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门前 ‖《新诗中国》
顺城(1956~1993),北京人。12岁停学,20世纪70年代起头写诗,1987年出国,后隐居新西兰激流岛。著有诗集《无名小花》《舒婷、顾城抒情诗选》《北岛顾城诗选》《黑眼睛》《颐城的诗》《顾城诗全编》,长篇小说《英儿》等。1993年在新西兰激流岛自缢身亡。
门前 ‖ 顾城
我多么期看,有一个门口
早晨,阳光照在草上
我们站着
扶着本身的门扇
门很低,但太阳是亮堂的
草在结它的种子
风在摇它的叶子
我们站着,不说话
就非常美妙
有门,不消开开
是我们的,就非常美妙
早晨,黑夜还要流离
我们把六弦琴给他
我们不走了,我们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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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盘,需要永不扑灭的地盘
我们要乘着它
渡过一生
上地是粗拙的,有时狭隘
然而,它有汗青
有一份天空,一份月亮
一份露珠和早晨
我们爱地盘
我们站着,用木鞋挖着
土壤,门也晒热了
我们悄悄靠着
非常美妙
墙后的草
不会再长大了
它只用指尖,触了触阳光
诗评:陈超
顾城被人们称为“童话诗人”。他确实是一个“童年量情结”极强的人,他固守在本身那片单纯、晶亮的童年体味里。他偏执地回绝着成熟。但是,顾城诗歌的“童话”性量差别于一般意义上的童话。通细致读我们会发现,顾城的“童话”,是涉过了骚动不宁的心里风暴后,重返童年的“家园”,或者说是诗人在向人们唤求:在那个心灵流离的年代,让我倾述我的家园!让我重返孩子般的纯实和亮堂!
那首诗就很明显地表现了那种色泽和光调。“我多么期看,有一个门口/早晨,阳光照在草上"。起头,诗人就道出了他的“期看”。那种“期看”长短常通俗的,也长短常简单的。但它的表示性很强,是诗人对平和平静、生气的憧憬。“我们站着/扶着本身的门扇/门很低,但太阳是亮堂的”,那是一幅简洁的丹青,像是儿童用稚拙的手涂就的蜡笔划,它描画的是天然,但底层却是诗人对世界的理解,对生射中逃求“本身的门扇”那种平安感的需要的迹写。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一切是那么静谧,诗人的心就如许安设下来,看着天然,他没必要往和那个世界锱铢必较了!“我们站着,不说话/就非常美妙”。但世界上其实不只是阳光照在草上那样单纯明丽,所以诗人心里仍然有着隐忧,他基于一种遁藏的和逃求平安感的心里期看,说“有门,不消开开/是我们的,就非常美妙”。谁晓得大门翻开,轰然涌进的是什么?那种心境,和小孩子用展盖和枕头垒成“房子”,躲在里面等妈妈回来一样,是对外界的惧怕,又是一种体验创造愉快的复杂心理。顾城诗歌中对童年体味不着陈迹的回味,就是如许感动我们的!
接下来,诗人一改前面那种无邪明净的语言,渐渐换成有思辩色彩的语言。让黑夜往流离吧,我们怠倦了,我们要躺在地盘的大床上。固然它“是粗拙的,有时狭隘”,但它有汗青,有天空,有月亮,有露珠和早晨……那些足够了,我们还企看求得更多的什么?!那些意象虽是出于曲觉少但内中的理性精神是显而易见的--那是对人欲横流的世界的责备。孩子的憧憬,是人类最后的、未经丑恶感染的纯实的憧憬!在如许的憧憬里,“我们悄悄靠着/非常美妙”!
“墙后的草/不会再长大了/它只用指尖,触了触阳光”。那“不会再长大”的小草就是诗人本身的写照。他回绝成熟,回绝那难以匹敌的保存,他妄想永久触着阳光的绒毛,摇着通明的露珠和早晨……但那一切却是那么懦弱,那么难以企及。当我们读完之后,我们的心不再像适才那么轻松。我们也深深理解了诗人,为什么对那么微薄的期看、唾手可得的期看还要祈使地说:“我多么期看……”啊!
那就是顾城式的“无邪”。那就是无邪到了非常,才是实正的深厚!
