们展开互动的目生ID和互联网闪现给我们的数字现象，背后的掌握者，很可能就是机器人账号。

微博大V动辄坐拥数万万粉丝，其实在性也很可疑。曾有“一找照妖镜”网站专查“活粉”比例，大V们近80%的粉丝都是僵尸粉。新浪微博里首个打破一亿粉丝的女艺人，我们不会实的相信是有一亿小我存眷了她；百分百好评的商品，消费者也会对其持有思疑；事实上，批量消费的机器人账号，流量造假的前言狂欢，早已在中文社交收集上众多成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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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荡的的机器人账号背后，其实是财产链的开展。2018年1月，《纽约时报》刊发查询拜访报导，就揭秘了美国的“僵尸粉造造工场”。一家名为Devumi的公司在社交媒体上通过“造粉”和“卖粉”赚了上万万美圆。而Devumi消费僵尸粉的流程就在于，先“复造”一批实在存在的收集用户的照片、材料和账户细节等，把它们做成“机器人粉丝”，然后卖给演员、企业家、政治评论员等“想出名或是想在互联网上施加影响力的人”。此外，Devumi还供给转发、点赞等办事。

那家“地下工场”共造了350万个僵尸粉，并且每个僵尸粉都被屡次买卖，累计起来供给的“假粉丝”数量超越两亿。Devumi不只在推特上，还在拼趣（Pinterest）、领英和优兔等网站上开展生意。

机器人账号背后的生意经

机器人账号之所以可以催生出像Devumi一样的公司，底子上仍是利益导向的成果。现在的互联网已经变身一个“唯流量”时代，流量在哪里，就认为着存眷点在哪里，各人就认为市场在哪里。

传统媒体时代，次要的流量造假者大多来自传统媒体，报纸强调发行量、广电关于收视听率的查询拜访样本停止污染的情状时有发作。互联网时代，电商等新消费形态逐步普及，关于转化率等数据第一次有了收集摘集与比照的可能，流量造假就有了更强烈的需求驱动，点击率等目标被灌水成为常态。

那是数据的时代，也是虚假流行的时代。机器人账号形成的大量信息，不只让虚假蔓延在互联网范畴，基于机器人账号的流量造假、流量劫持，还会毁坏贸易形式，损害数据信息价值，形成大数据财产“劣币摈除良币”。为了逃求本身的利益更大化的流量造假，也违犯了诚信的原则。而当数据造假成为一种财产，每个参与此中的人都因本身获利而或多或少滋长了造假现象的继续蔓延。

此外，机器人账号也被普遍用于把持言论，而其背后往往是为了某一利益集团办事。在影响言论方面，2018年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团队，通过对Twitter言论事务话题下的发言停止回纳阐发，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只要包管充沛的活泼度，哪怕现实数量还不到参与用户总数的1%，Twitter上的机器人账号，照旧可以影响言论的风向走势。

那项研究的样本言论事务，恰是2016年的美国总统大选。通过对搜集到的77563个用户样本展开阐发，麻省理工学院的研究者挑选出了7702个不会改动立场的顽固用户；随后颠末进一步挑选，总共锁定了396个僵尸账户——260个撑持特朗普，136个撑持希拉里，加在一路不到用户样本总数的5%。

虽然占比不高，但凭仗远超实人用户的活泼度，那400个僵尸账户饰演的“定见指导”，胜利将两边候选人的看点推向极端化，为两边吸引了数量可看的实在撑持者，最末实现了微妙的“不相上下”。

而言论把持背后，有研究展现，有100多个撑持特朗普的伪造网站都来自远在南欧巴尔干半岛马其顿的韦莱斯小镇，镇上的年轻人想趁美国大选发家，因而开设了“今日美国守旧派”“唐纳德·特朗普新闻”等100多个网站，发布地道造假或严峻掺假以固化读者成见的新闻，如“教皇背书撑持特朗普”“希拉里即将被定功”“奥巴马说不法移民能够投票”等高点击量的假信息，并从谷歌和脸书告白分红，赚得盆满钵满。

布达佩斯中心欧洲大学媒体、数据和社会中心主任马里厄斯·德拉戈米尔（Marius Dragomir）指出，韦莱斯小镇的造假形式可以胜利阐明假新闻可以货币化。美国闻名传媒专家罗伯特·麦克切斯尼（Robert McChesney）早就指出，市场的趋利性会损害现有民主，眼里只要利润的贸易化前言集团一味迎合受寡末将带来“极具毁坏性、非理性的成果”。

虚假和实在的博弈

浩荡的机器人账号不只会毁坏贸易形式，带来不良的言论影响，还难以清理和规造。好比，Facebook就频繁受困于流量造假，自它上线的第一天起头，就有大量与之相关的费事与讼事缠身。此中的逻辑很简单，每一个别都能创建不行一个的脸书账户，当某个账户被拉黑、屏障，用别的的名字从头开一个就好。关于小我来说都如斯垂手可得，换成机构化的组织就更不消说。

由此带来的是一场无行尽的猫鼠大战。一个账户被查封了，别的一个账户又呈现了。浩荡的用户数使脸书反欺诈团队头痛不已。根据美国媒体Vox的报导，2019年的一季度，脸书总共删除了22亿个虚假账号；2018年四时度，删了12亿个虚假账号；2018年三季度，那个数字是75万；而在2018年的第一季度，总共删了不到60万个虚假账号。换言之，虚假账号产生的速度是——60万到75万，75万到12亿，12亿到22亿。2019年，脸书一季度里删掉的假账号数量，已经等同于其平台一季度由实人注册的实在账号数量。

当然，在那个过程中，也有研究团队测验考试开发检测机器人账号的东西。此前，印第安纳大学伯明顿分校的研究人员就开发了一个“BotOrNot”东西，以检测社交媒体上的机器人账号。BotOrNot是Twitter公开的第一个检测社交机器人的接口。该系统操纵Twitter的搜刮接口，搜集待检测账号比来的200个帖子和比来被提及的100个帖子，从收集、用户、老友、时间、内容和感情等6类特征进手，揣度该账号属于歹意机器人的可能性，颠末十折穿插验证后发现随机丛林模子的分类效果更好。

通过BotOrNot，研究人员阐发了2016年5月至2017年5月推特用户分享的1 400万条信息，包罗关于美国总统初选和特朗普就职仪式的信息。成果发现，围绕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的很大一部门话题都是机器人造造的。现实上，仅用6%的被确认为机器人的推特账户，就能在推特上传布31%的低可信度的信息。机器人账号只需要2~10秒就能完成那些工作。当低可信度信息与可靠来源信息混到一路时，人们就很难对其加以辨认。那一研究功效后来被颁发在《天然通信》（Nature Communications）杂志上。

此外，纯朴贝叶斯算法、K近邻算法、C4.5决策树、撑持向量机、随机丛林算法等都已被用于识别社交机器人。此前，也有研究人员拔取发文内容、发文数量、粉丝和老友数量、推文来源、用户注册时间、天文位置信息等7个特征，利用纯朴贝叶斯的办法对Twitter上实在用户和星球大战僵尸机器人停止研究，发现机器人账户与实在用户在天文间隔和毗连属性上闪现明显差别，实在用户的推文数据呈幂率散布，而机器人闪现出平均散布的特征。

还有研究人员提出了多种检测收集水军的算法，包罗基于黑名单的算法、基于用户特征的算法以及基于文本的办法等。

今天，机器人账号都已经无可避米地渗入在我们的收集生活中，那是数据的时代，也是虚假流行的时代，辨认那一切的虚假与实在，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