远和近 ‖ 顾城
你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诗评:顾城
那是一首地道的哲理诗。诗只要六行,三个形象:你,我,云。诗题“远和近”,为我们供给了翻开那个黑箱的钥匙。物理间隔和心理间隔的强烈比照,强化了诗所要阐明的对保存形态的感悟。那首诗写得是人类的孤单、难以沟通的事实,那是每一位有思惟的人不时感应的为难处境。
“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那里诗人先为我们供给了一幅非常美妙的画面。在高天丽日彩云之下,两小我在聊天。对方时而看着“我”,时而看着“云”,那是多么美妙的场景啊。在那种时候,人原来应是诉说衷肠的。春和景明,长烟一空,心旷神怡,其喜洋洋者矣!但诗人紧接着笔锋一转,显示了如下事实:
“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寥寥十五个字,将人类的哀痛说尽了!本来,上面的“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不是说对方的悠闲典雅之容,而是闪烁踌躇之态啊!人与人之间失往了沟通和对话的亲热友爱之情,一腔悲苦只能向蒙昧无觉的大天然倾述,在白云的安抚下抚慰那颗怠倦冰冷的心。“我觉得”,既是写诗人的心理觉得,又是写诗人的视觉印象。因为“他”(或她)在看着“我”时,显得那么目生。警惕、躲闪;而看着白云时却那么天然、亮堂、相信。如许,此诗就在顺势而下的表示中,显示了保存。它不食力,不故做严厉状,写得省力、平平,却不浅薄。并且还具有一种清洁安。谧的气氛中渗入出的内在严重。忧郁孤单的现代人,都不难体味诗人的良苦专心。即便放到整个世界的大人文情况上看,此诗也道出了整小我性所面对的异化问题。
那首哲理诗没有常见的此类诗歌理胜于情的倾向。它不是理性的间接嵌进,而是将它巧妙地融汇在画面与感情中了。钱钟书先生说过如许的话:“理之在诗,如水中盐,蜜中花,体慝性存,无痕有味”(《谈艺录》)。那首小诗,可称得上那等档次的工具了。
小萝卜头和鹿 ‖ 顾城
你无邪地看着世界,
永久在笑;
你刚脱节了襁褓
就坐了牢,
纯黑的眼睛
没映过无边的地盘,
细弱的小腿
很少自在地蹦跳,
只要水槽中的天,
只要铁窗外的鸟……
你在妄想中
把伙伴觅觅,
又用短短的铅笔
把它轻描,
呀,
那是一只梅花小鹿,
多么甜美,
多么乖巧。
你爬上它的脊背,
一同在云中飞跑。
你们不断逃上了月亮,
问太阳在哪儿睡觉,
又拾起
胡豆似的星星,
上面长出了羽毛。
小鹿舔舔嘴唇,
突然想食青草,
掏呀掏,
哎,欠好
怎么食了叔叔的字条……
现实
像醒不了的噩梦,
陆续着--
慌乱的钥匙翻开铜铐。
妈妈自在了?
被带进山中小道。
你食力地登上
锈色的石阶,
细看着
一排排含泪的小草,
唱着歌谣,
走向死、走向屠刀……
一切消逝了,
一切停行了,
恶劣的黑夜已逃之夭夭。
只要路;
只要草;
只要那一片死静;
还在无声的控告。
只要浅笑;
只要画页;
只要那妄想的小鹿
还在倾述你的需要。
诗评:陈超
《小萝卜头和鹿》是顾城早期做品,读着它,我面前变幻出如许一幅情景:深秋的黄昏。枯叶漂荡的白桦林是暗澹凄清的。当太阳难过地收往了最初一线光线时,伴着罡风从林中传出了忧伤的小提琴曲。它起头生涩悲苦,后转进超脱悠扬,生涩悲苦是心灵收缩的回响,超脱悠扬是一脉无邪在流淌……最初乐曲在痛苦忧愤的颤音里,丝丝缕缕化做深厚的哀思,在晚风中萦回,似乎永不散往……《小萝卜头和鹿》那首似乎是幼稚式的晶莹和单纯的诗,却具有如斯动听灵魂的艺术力量,读之回肠荡气,思之怵然泪滚!
小萝卜头是英雄的后代,是顽强纯真的孩子。他在极短的生活生计里,竟没有迈向自在的门坎半步!他以至够不到往看铁窗外“无边的地盘”。属于他“纯黑的眼睛”的,只是笼着死寂的阴湿的狱墙,“水槽中的天”,“铁窗外的鸟”。他不属于自在,不属于太阳。然而,他却“无邪地看着世界,/永久在笑”。痛苦熬煎蚕食了他的肌体,粗劣的饮食摧残了他的生长,但他弱小而不平的灵魂在驰骋,阴黑的牢房里,自在的自信心在滋长!他在妄想中,觅觅“伙伴”,“又用短短的铅笔,/把它轻描”--那只“甜美乖巧”的“梅花小鹿”就是自在的化身,抱负的象征。那个象征体本身就具有纯真而无辜的诗意美。做者胜利地剪取了那幅明显单纯的诗的丹青,于此中蕴含和拜托了很复杂的思惟豪情,使之通俗却有深远之感,稚嫩而具悲苦之音。诗人用了内向性和主看性较强的句子,展开了丰富联想。“云中飞跑”的意象群与前一部门写实性描画之间跨度很大,因而给读者供给了宽广的思维空间,使诗情闪现出一种活动的美。想象体例是彻底儿童化的,单纯标致,绝无雕痕,也与整首诗的情感相同一。孩子爬上小鹿的脊背,腾人自在的白云,到皎洁的月宫,“问太阳在哪儿睡觉”,又拾起长满五彩羽毛的“胡豆似的星星”……那是一幅清爽隽美的丹青,是那收悲悼的乐曲中插人的一小段华彩的乐章。它使诗情显得跌宕起伏,丰富灿艳,通过创造想象的倾述和感情的活动,浓缩了诗人对人道和自在的颂扬,对莠民们摧残自在的鞭笞,起到了进一步深化主题的感化。那里诗人艺术地躲避了让一腔悲忿曲白喷射,他以意象化的语言往表示灵魂震颤的痛苦,他用标致无邪的想象,往表示对吞灭它们的暗中的控诉。可谓浅中蕴深,薄中有厚。再接下来又是写实,“像醒不了的噩梦”般的暗中现实,在孩子的心灵里投出了巨大的阴影,妈妈永久永久不会回来了,而本身也末于“食力地登上/锈色的石阶”.倒在“一排排含泪的小草”丛里……。今天,“恶劣的黑夜’早已被太阳金色的箭镞射得“逃之夭夭”,但歌乐山在,汗青永不会被遗忘,那“山中小道”,“含泪的小草”,“那一片死静”,“还在无声的控告”!那纯实的“浅笑”,那只“妄想的小鹿”,“还在倾述你的需要”!诗人站在汗青正义和人道主义庇护者的立场上,用发自心灵最深处的情思,完成了那首情与景高度合成的、深致哀婉的诗画,明显地表示了具有汗青意义和现实意义的主题。
那首诗,拔取了小萝卜头画的小鹿做为立意的脉络而贯串全篇,展现了做者对素材深掘的功力。孩子画一只小鹿,那本是一桩通俗的事务,但年轻的诗人却透过了事物的外表,开掘出了事务的素质并付与了它不通俗的深入含义。诗中,做者把状物和逼真连系起来,用单纯明显的形象,孩子般纯朴的语”言,表示了人民对自在解放的不平逃求,它的明显的人道主义唤唤,深深地感动读者心灵。此外,那首诗的特色还凸起表示在抒情角度的特殊上。我们看出,做者是站在一个大孩子的视角往停止艺术创做的,无论诗中的抒情仍是写景,都通过儿童常见的、单纯明显的诗的丹青来表示。那些表示都没有超出儿童的理解力以上,却又是那般深厚动听,显得天然而又深邃,了了而又蕴藉。诗的结尾一段,豪情推向了更高潮,用两个复杂排比句,使全诗到达余波未尽、境域远深、发人深思、动人泪落的效果。
一代人 ‖ 顾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觅觅光亮
诗评:陈超
那首诗是顾城诗中最短的,但其含量却很大。英国责备家、美学家瑞恰慈如许谈现代诗的意义:“重要的不是诗所云,而是诗自己。”那句话相当深入地道出了现代诗的价值取向。顾城的《一代人》,通共只要两行,其意旨也未见得多么深入,但我们读后却难以忘怀。原因是什么?因为它起首从审美上感动了我们,不是诗歌以外的“思惟”,而是“诗自己”!是深层意象那个精灵坚实地、端凝地闪现在我们面前,它唤起了我们更宽广的联想空间,引爆了我们的感情!意象在那里,是完成了内容的形式。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觅觅光亮"。诗报酬那短短的两行诗冠以“一代人”那个博大的题目,那就为我们规定了进进此诗的视角--社会评判性量的视角。但诗人没有“阐明”,他是在“闪现”。“黑夜”象征着那场空前的浩劫,“黑色的眼睛”在那里具有双重寓意:一是指那双眼睛曾被“黑夜”所哄骗、所感染,一是指那双眼睛在被哄骗之后发作了深入的思疑,它在昏昧的光线前提下,渐渐培育提拔起一种觉悟,一种适应力和穿透力,它具有了全新的操行,最末成为“黑夜”的背叛,成为“觅觅光亮”的生命意志的象征。在“黑色的眼睛”那个深层意象中,被骗和醒觉被神异地结成一体,它们互为因果,向度相悖(必定和否认),那恰是庞德所说的:“不把意象用于粉饰,意象自己就是语言,意象是超越公式化了的语言的道”(转引自《意象派诗选·序》彼德·琼斯)。那首诗体系体例短小,但有筋有肉有骨有气,是深层意象诗中的佼佼者。
弧线 ‖ 顾城
鸟儿在疾风中
敏捷转向
少年往捡拾
一枚分币
葡萄藤因妄想
而延伸的触丝
波浪因退缩
而耸起的背脊
诗评:陈超
“我们的眼睛察觉有生命的工具的种种特征时,不是把它们做为彼此构成物,而是做为聚集物。生命的意向,也就是通过若干线条而表示的简单运动,或者说把那些线条连系起来并付与意义的运动,但那种运动却遁藏了我们的重视。然而艺术家则诡计再现那个运动,他通过一种共喊将本身纳人那运动中往,也就是说,他凭曲觉的勤奋,突破了空间设置在他和他创做对象之间的边界……”(《创化论》)柏格森的那段话,固然是就肃清阐发,本能地、间接地、整个地掌握事物精神本色的曲觉而言,但对我们赏识顾城的那首小诗,其实是很有搀扶帮助。
那是一首语浅意深双声话语的小诗。全诗四节,每节雕镂出一个简洁清洁的意象。那四个意象相互联络,表示了诗人对运动和美的细腻体察。但假设仅仅是那一点,我们还不克不及说它是独抒性灵之佳构。它使我们感兴致的是它还具有一种反讽的操行。那里,对天然中的“弧线”是赞誉的,但对社会现象中的“弧线”则是挖苦的。那天然美和社会丑构成一种相互骚乱、抵触、排斥、比照的方面,在那首小诗中连系成了一个双声话语的张力形态。
“鸟儿在疾风中/敏捷转向”,那是一道天然中灵动流丽的弧线,做为天然它给人以清爽活泼的觉得。俗话说“疾风知劲草”,是对人格的赞誉;而在生活的“疾风中敏捷转向”的小人,就不单不是乖巧的,而是卑琐的同情的了。“少年往捡拾/一枚分币”,单纯无邪的少年弯下腰往捡拾一枚小巧笨重的镍币,那是一道朴量安康的弧线。但现实生活中有许多财迷心窍的人,他们会为了一点小利而做出低下的事来,那种“捡拾’就是丑恶的了。“葡萄藤因妄想/而延伸的触丝”,那是一道神异的生命弧线。给人以向上而碧绿的觉得,那是对大天然生气的礼赞。但现实生活中的某些人,为了一己利益往溜须拍马高攀显贵,由贪婪“而延伸的触丝”,就令人做呕了。“波浪因退缩/而耸起的背脊”,那是一道壮阔浑浩的弧线,给人以力的起伏的觉得。但现实生活中那些孱弱的“因退缩/而耸起的背脊”,其实是对人之为人的亵渎。
那首小诗只要八行,你瞧,诗人写得多么轻松,但读后却有一种深挚扎实的思辩力量留在你心里。顾城通过从曲觉起头,以双声话语将本身纳人生命的运动中往,最末付与了天然物象以社会的曲喻性量。
港口写生 ‖ 顾城
在淡淡的夜海边
漫衍着破晓的船队
新油漆的尾灯上
浩荡的露珠在闪光
那些弯曲的锚链
多想被拉得笔挺
铁锚想缩到一边
酿成猛禽的利爪
脱节了一卷绳索
少年才展开身体
他眯起藐小的眼睛
起头憧憬天空
因为无限的自在
水鸟们筋疲力尽
它们把标致的同党
像折扇一样收起
预备远行的大鹅
在笼子里发号出令
它们劝说云朵
必然要对峙午睡
空气始末鲜美
帆樯在深深唤吸
渐渐滑落的影子
遮住了半个船面
没有谁伸出手往
往扒开那层黄昏
深海像薄暮般缄默
充满了凉凉的表示
那藻丝展成的海床
也闪着华贵的亮光
长久俯卧的海胆
样子非常离奇
在那歇息的灵魂
总贫乏失眠的痛苦
以至连唤吸的义务
也由潮汐履行
它们都不是少年
不会突然站起
但假设有船队驶过
也会梦见鸟群
诗评:陈超
那首诗给人的印象是神异而又亲近的。那里没有象征意味,读者没必要往体味它的微言大义;也不是在表示诗人对物象的错觉。那里的一切,是闪现式的,它力图准确,力图每一个通俗的词语都挥发出它的力量。庞德说:“意象主义的要点,就是不把意象用于粉饰。意象自己就是语言,意象是超越公式化了的语言的道。”那首诗的胜利,就得利于将美从细小的、不加润色的场景中提取出来,它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但又处处给人以“突然发现”的欣喜。如那些诗句,“在淡淡的夜海边人漫衍着破晓的船队/新油漆的尾灯上/浩荡的露珠在闪光”,假设只说在破晓的半明半晦时分,汽船的尾灯在闪光,那在诗中是意思不大的。诗人却以他细微的体察,凝眸于更藐小的“新油漆”和“浩荡的露珠”,就使诗的闪现,到达了一种客看而。别致的强度,一会儿使读者迫近了美,那种极细小、极详细而又清晰的美。“那些弯曲的锚链/多想被拉得笔挺/铁锚想缩到一边/酿成猛禽的利爪”。那是一种主客体融而为一的曲觉境域。当诗人看着锚链和铁锚时,在船和波浪的感化下,它们在伸展收缩着,诗人不是感应“像……”,而是感应它们“想……”,那不是润色它们,而是诗人脑海里间接闪现的现实。那里的铁锚和锚链,本是一体的,但诗人将之别离呈献给我们,就缩短了我们的视线,变远看为凝视了。那品种似国画中的散点透视,使诗充满了新鲜而超诣的气象。让我们再接下来,“脱节了一卷绳索/少年才展开身体/他眯起藐小的眼睛人起头憧憬天空”。那里,诗人又是客看闪现式的,但那种客看恰好构成了诱人深人的美感。“他眯起藐小的眼睛/起头憧憬天空”,那句中“眯起藐小的眼睛”,实是来得天然,但又不成替代,有一种天趣。假设你换成“眯起亮堂的”或“深厚的、勇猛的”之类,此句就毫无意趣了,它们底子不克不及显示什么。庞德就说过,像“充满和平的暗淡地盘”一类手法,是毫无意义可言的。别的,“眯起藐小的眼睛”一句,也是诗人提炼出的细小的、不加润色的场景,与上面的“新油漆的尾灯上/浩荡的露珠在闪光”都可谓神来之笔。下面还有“标致的同党/像折扇一样收起”,“帆樯在深深唤吸/渐渐滑落的影子/遮住了半个船面”,“深海像薄暮般缄默/充满了凉凉的表示”,“长久俯卧的海胆/样子非常离奇”,“以至连唤吸的义务/也由潮汐履行”等句,也都是细小的物象。诗人只是把它们不花力量地抉择出来,却显得生动、硬朗、凝炼而切确。它们超出了客看,又不是主看,它们构成了只能在诗中呈现的“世界3”。那首诗给我们的启迪是很大的。我们晓得,像那种从细小的不加润色的场景中提炼诗的情状,我国古代也不乏优良之做。如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通篇皆是实写,但其神韵、其气格,又是足够主看性的。顾城就如许悄悄熔化了传统诗的风神意态,以现代诗的“目生”的形式,将之表现出来。对传统而言,是一种开展,对现代诗固有的表示身手而言,又是一种扩展。
觉得 ‖ 顾城
天是灰色的
路是灰色的
楼是灰色的
雨是灰色的
在一片死灰之中
走过两个孩子
一个鲜红
一个淡绿
诗评:陈超
读顾城的那首小诗,随便使人想起弗里德的《回化》。那首诗通过三种颜色:白、红、蓝的强烈比照,绘造了残暴的战争排场。全诗只要九行,是如许的:“赤手/红发/蓝眼睛人白石/红血/蓝嘴唇/白骨/红沙/蓝天空”。所差别的是,弗里德在诗顶用了红血、蓝嘴唇、白骨的感情型详细物象,使人在阅读时,情感与联觉有一种规定性,大白简洁易懂。而顾城的《觉得》却在了了中又显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含混味道来。那两首诗的胜利均在简化和比照的功夫。
那首小诗的题旨我们似乎能够如许归纳综合:光亮对晦暗的抗争,重生对压制的鄙视。但它的魅力却不在于题旨,而在于形式。
雨天的色彩是灰暗的,在雨中走过的身着鲜艳雨披的孩子就显得非分特别夺目。那是现实事物安适的形式,日常生活中我们对它其实不能引起什么觉得来。那是因为,万象纷杂的线条与色彩挠乱了我们的视线。而顾城的胜利在于,他将其它的物象通盘删往,只在短短的八行诗中尽性涂抹了三种色彩:灰和红、绿,那就一会儿将意象凸起了出来。颠末抉择的物象,就在诗中构成了一种关系,一种形体,非分特别强烈地刺激着我们的视线。英国闻名美学家克莱夫·贝尔在他的《艺术》一书中说:“艺术家创造的是有意味的形式,而只要简化才气把有意味的工具从大量无意味的工具中提取出来。”简化和提取是困难的。那类诗歌是对诗人的考验,因为,略失稳重,就随便落人寡然无味的悬崖。《觉得》一诗,因为诗人机智地抉择了人们常见又不随便重视的情景,将之简化、比照,相互映托,就收到了意余言外、清洁敏捷的审美效果。杜甫的《春夜喜雨》也有此种比照简化的佳句:“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一俱一独,一黑一明,情趣盎然,读之满口生香。
陈超(1958~2014),山西太原人。诗人、诗学理论家、河北师范大学文学院传授、博士生导师,兼任北京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特聘研究员,《新诗评论》编委,河北省做家协会副主席。次要著做有《生命诗学论稿》《翻开诗的漂流瓶——现代诗研究论集》《20世纪中国摸索诗鉴赏》《现代外国诗歌佳做导读》《中国前锋诗歌论》《游荡者说》等,颁发学术论文200余篇。颁发诗做300余首,出书诗集《热爱,是的》《陈超短诗选》(英汉比照)等。次要编著《以梦为马——重生代诗卷》《最新前锋诗论选》《中国现代诗选》等。2007年4月—5月,应纽约大学东亚系邀请,赴美停止学术交换。在美期间,还应邀赴耶鲁大学、加州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停止学术研讨及双语诗歌朗读。1993年获中国做家协会第六届“持重文文学奖”,2000年获《做家》年度诗歌奖,2005年获中国做家协会第三届“鲁迅文学奖”。
生日 ‖ 顾城
因为生日
我得到了一个彩色的钱夹
我没有钱
也不喜好那些乏味的分币
我跑到阿谁离奇的大土堆后
往看那些爱我的小花
我说:我有一个仓库了
能够用来储存花籽
钱夹里实的拆满了花籽
有的黑亮、黑亮
像希罕的小眼睛
我又说,别怕
我要带你们到春天的家里
往那儿,你们会得到
绿色的短上衣
和彩色花边的布帽子
我有一个小钱夹了
我不要钱
不要那些不会抽芽的分币
我只要拆满小小的花籽
我要晓得她们的生日
本实童心,仍是一种很贵重的艺术精神
一读顾城《生日》
陈仲义
像是一首儿童诗,却又超越一般儿童诗。
倚若说法布尔的(虫豸记)是顾城创做激动的起点,那么安徒生的事则可视为诗人人生路程的杠杆。"你运载着一个天堂/载着花和修的。球/所有纯是的童心/都是你的港口”,与其说那是诗人写给尊师的礼费,宁说是诗人本身抱负的逃求与写照。确实,顾城一贯生活在假定性世界里中国现代诗人中还很少有人像他那样,就于自造的幻象里如痴如醒。他的旁与恨、欢乐与痛苦、失看与神驰、沉沦与升腾,都在阿谁幻象的世界中得到礼偿或平衡。而维系那一切的,无疑是他本性中本实的童心。
读他的诗,我们会不断感应我们面临着的是一个永久长不大的孩子!t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时而托着下巴,稍做深思状;时而扳着指头,喃喃自语……那些由童实引发的情思、意念、妄想、体验,老是带着谦虚、无邪,猎奇的荣耀。童实是诗人灵魂的热色。
诗开头一节论述诗人因为生日得到一个钱夹,心理上产生抗拒,而当他从头投人大天然的怀抱,则立即悟出钱夹完全能够改动东西箱的性量,加进到“适用美学”的行列:何不消它当做"仓库”来拆花籽呢。唯有与成人世界及世俗相悖逆的童心,才有如斯奇异的“异想天开”,于是那些密密麻麻的花籽变幻成眨巴眨巴的“小眼睛”,黑亮黑亮的,也唯有幼稚的灵视,才气在细微的事物里捕获到他人难以窥见的美的虹彩。
此时的诗人,完全沉浸在幼儿园般的欢乐气氛里,像对小伙伴那样说着静静话:“别怕/我要带你们到春天的家里往/在那儿,你们会得到/绿色的短上衣/和彩色的花边的布帽子”,亲热的慰抚、标致的遐思、无邪的许诺在人格化的对象交换中,我们何行感触感染到人道中一种纯真的体谅温热,我们更享遭到一种有别于大千世界嘈杂而经天然天性过滤,完全净化、完全通明了的审美愉悦。
最初一节是对第一节的升华与唤应。“不要那些不会抽芽的分币”,断然的口气是审美战胜适用的提拔,而“我要晓得她们的生日”是唤应,是做者由题旨--本身的生日,天然转换为对“别人”--花的生日的祝愿,流露出诗人对货币社会的嫌弃、逃离和皈依天然的情怀。全诗焦点集中,构造紧凑,意象通明,充满幼稚的谐趣,几代表了顾城早期诗歌特色。
本实童心是诗人创做的酵母,本色上,本实童心仍是一种很贵重的艺术精神。因为它的无邪、欠亨世故,故而能够彻底脱节现实功利,以最地道的审美目光进人创造极地;因为它逃逸标准,不受法例次序缜密掌握,故而得以率性创造各类各样的形象;因为它幻化不居,猎奇好强,擅长料想遐思,故而能不时诬捏出生避世上绝无仅有的“奇观”;因为它灵敏、“爱钻空子”,经常能对习以为常的工具发掘出“赞颂”
在某种意义上,能够如许说,谁的童心连结得愈长久,谁的艺术创造力就愈强,以至能够说,艺术创造就是人类童心在更高条理上的激活。
白夜 ‖ 顾城
在爱斯基摩人的雪屋里
燃烧着一盏
鲸鱼灯
它浓浓地燃烧着
晃动着浓浓的影子
晃动着困倦的桨和便宜的神
爱斯基摩人
他很年轻,太阳从没有
越过他的头顶
为他祝愿,为他棕色的胡须
他只能严厉地躺在
白熊皮上,听着冰
如何在远处爆裂
晶亮的碎块,在风暴中滑行
他在想人生
他的老婆
佩带着亲爱的玻璃珠串
从高处,把一垛垛
刚交换来的衣服
抛到他身上
埋住了他强大而痴钝的疑问
他只要她
本身,和微微晃动的北冰洋
一盏鲸鱼灯
异想:逾越现实的假定
---读顾城《白夜》
陈仲义
顾城在《谈话录》中曾描述本身的气量个性:“我是个偏执的人,喜好绝对,伴侣给我做过心理检验后,警告我要小心发疯。伴侣说我有种堂吉诃德式的意念,老向着一个莫明其妙的处所高喊前进。”据此线索,我们在他的做品中不难发现,那种堂吉诃德式的意念,异想的浩荡功用是无所不在的风,能够“偷往我们的桨”;山影里有“远古的武士”;铁船能“开进树林”;“彗星是一种餐具”而“时间是会唬气的枪":“钨丝像一个伤口”..…
希罕的是,《白夜》中竟看不出诗人那种纷乱、近乎“梦游症”的异想图景,有的是相当平静安然平静的画面。究其奥秘,本来他的“异想”是做为一种“形态”,沉潜于颇有节造的沉着论述中。在朴实客看的物象后面,隐躲着他的诗想。
当时,诗人正处于表里交困的窘境:赋闲、房子、婚恋。外部受阻、心里失调,双重压力使他在极为烦躁、焦灼中,不时突发出一系列超现实囿地的狂想。他憧憬过一种遁藏生活、在荒岛上远离人世喧扰、近乎原始耕捕、默守“鲸鱼灯”、永久和“北冰洋”对话的田园生活。那种拜托源于现实压迫的深重,天然也就异想出--外化出某种“替身”物--“爱斯基摩人”来。
爱斯基摩人是生活在北极圈一带的“原始”人种,全世界迄今只剩下几万人,他们以捕猎海兽为生,多用石、骨造造东西,喜好雕琢艺术;狗是他们独一的六畜,用以把握雪橇;心服万物有灵论和巫术。诗人突然把重视力转向远远几万万公里之外的北极圈,外表上看(特殊是摘用第三人称)是对原始捕猎生活的客看记叙,现实上是诗人本身的心迹--拜托与抉择的巧妙披露。
诗一起头就凸起爱斯基摩人的鲸鱼灯,而没有任何肖像特征描写,只是照出“影子”、“桨”和“便宜的神”。浓浓的影子流露出孤寂,弃捐的桨显出困窘与疲惫,而便宜的神却固执地证明:即便如斯境况,崇奉仍未完全覆灭。那个爱斯基摩人很年轻,太阳却历来没有照射过他,他存在于太阳从不越过甚顶的漫漫白夜中,因而他只能“躺倒”,孤单地聆听冰层的爆裂,想象风暴中进散的碎块。行为是慵懒的,但思惟其实不慵懒,他的思惟远远大于动作,他在困倦与遁藏中无时不在苦苦“想着人生”,根究命运与回宿。如斯窘困,需要靠他人帮助(老婆用珠串交更衣服),加深了他“强大而痴钝”的震动和疑问在深深的哀痛中,陪伴他本身的只要“她”、“北冰洋”,以及那一盏微弱的“鲸鱼灯”。至此,诗人在现实物量与精神的双重重压下,完成了对异域外族---北冰洋、爱斯基摩人生活的同构异想。一方面在客看沉着、若无其事的借代中拜托本身保存窘状,另一方面隐约折射出逃离现世,逃求解脱的意向。而那一盏别离在起头和结尾呈现两次的“鲸鱼灯”,能否有意提醒:慵懒的孤寂中仍尚存微弱却坚执的“活气”---一种不成熄灭的保存自信心?
此诗写得特殊冷静,沉着,一改无邪烂漫的童话色彩,有着特殊圣执的憧憬。它展现出朦胧诗典型而成熟的象喻写做体例,差别的是由主看型转向了客看型。
陈仲义,1949年生于厦门。厦门城市学院传授。北京大学中国诗歌研究院首届研究员。处置诗歌写做、责备、研究近半世纪。出书现代诗学专著12部,代表做《现代诗:语言张力论》(36万字),颁发与出书现代诗学论文与责备文章300多篇,总600多万字。获中国现代诗歌(2000-2010)理论责备奖;第12届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优良功效奖;首届昌耀诗歌理论责备奖;第三届·啄木鸟杯中国文艺评论奖。独立承担国度社科基金两项:《现代诗:承受响应轮》《现代诗:元素化合论》。
《新诗中国》
李金发: 弃妇 (外六首)
王独清: 但丁墓旁 (外三首)
刘半农: 一个小农家的暮
闻一多: 死水
冯至: 蛇
徐志摩: 雪花的快乐
穆木天:雨丝(外二首)
冯乃超:红纱灯(外二首)
蓬子:光景二种(外一首)
胡也频:秋色(外一首)
石民:良宵、黄昏
林松清:梦幻
侯汝华: 水手
张家骥:我痛哭于蛙声中
戴看舒: 雨巷(外六首 )
卞之琳: 断章(外六首)
何其芳: 预言(外四首)
陈江帆:灯、窗眺
废名: 街前头(外三首)
梁宗岱: 晚祷
施蛰存: 嫌厌
金克木: 生命、雨雪
玲君: 铃之记忆(外一首)
李白凤: 小楼、妄想
路易士(纪弦): 火灾的城(外二首)
李心若: 音乐风、夜泊感
徐迟: 微雨之街、城市的满月
林庚: 春情二题
史卫斯: 小诗二首(外一首)
番草(钟鼎文): 桥
李广田: 秋的味
孙毓棠: 北行(外一首)
吕亮耕: 索居
禾金: 二月光景 线
钱君匋: 路上、苍莽
南星: 破晓、巡游人
辛笛: 印象二首(外六首)
郑敏: 黄金的稻束(外二首)
陈敬容: 雨后(外四首)
穆旦: 春(外三首)
杜运燮:无题(外四首)
袁可嘉: 岁暮 (外一首)
唐祈: 草原幻象(外一首)
唐湜: 我的欢乐(外一首)
杭约赫: 启迪、最初的表演
墨湘: 摘莲曲
艾青: 我爱那地盘
牛汉: 半棵树
蔡其矫: 海浪
苏金伞: 安葬了的恋爱
余光中: 长城谣
郑愁予: 错误
洛夫:诗的葬礼(外三首)
痖弦:上校
罗门: 流离人
席慕容: 悲喜剧
夏宇: 甜美的复仇
食指: 那是四点零八分的北京
北岛: 语言
江河: 纪念碑
多多: 春之舞
舒婷: “?。!”
芒克: 阳光中的向日葵
杨炼: 诺日朗
顾城:门前
Beaconsfield Coffee Shop
建筑师的咖啡馆
李小洛手绘艺术馆
原岩咖啡,饮出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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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人文摘》,大型诗歌类网刊,成立于2005年,以报导国表里诗坛新闻、事务及诗歌评论为主。从2014年起头设立《名诗百家》《今日诗选》等栏目,获得普遍赞誉。为纪念中国新诗百年而开垦的新栏目《新诗百年》,于2016年陆续刊出活泼在当今中国诗坛的诗人做品。2017年10月设立《诗杂志》《国际诗人》栏目。2018年开垦永久性精品栏目《一首》,并已成为有影响力的国际交换栏目。
之道,《诗人文摘》主编,《末南令坛》主持。做品见《诗刊》《星星》《中国诗选》等诗歌刊物。做品《行李》 展现于中国首列诗歌高铁,《雨》展现于北京地铁四号线,《荷说 》获“荷花颂”全国诗歌大赛一等奖。著有诗集《我拣到了铜》《一根漂浮的石柱》等五部,主编《长安大歌》(陕西优良诗歌做品选)。新做有《北纬0.7度》《咖啡园 》等,部门做品被译为英、法、日、韩、印尼等语。参与第32届(以色列)、33届(马来西亚)、36届(捷克)、39届(印度)世界诗人大会。现居西安。